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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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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铭臣没再给她遐想的时间,拖着她一起去看刚刚出生的那个小婴儿,之后又在众人不加掩饰的探寻眼神中把所有问题不动声色地忽悠过去,然后再一脸微笑地拖着她一起安全离开现场。

安铭臣一直带她到角落,然后低着头小声对她说:“其实小娃娃的皮皱巴巴的,真的不好看,对吧?”又用手在空中比划,“就像只小沙皮狗。”

黎念忍不住笑着捅他:“怎么说话呢?”

“没有关系。”安铭臣不以为意地笑,“反正他们又听不到。”

“这只是满月,以后长开了会很漂亮。”

安铭臣瞥了一眼正向这边走过来的林子昭,微微仰头叹气:“这里真是太无聊了,我想回家。”

黎念悄声说:“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 ﹕。qisuu。】

安铭臣还没来得及回话,林子昭已经站在了他俩面前,带着悠然自得的笑容,拖长了调调叫着安铭臣的名字:“铭臣啊。”

安铭臣微笑着看着他,不着痕迹揽住黎念腰身,然后慢吞吞学着林子昭刚才的调调:“子昭啊。”

作者有话要说:V文通知:今天接到编编的通知,《旧人》会从明天开始入V,倒V两章,从14章开始,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俺也很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和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话说每次入v通告都不知怎么说才最合适……唉……)

十六、

林子昭弯了眼,清淡一笑,把一杯红酒递到他的手上:“钓鱼的时候你还一本正经玩端庄呢,小手都没牵一个,这才几天呀,就爆出同住同出的新闻了,再过了没两天连结婚的生命都发了,噢,当我们透明的啊?你自己说,有你这样干的么?”

“对不住。”安铭臣嘴上这样说,却明显没什么诚意,“谁让你对你宝贝女儿什么都敢说,万一漏了陷儿你兜得住?”

林子昭嗤了一声:“心心才多大点儿,你拿她当借口!你无耻,真无耻!”

“哦哦,”安铭臣斜眼睨他,“江承莫跟宋小西刚定下来那会儿你瞒我们瞒得多严实啊,还不是因为心心对宋小西改口叫了婶婶我们才知道的?我这是拿她当借口么,我分明是在给你的嘴巴留面子。”

“……还不是江承莫威胁利诱,死活让我保密,否则我用得着这么憋屈地瞒着么?该死的,过后了这厮也不帮我解释一下。”林子昭一脸怨气地回忆,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眉毛又缓缓舒展开,单手掐腰瞧着他,“哎,说什么呢?你别妄想转移话题。今天晚上你甭想跑,一会儿一块儿去喝酒,不把你灌醉你休想回家。闹洞房我们虽然错过去了,照样有的是法子整你。”

安铭臣只是一径的微笑,不说话。黎念悄悄拽了拽安铭臣的衣袖,后者很配合地低下头,她稍稍踮起脚尖,挨近他耳边说:“我去趟洗手间。”

安铭臣一扬眉,微微抬起眼,看到不远处正将手机放回手袋内的某个人。他眯起眼,悠悠“唔”了一声,挑起眼尾看着她:“跟左迎?”

黎念也挑起眉梢,乜他一眼:“你心虚了?”

“那你吃醋了?”

“……不要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确实是有点儿。”安铭臣轻笑,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再不回来我去找你。你和她总归不对盘,十分钟足够了。”

“你还知道我们不对盘,真难得。”

“媒体不都这么说。”

黎念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想顺便追究一下他的往事,但想到自己以前也有把柄在他手上,只好作罢。

安铭臣单手抱臂,半侧过头去看左迎,却对上对面捂着牙帮冷眼瞧着他俩的林子昭。他抱着双臂斜眼看他俩,凉飕飕地说:“酸,真受不了的酸。”

安铭臣把黎念不动声色地向前轻轻一推,看着她离开才收回视线,然后瞟了一眼林子昭,语气慢慢吞吞:“最好能酸死你。”

林子昭很鄙视地看着他:“我看你是被美色冲昏了头。”

安铭臣也不辩驳,倒是笑了一下,垂下眉眼慢慢抿了一口酒,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

林子昭指了指一边的休息位,两人走过去坐下。他点燃一支烟,又递过去一支,却又被安铭臣推回来:“不抽。”

“哟,你还真改做二十四孝好丈夫啦?”林子昭瞅了他一眼,“连烟都戒了?”

“没有。”安铭臣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韩道,微微眯起眼,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今天晚上没开玩笑,全是拿开玩笑的口气跟你说正事。” 林子昭拧着眉毛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态度,中指关节点了点玻璃桌,“安铭臣,你回回神,OK?”

“我知道。”安铭臣看够了,总算把视线收了回来,双腿交叠微微歪着靠在座位上,话说得不咸不淡,“你要说的我知道。虽然我确实做了努力,但黎念转变也确实太突然了。用你自己的话说就是,前两天我俩还在那儿跟俩平行线似的矜持得不行,转眼就相交了,相交了还不行,还绕成了麻花圈儿。你要说的不就是这个?”

“看来你还算有点儿定力。”林子昭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安铭臣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凝住远方一动不动,过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你不是说一块儿去喝酒?说吧,去哪儿。”

黎念走出大厅,跟着前面那道红色身影拐过两重走廊,直到一个葡萄花架下停下。左迎靠着一边的石雕方柱,面色平静,看她也在站着笑了笑,指着一边的长椅:“坐吧。”

黎念看了看她昂得高高的头颅,思量了一下,还是坐下来。

左迎看了她许久,然后缓缓笑出来:“我倒是没想到是你。”她歪着头想了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黎念觉得,如今她作为大众眼里的所谓获胜者,面对败北者的挑衅或者服输,总应该做些什么。可是她实在跟她无话可说,虽然这样一言不发在对方看起来照样也很有不屑的嫌疑。

左迎也收拢裙摆坐下来,慢悠悠地说:“我很想知道,你既然一直都有安铭臣这座靠山,以前为什么不顺便用用?”

这个问题真是提得有技巧。黎念看着左迎,脸上是淡淡的公关牌不置可否的微笑。

她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她在结婚前问安铭臣为什么要娶她时他的回复。那句“以后你会知道的”再配合着淡淡的微笑说出来,真是既可以把不想回答的问题成功忽悠过去又顺便能让人显得深沉。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左迎立刻“哈”了一声:“这话安铭臣也对我说过。”

然后就有五秒钟的冷场。

左迎顿了顿,突然说:“我为那天给你打的那个电话道歉。”

她的姿态很诚恳,尽管表情有些不自然。黎念有点讶异地看着她,很想冲口问问她今晚的态度为什么这样平易近人,实在是不符合她以往的风格。

黎念摇摇头,心里对这种对话十分头疼。她一边鄙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边又很仔细地拿捏着措辞,慢慢开口:“小时候我和一位兄长玩纸牌,我把压岁钱输了个光。我十分郁闷的时候他告诉我一句话,输得一无所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无所有才不怕再输。而一旦有胜利的机会,就很快又会赢回来。”

左迎翘起一边的唇角:“我可没有输。”

“我也没说你输。只不过突然对我自己有点儿感慨而已。” 黎念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还不到十分钟呢。”左迎嘴角的嘲讽随着这句话终于清晰起来,“安铭臣难道还怕我会加害你吗?”

“你想多了,只不过是宴会散了该走了。”黎念的脸色淡淡的,“再见。”

她顶着左迎很是异样的目光走回大厅,很快就又连同安铭臣一同打包去了最近的一家会所。一干男士进了包厢后就直接点酒,虽然顾虑到她淑女的身份,对她开的玩笑和打趣都很轻,但他们又心知肚明安铭臣肩负护花使者的使命,所以打着给黎念敬酒的名义暗里一次次地豪灌安铭臣。

这里面甚至包括看起来似乎是真正的谦谦君子李唯正,大概那次接风宴被“接”得太狠,所以这次敬酒也相当不遗余力。

安铭臣没得选择,擅长的巧言令色技能对这些一起长大的发小压根没有用,只能一概接下。黎念看着他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眼睁睁也没一点办法。

这就是一场变相的闹洞房。

最后还是李唯正最先心软,看了看安铭臣微微眯起的眼,说:“他喝得不行了吧,你看手都拿不稳了。”

林子昭“啧”了一声,颇是不以为意:“他装呢。只要他脸没白得透明,那就代表没事儿。话说装醉这招铭臣还教过我呢,是不是啊,安董?”

安铭臣端着酒杯在嘴角,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叫恩将仇报知道么?”

林子昭笑得特别没良心:“仇报就仇报吧,你以为娶个老婆就那么容易的?”

等到他们终于被放行回家的时候,安铭臣已经喝到微醺。眸子愈发黝黑,眼神也不再清明,唯一庆幸的是还能够在她的搀扶下走回卧室。

安铭臣靠在床头半躺半坐,从进了卧室就开始闭目养神,黎念倒了一杯蜂蜜水凑到他嘴边,他睁开眼看了看,却并不接下,倒是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勾住了她的下巴,眼尾斜斜挑起,深秀的眼眸满含春色,然后慢慢叫出她的名字:“念念。”

黎念轻轻拍开他的手:“喝醉了你。”

他不理会她的话,兀自慢慢地继续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确定是昨晚不是现在?”

安铭臣的眼角依旧蕴含笑意,“我梦到你手上浮着一个泡沫,很圆很透明,也很漂亮,但你只是轻轻碰了碰它,就破了。”他顿了顿,微微歪着头瞧着她,然后继续说下去,“就像是现在我跟你一样,太甜了,让我竟然觉着有点儿不真实。”

黎念很严肃地给他判断:“你真的喝醉了。”

她递过来蜂蜜水,他依旧拒绝,垂着眼看着她,手指因为醉酒而微微发烫,抚上她的眼睫毛,力道很轻却不算稳,但他依旧固执地来来回回摩挲,然后缓缓地说:“念念,你要记住,我现在做的事,都是为了你。”

他的指腹带着暖意熨帖她的眉眼,黎念不敢动,过了一会儿他却又突然停住了,只盯着她出神,然后嘴角牵出一抹笑,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地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上依旧站着些微醇酒的味道,微辣而且潮湿。他只是轻轻碰触,并不深吻。黎念被他半是挑逗半是诱惑的动作弄得恼火,他却突然轻轻笑了出来,手指抚摸上她的后颈,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安铭臣的动作缓慢,手指却还是很灵巧。他的一只手压住她,同她十指交叉,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探进去,很是准确地解开了她的胸衣。

安铭臣浓而长的睫毛近在咫尺,一双眼睛因为微醺反而变得格外深邃,脸庞线条美好,淡淡地笑看着她,然后缓缓压下来,带着清冽的酒香气。

他偏过头,在她的脖颈处辗转,嘴唇轻轻贴上去,一点点地刷着她敏感的皮肤,每一下都是分明的挑逗,都可以引起黎念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

他刻意延长时间,手指像是带了魔力,黎念被他折磨得无力抵抗,只能轻声低哼。然而安铭臣的动作却变得越来越缓慢,最后他贴住她的脖子,只剩下了绵长的呼吸声。黎念的手依旧被他握住手里,她终于觉得不对劲,扭过头去看,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黎念一夜没有睡好,反倒是在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开始发困。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已经睡过去,还是在安铭臣捏住她的鼻子让她呼吸不畅的情况下才悠悠转醒。

安铭臣好笑地看着她:“喊都喊不醒,睡得跟啄米小鸡一样。到了那儿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黎念睡眼朦胧地点头,然后睡眼朦胧地下意识就要开门往外走。安铭臣忽然把她拽回去,捞过她的右手,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枚戒指,捏住她的无名指,慢慢地套了上去。

他的眉眼沉静,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动作缓慢而安静,在戒指抵达指根后,他依旧捏住她的手看来看去,直到表情中渐渐现出满意。

这一突然的举止让黎念再困也彻底醒了过来。一枚十分大气漂亮的戒指,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指环,冠顶由一枚粉钻和六颗小钻包围,戒指内圈似乎还有曲曲折折的符号,只稍稍转动,就可以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安铭臣斜撑着方向盘,微微地笑:“这一个不要再扔了。”

黎念顿时睁大眼看着他,安铭臣却笑了出来,把她拽过去捏住她的下巴亲了又亲:“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枚婚戒扔到草地上的时候,其实我就在不远处的喷泉后面。”

黎念在这座别墅扔过的东西太多了,但这枚婚戒因为存在某种意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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