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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冷笑一声:“满成熟的,现在老男人吃香,配芮禧正好,下星期回家我跟她说。”
“你别装糊涂,张阿姨是介绍给你的。”妈妈不高兴了。
“你不是说白天愁论文、晚上愁嫁人吗?我发扬风格,让给芮禧好了。”
“芮禧的对象不用你操心,张阿姨也介绍了。你别再做单身公害了,明天给我相亲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条件差到要对折促销了?”我盯着妈妈的眼睛。
她毫不示弱地瞪了我一眼,“结婚是你今年必须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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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塞猪脚配芥末汁小青蒜和烤土豆(1)
我和妈妈相持了一个晚上,胜负未决。早上8点刚过,楼上的张媒婆就来按门铃,一进屋子就大呼小叫把我吵醒了。
“我那朋友刚才来了电话,说有个十万火急的项目要赶到外地去,问芮祥能不能改在下星期?”
“可以可以,她下星期也有空的。”妈妈立刻回答。
张媒婆接着又把那人从上到下赞扬了一遍,包括在上海买了多少套房子、如何有才,说得妈妈也动心了,表示下星期要到现场一睹风采。
觉是睡不成了,我爬起来上厕所。
张媒婆住在我们家楼上,妈妈去年退休以后两个人才开始熟络,之前的关系很僵。她喜欢动不动就把脏东西往窗外扔,全都掉在我们院子里。有一年夏天我们一家正在厅里吃饭,眼睁睁看着一把把的瓜子壳从天而降。我立刻提议把家里的垃圾倒到张家门口以示抗议。妈妈却批评我没素质。芮禧站起来,二话不说拎着垃圾袋上楼了。自那以后张媒婆就老实了。妈后来一提起这件事,就夸芮禧有魄力。
“有钱人吃得好保养得好呀,人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张老太继续插播广告。
我叫了声:“张阿姨好。”
妈向我使了个颜色,我只好说:“张阿姨费心了。”
“自己人别客气。芮祥那么晚才起床?是不是昨天晚上兴奋得没睡好?”
太搞笑了,我正准备大笑三声,妈妈推了我一把,让我刷牙去。
我听见张媒婆在背后压低声音问:“芮禧什么时候回来?”
“下星期一定回来,就来家里吧。”妈妈低声回答。
天气预报说今天零下二度,包子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没走几步路,放到餐桌上的时候已经冷得差不多了。我随便吃了几口,抱着笔记本电脑又爬回床上。
妈妈要我今年完成嫁人的任务,估计比较困难。据我多年的猎头经验,完不成上级指标是要跑路的,所以我今年的真正任务其实是自立门户。我上网找了一下房源,七八十平米的小户型看得上眼的少说也要一百多万。这几年的积蓄首付和装修虽然是够了,但20年的贷款压力有点大。如果在浦东偏一些的地方买房,同时买辆车,且不说我这个路盲不具备开车素质,停车养车都是银子,还不如打的自在。剩下最后一条路就是租房,但从地理位置,到房型和家具配置都合心意的不见得好找,而且业主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万一风水不好就麻烦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考虑。
看完房子我打算看几集美剧,一集45分钟,看个六七集这一天就打发了。我最近才开始在网上直接看电视剧,伊莎兰有个同事是美剧迷,电脑里下载了无数剧集。伊莎兰每个周五会拿个1G的U盘从她那里拷一部分,自己看完以后让快递给我递过来。自从她跟百合网上认识的那个外企工程师拍拖以后,我就只好自给自足了。我以前幻想过:数十年以后,当我跟伊莎兰都从剩女变成老孤女,就在海南买套房子。两人黄昏时分坐在海边的藤椅上吹风听海,回忆往昔。看样子她今年会把结婚的任务完成,那个男的既然喜欢健身,多半比较长寿,我将来只能一个人去敬老院了。
大清早MSN上没几个人,我看到绿色小人里面有林行简,忙跟他打招呼。昨天发薪水,那家法国公司的佣金已经到账了。
“有报不了的发票吗?”我问他。
“?”
“公司规定我们每个月可以帮客户报销发票,我一月份的额度还没用完,你手头有的话可以给我,顺便帮你报了。”
其实哪有这等好事,感谢他举荐有功是真。以前刚做researcher的时候,隔壁办公室一位consultant让我帮忙查数据库,我前脚查完,她后脚就笑眯眯塞过来一包太妃糖。
等以后自己做了顾问,也依样画葫芦。如果有电视台采访我:“成功猎头的秘诀是什么?”我第一个会说出手大方,伊莎兰就是一个例子,她这几年所有脸上抹的脖子后面涂的,一律都由本人一手包办。所以我旗下的线人队伍繁殖得比耗子还快。
法式塞猪脚配芥末汁小青蒜和烤土豆(2)
“不用了。”林行简回答。
“你怎么那么早就上线?”
“在办公室呢,家里空调不管用,昨天睡到半夜冻醒了。”他好像连打出的字都有气无力的。
可怜的外地人,我立刻推荐电热毯,我告诉他我现在就坐在床上,下半身裹在被子里一点不冷,因为开着电热毯。他被我说动了,决定买一条试试。林行简不熟悉上海的商场,我正愁还不掉人情,主动请缨下午陪他采购,这样就可以顺便请他吃顿晚饭,法餐不错,法归应该能吃得津津有味。
林行简开车来接我,我们去了徐家汇,几乎每家店都有卖的。我怂恿他选中一款最贵的防辐射电热床垫,有个小巧的调节温度的遥控器。我接过售货员的单子就想去付款,被林行简一把抢过去,还瞪了我一眼。
晚上,我们去新天地的塞纳河吃法餐。餐厅的主色调是蓝白红,服务生都清一色穿着燕尾服。我点了份香煎鹅肝配特色鸭胸、一份法式塞猪脚配芥末汁小青蒜和烤土豆,甜品是炸的brie的奶酷和核桃,西餐有一点好是直来直去,看一眼菜名就能知道自己将会吃到什么,不像有些中餐名字遮遮掩掩,看了半天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除了冷,其他地方还习惯吗?”我问。
“刚来的时候觉得太潮湿了,房间里永远挂着洗了没干的衣服,像个开洗衣店的。不过现在回北京反而不适应了。”
“北京是太干了,我前几年第一次去北京出差没带润肤露,干得我不停地全身乱抓,回到上海满身的结痂呀,家里人还以为我得皮肤病了。”
“我现在唯一不习惯的,是听不懂上海话,碰到公司同事们用上海话对话,只能干瞪眼,我在考虑去报个班。”
我讲了个笑话,是一个候选人的经历:对方也是北方人,刚来上海没多久去同事家里吃饭。同事的妈妈很热情,指着桌上的菜说了一堆上海话,她当时吃得已经很饱了,忙摆手说“不用”。然后全场寂静一分钟。她事后私下问同事对方说什么了?同事说,她妈妈讲自己过两天生日,想请她来玩。
侍者上头盘的时候,林行简跟他说了几句好听的法语。
“在枫丹白露求学很诗意吧?”枫丹白露宫是法国皇帝的夏宫,都说它融合了繁华与森林的*,是难得一觅的世外桃源。我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够留美,5年前曾经动过去欧洲读MBA的念头,一打听才知道需要先筹银子,就偃旗息鼓了。我当时存折里的钱不会超过5000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遗憾的,其实还是应该乘年轻,把能读的都读了。我所谓的读书不包括芮禧同学在国内混出来的博士文凭。
“学生太多了,有点像MBA工厂。而且就算拿到块金子招牌,也未必就能芝麻开门。”
“作为敲门砖,它还是够分量的。”我说。
“读MBA不是去市场买黄瓜,洗洗就能吃。也有同学觉得我们学校时间短,课程深度不够。”
我发觉他挺谦逊的,我遇到的有留学经历的候选人都有一句共同的口头禅,那就是:“我在X国读书的时候……”哪怕读的是野鸡学校,哪怕待了还不到一年,英语都说不利索。异国求学生涯多多少少都是值得骄傲与回味的,但林行简却明显与之划清界限。他说话的时候不往中文里夹杂英文单词,不像有的海归满口散装英语或法语。
“你喜欢自己的工作吗?”他问我。
“喜欢。”
杯子里的红酒已经被我喝了大半,微熏的感觉很舒服。
“你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大眼睛。”林行简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那次在他们公司楼下,他就是这样把我认出来的。
“我妹妹比我好看,我妈从小就说,芮祥也就靠眼睛撑撑台面。”
林行简笑了,侍者上甜品。
“这把叉子不错。”我眨了眨眼。
“我告诉你,有些酒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我那天顺的是仿制品,正品全球才200个。设计它的人已经和上帝在喝啤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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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塞猪脚配芥末汁小青蒜和烤土豆(3)
“干嘛不直接问老板要,万一被活捉,多没面子?”
“你以为谁都舍得给呀?”他压低声音,“我可是有辉煌犯罪纪录的。”
“那我现在要报警了。”原来果然是个惯偷。
“这你就不懂了,顺东西能带来一种审美愉悦,是很高雅的。有些人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出手,是因为他们心理素质不够,需要加强锻炼。”
每次当我说开心的事他都有回应,我们情绪上有共鸣。买单的时候我又要付账,账单又被林行简抢过去了,人情还是没还成。
“怎么可以让女人买单呢?”他又瞪了我一眼。
出了餐厅,我们顺着街街角角拐来拐去地找车。我喜欢上海的深夜,碎青石路;若明若暗的灯;还有散发着清香的植物,让人经常产生天人合一的错觉,是不同于白天的另一个世界。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是伊莎兰打来的。杭州已经下雪了,工程师约她明天去看雪景。
“明天我本来还有个8分钟约会,你代我去吧。”她在电话里说。
“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代呢?”
“你就说你是伊莎兰,明天是海归专场,你可以发展候选人啊,比参加酒会强多了。”
我怎么那么倒霉,老干冒名顶替的勾当。不过伊莎兰还是了解我的,只要有优质候选人的地方,就应该有本猎头的身影。
“找男朋友?”林行简问。
“代我的好朋友参加,如果现场有适合她的人,我得把联系方式记下来。”
“能找到吗?”他问。
我心里动了一下,怎么可能找到呢?只不过,山高水远青春有限,所以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可是我不是一个爱情信徒,对男人以及感情生活有着消极的认识。算了,我们才见了四次面,犯不着说这些。晚上的菜单是英文的,他一直看着我点菜,直到确认没有困难,才低头看自己的。林行简很细心,我别露马脚了。这是个愉快的晚上,结束语也应该是积极向上的。
林行简今天穿了件鲜红的毛衣,配上一尘不染的红色坐骑,简直就是个圣诞版的白马王子。我有些希望张媒婆在我下车的时候出来倒垃圾,这样就可以迎面碰上。她一定会自惭形秽的,别狗眼看人低了,凭什么我芮祥只能配拖儿带女的老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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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分钟约会
“科学、快捷、高效”是这次8分钟约会的广告语,不像相亲大会,倒像某个语言速成班的口号。虽然主办方承诺,参与者均为30岁左右的男女,我在现场还是看到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
房间暗得像酒吧,伸手勉强看得见五指。黑压压的一群人被分成10桌。今天参加游戏的男女人数为10∶21,基本每桌都多了一个女的。和我搭档的是个超级时尚MM,上身穿着及膝的皮草,下面是*和凉鞋,脸上全是亮片。一进场她就在左顾右盼,分完组了又开始不停发短信,终于她接了个电话,大声道:“这样啊?一定要来吗?我在约会呢?……好吧好吧,这就过来。”说完跟主持人打过招呼就走了。气氛突然有点尴尬,明眼人都知道时尚MM离场的真正原因是没看上的男嘉宾,留下来的女嘉宾中应该不乏与她想法一致的,但或许她们不舍得放弃茶点和最后的小礼品。
这下男女比例正好1∶2了,有一个女的坐了过来。女孩子长得文文静静的,眼睛下面有几颗小雀斑。主持人简单介绍了规则,约会游戏就开始了。第一个过来的是个咨询公司的。他说自己出差不断,在天上的时间比在地上多,因此有同事娶了空姐。我告诉他我是猎头,找到意中人的最好方式不是相亲而是换份工作。主持人宣布的规则之一是不能留对方的联系方式,所以我们在桌子下面偷偷交换了名片。
很快主持人宣布时间到,女的原地不动,男的顺时针换了座位。这次过来的是个律师,一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