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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田震怒,不惜与他们断绝关系、回购商品甚至给出赔偿。盛田不会忘记第一次踏上美国时,看到日本制造是便宜货、小东西的代名词时的感受。这一点对他的刺激太深刻了。盛田决定让索尼成为一个优质产品的制造商,以消除与日本制造相联系的耻辱。他自我意识到对实现这一目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盛田早就心中有数,必须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索尼美国。
盛田昭夫如何头拱地打开国际市场(2)
1960年2月,索尼美国在遍布老鼠的百老汇514号仓库正式开业。盛田认为,为了更有效地向美国人推销产品,得更多地了解美国人,知道他们如何生活,必须与他们密切交往。为了适应美国人的家庭交往方式,1963年6月,他和妻子及三个孩子迁居到美国。是打破疆域界限的时候了。
穿越两个世界的文化差异
美国人与日本人的思维方式和看待世界的方式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而盛田却善于克制和隐藏他可能有的不良情绪,从没有提起过美国人解决冲突的方式触犯了他作为日本人的敏感。对那些与盛田相处时间较长的美国人与欧洲人来说,盛田与他们职业生涯中所遇到的典型日本人截然不同,盛田看来既不是沉默寡言、令人不快、为人冷淡、高深莫测的人,也不是一个不可理解的人。相反,他精力充沛、热情洋溢、积极主动、魅力超凡,爱开玩笑,最吸引人的是,他看来非常像美国人。
其实,盛田成长于一个传统的日本家庭,在家里对所有的事情都要毫无保留地去理解,沟通通常也是间接而含糊的。“我考虑考虑”是日本人惯常的用语,而美国人更喜欢直言不讳和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是”或“不是”。这中间有多么大的跨度呀!盛田对这种跨越的难度与所需要的意志有着深切的感触。
美日文化的差异最直接的冲突发生在索尼美国上市问题上。索尼美国成立不到一年,盛田就提出公司上市计划。盛田亲自领导一个索尼小组,负责满足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要求。美国律师不安地发现,许多索尼的合同中都包含了这样一项条款:它详细说明双方将就任何影响一方或另一方履行协议能力的变化进行讨论。怎么会有这样的合同?盛田却竭力通过翻译来解释日本的社会习俗,反复强调说明,在日本一个男人的言语比有约束力的条文更重要。一次,盛田忍无可忍,宣布计划结束并冲出房间。显然,架设从一个商业世界通往另一个商业世界的文化桥梁是需要付出情感上的代价的。
盛田本质上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但他知道日本文化与美国文化的距离。要想使索尼公司融进美国文化,必须启用美国人领导索尼美国,这也就是索尼“全球经营本土化”政策的萌芽。他把美国总裁的位置空出,决心寻找一个美国人来担任。终于,盛田看中了哈维·沙因。
沙因的经商风格是十分美国化的,直率明了,而且硬碰硬。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己是一头犟驴。在关键问题上沙因目光冷峻,脾气火暴,只要感觉受到阻碍或是看不到结果就要发火。沙因挫伤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美国人的感情,也令日本人感到为难,心生恐惧。盛田在自传《日本制造》中写道:“他的方法不是日本式的,而是以单纯、强硬、直率和明确的逻辑为基础……然而逻辑游戏的问题是,不给人文因素留什么余地。”
沙因是个容不得废话的人,精力充沛,敏锐非常,对成本控制十分严格。办公室里每个管理人员都怕他,不管是日本人还是美国人。因为你向他汇报时,如果回答得不对,他就把你批得无地自容。
沙因的生意经是缺乏变通的,加之他又口无遮拦,使他成了一个刺猬般的人物。最后,迫于形势不得不换掉沙因。但盛田认为,沙因把美国式管理的好多方面,诸如管理控制和报酬等引入了索尼文化;他帮助索尼美国从一个单一的配送中心,发展成生机勃勃的美国分部;而且他还使公司的业务增长了两倍。沙因的管理风格虽然与盛田格格不入,但却是盛田真实触摸、碰撞、吸收、消化美国文化的捷径,这种触摸在盛田时代一直就没有停止。确实,建立一个美国分部是十分艰辛的过程,不仅需要坚韧不拔的意志,还要有容忍克制的胸怀,要勇于接纳那些与自己的风格和传统不同的东西。 。。
盛田昭夫如何头拱地打开国际市场(3)
索尼巨大的无形资产
日本人并不擅长交流,他们倾向于在一致的情形中行动,当脱离这种一致而与另一种文化进行对话的时候,他们是非常孤独的,常常举止失措。对许多美国商人而言,日本商业文化是外国的,与日本商人相处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没有站在人的角度来了解日本商人。但是对美国商人来说盛田则是一个例外。
盛田的声望与社交技巧,无疑是索尼的无形资产。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踏上美国,盛田就关注如何打入社交界的问题。盛田站在人性的高度与个人的层次上去认识这些人,同样,美国人也是这样认识盛田的。在整个20世纪七八十年代,盛田不断地在全球商界扩大着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当时他是唯一个进入泛美、IBM、摩根财团的咨询委员会的日本人。他是美日经济关系团体智囊团成员之一,这一团体由8名代表着日本与美国商业利益的商界人士组成,并由詹姆斯·卡特(美国第三十九任总统)与大平政府共同资助。
一些重大的社交场合,往往成为展示盛田的活力和幽默的舞台。在1992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上,盛田操着一口不那么完美却很清晰的英语,使听众相信,如果他们向日本消费者提供有吸引力的产品,就将看到日本市场对他们是开放的。然后盛田指出,如果美国企业的领导人少拿一些酬金的话,竞争也许会促进美国工业的发展。他为自己这一“荒唐”的言论而微笑,笑得容光焕发。这一提议无疑是一记耳光,然而却以如此温和而学究式的,如此随意、轻松而幽默的方式表达出来,使得那些付出14 000美元来听他讲话的美国CEO在他离开时,站起来为他鼓掌,仿佛着了他的魔。
盛田征服了世界,却没能征服儿子。在家中,盛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传统主义者。当他需要夫人在身边衬托社交气氛的时候,就希望她到前边来,而在另外的时候,则希望她待在幕后,他坚信她属于那儿。对于儿子,盛田是一个强权的父亲,他需要绝对的顺从和服从。什么倾听、换位思考等他在社交场合熟练运用的技巧,在家庭关系中都不复存在。这里他需要其他人无条件地理解、琢磨他的意愿,并且不打折扣地去贯彻他的意志。
按长子英男的说法,他父亲始终都是一个技艺高超的演员,没有一个人,不管是外国人还是日本人,即或是井深大或是家里人,看过不戴面具的他:“他不得不表演,不得不扮作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日本商人。我很敬佩他那样做,但这永远不是真的,他从来就不擅长于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无论是作为一个丈夫,还是作为一个父亲!”儿子发作的力度如此强烈,恐怕是盛田不曾想到的。
双重的人格,没有遮掩盛田的超凡魅力,更没有阻挡这种个人魅力直接转化为索尼在国际市场上的魅力。1984年盛田的自传《日本制造》出版,使普罗大众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内心世界和索尼的精神。没有盛田不会有今天的索尼,没有索尼也就不会有盛田的辉煌。他可以因继承第15世久作工门而富甲日本,但却不会引来如此广泛和持续的关注。毕竟,以一个后进国家的小公司想打开国际市场,这是伴随人类历史永远存在的最基本的冲动。只要世界上有这样的冲动勃发,就有盛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