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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嘿嘿道:“我从三年多前第一眼见到三哥哥,就知道三哥哥是剑仙一流的人物,更何况皇帝哥哥!他若肯放你好好活着,才是怪事?”
叶翔眸光闪动,先前的结义之情,而后的狠绝之遇,如蚕丝般根根缠绕,迫得心头好生郁痛,只得缓缓吐一口气,尽力不再在往事之上纠缠,只叹息道:“紫萝,你既知道,还不快快回你舅舅那里去?”
紫萝笑如春花,跳到叶翔跟前,顽皮地霎着眼,问:“三哥哥,你不想要马了?”
叶翔摇头,正要答话,杜秋风已笑道:“公子,紫萝公主跟我们同行又有何妨,难道还怕李老将军和司马澄一怒连她也不顾么?”他打量着紫萝纤巧身段,笑道:“只不知公主金枝玉叶,怕不怕一路马上颠簸?”
紫萝“啪”地打了个响指,仰起下颔道:“我会怕骑马颠簸?笑话呢,你问三哥哥,我我马术高不高?我的剑法好不好?”
紫罗公主(三)
叶翔捉住杜秋风眼中一抹意味深长的暗示之意,知道杜秋风不想此时多生枝节,何况紫萝与他素来交好,总不致加害于他,只怕必要时还可用她来牵制一下李天靖和司马澄。说到底,如果安排得宜,紫萝于己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摸了摸鼻子,苦笑:“我只知道你的耍赖的本领不错,另外下毒弄鬼的馊主意也不少。”
紫萝恨恨瞪他一眼,正要发怒时,叶翔已又笑道:“既然要和我们一路走,还不去牵马呢?”
紫萝顿时转嗔为喜,转头吩咐秦枫:“秦枫,快去把咱们藏的好马牵来。”
秦枫应一声,眸光在云飞飞面庞之上飘过,匆匆带人向林外奔去。
这厢紫萝已大大方方挽过叶翔的臂膀,杏仁样的眼睛如一汪春水,柔软地望着叶翔,道:“三哥哥,你瞧我是不是长高了许多?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才十三岁呢,头顶只到你的肋骨,现在快够着你鼻子了。”
叶翔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抬着看层层树荫外碧蓝的天,袅袅浮云,在天影里若隐若现。微将眼睑低垂时,余光却瞟到云飞飞正呆呆看着秦枫离去的方向,咬着嘴唇,绞着袖子。
“飞飞!”叶翔唤一声,正要从紫萝手中抽出臂膀时,紫萝却加了把力,拽住叶翔道:“我叫他们把马都藏到前面靠近官道的一处破庙里呢。我们先慢慢向前走着吧,等我们走出林子,他们也差不多该把马儿全带出来了。”
叶翔闻言也不答话,只担忧看了云飞飞一眼,见她望住自己时犹似神思不属,心下不觉难过。云飞飞早和他说了,当有一天,叶翔不再爱李清容,她也不再爱秦枫时,他们便接纳彼此。
可惜,叶翔终究不能放下李清容,便如云飞飞一见秦枫便失态一般。
叶翔暗叹一声,反手握住紫萝的手,冲她微笑道:“咱们走吧。飞飞,你也跟上来。”
他叫飞飞跟上来,却牵住了紫萝的手。可惜他在转过身时,却不曾看到云飞飞突然变得苍白的面容。
她实在没办法形容看着叶翔那么亲热地握住紫萝手时,心里那种酸涩交迫到一腔气团直逼喉嗓的气闷,竟比突然间看到秦枫出现更是难受。
叶子,叶子,你该是我云飞飞的叶子,又怎能弃开我的手,握住另一双温暖?难道我云飞飞只是你沉沦时握住的一片浮木,阴霾中透过的一缕阳光,悲伤时的一丝慰藉?你怎能,又怎敢如此对我?
云飞飞有些茫然地随了众人的脚步出了林,十指握得紧紧的,说不出的气愤和伤痛慢慢涌了上来。
丁香同样有些恼火地看着叶翔,也不管大长如尾巴般盯在后面,跑到云飞飞前嘀咕:“小姐,那小女人和叶子很好么?比李皇后跟他和好么?怎生叶子一见她就勾肩搭背红杏出墙?”
云飞飞想笑一下,却觉笑不出来,只是恨恨道:“你个小蹄子说什么呢,他们,他们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呢。”
丁香冷笑道:“你和秦公子,还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云飞飞气噎。眼前前面两人已经出了林子,紫萝犹自挽着叶翔偏着头絮絮而谈,心下愈是不平,飞快前行几步,抓住叶翔另一只手臂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都跟不上呢。”
叶翔微愕。
而紫萝已笑如春花:“云大小姐,走得累了让秦枫带你一程吧。他的轻功虽不如叶三哥哥,可也是一等一的了,所以祖父特地把他调来保护我呢。”
云飞飞一抬头,秦枫带人已牵了马等在路边,正默默注视着自己,一时倒吸一口冷气,不觉手中用力,忽见叶翔微微皱眉瞧向自己的手,猛地意识到自己用力大了,忙将手一松,低头看时,叶翔手背已给掐出深深的青紫色。
第二十章 真意(一)
叶翔凝视她片刻,又瞧了瞧秦枫,微笑道:“飞飞,马儿恐怕不够,不然你就和秦公子合乘一匹马,好么?”
云飞飞冷笑道:“怎么?怕我会赖着和你同乘一匹马?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好事!”
她拽过一匹马,跃了上去,叫道:“丁香,我们来合乘一匹吧。”
丁香应一声,拍开大长拉她的手,一跳上马背,云飞飞便鞭马直行,径行在众人前面,丁香尚未及坐稳,又是一声惊叫。
身后,犹自飘来紫萝懒洋洋的话语:“三哥哥,你看,云大小姐还和秦公子在闹别扭呢。”
叶翔勉强笑道:“紫萝,如果你有机会,劝了你皇帝哥哥成全了他们两个,我也就放心了。”
“好。”紫萝格格而笑,清脆如铃,回旋到云飞飞耳边,却如刀割一般。叶子啊叶子,你就这般盼我和秦枫在一起么?是不是我们在一起,你便趁心如意,不管什么皇后公主,爱牵谁的手就牵谁的手,再不需顾忌有个会打他头的云飞飞?
或许,云飞飞真的只是叶子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对于叶翔那样出色的人物来说,他想要的,只是一个陪伴他从黑暗中振作起来的朋友,当他重新拣回拾回生活的勇气,这朋友便可有可无了。
云飞飞木然骑着马,沙尘打到面庞,湿湿的涩疼,一摸,才知流了一脸的泪。
为秦枫么?见到他虽是尴尬难过,到底已不能让她心痛到流泪。在知晓他出卖自己的那几天,泪已流得够了,再多流一滴都是浪费。
叶子,是该死的叶子,不听话的叶子,不知道云飞飞伤心的叶子!
云飞飞狠狠地抽着马匹,只把那马儿临时当作了叶子,把马打得飞快,大口吸着扑面来的浊风,才觉舒服一些。
往后的两天中,虽然众人也曾好几次停下来休整,但云飞飞心中有气,尤其见到紫萝紧伴叶翔身侧亲亲我我,时有欢笑传来,更是气上加气,再不肯去和叶翔说上一句话。叶翔得空儿便瞧向她,神情很是柔和,但目光甫与她相对,便立时缩了回去,转而与紫萝等言笑。
秦枫一般都走在云飞飞身后不远处,即便休息也距她不远,却显然有些讪讪的。他知道云飞飞性情,必是记恨他了,一路只是缄默。
但云飞飞每日里见他在眼前晃来晃去,心头越发憋闷,连丁香前来插科打诨都懒得理会。
众人已看出其中蹊跷,便是杜秋风等有意相劝,一路奔忙,竟找不到机会。
这日入了山区,因奔波得久了,又一直不曾听到司马澄动静,料想行迹尚未暴露,遂决定在山中一处人迹罕至的幽谷暂时歇上一晚。
众人吃了干粮,各自休息。
紫萝将一条薄薄云纹锦被铺于地上,粲然笑着,拉叶翔去睡。
叶翔笑道:“我打坐片刻就好,并不累。你带了侍女睡吧,半夜风寒,你们女孩子娇气得很,可别冻坏了。”
紫萝笑道:“我自出来时便预备着可能会露宿了,带了两床小被子呢。你受创不浅,就盖上一条吧。”
叶翔抚了那被子,淡淡笑着,却望向云飞飞。
云飞飞正带了丁香拿了袍子铺于地间,见叶翔抓了那锦被看他,更是怒气冲天,难不成在向她示威,告诉她紫萝是多么贤惠听话的女子?
当下见叶翔张口欲要说什么,忙立起身来,走到正在老松下瞑目休息的秦枫,冷冷道:“起来,我想问你事。”
秦枫怔了怔,立刻站起身来,乖乖跟了她拐向一旁小路。
叶翔终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一丝笑意苦涩地凝滞于脸上,轻轻叹一口气,将被子铺平,默默躺了上去,看着黑色苍穹上空无数的星星,闪烁幽幽光芒,如明灭不定的无数心事。
耳边,是紫萝吹气如兰的轻笑:“三哥哥,瞧见了么,云大小姐终于把秦枫约出去了。你说,他们孤男寡女在林子里,会做些什么事呢?”
真意(二)
做什么事?能做什么呢?
紫竹林外,他们也曾二人独处。再见面时,云飞飞面色潮红,衣衫凌乱,是不胜春意的娇羞。
那时,云飞飞并不是叶子的飞飞,而现在……云飞飞依然不属于他,只不过,叶子依然是云飞飞的叶子……
有一种涩意,在突然之间翻江倒海。
叶翔侧过身,将脸埋向被子。几乎感觉不到锦被的温暖,只有丝丝落拓的青草气息,慢慢隔了棉花泌出来。
密林中,却没有叶翔想象中的旖旎。
几株极大的榕树,密密的枝丫快要将闪烁的星子尽情掩去,连整个天幕也似给压得低低得。山间的晚风吹过,有很清苦甘冽的野花香味,拂到那默然静立的一男一女身上,亦是细碎的清冷。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做得那样绝。”云飞飞靠在榕树粗大的树干上,无意识地用手搓着微带温润的树皮,问着:“便是你怕我拖累你,回京后大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你的秦家大少爷,并不会少一根汗毛。为何一定要领兵来,将我最后一点希望也践踏到无影无踪?”
秦枫英俊的轮廓在星光下显得苍白而僵硬,他垂着头,慢慢道:“飞飞,我不想害你,只是,你身边的那个男子,干系太大。他太可怕了。”
“你说叶子?不是因为你,叶子至今还在紫竹林中,过他消极却逍遥的避世生活。他一路帮我助我,何曾伤害到你分毫?”叶子虽然讨厌,虽然该死,虽然天天伤她的心,但云飞飞一听秦枫非议他,立刻激动起来。
秦枫抬起眼,有明显的波澜涌动:“飞飞,这不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皇上恨他入骨,任何人沾惹他分毫,都难免那抄家灭族的罪责。我只作不知倒也容易,而你家中尚有祖父和叔叔兄长,难道不怕么?更何况这杀人如麻的魔头,日日伴在你身侧,叫我如何放心?”
“你……你!”云飞飞气极反笑:“原来你出卖了我,我还应该感谢你?我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看到叶翔杀人如麻?他曾为狗皇帝争夺天下,用鲜血托起了狗皇帝的皇位,终究落得个鸟尽弓藏的悲剧也便罢了,你还能扣他个杀人魔头的帽子!可笑我白认识你那许多年,却不知你有这等颠倒黑白的好口才!”
“何况,若不是这个魔头日日伴我身侧,为我冒了生命危险出手相援,我早给,早给……”云飞飞啮唇冷笑,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秦枫锁紧那浓黑的眉,也不由得神情苦楚,哑着嗓子道:“飞飞,你,你该知道我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伤到你。这样吧,等我回到京城,一定求李老太尉帮忙,让他出面作保,成全了我们,我们依旧如以前般开心伴着,好不好?”
云飞飞看着秦枫渐渐明亮起来的自信的眼睛,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每次相约时那痴痴迷迷的模样,不由纵声大笑,一直笑出了眼泪:“你,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
秦枫亦听出了云飞飞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咬了咬唇,努力按捺住情绪道:“是,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会等你,等你理解我的那一天。”
“理解你是怎样的苦心孤诣接近权贵,不惜卖了情人求取荣华?”云飞飞拍着树干,调侃道:“你大概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特地过来讲笑话给我听吧?如果有一天,我的脸皮能这树皮那么厚,也许能理解你吧?对了,你的脸皮有多厚?是不是比树干还厚?”
真意(三)
秦枫猛地抬头,已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云飞飞,我不过瞧了咱们往日的情份,连你和叶翔在一起那么久都不曾计较,你还敢如此无礼?我劝你醒醒吧,别不知天高地厚,把得罪了天朝皇家,当成得罪贩夫走卒了,到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你以为皇帝很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性妄为了?告诉你,旁的罪过都不算,就凭你和叶翔这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