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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云飞飞只是微笑,微笑道:“可是叶郎,你刚刚说过的,就是死了,我们也要结伴在一起,既然死都不能分开,何况活着?你说是不是,叶郎?”
居然把叶郎都叫出来了!
叶翔因失血过多的面庞不由浮上一层红晕,吃吃说不出话来,却已眸光晶莹一片,说不出的欢喜。
“你还有帮他们么?”司马澄冷眼瞧那么生死相傍的一对,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眩晕,那么迅捷地在心头划过,另一层更深重的嫉妒,顿时如蛇般窜了出来,连眸光都浮上了如蛇一般的狡诈和阴毒。
紫萝的下唇已经咬出深深的牙印,却努力克制着委屈和痛楚,隐忍道:“他的武功已经给你废得七七八八,又给你折腾那么久,便是有对不住你的,也该让你消气了,何必一定要把他弄成废人?”
“废人又如何?”司马澄尖锐地盯住叶翔,道:“我废了他的武功,他一样能站起来,一样能恢复武功,一样能领袖群雄,朕素日……”他提起剑,指住叶翔:“还是小看你了!”
叶翔淡淡冷笑,不置一辞,但望向云飞飞的眸光却益加柔和。
只因他自己知道,他重新站起来,像一个人一样生活。
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回到人间,才知幸福竟是如此平凡而开心。
司马澄愈发恁怒,剑光一闪,便在云飞飞的惊叫声中划向叶翔手腕。
但他没有划到叶翔的手腕。
云飞飞几乎用整个身子,扑到了叶翔身上,漆黑如墨的眼中,不见一丝畏惧,她衣衫凌乱破碎,但此刻神情安祥宁静,宛若云间仙女,不惹半点尘埃,与李清容相比,竟另有一种干净澄澈的纯美。
“飞飞,飞飞!”叶翔喃喃说着,泪影浮动,却笑意迷蒙。
司马澄心下忽而一片烦乱,手中已是一缓。紫萝立刻冲来,挥剑挡住司马澄的宝剑,然后闪身飞到叶翔面前,护住叶翔。
而紫萝的侍卫略一迟缓,已紧随紫萝身后,拔出刀剑。
竟与北周皇帝剑拔弩张!
“紫萝公主!”司马澄见紫萝居然公然与自己叫板,微有怒色,寒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稍有能力反抗司马澄的亲兄弟都已被斩杀殆尽,侥幸在舅舅护佑下存活的紫萝公主,敢自找死路?
紫萝面色发白,剑尖有微微颤抖。
“皇帝哥哥,我不想与哥哥做对,只想哥哥放三哥哥一条生路!皇帝哥哥,我求你了,不要伤害叶三哥哥!”紫萝的眼眶里已盈满了泪,声音也已软了下来。
即便她有手握重权的舅舅,公然与皇帝为敌,也是够杀一万次头的死罪。
可是叶翔,叶翔……
司马澄面色渐渐和缓,温和道:“罢了,罢了,你一直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
紫萝松一口气,慢慢垂下对司马澄的剑。
这时,司马澄的眸光忽然冷了一冷,然后闪过一抹得意。
叶翔心里一紧,失声呼道:“小心!”
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示,他曾经了如指掌,心领神会。
当年,就靠这些眉眼微变间的小小暗示,他们共同对付了二皇子司马海,四皇子司马清,镇压了贾后势力。如今,那些曾让他骄傲的光辉事迹,已变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也变成了灵魂的执行者?
叶翔的手心层层的汗,躯体僵直。
可到底晚了。
人影闪,衣衫拂,剑光动,有人一气呵成,从紫萝背后,用猝不及防的袭击,击落紫萝的宝剑,一手拢上紫萝的肩,一手所持宝剑已吻上紫萝的颈,眼看稍稍用力,便能将那细嫩洁白的脖子割断。
紫萝吃力抬头,望住偷袭他的人,恨恨道:“你……你……怪不得云飞飞不要你!你给叶翔提鞋都不配!”
偷袭者的面色已然惨白。
而云飞飞只冷淡看着他,鄙夷道:“是,他本来就不配给我的叶子提鞋!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秦枫,居然是秦枫!
………
第二十五章 黄雀(一)
紫萝被制,紫萝身边其他护卫一时面面相,再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本是李天靖的忠实部下,方才被分至紫萝身边来保护李天靖最疼惜的外孙女。
但此刻,制住紫萝的秦枫,显然是受了皇帝的指使,李天靖也莫之如何,何况他们?
火把淡映下,司马澄脸上的笑意潺潺,明灭飘忽,忽而温和地拍一拍紫萝的肩,道:“紫萝,以后,你就随为兄在皇宫住着吧,宫外鱼龙混杂,未必不把你带坏了!”
紫萝恨怒地在秦枫铁腕下挣扎,脖子擦过剑刃,蹭出一道鲜红血痕,叫道:“你放了我,不许伤害三哥哥,不许!”
她恼火地叫着,眼泪几乎要迸出来。
司马澄淡淡道:“来人,把紫萝公主带下去!挑断叶翔的手筋脚筋!”
“不要!”紫萝发出尖叫,漫天的苦涩排山倒海。她只是要逼走云飞飞而已,又何曾想让她最心爱的叶三哥哥落得 如此下场!
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猛地回头向秦枫:“你,秦枫,是你把叶翔的行踪告诉了皇帝哥哥?”
叶翔一行人昼伏夜行,行踪甚是隐秘,皇帝却已紧衔而至,距他们甚至只有半日路程,方才凑巧遇到了掉头而去的云飞飞!这几乎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秦枫也怕误伤了这个如小老虎一样牙尖爪利的公主,已经收了宝剑,只用双手握紧紫萝双臂,紧紧别在身后,低声道“对不起,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秦枫首先是皇帝的臣子,其次才是李大将军的部署!”
“好!说的好!”司马澄眸光凌厉,扫过紫萝那些噤若寒蝉的随从,沉声问:“你们听到龙将军的话么?”
秦枫身形一震,道:“禀皇上,微臣是副将,并非龙武将军。”
司马澄但是矜持而笑,也不答话,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秦枫面庞。
一旁林一绝笑道:“皇上金口玉言,秦将军不明白么?”
秦枫立刻明白过来,脸色已是通红,若不是手中正擒着紫萝,只怕立马要爬在地上谢恩了:“微臣谢过皇上恩典!必为皇上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有你粉身碎骨,死而后已的时候,何必现在就说出来?”云飞飞再忍不住,出言讽刺,心里却奇怪得不得了,自己当初是哪根神经不对,喜欢这个要骨头没骨头,要志气没志气的男人?
不,不对,这人能算男人么?天底下的真男人,只叶子一人而已!云飞飞瞧着叶翔苍白却依旧清俊的面庞,一种疼痛般的幸福涌动着,看也懒得再看秦枫一眼了。
秦枫强掩的得意给云飞飞这么一损,顿时给打得七零八落,嘴唇蠕动了两下,说不出话来。
“估计贵人喜欢叶翔,也是粉身碎骨,死而后已吧?”司马澄脸上一沉,扭头喝道:“挑断他的手脚筋脉!”
林一绝微笑应诺,已走向叶翔。叶翔漠然而视,淡淡灯光下,他的眸光甚是平淡,掠过林一绝时甚至有几分不屑和鄙夷,仿佛来者不是来对付他的,而只是个向他求怒的小人。
云飞飞冷冷盯着林一绝,紧握住叶翔臂膀,与他偎依着,全不觉那钢刺扎人的疼痛。
“不行,不许伤他!”紫萝猛烈地挣扎着,秦枫竟有些制她不住,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横心,伸手在她后劲一敲,紫萝扭过头去,狠狠瞪他,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被秦枫硬是扛了出去。
而司马澄已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这时洞外忽然又杂沓脚步声传来,有人在洞外呼喝:“铁血军和开天盟的人来了!他们攻上山来了!”
洞中之人俱是一震。
而司马澄已沉声喝道:“动手!”
他的目光阴沉,却隐了些得意的好奇。他实在很想知道,被完全废掉的叶翔,还能不能再站得起来!
这时山洞中不知哪个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小心刺客!”
几乎同时,呼啸声迅速划过,没等人明白过来,山洞中的火把一齐被不知名的暗器熄灭,山洞中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有刺客!”“保护皇上!”凌乱而参次的声音此起彼伏,兵刃出鞘和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了惨叫声沉闷地在山洞里回荡,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此起彼伏。
林一绝眼见变故迭生,心下吃惊,也顾不得能不能找着叶翔的手筋脚筋,挥起刀来,便没头没脑向叶翔所在方向砍去,便是误伤了云飞飞,也顾不得了。——何况如若不是也许,司马澄未必会把云飞飞放在眼里,跟随司马澄那么久,皇帝的那么点心思,他还是猜得出的。
但扑出刀之时,忽然有很轻的风声扑来,温柔得如情人在耳边吹气如兰,但另一种凛如冰霜的杀意随即而至,紧衔于那温柔的风声之后,捷如闪电。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忽然间涌了过来,如一双魔手不知从何处伸来,那般无声无息地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很薄很亮的一抹细细光采,惊破黑暗,那样流利地在空中一闪而过,幽灵般噬上他的脖颈。
几乎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脖颈凉了一凉,林一绝便觉意识开始飘忽。
好快的刀啊!
即便被这刀所杀,他还是想问:这是谁的刀?
最后的听觉,隐约飘过叶翔略带嘶哑和梗咽得低唤:“白大哥……”
白大哥。
司马澄为谋大业,韬光养晦,暗中结交各路豪杰,甚至不惜屈尊与其中佼佼者结为弟兄。
铁血城白天曜为长,司马澄居次,叶翔年轻最轻,排行第三。
白天曜,白天曜来了么?
也许是吧,只有他有那么凌厉的刀,那么迅捷地刀法。
白天曜的刀,叶三公子的剑啊!
修习者死于他的刀下,是否已无憾?
林一绝这么想着,却又禁不住,瞪着眼睛想看清杀他的人,究竟是不是白天曜。
可惜,他只能这么,死不瞑目。
………
第二十五章 黄雀(二)
“不要惊慌!撤出山洞再拦截叛逆!”司马澄毕竟也是从生死拼杀中走到今日的地位,虽忙不乱,一面以剑护体,一面向洞外退去,忽听得一旁有女子道:“皇上,如花为皇上开道!”
原来是四大侍卫中的杜如花,司马澄心中更是安定,迅捷随了前方人影向洞外走去,但觉身畔有人靠近,不论敌人,先上前一剑,所谓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正是他危急之时所信奉的求生之道。
不过片刻之间,司马澄已撤出洞外。
洞外守候护卫正不知洞中发生何事,纷纷持了火把在洞口观望。
司马澄满脸戾气,问道:“方才可有人逃出?”
一参将步出,慌张答道:“刚才有人背昏迷的紫萝公主出来,随后又有两个人在后追杀,说那叛臣劫持了紫萝公主,一路往前赶上前去了。微臣等不知状况,又已分了人手前往山下查探铁血军、开天盟进攻情况,所以一面只派了人去跟着,一面在原地候命。”
司马澄一惊,道:“快持火把入洞!”
众护卫一齐应诺,持了火把冲入,而林一绝等也陆续走到洞口,见司马澄重新带人入内,遂返身同进去查探。
绑着叶翔的山石已空,那特制铁链已被斩落数截,零落于地,林一绝身首异处,鲜血流了一地,只要云飞飞抱了腿倚着山石坐着,神情居然有几分欢喜,她淡紫的衣衫经了那许多折磨,破碎里沾染了大片如泼墨般的鲜血,也辨不清是叶翔的,还是她自己的。
“叶翔呢?”司马澄明知自己不该多问这么一句,却还是忍不住发问。
果然,云飞飞抬起眼来,嫣然一笑,道:“他自然是走了,你抓不住他的,虽然你是皇上。”
她的面庞满是灰尘和血渍,颇是肮脏 ,但一对黑眸光彩明亮异常,流转之处,宛若明珠,灯火一时失色。
司马澄倒吸一口冷气,忽而低下头,细看林一绝颈项脖间的刀口,又将那铁链小心提起,检查一番,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来了!他居然还敢再来北周,呵!”
最后那声轻蔑冷笑吐出,杀机透骨而入,连山洞中的火把也是一黯。
云飞飞微笑道:“他?他是谁?莫非是叶子的结义哥哥白天曜?不对啊,传闻皇上义薄云天,对长兄幼弟敬爱有加,怎么会落得个兄叛弟离的下场?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她见叶翔被人救走,心中大是宽慰,再不把自己生气安危放在心上,她原便胆大妄为,经了这些日子,一心只向着叶翔,更对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