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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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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李作侠被这些女人捉住,实在没有理由不带领她们下夜和下地去弄吃物。这些女人都是他的老相好,又都如狼似虎,已经不是李作侠不放过她们,而是她们不放过李营长。她们看到李作侠完成保卫任务之后想溜之大吉,便不约而同一拥而上把他摁倒在地……多数时候开始他尚能撑持,有几次到了最后清水变成了殷红的血液。今年麦子一开始黄梢儿,李营长就预感到任务的繁重,因为那场火灾三省庄大队增加了许多小寡妇,这些小寡妇中肯定有些人要归属于他的“领导”之下。面对“业务”的扩大,面对僧多粥少的局面,鉴于以往血的教训,他不得不改变战略战术,从全面开花改为重点护花,从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他重点护花的对象有两种女人:一是为她生了孩子的,二是年轻确实有些姿色的。重中之重的进攻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范巧巧。
  李作侠对范巧巧已动过不少脑筋。他针对这个女人性子烈的特点,先是采取了以柔克刚的办法,他每隔几天便隔着短墙往她院里丢些吃物,这回黑豆出院他又送去了五十斤棒子。在一整个春天里他以大队干部看望伤员的名义,带了些东西去了她家几回,想侦察一下范巧巧对自己的态度。可是令他很是失望,除了几句路边上的客气话之外,她连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也没说,连一个含情脉脉的微笑也没有。李作侠失望的同时,内心也不免有些恼怒。不吃敬酒吃罚酒是吧?给脸不要脸是吧?好,我李作侠就满足你一回!于是便采取他曾经采取过的办法,入夜之后便在范巧巧大门边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守候了,而且是从合黑到黎明的彻夜守候。可是整整两夜过去了,从范巧巧大门里一个人芽儿也没出来!李作侠自己却头重脚轻、头昏脑涨走路打晃了。越是这样他越恼火。我李作侠为一个女人还没费过这么大的劲!你总不能光靠那点救济粮过日子吧?你总不能光给一个重病号喝棒子稀粥吧?这个麦子黄梢的季节哪家不从地里捞摸点吃食?我就不相信你范巧巧冰清玉洁一尘不染!过去都是黑豆下夜你在家吃等食儿,眼下他已成废物该你为他捞摸吃的了,而且我还不相信你会飞檐走壁!
  于是他向大队书记提出要求:护青任务繁重要彻夜熬眼,白天在大队值班室补觉,人来人往难以入睡,要在街上小旅社包个房间,并且对外保密以防打扰睡眠,妨碍护青任务的完成。大队书记孙志光答应了他的要求。李营长舒服地躺在小旅社的暄床软被上想:范巧巧咱们来个持久战,看谁熬得过谁!范巧巧当然熬不过李营长。李营长担任护青队长由各生产队拨粮供他们吃喝,范巧巧一天七两救济粮还得拣好的给黑豆养身子。第七天的午夜时分范巧巧的大门终于无声地打开了,从门缝里闪出细巧苗条的身影。躲在门旁一个黑暗角落里的李作侠一阵狂喜,轻手轻脚跟踪了过去。他当过兵,还是侦察兵。跟踪是侦察业务中的一个重要科目,而这个科目正是侦察兵李作侠的长项,每次考核都是满分,屡屡受到连队干部的表扬。这一回民兵营长李作侠可发挥了自己的专业特长,他眼尖脚快不露形迹。跟踪是为了捕捉。
  

天下苍生 第十六章(5)
当范巧巧用镰刀割满了一袋麦穗刚要背起往回走时,李作侠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范巧巧并拦腰把她抱住。捉一个妇女偷麦穗本来用不着这么大的动作,但李作侠有他的盘算:先给她一个下马威!他这拦腰一抱果然把范巧巧吓了个半死,要是其他胆小女人被吓昏过去也说不定。“你是谁!”李作侠明知故问地威严而低沉地喊了一声,随即捏亮了手电筒,故作惊讶地叫道:“亲娘祖奶奶,这不是俺范妗子吗?你咋治这?家里没啥下锅了跟俺说一声不就有了!”范巧巧知道他李作侠想自己的好事已想了很久,今天落到他手里肯定没有好结果,但又想黑豆摊上了这事儿,他有一点人性也会放她一马,说:“你说咋办吧?”李作侠反而问她:“你说公了还是私了?”范巧巧说:“公了怎么着,私了怎么了着”李作侠说:“公了,这是鲁省的麦子,我把你送到鲁省的一个大队,开会批斗、挂牌子游街,尽人家处理;私了嘛,妗子你也知道,俺想你这几年了。你要依了俺今后吃食上就甭发愁了,地里有啥你家就有啥。妗子是个明白人,两条路知道走哪一条。”范巧巧也明知故问:“你说叫俺依你,俺不知道依你啥!”李作侠早已欲火难耐,下边那东西早已撑起蓬来,听范巧巧这么问以为她已经答应只是故意装糊涂,于是厚着脸皮说:“这都不知道?依俺就是让俺与你一块玩一会儿。”
  李作侠话没落音,范巧巧咬牙切齿说:“回家跟你娘玩去吧!”说话的同时挥起手中的镰刀狠狠向李作侠砍去。李作侠正陶醉在即将到来的甜蜜中,忽见范巧巧手臂扬起的同时一道白光向自己扎来,以训练有素的动作向后一跃,使那白光落空,接着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拧住了范巧巧的胳膊夺下镰刀扔在地上,接着一不作二不休对范巧巧实行强奸。一个人强奸一个人即便体力悬殊也并非易事。他们在麦稞里打起来,把很大一片麦子弄得像石磙轧了似的。扭打之中李作侠把范巧巧的裤子扯破了,有几次差点儿让他乘虚而入,都被范巧巧滚动的身子摆脱,越是如此李作侠的兴劲越大。范巧巧到底是位弱女子渐感力不能支,最终失去了挣扎能力。李作侠如鱼得水尽情地发泄了一回。范巧巧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事完了她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口里只剩了一口游气,没了这口游气便是一具死尸。李作侠整好自己的衣裤蹲在范巧巧身边帮她穿衣服,嘻嘻笑了说:“妗子,外甥今天失礼了,请你原谅。妗子,你记住,只要公社不跨台,咱庄稼人就不会吃饱肚子。大舅的腰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今后你用着外甥的地方多着哩。趁着地里有麦子,外甥打算多陪你弄几趟。麦子是好东西病人离不了,家里多存点没坏处。三天之后不管你来不来,我还在这儿等你。”
  范巧巧回到家时已是下半夜。黑豆听得门响赶紧翘起上身点亮了煤油灯,见范巧巧满头满脸的汗水,关心地问:“吓得不轻吧?”范巧巧说:“吓得不轻。到处黑咕隆咚。”黑豆说:“其实黑间跟白天一样,只是个黑。人对夜的恐惧其实就是对黑暗的恐惧。鬼啦神啦啥都没有。”黑豆见妻子衣服不整又问:“身上咋弄的恁脏?”巧巧说:“一脚踏到沟里去了滚了几个滚儿。”她不能让黑豆知道这事。他是病人。黑豆疼惜地说:“从前都是俺打食儿给你吃,那时俺心里很高兴很自豪。眼下你打食儿给俺吃,俺一个男子汉成了吃等食儿的啦,心里很不好受。”巧巧故作轻松地说:“两口子谁打食儿给谁吃还不都是一样,那有啥不好受的?”黑豆说:“等俺身子好了,一到晚上俺门也不叫你出,俺去打食儿,光叫你在家吃等食儿。”又说:“天不早了你睡吧。”巧巧说:“出了几身冷汗,我得先洗洗。”说罢出屋进了厨房,舀了一盆清凉的水兑了半瓶开水,脱了衣服浑身遍体擦洗起来。她擦洗得很仔细,特别是让李作侠的那件东西进出的地方她擦洗得更加仔细,老觉得里边有极脏的东西没有洗出来。夜里她几次在睡梦中惊叫起来,都被黑豆叫醒。黑豆很可怜自己的妻子,下地弄吃食竟吓成这样。
  

天下苍生 第十六章(6)
第三天夜里她没有去。她从心里厌烦那个李作侠。算个啥东西!仗着是个民兵营长仗着手里有护青的权力,就欺男霸女,想睡哪个睡哪个。第四天夜里她跟着何樱桃柳叶儿下地了。黑豆一个病人吃了一冬一春粗粮,急需弄点小麦这样的细粮补补身子,如果不是为着黑豆,她一天三顿吃糠咽菜也不下地偷庄稼。她的爹娘都是老实耿直的庄稼人,从小教了她许多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做贼的话,都被幼小的她记住了并在长大成人之后认真执行了。
  清风习习,新月如钩。她们来到一块麦地,打麦稞子里立即站起一个人向她们走来,范巧巧吓了一跳,可柳叶儿和何樱桃却镇定自若。她见她俩如此镇定,这才仔细看那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作侠。范巧巧转身回头就走,被柳叶儿、何樱桃伸手拉住了,悄悄说:“甭怕,他不逮咱。他护青也护咱。咱下夜弄点吃的全指他保驾哩!”李作侠走到她们面前,说一声“三位妗子都来啦”,接着就让她们用镰刀割麦穗,他自己也帮助她们割。不一会儿工夫她们的口袋就装满了麦穗头儿。李作侠走到何樱桃、柳叶儿面前说:“咱们歇会儿吧!”柳叶儿她们说:“歇会儿就歇会儿!”于是三人并排坐在已经没了麦穗的麦稞子上,柳叶儿招呼巧巧:“巧巧,你也来歇会儿吧。咱们三个照顾病人的照顾病人,拉扯孩子的拉扯孩子,哪有清闲这么自在地歇一会儿!”范巧巧不太情愿地凑了过来。
  就在说话的这一会儿,范巧巧影影绰绰地看到李作侠一手把柳叶儿揽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已经通过腰带插进何樱桃两腿之间去了。何樱桃扭动着身子口里发出断断续续地呻吟。柳叶儿一只胳膊搭在范巧巧肩上,另一只胳膊向李作侠两腿间摸去,不由说:“想玩就玩呗!”李作侠听得这话一翻身骑上了何樱桃……待她们事罢,三个人这才注意到范巧巧不知啥时候已经抽身走了。柳叶儿和何樱桃十分害怕,万一她全庄张扬怎么得了?李作侠说:“不要紧,她不会说的。”于是就把前几天的事向柳叶儿、何樱桃说了,两人才放下心来,又回头嘱咐李作侠说:“你既睡了人家,人家也忍了,今后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跟你好,你都不能忘了人家。巧巧也是个可怜人,性子又犟,她要是不下夜,你得隔三差五给她送点去。不然,好粮食她都给黑豆吃了,她自己只吃些糠糠菜菜、麸麸皮皮,时间久了她会把自己苛克死的。”李作侠满口答应。
  范巧巧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回家里,丢下口袋一屁股墩在脚地上,不由叫出声来:“俺的娘哎!”自打妻子拿着口袋出门黑豆就没有睡着,见妻子满载而归安全回家很是欢喜,又见妻子这个样子便问道:“见了神了还是遇了鬼了,吓得这么厉害?”范巧巧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说:“你不知道外头有多黑,碰了鼻子不见人!”她不能把她看到的情景说给黑豆,说给黑豆即使活活饿死,他也不让她夜里出门了,她只好用夜黑掩盖自己的惊慌。黑豆听罢笑了说:“深更半夜能不黑?夜里不黑不跟白天一样了?洗洗睡吧!”巧巧从脚地上爬起来,打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洗头洗脸。她洗得很慢,脑子里那副情景仍旧如在眼前。柳叶儿和何樱桃一齐脱了裤子躺在麦稞上,让李作侠……范巧巧又想:她们与李作侠毫不生分,看样子是老关系了,怪不得别的人家饿得死去活来,面容黑瘦,她们家却有吃有喝,家人的脸有红有白,原来她们有李作侠这个保镖夜夜都能往家里弄吃物。范巧巧想到这里觉得有些恶心,她们这样与旧社会卖肉的妓女有什么不同?可她们为啥要拉上俺呢?拉上俺多一个人偷队里的庄稼,会引起生产队的注意,队里会更加注重防范,以后再去弄吃物会更难,也会给李作侠这个保镖增加更大的责任。再说俺要像她们那样跟李弄那事,便争了她们的“嘴”,她们为啥还要邀着俺去?范巧巧左思右想想不出个眉毛胡子来。
  第二天范巧巧整治着那些麦穗,柳叶儿和何樱桃来了。她们先问了吴黑豆的伤情,吴黑豆说:“疼是不疼了,还是不当下肢的家。”柳叶儿说:“好好养吧,甭着急。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么重的伤能是一会儿半会儿就好的?”她们一边说话一边很有经验的帮着巧巧整治麦穗,不大会儿工夫就把麦穗整成了能下口的吃物。柳叶儿背对着黑豆使了个眼色,范巧巧知道她们找她有事,就对黑豆说:“俺跟樱桃一块去看看柳叶儿姐的娃娃,一会儿就回来。”吴黑豆说:“去吧,就是没啥吃的给孩子拿。”柳叶儿客气地说:“拿啥?啥也不用拿!”她们三个来到柳叶儿家里,先看了她一女一男两个孩子。女孩子长得很俊,男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男孩子生着长长的睫毛,自然鬈曲的头发,范巧巧夸两个孩子长得漂亮、水灵,柳叶儿脸上掠过一丝只有何樱桃才能看出别人不易觉察的羞赧。柳叶儿让两个孩子出去玩耍,把何樱桃和范巧巧拉到床沿上坐下,笑着问范巧巧:“昨天夜里你咋偷偷跑啦?”范巧巧的脸腾地红了,说:“我不好意思看那样子。”柳叶儿说:“有啥不好意思?男人女人不都是干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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