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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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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作侠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八十五了,真是老寿星!”老先生高兴了,脸上绽开笑容指指面前的椅子让他坐,刚要问病,李作侠为了让他更加高兴,又大声补了一句:“看你老这气色还能活几年!”老中医听了这话立刻挂下脸来,扬声喊道:“下一个!”同时摆手叫李作侠让出位子。老先生声音没落就有一位患者站到了椅子旁边,李作侠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窘态百出地让位给人家。
  

天下苍生 第十八章(9)
三叫花子摆手把李作侠叫到门外,气得跺着脚说:“天底下有你这样夸人的吗?”李作侠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他现在八十五岁,再活几年九十就出了头了,不少了呀!”三叫花子说:“岁数还有嫌多的?有可能的话他不想永远健康万寿无疆呀!”李作侠愤愤地说:“这老头子还真倔。”三叫花子说:“有了好手艺难得好脾气,这是有数的。”他们只好坐到排椅尾巴上重新排队。又等了近两个小时这才又轮到李作侠看病。这回李作侠学乖了,边向椅子走边说:“俺年轻不懂事,你老人家甭跟俺一般见识——看你老这气色这精神头儿,你老人家还得活早哩!”老中医说:“早这么说不早给你看过了?”李作侠坐到椅子上,述说了自己常害牙疼的情形,老先生让他张嘴伸舌,又用压舌板把他的牙齿挨个儿轻轻敲了一遍,然后又观察了他开始稀疏的头发,最后给他切脉。
  老中医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处方。李作侠小心翼翼地问:“老先生,我问一问:人家不牙疼怎么就俺牙疼?”老中医放下笔笑了,说:“肾虚精亏,发脱齿摇。你这牙疼为房事过度所致。”三叫花子见他们交谈起来也慢慢凑上去听。李作侠问:“啥是房事过度?”老中医又笑了,挑拣着词句说:“房事过度就是你与你妻子同床太多。”李作侠的脸刷地红了,三叫花子却提出了异议:“老先生,你老人家还不知道,他媳妇长期卧床不起,瘦得像一把干柴,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气,同床还能多到哪里去?”老先生有点生气,看在三叫花子笑脸的份儿上没有发作,只是摇头,他那长长的雪白胡须也跟着在胸前摆来摆去,说:“张仲景老先贤的话还能错了?”又拿起笔来开方子。李作侠暗暗佩服老先生的医术,说:“就按老先生的法子治。”老中医方开好了处方递给李作侠说:“这方子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治本只有一个办法:与你内眷分房而居,起码两年,自然时间再久些效果更佳。切记:欲不可绝,亦不可纵,夜无虚度是不行的——下一个。”他们取了药回招待所的路上,三叫花子说:“俺原先很佩服这位老先生的医术,从他跟你说的病因看,这老先生的道业也有限。”李作侠默不作声,他对老先生极为佩服,只是不便说出个中原因。
  老中医开的药虽只是些花花草草,李作侠因老先生审透了他的症,对这些药草极为重视,回招待所途中又买了一只砂锅,下午司令部开了一阵子会,从半下午他就开始煎药。煎药需文火,一直煎到傍晚才煎好,他把那黑褐色汤液倒进碗里,把砂锅盖好放到妥当处,准备第二天下午再煎一次(俗称“捞渣”)以免浪费药力。一般中药汤是极其难以下咽的。李作侠小时曾喝过一回,那又苦又涩的滋味至今记忆犹新。因此民间有“恨病吃药”四字,意思是怀着对疾病的仇恨吃药。李作侠体验着回忆着这次和以前多次牙疼的痛苦,两眼盯着碗里黑褐色的药液,等待它的降温。约摸待了一支烟工夫,药液不热不凉了,李作侠饱饱地吸一口气,准备来一个牛饮把药液灌它个碗底朝天。
  正是这时,平原县四郊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李作侠手中的药碗“叭嗒”掉在脚下水泥地上。他正在卖愣发呆不知所措,许老国带着三叫花子喘着粗气来到伙房。李作侠问:“屁派动手了咱咋弄?”许老国就是许老国,四次国民党兵到底没白当,他沉着地说:“别慌!听听枪声。”他们静下来在伙房里听了一阵,许老国问:“听出啥来没有?”李作侠和三叫花子一颗心驴踢似的通通乱跳,能听出一个什么名堂?都说:“枪声怪稠怪响,炒爆豆儿似的!”许老国说:“枪声响而脆,说明他们用的都是正式国家造的步枪,不像咱那些机修厂造的土枪,打起来像放屁似的!”李作侠和三叫花子一听敌强我弱一齐吓麻了爪儿,惊慌地说:“咱打不过人家咋弄?”许老国说:“甭说打过打不过这话!打过他们也不能打。眼下不是解放前打死敌人光荣,现在打死人——‘文化大革命’总要过去,一过去就得抓你算账!咱现在的任务是脚底板抹油——嗖着!”李作侠和三叫花子恐慌万状,说:“城四周都是枪声往哪里嗖呀!”许老国说:“你们的脑子被吓晕了,耳朵也吓聋了?西、北、东三面有枪声,南边就没枪声。”李作侠和三叫花子忙不迭地说:“那就往南嗖!”许老国说:“往南嗖正好钻进屁派的口袋里。他们南边不放枪,是给咱们留的出水的方向,其实重兵都在那里等着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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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第十八章(10)
许老国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娘死了。他大给地主当长工累得得了痨病,成天只顾张着嘴喘气吐痰自没力气干活儿。爷儿俩陷入绝境。人不该死有人救。正当其时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整营整团甚至整师地被解放军消灭。国民政府给自己的军队下了两道命令,一曰就地筹饷,二曰就地征兵。筹饷好办,握着枪杆子挺着刺刀向老百姓威逼就成;征兵就不好办,老百姓不愿到战场上送死。后来征兵改成抓兵。可这兵也不好抓,大天白日当然抓不着,冬天的晚上四十五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兵料儿,都躲到地瓜窖里去睡;夏天的晚上他们都到当时叫做青纱帐的高粱地里过夜。区乡政府的区丁乡丁们挺肥的公鸡母鸡倒抓了不少,就是抓不着能当兵的人。没法儿的时候也就有法儿了,他们把抓兵改成买兵。一个兵三块银元,公买公卖。他们把买兵任务分摊给乡保长,买一个兵除了“兵资”,还奖给保长一块银元,乡长两块银元。每保至少一名,多买多得不设上限,多多益善。
  有一天三省庄的保长找到三户庄许大孩的大,动员他让儿子去当卖兵,任凭保长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拿儿子的命去换钱。保长说:“共产党的枪子儿又不认识咱大孩,怎么就径直往他身上撞?”许大孩的大说:“正为共产党的枪子儿不认识咱大孩它才瞎撞,万一撞上就比害眼厉害。”保长见跟老头子说不通就直接去找许大孩,不料许大孩满口答应当场成交。保长知道他许家在三户庄是个大族,许大孩万一在战场上有个好歹,许家家族向他要人就麻烦了。他和许大孩一起找到许家族长,共同写下“许大孩为生计所迫自愿卖身当兵,人钱两清后生死由命福祸在天与他人无涉”的字据,这才把三块银元交给他。当许大孩把三块银元交给他大时,他大哭得昏天黑地。许大孩说:“大!叫俺在家干枝杈着手看着你忍病挨饿,还不如让共产党一枪把俺撂战场上痛快!”
  当保长把许大孩领到区上,穿上二尺半、扛上七斤半之后,他又把许大孩拉到僻静处,悄悄说:“小子!战场上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处处放机灵着点儿,得蹽就蹽!回来之后我再给你卖个二茬儿!”许大孩当上国军之后,果然不到三个月就回来了。半年之后把那三块银元吃干喝净之后,保长果然又给他卖了个二茬儿,许大孩第二次当上了国军。许大孩当国军当出了经验,一口气当了四次。当他在淮海战役被俘回家之后才知道他大已在两个月之前死了,接着淮海战役胜利,就是共产党搞土地改革,他分了三亩地就安心种起地来。许大孩二十大几了还没个大号,再喊小名庄上人自觉已不恰当。青年人爱玩笑觉得他老当国军就给他起了个老国的外号,许大孩也应着,时间久了又给他加上姓,当年的许大孩就成了如今的许老国了。解放后许老国跟着地富反坏参加了几次训话会,上边觉得他只是国民党的一个普通士兵,没有血债又是生活所迫当的卖兵,当地政府没给他戴帽子,也不让他跟地富反坏一起听训话了。可到底名声不佳,也没说上媳妇。有一年夏天许多男女在一棵大榆树下乘凉闲话,说起老辈子亲戚,扯来扯去竟扯出魏英俊的媳妇与许老国有驴尾巴吊棒槌的亲戚,论辈分魏英俊的媳妇应叫许老国表老爷,有了这层关系他们都觉得彼此亲近了些,就不断来往走动。一为魏英俊的媳妇对又麻又胖的男人不满意,二为许老国长期鳏居,干柴烈火相近必燃,怨妇旷夫一拍即合。于是许老国与魏英俊媳妇合搭伙过起日月。
  许老国当国军打仗的经验没学到手,当逃兵的经验却极为丰富,称得上兔子的爹——老跑家。他听着乱哄哄的招待所大院里有大声呼叫“许老国”的声音,焦急而又愤怒。他听得出这是鞠贯一的声音,他不答应,肚里却想:你老小子想叫俺领着去武斗是吧?买个炮仗没捻儿,你咋(响)想哩!打出了人命还不糊到俺身上?于是说:“把手枪扔到锅底下去,带着这玩意儿到哪儿都是祸害。”三把土造手枪都进了锅腔子。李作侠说:“趁乱跑吧!”许老国没说话,双手掀开巨大的蒸笼,只见一层层笼屉里全是雪白的馒头,这是明天整个司令部的早餐。他笑着说:“鞠司令怕咱路上饿着给咱准备好了干粮,不拿白不拿——拿吧!”他们每人扯了一块笼布把馒头捆成一个包袱,紧紧扎在腰间,听听院里没人声了,许老国说:“他们向城南突围了,屁派马上要进城,这是咱们出城的最好机会。先说下:你俩紧跟着俺,俺向哪跑你们向哪跟,离俺十步之内打死你们俺给你们出殡,十步之外打死你们俺不掉一个泪疙瘩!”说罢顾自朝厕所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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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第十八章(11)
他翻过厕所的矮墙进入一个窄狭的巷子,为躲开人群哄哄乱枪齐鸣的大街钻进一家杂货铺,从杂货铺的后门又进了一个烟酒店。烟酒店的值班员大喊:“谁!”许老国低吼道:“甭吭声!吭一声这就砸死你!”接着他问吓得哆哆嗦嗦的值班员:“怎么走才能避开大街出城?”值班员对他说了许多复杂的路径。许老国说声“谢了!”蹿了出去。李作侠和三叫花子盯住他的屁股紧追不舍。经过九曲十八弯,他们竟从城西北角出了城。夜色朦胧中李作侠和三叫花子看到低矮的瓦房和一片片菜园,欣喜道:“到了郊区了!”许老国低声说:“郊区菜农都是屁派,让他们逮住跟让扛枪的屁派逮住是一回事!”李作侠和三叫花子再不敢吭声了。许老国沿着一条蚰蜒小路进入了棒子地,他们一鼓作气跑了一个多时辰,许老国“娘哎”一声大叫“扑通”跌在地上。李作侠和三叫花子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拉他,同时口里催促:“快跑呀老国!”许老国拍拍屁股底下的土地,气喘喘地说:“出了虎口了,坐下歇会儿吧!”李作侠、三叫花子一听老国这话也都泄了劲,几乎一齐瘫在地上,都说:“今儿打阎王殿里走了一遭!”他们喘息了一阵,许老国打怀里掏出一瓶酒来,拧开盖儿口对口喝了一气儿递给李作侠。李作侠喝了一口又递给三叫花子。许老国又拿出一包五香花生米说:“这是酒肴。”他们轮流“吹喇叭”就花生米又喝又吃,李作侠问:“老国,你这是打哪儿弄的?”许老国说:“还能到哪里去弄?刚才打他们铺子里过顺手牵羊牵来的。”李作侠三叫花子都笑了,说:“老国,国军的军粮你真没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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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第十九章(1)
吴黑豆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就慢慢发现自己的两条腿细了不少,原来肥厚的两瓣屁股也松垮下来,腰部之下仍无知觉。好在上身能够自由转动,这就可以由上身带动下身翻个儿了,因此没有因血液的滞流、肌肉坏死而形成褥疮。这也与范巧巧经常用热水给他擦洗有关。夏天范巧巧天天用温热的水给男人擦澡。擦澡的时候她一手抓住他的阳具一手慢慢地擦,尽量地在那儿多停留一些时间,幻想着它还像从前那样一旦摸着碰着就像弹簧似的瞬间勃起。可是多少次她都失望地松了手,与此同时她慢慢地发现男人的两条腿越来越细了,而自己的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她害怕极了,为了避免黑豆看出来,她用一条宽宽的布带紧紧地扎在腹部。但生命是顽强的,一棵草籽被压在石头底下,遇着春天也要生根发芽、拐弯抹角、千回百转地伸出头冲着阳光生长,何况一个腹中的胎儿?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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