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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不知者不怪,可眼前的臭小子接二连三的触犯禁忌,司博慎气了又气,决定给以教训。
“臭小子,我把我的然丫头带回瑞士,给她找一个比你顺眼一千倍聪明一万倍的人来结婚,你小子永远别肖想我家然然宝贝的一根头发!”
“这怎么可以呢?您怎么能把然然嫁给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人呢,外公。”
“……外公?外公是你叫的吗?”
“外公,您火气很大哦。”
“那时因为看见了你这个不顺眼的小子……我说了别叫我!”
“外公,吃甜品比较降火气。”
“……这倒是真的。”
“我知道这近处有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
“……你怎么会知道?”
“有句话叫做:英雄都有心头好。”
“你也喜欢吃……”
“当然。英雄和伟人都会有一些不同于一般人的爱好不是吗?”
“有道理……”倏尔意识到这臭小子正意图降自己同化,双目一瞪,“你居心不良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人老了就不能摄取太多糖分……”
“您摄取过多糖分吗?”端木辄笑得同情,低声,“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一个大男人居然嗜吃甜品,您隐藏得很辛苦吧?那种除了在信赖得人面前才敢显露得辛苦?”
当然辛苦,苦不堪言呐,尤其在甜品上桌来时明明自己已经馋涎欲滴,却要睬也不睬地推给女士享用,心在流血啊……
“那家甜品店是我投资的,我可以叫他们把外卖送进办公室,外公和我在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共食,怎样?”
“……你这小子诚意这么足,老头子我就勉为其难卖你个面子……还不走?”
“是,外公!”端木辄恭敬如仪地随行。
曾记得,在他有一回吃甜食时,田然一脸嫌恶地:你可以和我外公共同去探讨男人地甜食辛酸史了,这世界上爱吃甜食地男人怎么都让我认识了?
62
司博慎和端木辄,并没有如愿恣意大啖甜品。因为端木辄有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中断了本该“甜甜蜜蜜”的好时光。
那天,甜品店外卖送到,还没等打开包装,办公室的门就被豁然推开,走进来的,是端木大少的前未婚妻章欣。
“端木,我有话对你说!”
端木辄望着她,心里想着自己该换一个秘书了,正在使用的这位显然被章小姐收买的忘乎所以。“不请自来,也是名媛的礼数之一?”
章欣避开这明显理亏的质问,只说,“我有事和你谈谈。”
“说吧。”漫不经心地提着装着甜品的纸盒放到茶几下,看到一旁老先生那眼巴巴似是无限幽怨的眼神,压住了胸膛中的爆笑冲动。
“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需要单独谈谈的话题。”
既然认准自己放不开田然,就不能再做任何扣分的事。尤其身边的这位如一只修行了五千年的老狐狸的肯德基爷爷是田然的外公,在他面前和一个摆明不是为公事来的女人单独会见,不啻自寻死路。那么傻的事,谁干?
“外公,您不介意我当着您的面处理一些公事吧?”
“有公事要到你的办公桌那边去谈。”司博慎眼角偷瞥着胡桃木茶几下的甜品包装,好不耐烦。
端木辄对章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章欣扫了老人一眼:思及端木辄的称呼,料定是一房亲戚,看其衣着的质地、做工虽是贵气十足,但通身上下感觉不出任何威慑,也就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随端木辄转到办公区,甫一坐稳,即问,“你把盈心怎么样了?”
“你表妹吗?”端木辄奉以讥笑,很不给前未婚妻面子,“想把她怎么样的是你们吧?”
章欣面不更色,理直气壮,“我们处在今天这个位置,对许多事应该心知肚明,财富可以让我们阳春白雪,阳春白雪却不能累积财富。”
端木辄耸肩,对这番见解不予置评。
“盈心很漂亮吧?”
端木辄挑眉未语。
“盈心很漂亮,她十岁的时候就初具姿色,我爸在那时便把她当成了一样待价而沽的商品,精心培养,细细的雕琢,都是为了使这件商品增值,在需要的时候卖一个好价钱。我爸是不允许商品造反的,为了一个盈心,和我爸发生冲突,值得吗?”
端木辄哂笑,“同样一句话,我回问给你,你认为你的父亲会为了一个在他认知中是商品的人和我发生冲突吗?”
“我——”章欣微窒。
“说出你此来的目的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说多了也只会让你自己难堪而已。”
端木辄很坦白,坦白到残忍。章欣忍不住自问:我当初怎么会以为可以征服这个男人?
“你喜欢盈心,对不对?”
“我说过,尽快说出你的目的。”
章欣回首瞥望仍待在会客区的老人,却恰见他将手探进茶几下摸摸挲挲,察觉到她投过去的目光,慌不迭地将手伸回,并送来一个有些憨态的笑容,但眼睛躲躲闪闪,充分表明一个做贼者的心虚。
原来,还是一个蒙受端木家恩泽却难脱穷人习性的穷亲戚。她下了断定。
“我可以说服爸爸让盈心归你。”特意等了等,对面的男人没有任何问诘,“而你必须让田然难堪。”
正在试图偷渡一块慕斯的司老先生动作微顿,心中为自己孙女做人的失败稍稍感叹了数语,随即把装着慕斯的小小纸盒偷渡在手。
“说得更清楚一点。”她这样说,端木辄也兴趣顿生,本来靠在椅背上的上身前俯,眼内熠熠生辉。
“你必须带着盈心在田然面前频频出现,给她一些打击和难堪。”
“你怎么确定我能够打击得了她?”
“她对你有感情!”章欣冷笑,“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在卡菲尔餐厅一起吃饭,田然就在不远处,我有注意过她当时的目光,虽然很会隐藏,但还是让我看出来了她的失落……”呃?她微惊回眸:会客区仍然只有那个不起眼的老头,此刻后者舔着手指,咂咂似有回味。那么,方才瞬间感觉到的两道刺背来的犀利目光只是自己错觉?
端木辄也不甚自地换了个坐姿——他何其有幸,能知道肯德基爷爷以目光杀人时是怎样一个样儿,怕怕。
“我调查过一些事,田然曾经是雅士的会员,而且,是你长达……七年的伙伴。”七年这个数字,她说得有几分不情愿。“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的感性思维注定要比男人易于动情,尤其日久生情。就算在事前说好了是一场游戏,也会不知不觉中放了感情进去。你和她分手,她可能说了没关系,也可能说了你只是比他早讲出来而已,但只是为了维持面子,她心里绝对没有表面装出来的三分之一的潇洒……”
侃侃谈得兴起,冷不丁接到了端木辄别有兴味的眸线,以及一抹不知况味的笑意,“你……笑什么?”
“为什么独独对田然这么在意?”他问。
“她要受到一些教训。”
“为什么?”
“因为……”
因为在端木辄有过的女人中,田然是唯一一个长达数年的存在,还是一个在分道扬镳后仍能和端木辄纠缠的女人。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把这些设想成是田然的死缠烂打,但她心里明白:不可能。虽然,她只做过端木辄两个月的未婚妻,之前却早已和他认识,当他不想和一个女人发生牵扯时,不可能挥之不断,更不可能有藕断丝连。作为一个自认为有些魅力的女人,当有另一个女人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时,绝对不可能只是在暗地里懊恼沮丧。
“因为她屡次对我失礼!而且,明明是一个放dangnv人,还装什么清纯甜姐儿,做作得让人恶心。我需要让她受到教训。”
“是这样吗?”端木辄暗瞟那边,肯德基爷爷偷出了一块小蛋糕,得意地向他炫耀,但那个看似天真的笑容,从分让他认识到何谓笑里藏刀。
“怎么样?我们达成协议了吗?”章欣问,信心满满。这是一桩无本生意,只需带盈心在那个女人面前多晃几圈,就能把得罪章家造成的可能潜藏存在着的麻烦去掉,她不认为他会拒绝。
“我……”端木辄双手交叉,顶起下巴,“要考虑。”
“考虑什么?你……”
“你先回去,我考虑过后给你答复。”
“……好,我等你。”章欣款款起身, 告辞后移动距地三寸的高跟鞋,到了门前又回头补充,“端木,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爸的确也许不会为了一样商品和你翻脸,但是,生意场上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尤其像章家这么强大的朋友,谁都需要。
63
“臭小子,说吧,如果我老头子不在这里,你准备怎么做?”
“能怎么做?把这个变态女人甩出办公室而已。”
“嫩啊,还是嫩啊。”司博慎摇了摇白发苍苍的大脑袋。
被一只修行了五千年的老狐狸说“嫩”也不是什么丢人事,端木辄不以为意,“所以,我需要请教您的用意。”
在他准备伸手薅住变态女人的衣领扔出去前的刹那,接收到了司老先生的眼色、手势还有口型的三方制止,害得他两手互制才忍住了手指们的蠢蠢欲动。
“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这是你欠下的桃花债!〃
“我自认从不欠她什么。”
“这种女人一看就是只凭自己认定说话办事的女人。如果你在这个时候给她难堪,不用想,她又会把这帐记在然然头上,到时候再想出什么报复的办法就一定不会再找你了,那可就成了防不胜防。我老头子怎么能让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埋伏在我家然然周围,我要把炸弹拆了,不然就要她变臭弹。”
敢情这位老先生不止能做肯德基爷爷,还兼职拆弹专家?端木辄拱手称服,“需要我做什么?”
“当然需要,你小子是万恶的渊薮,不需要你需要谁?”
“……请吩咐。”
“小子你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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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不是田小姐吗?”
威利剧院的大厅里,正靠着大厅圆柱低头翻看音乐会演出曲目的田然举眸,看见了身着范思哲绿色亮面连衣裙、劲间挂Tiffany镶钻项链的章欣,轻皱了皱秀眉:这位章小姐总喜欢不请自来的打扰吗?
按照礼节,相熟者在公共场合碰面,以交谊的深浅拿捏态度。以她与章小姐这种仅比陌生人多一点熟识的关系,点头就算礼到。特地来上前问候,让人很难不去向无事献殷勤上怀疑。
“章小姐,晚上好。”她说。
“晚上好。这位是……”章欣眼睛一扫旁边长身玉立的肖润。
“我的朋友。”
“朋友……”章欣明笑得意味深长,“真巧,我也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田然以完全莫名其妙的眼神待之。
“我的朋友在那边呢。”章欣如兰花的一指。
尖尖指尖所向,是坐在VIP等待区沙发上的一女一男,女为谢盈心,男为……
至此,章小姐上前寒暄的用意,田然恍有所悟。
“阿辄,盈心,田小姐在这边,不打声招呼么?”淑女不会高语喧哗,章小姐压在舌底的呼唤是说给田然听的,同时也向那边抬了抬手。
端木辄眼光投了过来,不见丝毫的意外,仅是微微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缘分的事真是奇妙,我与端木订过婚,又因为大家理念不和而和平分手,没想到,他和盈心居然一见钟情,再见就分不开了。看他们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让我这个前未婚妻别有滋味在心头呢。田小姐也和端木认识,在你看来,他们这一对有没有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话说间,一双经过细致勾描的明眸盯向田然脸上,欲从中寻到这个女人皮肤细致到毛孔外的发现。
肖润淡笑接话,“听章小姐的谈吐,章小姐的中文造诣不错。”
章欣受用且雍容的一笑,“当然,我有香港中文大学的文学硕士学位。”
“文学硕士?难怪章小姐的气质如此与众不同。”肖润笑容和煦,眸光湛亮,更加俊逸迷人了。
“你过奖。”出色男士的称赞大多会使女人心花怒放,章欣笑容里掺了甜意,“请问先生贵姓?田小姐真是失礼,竟然忘了介绍。”
“敝姓……哦,入场时间到了,章小姐,我们改天有时间再聊。”肖润指了指腕表,探肩揽上一旁田然的纤薄肩头,“我们进场吧,这么精彩的音乐会,错过一点都可惜。”
田然窃笑,从牙缝间挤出话来,“总经理大人为了给属下解围,不惜牺牲难色,我可不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