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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变了模样。一个个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从外表看,真像个京官衙门的样子了。
经过十来天的摸底儿,施世纶心中有数,便请将我请到户部大堂,监督清理积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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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新纪(18)
“户部侍郎吴佳漠,欠银一万四千零五十两;员外郎苟祖范,欠银四千二百两;员外郎尤明堂,欠一万八千两;主事尹水中,欠八千五百两……”主事朱天保一口气念下去,末了报了个总数:“户部职官合计欠银七十二万九千四百五十八两三钱!”
户部自己的人,掏摸库里的银子,差强算得上监守自盗,虽然数目不是太大,若是不清了户部众官员的帐,再往下也难。
施世纶此时开口道:“诸位,刚才念的可都听清了?有数目不符的,可以当堂提出来。但是,欠债必须清还!”他口风一转,突然严厉起来,“吴佳谟,现在你是户部最大的官,要清,就得从你开始。说说看,你欠的一万多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呢?”
吴佳谟在户部里资格最老,资历最长。前天,听到梁清标卸任的消息,他还做着好梦,想着这“尚书”的职位轮也该轮上他了。却没想到好梦没成,新官接管户部之后,第一棍子就打到他的头上。这下可好,升官是没指望了,掏腰包赔钱倒是现成的。他心里不服,张口就是怨言: “回部堂的话。银子下官一定清还。不过,请大人宽限几天,等我发散了家里的差役、轿夫、佣人,再去城外找个破茅庵安置了家眷,然后,变卖房屋、家产,再清理欠银如何?”
我在一边看着好戏,这个姓吴的老滑头,光是在京里,宅院田产折银子也不少了十万两,有几处还是我前几年置的产业,转了几趟手高价卖给他的,这时候哭穷,显见的是仗着自己资格老,在给老施做对。看看老施怎生应对,呵呵。
施世纶也不急躁,只是捻捻胡子,笑道:“我本来也敬重你,到底说在部里二十年,说起来我这部堂位子还没捂热乎,也要仰仗你的,不过差事就是差事,办不成皇上责罚的是我姓施的。你挤兑我,我是没办法。大家伙都听着,今日我再说一条章程,凡是拒不还钱的,”指着吴佳谟“我是管不了这样的大爷,一律由四爷发落。”
吴佳谟是有倚仗的:说起来眼前的四爷也算是太子一党,历次办差,从没有发落过太子的人,这次清欠,太子也说给四爷打过招呼了,想必没事吧。脖子一梗,向施世纶道:“我没钱!”
老施笑呵呵转身看着我,这个货,今儿个叫我来原来是这个想头。户部向来是老二照管的,这个吴佳谟是他在户部里第一得力的一条狗子。昨夜太子送了两把鸟铳给我,开了张单子,第一个叫我看护的便是这个人。不过眼见着康熙瞧太子越来越不顺,老八的行情看涨,如何发办,倒要斟酌着办了。呼之即来,办完事又踢开,老二当我什么人?这姓吴的王八蛋,众目睽睽之下,我督责着差事,还敢说没钱。哼,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十月就要废太子,老子今日就帮一把手。
雍正新纪(19)
我冷冷一笑:“那好,好得很。老吴啊,你铜头铁骨,连四爷的差都敢顶。爷也知道你身后有人长你的气焰,不过四爷我的面子也要人给的。明白给你说,有人是打了招呼,那人本来四爷也惹不起,没成想你这做奴才的倒比主子口气还硬,今日要是放过你,四爷面子坍光不说,更给人戳我脊背说我欺软怕硬。差使总要办的,想必别人也是存着看风头的心,你跳出来,爷也是逼上梁山,没法子了。来人!”
四个侍卫应声而出。他们都是我府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带他们来,一是壮壮老施的气势,二么,也是要这几个小子见见世面,看他们还算忠心能干,办完了部差也提拔下他们。
“吴大人说他没钱,你们几个跟他到他家里看看,是不是真的两袖清风,价日里吃着青菜豆腐的,要是穷的你们都看不过眼,就先给个几两银子救救急,回府我加倍算给你们。总不能让吴大人家里饿着,能帮一点帮一点,也算是是你们的阴德。”我阴阴地道。
“喳。”
“要是还挤得出这万把银子,你们就拿来给施大人入库。爷知道你们喝酒下窑子缺钱使唤,许你们跟吴大人借个两百两花花,一分不许多,也不能少了。听明白没有!”
众人齐声应诺:“明白了!”心道:还是办差的好,跟着主子,明敲竹杠啊!以前都眼红其他人,现在可轮到我们了。提起吴佳谟,一路拖了出去。
见我发落了吴佳谟,其余的欠账官吏就如霜打的茄子,门子硬的也不敢多提什么。我目光扫到哪里,哪里就一个精神,纷纷出来说话。有人说要卖宅子,有人说要卖当铺,有人请求在秋粮下来之后卖田地。个个虽然像挤脓包似的哭穷叫苦,可没人再敢说“不还”两字了。
时光在户部连响着的算盘声中过得飞快,康熙寿诞也在满朝的恭贺中过去。眼见八月十五临近,帐目也收了十之七八,只剩下魏东亭、曹寅、穆子煦这类子熙朝元勋,这帮叔叔大爷从康熙初年从驾当侍卫,迭次擎天保驾,几番出兵放马,生里死里和皇帝一块儿滚过来。论身份虽不过一品大员,论情分却无论谁也比不了。康熙待人优遇,阿哥不及外戚,外戚不及大臣,愈是亲人愈是不留情面,惟这几个人眷宠优渥不拘形迹,剑履朝圣紫禁城骑马,不同于一般官员。该收手了,再清下去,难不成清到老爷子头上不成?
请缓户部清欠的折子交到宫里,皇上的心里也知道凭我办不了自己的发小,惹得不安泰反而损了自己熙朝盛世的名声,就顺水推舟准了。皇上都准了,上上下下自然没有唱反调的理,再者说只要四阎王离了户部,大家也都安生,俱都是叫好的,都言皇上圣明。不高兴的,只有老二,觉得我这个四弟驳了他面子,又参了他几个奴才,恼羞成怒,跟我翻了脸,指使几个手下参我逼人还账有失体统,又畏难怕事,纵容勋旧。要不说太子蠢货,停止清欠,其实就是皇上的意思,你参我,不就是参老头子么?一顿臭骂打将回去不说,老八一党在一旁添油加醋,太子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平白多损失了几个口舌,只气得跳脚。我反而因为办事劳苦,晋了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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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新纪(20)
年羹尧办事得力,又是进士出身,放到四川去做提督了。戴铎在吏部做了几日主事,也被我寻个机会发到福建去当道台,虽然不合章程,我和老八现下打得火热,老八管着吏部,他不说话,也没人讨这个没趣。京里消息摊子,交给邬思道照管,这个瘸子还真是个人才,不说情报又快又准,生意上也更加兴隆,银钱如水哗哗流进雍王府。
第五章
十月初六,康熙又要到承德行宫去,这回东蒙古诸位王公台吉都要觐见,规模十分隆重。老八最是凑趣地人,巴巴儿接着此事,竟是昼夜不停,连轴儿转地忙,又邀了我作帮手,会同礼部、理藩院的官员曲划指挥,直到此日凌晨五鼓才算停当。老八不顾辛苦,接连着到康熙那儿卖好去了,我和老三胤祉二人同坐一车走在御林军后。老三只不言语,我眯着眼假寐,直到出东直门,三哥胤祉才说道:“难为老八,这么近的期限,办的如此周详,四弟你也出了力的吧。要说起兄弟们中间,也就你们俩能办的这么漂亮,你三哥我是个书蠹,大哥不说也罢,太子嘛。。。。哼哼”
我翻了一眼,没有回话,假作没听到。前半月已经命人将邬思道送到承德,安置在自己狮子园的宅子里,不知到了没有?皇帝老子心思难猜得紧,这几月风云变幻,太子的位置越发的岌岌可危,老大老三活跃了许多,尤其老大,好似得太子之位非落到他这个长子身上一样。也怪不得他,历朝太子不是嫡出,就是立长,老二失了宠,依他看来顺位的,就是他了,老八母亲不过是宫里洗衣的下贱人,老三是个书呆子,老四我不过是太子和老八之间看风势的墙头草。说起来我觉得康熙对太子和大阿哥都不信任,不过是看太子不顺眼而已,对老大却是有些讨厌,不说明珠的老帐,就看一直以来老大小丑一般表演,也巴不得这个儿子不是自己生的。兄弟们都看笑话打太平拳,当此多事之秋,我身边不能缺了邬思道这个智囊。
“此行不利太子!”胤祉见我不吭声,说道:“老大老八早就在准备了,前一个月,他们就把府里的智囊都送到承德,以备顾问,王鸿绪、阿灵阿也都讨了差事先期去了热河,就你还蒙在鼓里,太子也只是觉得别扭,他那个身份,谁敢和他说实话?要是我是太子,我就不能叫他们把老王掞留在京师!蠢!”
我一惊,睁开眼来,看来大家伙儿是跟太子不死不休了,以老大老八的合力,再加上这位自称是书蠹实则精明的三哥,太子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他这个话,是撩拨我的吧,三哥是要看看我的意思,毕竟我这个办差阿哥多少有些分量。
我心中连着打着算盘,老二现在要是倒台,就只剩下老大老三老八了,群雄逐鹿眼见着变成三足鼎立。老八拉拢我不过是为着太子,以老大老三的情形,我这个八弟还应付得来,太子一倒,我这个前###在八阿哥眼里就不是必需的了。老大跟我结了怨,眼前这个三阿哥胤祉心里头全是圣人,素来见不得我的手段。太子在,我尚可以浑水摸鱼,万一康熙真把太子废了,我可是到处落不了好啊。心中一片清明,思量半晌,看着车窗外,幽幽问道:“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罪名吧?三哥,你这话传出去了不得!”
雍正新纪(21)
胤祉笑道:“你就是这个鬼样子,装什么蒜。你这回管着扈卫杂事,太子的侍卫可是都换了?皇上亲自下的谕旨。你别当三哥不知道,什么叫太子安全第一,难道太子自己挑的人不尽心么 !以往的秋围,太子哪一次不是在京师坐镇,这次干吗带着,不过是放心不下,眼前看着而已。要罪名,欲加之罪,怎么不编了出来。你老四什么似的,别跟三哥打马虎眼。“
“这样的事情,不是咱们该管的,皇阿玛心里头想什么,怎生做处,天心亦难测啊,我们不过紧着本分。阿玛那里还春秋正盛,也还不急嘛。”眼见着老三急着要我表态,干脆推到康熙头上。老三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论长论嫡论贤,都轮不到他,不过和我一样,存了个进进退退的的心思。今日费口舌和我磨唧,想必是打听下我的动作,打划自己前程吧。这天是阴是晴,哪块儿下雨,哪块儿下雪,总归要皇上定,你着个什么急,当皇上呆子不成,各个阿哥的那点子小心思,康熙雪样清楚。
一路敷衍,直到了密云老三才沉沉睡去,我却怎么都睡不好。天气不好,车驾过了密云就下起了雨夹雪,几千人带着辎重,仪仗法物,在泥泞寒冷的燕山古道上整整跋涉了七天,总算到了承德。内外蒙古各部王爷十天前已经赶到,都住在自己的行宫中等候天子大驾。车驾当晚抵达,各王公俱都在芦棚前侍候跪接,康熙宿了烟波致爽斋,我安排着布防的事。随驾而行的张廷玉和马齐都兼着领侍卫内大臣,里里外外照应,还要处置佟国维从北京转来的奏折,侍候了皇帝侍候太子,又要关照各位从驾王爷、阿哥住处警跸,饶是两个人好精神,也累得人仰马翻了。
第二日巳时,康熙乘驮轿来到围场。早已等候在瓮城箭楼上的百余名蒙古汗、亲王郡王以及贝子贝勒人人精神抖擞,个个磨拳擦掌,预备着今日要在御驾面前大出风头。不料众人请过安后,康熙却笑着对几个蒙古老王爷道:“你们几次陪着朕围猎,已经领教了你们的本事。这一番要坐享其成,我们吃酒作壁上观,看看朕的这几个儿子能耐如何——各王世子要愿意下去玩玩,自然也听便。”这些王爷一听皇帝要考较阿哥,便都凑趣儿,各自约束子弟不得逞能,只随康熙在楼上陪坐。
康熙因叫过阿哥们道:“蒙古诸王都在,不要给朕丢丑现眼。这苑里都是未驯之兽,一是要小心,二是要争先。”说罢爽朗地一笑,指了指李德全捧着的一柄宝石雕花黄玉如意,道:“放出你们的手段,无分长幼高下,谁猎得最多,这如意就赏他!”
众人立时一阵兴奋。这柄如意因颜色近于明黄,一向是乾清宫镇殿之宝——大行皇帝赏给康熙,如今康熙又要赏人了!我捉摸着太子面上不好,虽然闹翻,当着蒙古诸王,不好叫人看了笑话,跪前一步,叩头道:“皇阿玛,此物恐非人臣能当得起的。求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