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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性趣指向年轻貌美的女性。
用波伏娃的话来说:自始至终,这都是一个男性的世界。所以男性对女性的要求势必严重影响整个婚姻市场对女人的要求乃至于影响女人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与要求。
在这样的社会里,波伏娃曾经精准地说:女人的最高目的就是迷住一个男人的心,这是所有的女人渴望获得的回报。而我们通常看到的情况也是如此,除了美貌,男人对她们别无所求。
用叔本华的话来说:女性的存在就是为了繁衍后代,所以处于较强生殖能力年龄的女性更受男性欢迎。
哲学家所说的真话是赤果果的,却又一语道破天机。
可是男人呢?爸爸说的没错,有钱有权的男人,管他离多少次婚,永远不愁没有年轻貌美的女人可娶。
周心意理解父母对她的担心,同样,她也可以理解他们出自于自身的担心。
陈诺这个女婿一直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你看我们心心嫁得多好,其实女孩子呢,工作好学历好都比不上嫁得好对不对?女婿不但赚得好,还对她特别好,对我们也很孝顺,这看看,房子是他买的,你看看,车子也是他买的。
周心意父母的一众亲戚及老朋友们,每每有女儿找对象都是以陈诺为参照榜样的,如今她离了婚,父母顿时脸上无光,简直比周心意还不能出门见人。
周心意苦笑,父母永远如此。小时候,如果她成绩不好,爸妈最常说的话是“你叫我怎么去开家长会?见了老师都得绕道走,一点面子都没有”,最爱说的话是“谁谁谁的孩子学习怎么怎么好,这个考上哪个大学,那个得了什么奖”。
她从小很惶恐,生怕爸妈辛辛苦苦却生下她这么一个耻辱,所以她必须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爸妈觉得生下她来没有亏本。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父母也还是觉得不够好,周心意的自卑至少有一半是父母给的。这一半自卑还好被利嘉慧与利嘉乐抹平。
利嘉慧告诉周心意:“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那么好看却又安安静静站在角落,并不努力表现自己。和那些两三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周心意茫然:“我好看吗?没觉得。”
父母一直都这么说:好看有什么用?学习好才有用。再说了,你也不算好看,学习再不好,更加一无是处。
利嘉慧叹息:“就是喜欢你这种样子,真正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好看。”
周心意凑她跟前道:“嘉慧,你有女同倾向?”
利嘉慧呸她:“以后再也不夸你。”
周心意道:“也许你好友眼里出西施。”
后来,追求她的男生越来越多,她才慢慢觉得也许自己长得也不算差。
当然,还有利嘉乐的捧场,阅人无数的利嘉乐也经常道:“奇怪,一般来说,美女都是越看越普通,周心意,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越看越好看呢?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去整容?”
不管外貌还是能力,均如此。
周心意刚开始到俱乐部上班时万分努力,永远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下班,什么事没做好就主动加班,连利嘉乐这个老板都看不过去:“周心意,我又不是周扒皮,我也没打算给自己找一个长工,你不要太自我虐待好不好?”
周心意还会狐疑地问利嘉慧:“我的工资会不会太高?”
利嘉慧奇怪:“没听过有人嫌工资太高的,我告诉你,利嘉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用多少钱请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可明白着呢,不会因为私人关系有什么不同的。”
过了几年,有猎头公司以高价挖她时,周心意才总算肯定了自己的工作能力。
你看,父母的语言行为是多么影响孩子的心理。
长大后她才渐渐明白,原来,没有什么爱是完全无私的,哪怕是父母的爱,多少也都有自私的成份在里面。
但不同的是,她现在长大了,独立自主的她不会再象小时候那样,因为怕父母没面子而做不想做的事。
对父母的爱,她现在也有她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她只做她应该做的事,只听她应该听的话,但是该怎么做她自己决定。
此刻,面对满脸期盼,希望她改邪归正的父母,她能怎么回答?她只能以沉默,以沉默,还是以沉默。
果然,长久的沉默之后,妈妈忍不住爆发:“你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有主见了,从来听不进我们一点意见,到时候你别后悔。”顿了顿,她又道:“你叫我们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人家会怎么在背地里笑我们?哟,好女婿,可惜你的好女儿看不住女婿呢,飞走了。谁会相信是你不要他?谁都会说是他不要你。”
周心意两耳不闻,只当妈妈的话是空气。
周心意爸爸看了一下局势,开始打圆场:“好了好了,你说那些干什么呢?喝水喝水。”
周心意妈妈站起来:“真是气死我。”她看都不看周心意,头也不回地往卧室里走,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不再出来。
周心意爸爸道:“你妈在气头上,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她这也是为你好,唉,我们就你一个女儿,我们不指望你指望谁?你的事,虽然说最终应该你自己决定,可是我的意见,唉,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至少,你也多考虑一下父母的感受吧。”
周心意点了点头,站起来:“爸,你也早点休息吧,你劝劝妈,叫她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自己身体。”
走出家门,周心意不禁苦笑,她只觉得心里一点一点地变灰。
这就是她的父母,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关心她的感受,她才是那个受伤的人,可是现在,好象他们受的伤害比她还厉害。
难道他们不是应该先关心她难不难过,伤不伤心么?
虽然她也明白,父母所受的教育,他们的价值观决定了他们只能有这样的表现,可是,毕竟还是让人心寒。只要你稍不如他们愿,他们就似乎最好从没生你下来,好过你现在丢他们脸。离婚,简直比考不上名牌大学找不到好工作还丢他们的脸。
脸上一片湿意,不断有水珠滴下,魂不守舍的周心意伸手摸上脸颊,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从离婚到现在都没流过一滴泪的周心意此时才真叫悲从中来。
父母,真是你想逃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
她一边走,一边不可自抑地流泪,眼前一片模糊,差点撞上一个人。
她也没看清是谁,只是低下头轻声道了句对不起就准备绕开走,没想到对方却一把搂住她。
周心意吓了一跳,她抹了抹眼睛抬起头,是陈诺。
陈诺深深地看进她泪眼朦胧的眼睛:“心心……对不起。”
周心意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了看他的眼睛,再看了看他搂住她的两只手。
陈诺只好苦笑着放下手。
他还记得以前和周心意一起看肥皂剧,每当剧中男女主发生此种情形时,女主必用力挣扎着甩开男生,一边喊着“放开我,不要你碰我”之类的话,然后男生再搂,女生再甩。
周心意都会不屑道:“白痴,无聊,要是我,才不会那么用力甩,反正甩也甩不脱,我也不会喊,喊也没有用,这种时候,只须用厌恶的眼光看他的眼睛,然后再看他碰到我的地方,我看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碰。”
是的,此刻周心意就是这么做。
陈诺叹了口气:“心心,还记得以前我们看电视剧时你怎么说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用你说的那种方式看得我无处容身。”
周心意又没有得老年痴呆症,她当然记得这一切。她只是奇怪,男人,当他想出轨时,他会得失忆症,忘记他和你曾经的甜蜜以及他的承诺,当他想回头时,他的失忆症状又会得自动痊愈,你们以前一切的一切,他突然又记得比你还清楚,不时拿出来说说以期打动你最软的七寸之地。
陈诺道:“心心,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就象你当初说的,男人不爱一个女人时,她站着是错,坐着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现在我在你眼中也差不多等于做什么都是错的……”
话音未落,他居然,放了个响屁……
本来,夜黑风高,环境言情,时间言情,连说的话都十分言情,突然一个屁把他们从言情中打回现实生活。
陈诺幽幽道:“如今,还敢放屁,那真是错上加错。”
本来泪眼婆娑的周心意也忍不住笑场,两人一时都笑不可抑。
陈诺趁着周心意龙颜大悦之际道:“不管有多错,都让我送你回去吧,我保证你不想听的话,我一句也不说,送你到家我立刻自动消失。”
周心意笑完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陈诺那辆陆虎,他果然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打开音响,周心意告诉他自己住的小区位置后,他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路沉默到底。
只不过,陈诺虽然不说话,他的音响却会说话,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的话。
因为陈诺放的那盘CD是周心意自己下载以后刻录的,都是她和陈诺喜欢的歌,她一盘陈诺一盘,各自放在自己的车上听,她的那一盘,早已连同车子一起免费送出了。
整张CD东一首西一首五花八门,有老歌,有新歌,有粤语的、有英语的、有法语的、有国语的、有闽南语的,有流行乐有古典乐有钢琴的有交响的,真是应有尽有。
刚上车时,谭咏麟“说不出再见”倾泄而出: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是怨是爱也好不必揭晓……是进是退也好有如狂潮,是痛是爱也好不必发表……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念,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这首歌是陈诺最喜欢唱的,是他唱K时的主打歌,以前他每次唱完必然一把搂过旁边的周心意:“我们永远都不说再见。”
多么讽刺,如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说不出再见以后,周心意知道,下一首,是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苍凉、雄劲的交响乐哄托下,马克西姆的清脆有力的钢琴声有如坚定的摩西带着犹太人历经艰难走出埃及。
陈诺曾经陪周心意去听过这位克罗蒂亚帅哥的钢琴演奏会,这位帅哥身形高大,手指修长有力,形象时尚,琴声奔放颠覆,一场演奏会下来,周心意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如痴如醉。
直至结束之际还恋恋不舍,陈诺酸溜溜道:“要不要把眼珠子挖下贴他身上去啊?赶快把口水擦一擦啦。”
周心意这才大梦初醒般:“你刚才说什么?”
陈诺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严禁在你老公面前对别的男人作花痴状。”
周心意摸摸脸:“有吗?我有吗?”
陈诺道:“还没有?你眼睛盯在我身上的时间就从来没这么长过!”
两人一路笑闹到了家,那个晚上,周心意在床上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狂野,让陈诺疯狂不已,当然他不会知道,她心里想的谁……
周心意承认,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至黑暗的一块地方,都会有各种幻想,但是她的YY也不过到此止步,她不会真的去做什么。所以男女之爱,论行不论心,论心,则一片黑暗。
此时的陈诺也想起了那个不一样的晚上,那个晚上,一向被动的周心意变得特别主动,象一头小野猫般吸吮舔咬,需索无穷,却让他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知道,曾经属于他的周心意有多么吸引男人,今后,她也会对别的男人做那样的事吗?疯狂的嫉妒象一股火,无法控制地从小腹窜升上来。
陈诺知道,他必须控制,如果不控制,连这一点点时间与机会,周心意都不会再给他。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周心意家楼下,周心意当初和陈诺在一起时,陈诺就知道她跟着周心田买了这里的几套单身公寓作为投资。他问她:“这里基本上都是单身公寓,住户的身份……会不会复杂?安全有没有问题?”
周心意知道他指的是会不会有些高级女性工作者(女与性分开离读)入住,管理就会比较混乱。她回答道:“没问题,这个早晚坐电梯时就知道。大家朝九晚五地赶着时间上班,下班时一身正装一张疲倦的脸,神态都礼貌而冷淡,一看就知是标准上班族。”
陈诺点了点头:“你现在自己一个人住,总还是小心点的好。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进了门给我个短信我再走。”
如果按照言情小说,周心意此刻应该说,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用?你这又是何苦?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当然她不会说那些无用的话。
她本想说“你先走吧不用等了”,可是终究说不出口,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陈诺并没有老调重弹要她原谅他云云,她又能怎么样?如果她连这点小小善意都拒绝也未免太矫情。
陈诺下了车帮周心意打开车门,周心意下车客气地与他道别,刚转过身,却看见林子越双手抱胸站在大楼防盗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