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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身体把他唤醒了。
“不行,太困了。”陈寿宜觉得得恐怖,装出睡意很浓的样子,说。
而龙芳在这时却变得不依不饶了,她开亮了床头灯,大声说:“陈寿宜,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陈寿宜一脸无辜。
“你都好多天没回来,一回来就这副死样子,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了?”龙芳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那鼓动的胸脯就贴在陈寿宜身上。
“我给你说,我只是太累了。”陈寿宜像是央求。
“不行,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和别人。。。”
龙芳话还没说完,陈寿宜就使出浑身解数,翻过身来,将龙芳压在自己身下了,同时拿嘴巴堵住了龙芳喋喋不休的嘴。
其实这一晚,陈寿辉也睡得不踏实。他一上床在脑子里就放电影一样过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小豪,秀儿,陈寿宜,书记,桥,项链。。。。尤其是陈寿宜所表现出的超强的亲和力,让他们两兄弟乃至两家人看上去如此和谐,以及他对陈寿宜态度的急转,更是令他觉得很荒唐。
而这时张兰忽然发怔的从床上爬起来,开了床头灯,对着床头镜将那条项链重新佩戴上,前后左右上下的扭了扭头,并且冲他说:“好看吗?”
陈寿辉点了点头,说:“好看。”
张兰就笑了,说:“你真舍得给我买?是不是你兄弟为了巴结你这个大书记,故意送的?”
陈寿辉惊讶于张兰的聪明,忙解释道:“不是,是我托他买的,只是还没给钱。”
张兰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说:“你有这心就好。——只是,他恐怕也不会找你要钱了,你都要当书记了,他想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说着,她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陈寿辉含糊的点了点头,说:“我困了,先睡了。”
张兰忽然按住肚子,叫道:“哎呀,我肚子疼,今天吃得太撑了。不行,我得上厕所。”说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张兰寻厕所去了。
三更之前,张兰在厕所里四进四出,让陈寿辉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三更他实在扛不住了,虽然张兰还在出出进进,他终于睡了。
但是他睡得也很不踏实,他老做梦。他开始梦见自己终于当上书记了,许多人都来庆贺,鞭炮响个不停,打拱的打拱,作揖的作揖,他就春风得意的向人家还礼,而这时秀儿却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指着他说:“我来告诉你们,这个人是个伪君子!”他立刻吓出一身汗,人就从睡梦中惊了过来。他就看见灯还亮了,张兰在痛苦的按着肚子,而自己的全身都已经汗湿了。
“你睡吧。”张兰不知道他做梦,以为是自己害丈夫没法睡,愧疚的就说。
陈寿辉没有答话,闭上眼接着睡。然而梦又来找他了。这次他梦见他儿子陈豪似笑非笑的对着他笑,不一会儿,又看见陈豪趴在秀儿身上光着身子上下蠕动,他吓得要喊出来,他刚喊出半句,却立时又看见陈寿辉趴在张兰身上上下蠕动,他就只觉得心慌,一口气接不上来,那半句就梗在心口了。
好在这时张兰及时的推醒了他。
“怎么了?”张兰满脸关切。
“做了个噩梦,没事儿,没事儿。”陈寿辉看见了张兰,有些放心的说。
这接下来,张兰的肚子消停了,终于睡去了,然而陈寿辉却睡不着了。整个贤达镇都是一片寂静,陈寿辉觉得只有他一个人醒着。而这清醒是痛苦的。
好在他终于得了救赎,有几条不甘寂寞的狗,终于在这静夜里扯着喉咙呜呜的叫了起来,声音清脆悠远。到四更天的时候,陈寿辉终于睡着了。
到天快亮的时候,陈寿辉就隐隐约约的又做梦,梦中似乎有河,有桥,还有魏济,仿佛还有童声不停在念诵说:“河上人架桥,河中鬼撑舟”。那声音似乎很真实,又似乎很虚幻。他自己在这半梦半醒间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觉得仿佛被鬼纠缠了,又觉得其实不是鬼,是自己的思想太乱了,对此他感到很沮丧。好在不久鸡就开始打鸣了,这雄壮的声音据说是镇邪驱鬼的,所以,陈寿辉终于又醒了过来。
他这时已记不得梦中的情形,然而却恐惧再去睡觉,虽然还很有些睡意。于是就整衣起床,到天井里开始洗洗漱漱了。
陈寿宜此时正漱口完毕打算进屋,看见了陈寿辉,就一脸和善的笑:“哥,昨晚,睡得好吗?”看见陈寿辉揉搓着眼睛,他就又笑了,说:“我昨天晚上算是被折腾够,我家那位就像是下山虎似的!我不敢在床上呆了,所以这么早就起来了。”说着弯腰抬头从下面去仰视陈寿辉的脸,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哥,嫂子没找你交功课吧?”
陈寿辉也笑了,说:“那倒没有,你媳妇做的菜好吃,她昨天吃撑了,翻来覆去的,出出进进的,害得我也睡不好。”
陈寿宜就笑了,说:“那太好了,省得要你交功课!”说到这儿,他又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而这时却见张兰从房间里出来,说:“你们两兄弟在讲些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陈寿宜就说:“嫂子,我哥说您戴上项链,那是年轻了好多岁,他说要是戴上耳环手镯,那就更有气质了。我就说,咱嫂子本来就漂亮,你再这么一打扮,你就不怕嫂子被别人拐跑了。我哥就说,我用个金锁把她给锁住。我于是就笑起来了。嫂子,咱哥对您真是有心哪!”
张兰笑着啐道:“什么金的银的,都是你们这些老爷们哄我们这些娘们开心的。”一面说就一面拿眼睛去看陈寿辉,想检验这话里是否有几分真。
陈寿宜看出了端倪,就说:“嫂子,您放心,咱哥是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就会算数的。他都是大书记了,还会对您失信?”
张兰于是笑着走开了。陈寿宜不待陈寿辉说话,就拍了拍自己兄长的肩膀,说:“哥,放心,我来安排!”说着回头笑了笑,回自家屋里去了。
十六
陈寿辉呆在原地,回味着发生的一切,觉得很荒唐,然而却很快也自我释怀了,安之若素的去上班了。
其实,这天早晨起得更早的是陈太公。陈太公鸡还没叫就来到了河边。
魏济的木船泊在那儿,像是专程在等他。魏济就扶陈太公上了船。
“要架桥了。”陈太公说。
“是的,要架桥了。”
“你说,架桥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陈太公迷惘的就问。
“有人又要掉在河里了。”魏济站起身来,目光又注视着满河的水。那些水此刻正汪汪的生动的流淌,在清晨的薄雾中现出一种绸缎般的光泽。
“这条河里自从你来了以后很久没有再溺死人了。”陈太公感慨的说。
魏济一时间没有再说话,眼神中现出凄迷的神情。过了半晌,说:“您知道人将要溺死时的感受吗?悲哀,悲哀,手在激流里乱抓,耳朵里全是水声,嗡嗡的响着,像是音乐,而那是死亡的音乐,然后人慢慢的虚弱,然后放弃,心彻底灰掉。绝望,绝望,彻底的绝望,然后变得安祥,然后你会看见一生中怎么也看不见的美好的图画,你将面对死亡,那是一种仪式,庄重,肃穆。然后,死,死。。。然后,他会知道,死也不是最后的归宿,你的归宿在哪里,你的归宿在哪里?飘泊,飘泊,永远的飘泊。。。。那是灵魂没有归宿的鬼魂,它只有飘泊,在这死人的河上飘泊,飘泊,永远的飘泊。。。。”
陈太公听着魏济说话,却一句也记不住,但心却被揪了起来。
“您不会明白的。”魏济忽然望定陈太公,悲哀的说。
陈太公浑身打了个寒战,说不出话来。
“您回去吧,您回去吧,您不会明白我的。”魏济叹了一声,说。
陈太公心中发虚,扶着拐杖,默默的下了船。上岸回头看时,魏济已经默默的撑着船走远了。
陈寿宜吃完早饭,就去找了龙康,告诉对方,你不用再蹲守收费站了,这费,我们不收了。
“为什么,哥,为什么?”龙康急了,问。
“你以后就跟着我搞工程。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比收这俩费强!”陈寿宜下结论似的说。
“不,这费怎么能说不收就不收,哥,这不成。哥,你不能这么干啊,哥!”龙康更急了。
“我们也得积点德。”陈寿宜说。
“啥?哥,啥?”
“和你说不清楚。”陈寿宜笑了,“反正,你以后就和我搞工程,比这强。”
“可是,这费还是得收啊,哥。我不蹲这儿收了,我可以让我的兄弟来收啊,哥。”
陈寿宜给龙康递上一支烟,说:“我问你,干什么做来钱?”
龙康搔了搔头,说:“像哥一样搞工程。”
陈寿宜点了点,又问:“搞什么工程最来钱?”
龙康想了半天,说:“搞大工程,最大的工程,对不,哥?”
陈寿宜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说,大工程怎么才能拿到手?”
龙康笑着说:“哥,你说怎么才能拿到手?”
陈寿宜笑着戳了戳龙康的脑门,说:“所以我说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要想搞大工程,就得和ZF做生意。要想ZF喜欢你,你就得积点德。积了德再博个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啥的,你就有了字号,懂不?我哥是怎么当上镇长的,就是因为他会动这些脑筋!”
龙康恍然大悟了,说:“哥,你真有远见啊,哥,你真厉害!我知道怎么办了,这收费站,我马上就拆了,而且,我让大家都知道,知道我哥不收费了,实在的要做好事儿。”
陈寿宜笑着说:“这就对了。马上就要选人大代表了,我要是能当上,这架桥的工程就多了几分把握了。那可是个大工程啊!”
龙康振奋的说:“哥,我知道咋办了,我马上去收费站,马上去宣布。”
陈寿宜点了点头,感慨的说:“兄弟,哥也不是开银行的,没有好处我也不会这么办。”顿了一顿,就说:“好,你去办吧。”
龙康于是就快步离开了。
然而龙康干得却一点也不漂亮,陈寿宜知道之后也差点吐血。他拿着一副锣漫山遍野的敲,边敲边喊:“寿宜路不收费了,大家选陈寿宜当代表啊!寿宜路不收费了,大家选陈寿宜当代表啊!”扰得鸡飞狗跳,天怒人怨,然而因为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所以他也不自觉,硬是将锣都敲出了两个破洞,这才将它扔在了镇口。
陈寿宜知道之后暗暗叫苦,咬牙切齿的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这话却不敢当面对龙康骂,见了龙康他只是说:“你说不收就不收吧,为什么要把那后半句喊出来呢?”龙康摸了摸脑门,说:“哥,你不是要当代表吗?这有什么不对吗,哥?”陈寿宜看见对方一脸无辜,也就生不起来气了,叹了一声,说:“对,对,你做得很对。”龙康于是就若有所失的去了。
没过多久,县人大代表的选举就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贤达镇一共有四个名额,选举委员会很快就拟出了候选人。陈寿宜作为知名的民营企业家,第一个被提为了候选人。然而等到选举结果出来,却令大家咋舌。不但陈寿宜没有被选上,那提名的另外四个候选人也无一例外的落榜了。选举委员会本来以为会在这五个候选人中淘汰一个,没想到选民们竟没将这五个候选人看上,许多选民都在这五个人的名字下面划上个不认同的叉叉,另外填上四个人的名字,再在下面划上个圆圈。这真是贤达镇乃至全县全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闻。
这被选上的四个字分别是票数第一的毕凤鸣,票数第二的王墨生,票数第三的周玄机和第四的袁平之。尤其是毕凤鸣的高票当选,更是令镇上的书记震惊了,甚至以为这是毕凤鸣故意串联镇上的人抵触选举的。同时,县人大的主任也震惊了。而且,这事儿还引起了省报的一个资深评论人的注意,并且这位被政界人士骂为刀笔吏的匿名评论人还撰写了一篇评论员文章,说贤达镇的这次选举说明了两个大问题:一是选民对民主的渴望很强烈,愿意行使自己的神圣权利,这是民主进程中的好事;二是当地ZF在很大程度上在强奸民意,不然官方和民间不会有这么大的强烈反差。
按说这样的文章是很不容易被登出来的,可能是省报的编辑看到文采的确太好,不好割舍,终于让他和世人见面了吧。
这篇文章针针见血,很快引起了各级ZF的高度重视。
书记不愿意当这个“强奸犯”,马上调走了;刘镇长自然也不愿意,很快就退休了。而陈寿辉在这时就顺理成章的升任为书记了,只有担起这“强奸犯”的罪名了。
但是陈寿辉毕竟是新晋的书记,所以板子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很温柔了。
“其实,什么事不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呢?”县人大的副主任蒋志高专门来调查这事的时候,就这样对陈寿辉说。
“可是,交待还是要交待的。毕竟,这次选举也没有发现违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