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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丽雅特回信说,他们会在巡回审判的时候回家,还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只不过,彼得又在做梦。
因佩·比格斯爵士,交互讯问。
“你期望陪审团相信这个高级的机械装置在六点二十到九点之间不会被死者发现?”
“我什么都没期望。设计这个装置的时候我就已经描述过了。”
接着法官说:
“证人只能阐述他知道范围内的事实,因佩爵士。”
“好的,老爷。”
说到了关键处。这个建议给大家灌输了一个思想——就是证人有一点不讲理……
“现在,这个诡雷你是为嫌疑人设置的……”
“我明白证人说下这个圈套是为了试验,嫌疑人在被没有被警告的情况下不期而至并触动了开关。”
“是这样的,老爷。”
“非常感谢老爷……这个愚蠢圈套的偶然触动对嫌疑人来说造成了什么影响?”
“他看起来很恐惧。”
“我们可以很容易就相信这一点。还有震惊?”
“是的。”
“当他遭受如此自然的惊吓和恐慌的情况下,他是否能够冷静镇定地说话?”
“他根本就不冷静镇定。”
“你认为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了吗?”
“我不能做任何判断。他很激动。”
“你是否可以认定这种行为是疯狂的?”
“是的。就是用这个词来形容。”
“他因为恐惧而发疯了?”
“我没有资格这么说。”.
“现在,彼得勋爵。你已经解释得很清楚,这个毁灭性的机关的最低触发距离是离地面六英尺?”
“是这样的。”
“任何一个身高不到六英尺的人都是完全安全的,是吗?”
“很正确。”
“我们听说嫌疑人的身高是五英尺十英寸。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有危险的?”
“毫无可能。”
“如果是嫌疑人本人自己安排的花盆和链子,那么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能碰到它?”
“在那种情况下,他一定会知道的。”
“然而他还是非常惊慌?”
“确实非常惊慌。”
一个措辞严谨但语意不明的证人。
阿格尼丝·特威特敦,一个激动且怀有恶意的证人,她对嫌疑人明显的仇恨只能给他带来好处,而不是伤害。詹姆斯·克拉文医生,一个技术含量高的证人。托马斯·帕菲特,一个深思熟虑且言简意赅的证人。尊敬的西蒙·古达克,一个不情愿的证人。彼得·温西夫人,一个非常安静的证人。莫文·本特,一个毕恭毕敬的证人。警察约瑟夫·塞伦,一个话不多的证人。一个陌生的从克拉克威尔来的曾经卖给他铅弹的贩铁人,一个破坏性的证人。
接着,嫌疑人本人,为自己辩护:一个非常糟糕的证人,一会儿闷闷不乐,一会儿放肆无礼。
因佩·比格斯爵士,代表嫌疑人滔滔不绝地发言——“那个勤勉刻苦而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对偏见的暗指——“一位也许有某种原因想象自己被凌辱的女士”,放纵对“由一位手巧到众所周知的绅士制造如此独特的毁灭工具”的怀疑,对“一个被吓坏的男人的口不择言”就如此横加判断表示义愤;很惊讶地发现公诉方居然“没有丝毫直接的证据”;充满激情地呼吁陪审团不要因为那些由不可信的东西拼凑起来的证据就牺牲一个年轻而有价值的生命。
公诉方律师收集起已经被因佩爵士扰乱得毫无秩序的证据线索,并把它们编织成电缆一般粗的绳子。
法官,重又解开一团乱麻,向陪审团展示两股绳各自的力量,然后再把材料经过整齐的分类交回到他们手上。
陪审团,缺席一个小时。
因佩·比格斯爵士走过来。“如果他们迟疑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可能会宣告他无罪。”
“你本应该让他离开座位。”
“我们建议他离开这里。我想他已经头昏脑涨了。”
“他们来了。”
“陪审团成员,你们已经作出判决了吗?”
“是的。”
“你们认为嫌疑人是否对威廉·诺阿克斯的谋杀负责?他有罪还是无罪?”
“有罪。”
“你说他有罪,这是你们共同的决定吗?”
“是的。”
“受审的嫌疑人,你已经被控告犯了谋杀罪。他们认定你有罪。根据法律,你对施加于你身上的罪行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们这群人。你们没有反对我的任何证据。彼得勋爵是个富人,他讨厌我——他和艾吉特威特敦。”
“受审的嫌疑人,陪审团经过慎重耐心的听证,认定你犯了谋杀罪。我完全同意这个判决。从此时开始,你将离开关押你的地方,被带到判决执行地。你将被绞死,尸体将埋葬于你最后被囚禁的监狱院内。愿上帝怜悯你的灵魂。”
“阿门。”
英格兰刑法最令人称赞的特征之一就是迅速处决。你被逮捕后会尽快被审判,审判最多持续三四天,宣告有罪后(当然除非你上诉),你将在三个星期内被处决。
克拉奇利拒绝上诉,他宁可宣称是自己做的,而且还想再做一次,让他们执行吧,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结果是,哈丽雅特认为三个星期的等待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一个囚犯应该第二天早上就被处决,就像送交军事法庭之后,这样一切苦难就一股脑儿地全解决掉了。否则这件事就会像在美洲那样被拖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直到筋疲力尽,丧失全部激情。
那三个星期里最糟糕的,她认为,是彼得毅然的礼貌和愉快。只要他不在监狱,耐心地询问是否能为囚犯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就在塔尔博伊斯,什么都考虑得很周全,欣赏房子和家具的布置,或者随时听候妻子的安排去乡下寻找失踪的烟囱顶管或者其他感兴趣的物件。这令人心碎的礼貌被一阵阵紧迫的、令人疲乏不堪的激情刺痛,这让她惊慌,不只它们的鲁莽终止,而且还有很明显的机械而没人情味的行为。她欢迎它们,因为之后他就像被打晕一样昏睡过去。但是每天她都发现他被更加坚固的防御措施固守起来,而她对他也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在这种情绪下,她像任何一个女人那样感到不幸福。
她对公爵夫人感激不尽,因为她已经事先警告过她,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预先武装了她。她不清楚自己“不担忧”的决定是否明智。她写信征求意见。公爵夫人的回答涉及方方面面,总体来说是:“让他自己找到出路。”附言中补充道:“有一件事,我亲爱的——他还在那里,这就足以鼓舞人心。一个男人很容易就到别的地方去了。”
处决前的一个星期,古达克夫人出现了,好像非常激动。“那个可怜的男人——克拉奇利。”她说,“我早就知道他会给波莉梅森带来麻烦,果不其然。现在可怎么办?我甚至设想他会请假出来娶她,或者想这么做——我认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女孩——一个孩子没有父亲更好,还是有个被绞死的父亲更好呢?我真的不知道!连西蒙也不知道——虽然他说克拉奇利应该娶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应该这么做——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这个女孩也不想让他这么做——她说她不想嫁给一个杀人犯,我肯定不能就此责备她。当然她的母亲很伟大。她会把波莉留在家里,或者给她找个好工作——我告诉她,她太年轻了,不该去帕格福德的那个窗帘店,而且那个工作也不稳定,但是现在说这个太晚了。”
彼得问是否克拉奇利知道现在的进展。
“那个女孩说他不知道……我的天哪!”古达克夫人说,她突然意识到一系列的可能性,“假设老诺阿克斯先生没有丢钱,克拉奇利没有被发现,波莉会怎么样呢?他会不择手段地得到那些钱……如果你问我,我亲爱的彼得夫人,波莉比她想象得还要在劫难逃。”
“哦,不可能到那个地步的。”哈丽雅特说。
“也许不会,但很多谋杀案都没有破。当然,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是,我们拿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怎么办?”
彼得说克拉奇利至少应该知道这件事。他说至少这个男人应该有机会做他能做的事情。他提出带梅森夫人去见监狱长。古达克夫人说他真是个好人。
哈丽雅特沿着小径把古达克夫人送到门口,说能为克拉奇利做点什么事情对她的丈夫有好处,他非常担心。
“很可能是这样的,”古达克夫人说,“你能看出他是那种人。如果对某人严厉起来,西蒙也一样。但是男人都这样。他们想把事情做了,但是他们又不喜欢结果。可怜的家伙们,他们忍不住这么做。他们真是缺乏逻辑头脑。”
彼得那天晚上报告说克拉奇利非常生气,他明确拒绝和波莉,乃至任何一个该死的女人有进一步的联系。事实上,他拒绝见梅森夫人、彼得以及任何人,他告诉监狱长让他一个人清静点。彼得开始担心那个女孩。哈丽雅特任他就这个问题在内心挣扎(毕竟这是个事实),接着说:“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克林普森小姐。以她在高教的关系可以给那个女孩安排一个工作。我见过那个女孩,她不是那种坏女孩,真的。你可以给她金钱或者其他方面的帮助。”
他看着她,好像和她两个星期才见一次面。
“哦,当然了。我想我的脑子一定失灵了。克林普森小姐是首选。我现在就给她写信。”
他拿来笔和纸,写上地址和“亲爱的克林普森小姐”,然后手里拿着笔茫然地坐在那里。
“唉——我想你来写这封信也许更合适。你见过那个女孩。你可以解释一下……哦,上帝!我太累了。”
这是防御中的第一条裂缝。
他在行刑前的那个晚上最后一次争取见到克拉奇利。他随身携带着克林普森小姐的书信,信中说明她已经为波莉·梅森把一切安排妥当。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别等我了。”
“哦,彼得——”
“我说,看在上帝的分上,别等我了。”
“好的,彼得。”
她去找本特,本特正在打量着戴姆勒车,从引擎盖到后车轴。
“老爷带你一起去吗?”
“夫人,我不能这么说。我没接到任何指令。”
“试着跟他一起去。”
“我会尽力的,夫人。”
“本特……通常会发生什么?”
“看情况,夫人。如果犯罪的人能够表现出友好的精神,会少一些痛苦。另一方面,我们会乘船或者坐飞机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国度。当然现在的情形不同。”
“是的,本特,他明确表示不让我等他回来。但是如果他应该今天晚上回来,但是没回来……”这句话好像没有以一个合适的方式结尾。哈丽雅特又说:“我应该上楼去,但是我不知道是否能够睡得着。我要坐在房间的壁炉边。”
“很好,夫人。”
他们心有灵犀地看了对方一眼。
车被带到门前。
。好了,本特,那样很好。”
“老爷,不需要我服侍您吗?”
“当然不。你不能把夫人一个人留在房子里。”
“夫人已经允许我走了。”
“哦!”
停顿的时间足够让站在门廊的哈丽雅特想:假设他问我是否需要一个看护人。
接着是本特的声音,他用威严的语气说:
“我想老爷希望我像往常一样陪同前往。”
“我明白了。好吧。上车吧。”
老房子是哈丽雅特守夜的伙伴。它和她一起等,它邪恶的精神被驱逐了、清扫了、装饰了,准备迎接魔鬼或者天使的造访。
她听到车回来的声音时已经过了午夜两点。沙砾路上有脚步声,开门和关门声,简短的低语声——随之而来的是寂静。接着,台阶上传来没有预兆的拖沓的脚步声,本特轻轻地敲门。
“是本特吗?”
“该做的都做了,夫人。”他们用肃静的腔调对话,好像那个遭受厄运的男人已经倒毙了。“他迟疑了很久才答应见老爷。最终监狱长说服了他,老爷才能向他传达消息,以及通知他对年轻女人未来的安排。我明白他对这件事并没多大兴趣。他们告诉我他还是那个闷闷不乐、难对付的囚犯。老爷回来的时候非常哀伤。在这种情况下,他通常都会请求死刑犯的原谅。从他的态度来看,我不认为他得到了宽恕。”
“你们直接回来的吗?”
“不,夫人。午夜离开监狱后,老爷飞速地向西开了大约五十英里。我知道他会开上一整夜。然后他突然在一个十字路El停下来,等了几分钟,好像在努力做出什么决定。然后掉转车头,直接开回这里,比先前开得还快。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抖得很厉害,拒绝吃任何东西,也不喝水。他说他睡不着,于是我把起居室的火生旺。我让他坐在高背椅上。我从后面进来的,夫人,因为我想他也许不希望看到您因为他而焦虑。”
“做得很对,本特——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