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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周扬细心地拿了条小毯子裹住小不点,又为她戴上可爱的帽子。
“乐乐真漂亮,”周扬看着裹成一团的小不点,紧了紧手臂,“我们在这等妈妈,好不好?”
“好。”小不点乖巧地点点头,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周扬的心化成了一滩水。
“妈妈!”小不点激动的喊着,手指指着楼下。
周扬探头一看,叶新手捧一束玫瑰站在一辆奔驰车前,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突然抱住叶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然后迅速退去。男子笑着说了几句开着车就走了,周扬知道他是叶新的追求者,听说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虽小却经营的不错,没有结婚。
周扬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她知道叶新一直都不乏追求者,但像这样能被叶新允许送自己回家的几乎没有。而今天的这个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送叶新回家了。
“乐乐,妈妈回来了。”门口传来叶新的声音,“什么东西这么香?”
周扬抱着小不点回到客厅,尽力展开笑容:“新姐,你回来了,那我们开饭吧。”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叶新接过女儿,疑惑地问周扬。
周扬转身往厨房走:“工作做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哇,这么多好吃的菜啊!饿死我了。”叶新拿筷子夹起一块土豆就往嘴里塞,小不点不满妈妈的偷吃,指着满座的菜肴叫唤。
吃饭期间,周扬速度极快地吃完,把小不点抱在怀里,捧着小碗一口一口地喂着。
“你这样会宠坏她的。”叶新皱眉,看着女儿开心的笑容她有点发愁。
周扬淡淡地说:“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乐乐这么听话,新姐,你就放心吧。”
“你什么时候回家?”叶新帮女儿擦着嘴角,看着收拾碗筷的周扬问道。
“下周末。”
“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有十天的假期。新姐,你什么时候走呢?”
“三天后我就走了。”叶新抱着女儿去洗手。
周扬听了,心里很失落。
三天后,叶新拖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客厅里立着一个行李箱:“这是电费单,你去缴一下吧。记得回去的时候锁好门窗。”
周扬点点头:“新姐,今天周末,我送你去机场吧。”
叶新为女儿穿好厚厚的小棉衣,说:“一会儿有人来接我,这么冷的天你就不要往外跑了。”
话刚说完,叶新的电话就响了。
“好,我这就下来。”叶新挂了电话,抱着女儿就打算去拖行李箱。周扬先行一步,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叶新笑笑也由着周扬去了。
下了楼,上次送叶新回来的奔驰男已经站在车旁等着了。周扬看到他的那一刻,脸色就黑了,周扬愤恨地用力拉扯着行李箱,行李箱的滑轮就像滚在她的心上一样,拉出一条条血痕。
“我来吧。”奔驰男礼貌地结果周扬手里的行李箱。
叶新看周扬脸色有点差,催着她回去:“快回去吧,这里冷。”
“乐乐,亲扬扬一个。”周扬看着小不点索吻。
小不点倒也干脆,对着周扬的脸吧唧就是一口。周扬念叨着:“扬扬不在身边,乐乐可要记得想我哦。”
小不点不说话,又亲了亲周扬。
“叶新,可以走了吗?”奔驰男走过来,往叶新身边一站,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这个发现就像往周扬心里捅了个洞,再往里面塞了冰,冷彻心底。
“好了,我们也走了,你赶紧上去吧。”叶新抓着女儿的手摇了摇,“乐乐,跟姐姐说再见。”
小不点不说话,盯着周扬。叶新抱着她往车里走,小不点趴在妈妈肩头,意识到周扬不跟她们一起回去,突然大叫:“扬扬,我要扬扬。”
这一声呼唤就像发令枪一样,周扬热血上涌就要冲上去,脚刚迈出一步,车门就“嘭”地关上了。周扬所有的热情被戳了个孔,跐溜一下就散了。
车飞速地驶过,周扬的呢喃散在风里:你,也要记得想我。
阴冷冷的天持续了一周,周扬的坏心情也持续了一周。
周扬打开卧室的门,盯着小不点的婴儿床发愣。虽然明天就可以回家过年了,但她的情绪还是不高,她摇着婴儿床里的小鼓,“咚咚”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宛如心里的那个人在敲击着她的心房。
她想念叶新,想念小不点。她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想要好好地喜欢一个人,她犹豫,她没勇气,那是因为她想要的是长长久久。她担心自己没能力给叶新和小不点一个幸福的家,她担心让她们受到伤害,所以她不敢,不敢轻率地开口。她只能努力地生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总会有一天,她会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我爱你。
☆、表白
夕阳西坠,周扬捧着手里的茶,茶里的苦味渐渐沉淀,留在嘴里的是丝丝清甜。
“后来呢?”顾莲好奇地问道。
“那段时间,叶新父母一直在给她介绍对象,奔驰男便是其中一个。叶新受不了父母的唠叨,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开始和奔驰男接触,结果因为乐乐不喜欢而散了。”周扬淡淡地笑着,像此时的夕阳一样暖暖的,“你相信吗?我还没告诉她,我喜欢她呢。向家里出柜,是因为父母是我最在意的亲人,我没想一开始他们就接受,这是长期抗战。但总要走这一步不是吗?我不确定叶新会不会接受我,但我想把心里最大的包袱减轻一点,踏踏实实地和她在一起。”
“你这么有勇气,哪需要找心理医生,你纯粹就是来秀幸福的。”顾莲嗔笑着,气氛很活跃。
“你也知道,很多事其实没法对其他人说的,憋久了也会疯的。”周扬笑着回应,“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我的故事也说完了,该走了。”
顾莲手肘撑在桌面上,对着周扬的背影说:“加油!”
周扬挥了挥手,没有停留地走了。爱情这场持久战,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纵使其间有千难万难,只要牵着那个人的手,便有无畏的勇气。
回到家,周扬看着坐在客厅沉默看着电视的父母,心里有了打算。
“爸,妈,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了。”周扬看老爸有骂人的趋势,赶紧说道,“这次回去我要到英国培训一年,回来就能升职。”
周爸周妈显然想不到周扬要说的是工作的事,此刻都有点惊讶。周妈一改这几日冷漠的神色,着急地问道:“什么培训啊,怎么要去一年这么久?”
周扬解释道:“这是领导有意提拔我,培训也是锻炼,有了海外工作的经历,给我升职也理所当然。”
周爸不说话,但周扬知道他在认真听着。于是,周扬继续说:“我知道,我是同性恋这件事给你们的打击很大,这一年的时间大家都缓缓,我们都好好想想,行吗?”
一听到周扬提到同性恋这个词,周爸周妈又冷了脸色,周妈不死心地问道:“真的改变不了吗?要知道你们这样,将来不会有孩子,你们老了怎么办?等你年龄再大一点,风言风语也就多了,你们能承受得了吗?”
周扬心里一喜,肯说这些,说明父母并没有一味地回避,肯面对就好。当然,周妈说的这些,是每个同性恋都需要面对的问题,周扬也考虑过:“妈,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甚至比你想得要多,也比你现在要痛苦纠结得多。我现在自己能赚钱,虽然赚得不多,但车子、房子慢慢地都会有的。我不需要嫁给空荡荡的大房子,我要的就是一个能陪我说说话的人,我想要的也只是一个能让我甘愿为她柴米油盐的人。妈,我遇到了这个人,我不想错过。生活是我们的,即使有人会议论,但我们永远不是他们生活的主角,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得,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我还说什么呢?”周妈不赞同不反对,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了。
周爸看着报纸,严肃地说:“这一年你自己想清楚,若你执意要和一个女人生活,那我从此不再管你的生活了。”
周爸这是变相地威胁自己,但周扬不怕断绝父女关系。再冷的心,也有捂热的时候,更何况是疼自己的父母呢?至此,周扬算是完成了出柜,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第二天,周扬搭乘早上的飞机急不可耐地飞回了A市。下飞机的那一刻,周扬心里如飘在天上的云,轻松了许多。
心情愉悦地打车回叶新的公寓,路过花店的时候还特意去买了一束黄色的风信子。
“当当。。。。。。当!”最后一个字声音骤然降低,周扬捧着花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张铭惊愕不已。
叶新和张铭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瞪着周扬不说话。倒是小不点高兴地冲过来抱着周扬的大腿,仰着头对周扬说:“扬扬,抱抱,抱抱!”
周扬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把花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伸手把小不点抱在怀里。叶新走过来,捧起鲜花,眉眼俱笑,嗔怪地说:“回来也不说一声。”
周扬挠了挠头,低头傻乐。路过客厅的时候,对着张铭礼貌地说了一句:“张大哥好。”
张铭看着自己的女儿不亲自己,却对着一个女孩撒娇,心里酸得冒泡,面上却礼貌地点了点头。周扬也不管张铭如何反应,抱着小不点回到客房,眼不见心不烦。
周扬抱着小不点听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间隙也探一探敌情:“乐乐,你爸爸经常来吗?”
小不点玩着周扬的手指,点点头:“他给我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我最喜欢叮当猫了,扬扬下次要买给我,这样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让它把你变回来。”
“那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你爸爸多一点?”周扬忍不住问道。
“我喜欢扬扬,爸爸不会讲故事,不陪我玩车车,不给我做好吃的。”小不点窝在周扬怀里控诉自己老爸,周扬心花怒放。
“在玩什么呢?”叶新推门进来,抱起女儿,“你刚回来先去洗个澡,洗完了我们去外面吃饭。”
周扬点点头,拿了衣服往浴室走,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张铭走了,又看到风信子被叶新插在花瓶里,摆在客厅的小桌子上,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
吃过饭,叶新和周扬带着小不点去家附近的一个公园散步。小不点开心地蹦来蹦去,小小的身子揉碎在夕阳里,大大的笑脸比阳光还要醉人。周扬侧头看着身边的叶新,好看的眉眼散发着柔和的光,吸引着周扬不断地深入。她真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她好希望能这样看着叶新到老。
“想什么呢?”叶新感受到身旁的目光,不自然地问道。
周扬摇了摇头,看着垂在身侧的纤纤细手,有想要握住的冲动:“我过几天要去英国培训。”
叶新点点头,说:“好事啊,说明你老板还挺看重你的。去多久?”
“一年。”周扬刚说完,就感觉身旁的人停下了脚步,周扬也停下来看着叶新,她眼里的惊讶还没有散去。
叶新停了会儿,又继续往前走,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么久啊!”
一年,久吗?和这一生比,不久的,你愿意等我吗?周扬看着叶新的背影,在心里偷偷地问。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周扬待在国内的最后一天。她从昨天开始便休息在家,陪着小不点去游乐场玩了一天,乐得小不点今天还在叶新面前炫耀。
“妈妈,你看,这是扬扬打气球赢的。”小不点颠颠地跟在叶新的后面,拿着一只大大的海豚,重复着说了很多遍的话,“我坐了,一,二,三,三次木马哦,下次妈妈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叶新无奈地亲了口女儿,把她抱到周扬怀里,眼神犀利:“你看着办。”
周扬哈哈笑着,捏捏小不点的嫩肉:“我们待会去超市,去买乐乐最爱喝的酸奶,好不好?”
小不点高兴地拍了拍手掌,开始念叨她要买的东西:“我要吃巧克力,芝士蛋糕,小熊饼干。。。。。。”
叶新换了职业装出来,提着包,叮嘱道:“乐乐要少吃一点糖,对牙不好。”
“不嘛。”小不点撅着嘴朝叶新撒娇。
叶新递给周扬一个警告的眼神,换了鞋就去上班了。周扬伺候小不点吃完早餐,牵着她就往超市奔去。
中午叶新不回来吃饭,周扬带着小不点去附近的肯德基吃了一顿,回来就开始忙碌。
叶新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回到家的时候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打开门,看着漆黑的屋子,心里疑惑,正要伸手去开灯,却见客厅中央亮起了一圈灯光,犹如点点星光扫落下来,小不点穿着一套粉色的公主裙站在客厅中央,捧着九枝玫瑰朝叶新走来。
“妈妈,我爱你。”小不点来到叶新身前,捧着玫瑰甜甜地说道。简简单单地一句,却击中了叶新的泪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