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霍重锦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道:「你觉得在这种时候谈这件事妥当吗?」
蒋悦微怔,霍重锦却不再说话,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蒋悦直到这时才真正生出实感:对方已经放下先前的事情了。两人亲吻着,霍重锦又一次开始抽‘插,这一次他们做了很久,结束后蒋悦半睡半醒间还能感觉到对方的碰触与拥抱。
隔天早上,不仅是他,就连霍重锦也难得地睡过头。
因为蒋悦双腿虚软的缘故,对方决定开车送他去学校,他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汽车停下时才慢吞吞地下车。蒋悦在学校门口朝车上的霍重锦挥了挥手,权作道别,正要走进去时,就见霍重锦突如其来地下车,往他的方向走来。他眼尖地注意到对方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大概是先前一时不察遗落在车上,这才恍然大悟。
「谢谢你。」对方来到他面前时,蒋悦笑着道谢,接过手机。
霍重锦什么也没说,或许是一时起意,低下头意欲吻他,蒋悦本想接受,但又瞧见远方似乎有人来了,下意识地推开了霍重锦,变相地拒绝了对方,等到那个人影越走越近,蒋悦才察觉那个人影居然是沈惟。沈惟颇为意外地瞧着他们,蒋悦慌忙望向霍重锦,然而对方已经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十一、
对方一定是误会了。蒋悦心中慌乱,尽管想要追过去解释,但霍重锦已经发动车子离去,蒋悦只能远远目送对方。他一整天都在想要怎么解释这件事,连上课都心不在焉,傍晚下课时,果不其然霍重锦并没有来接他,他只得自己搭乘捷运回家。
回到家中时,佣人已经将晚餐准备妥当,与他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蒋悦茫然地坐在客厅里,直到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才终于清醒过来。
「你回来了……」他小声道。
「嗯。」霍重锦放下手中的公事包,转而脱下西装外套,神情跟以往一样平静无波。
蒋悦明白这种事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快点将早上的误会解释清楚,于是连忙道:「早上的事情,我推开你的时候……」
「没关系,是我不好。」霍重锦打断了他,同时在他对面坐下,「我忘记我们约法三章了,抱歉。」对方的语气与姿态一如往常,好像真的完全不介意似的,这跟前一天那种刻意用冷淡来掩饰不悦的态度完全不同,蒋悦不由得一怔。
「你……你不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对方应得镇定。
蒋悦看出了对方此刻确实没有在压抑怒气,心中愈发茫然。不生气,那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是代表不在意,还是根本就无所谓?他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问:「你为什么不生气?」
霍重锦似乎有些不耐,但还是道:「我们约定过……」
「我不是想问约定的事情,你昨天明明生气了,为什么今天却一点都不生气?」蒋悦忍不住提高音量,他心中不知何时生出一丝不安与困惑,霍重锦这种态度在他看来,就像是已经准备放弃他似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霍重锦沉默不语,只用平静的目光望着他,好像他才是彼此之中无理取闹的那个人。对方的这种态度令他忘了要质问,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心底涌了上来,蒋悦咬了咬牙,即使明白此刻肯定不是最好的时机,还是不禁问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对方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色,平静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说过你爱我!」蒋悦控诉道。
霍重锦明显愣住了,过了片刻,才用干涩的嗓音问:「什么时候?」
「结婚一周年的时候。」蒋悦的嗓音有点沙哑,语气急切之中夹杂着不甘,「那天晚上你喝醉了,然后抱着我说你爱我……你都忘记了吗?」
现在想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如梦似幻。
两人在常去的餐厅里享受烛光晚餐,当时霍重锦便已经喝了不少红酒,而后搭计程车返家,霍重锦又从酒柜里取出几瓶香槟,还难得地让他开瓶;蒋悦第一次尝试用开瓶器开香槟,结果喷得到处都是,霍重锦却没有生气,反而低笑着抱住他,舔舐他身上的酒液。
霍重锦那天晚上是真的喝醉了,完全没有任何自控能力,在他身上又亲又咬,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半闭着眼,似乎快要睡着了。蒋悦好不容易才忍住拿麦克笔在霍重锦脸上涂鸦的冲动,正想将对方扶回房间时,就忽然被醉醺醺的男人抱紧了,他的脸被迫埋在温暖的怀抱中,呼吸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即使已经结婚一年,蒋悦脸上还是不禁泛起了热潮。
对方在他耳边倾诉爱语,一开始是小声呢喃,他没听清楚,后来对方却不再压抑音量,一边用微哑的嗓音低语,一边舔舐他的耳朵,蒋悦被弄得面红耳赤,想挣脱却一再失败,霍重锦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我爱你」还有「我喜欢你」,偶尔也会说「你好可爱」之类的话,蒋悦浑身燥热,脸上烫得都快要烧起来了,等到对方终于安静下来时,他才意识到霍重锦睡着了。
在那之前,尽管蒋悦隐约知道霍重锦对他并非没有好感,但他也着实没想到对方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心中半信半疑,隔天试探着想问清楚这件事时,才发现霍重锦根本就已经将那些醉话忘得一干二净。
蒋悦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件事,索性便将这件事埋在心中,霍重锦一贯对他很好,在这之后,蒋悦不禁开始思索自己对霍重锦的感情又是如何,只是在他想出头绪之前,平稳安宁的生活便将他的困惑消磨了不少,他以为霍重锦不愿意说是因为不想说,也或许是羞于启齿,便配合地不提起这件事,然而霍重锦这两天的表现却让他对一年前的那个夜晚生出了质疑。
「你明明说过你爱我……」蒋悦低着头,压抑着心中无来由生出的一丝委屈与无措,「如果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生气?你已经不在乎我了吗?」
霍重锦沉默了许久,才略微僵硬地开口:「那只是醉话,你误会了。」
蒋悦登时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过对方居然会否认这件事。
他呆呆地望着对方,一时之间,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霍重锦这两句话,在他看来,只能有两种解释:一,那确实是醉话,没有任何意义,就像酒醉的人都说「我没醉」一样。二,那依旧是醉话,但那句「我爱你」蕴含的意义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因为酒醉而让错误的对象听见,所以霍重锦才说是蒋悦误会了。
蒋悦望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心底一冷,心脏跳动得太过剧烈,连胸腔都在隐隐泛疼,他抿了抿唇,难掩涩意地道:「所以……那都是误会?」
「嗯。」霍重锦毫不犹豫地应声。
蒋悦垂下头,过了很久,才近乎突兀地起身,什么都没有说,快步离开了霍重锦面前。他没有看对方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其实这里就是他的家,但他一点也不想与霍重锦待在同一个地方,除此之外便只有离开一途,他仓促间只记得带着手机与皮夹,出门后便叫了计程车离开,路途中传了讯息给霍重锦,「我回家一趟」,确认对方已读后便立即将手机关机。
霍重锦否认了他一直以来的误会,相较于愤怒与不快,蒋悦感受到的其实是强烈的羞耻与无地自容,对方其实并不喜欢他,而他却一直这么以为着;蒋悦在此之前还不能厘清自己的感情,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终于在此刻明白,他的感情确实是存在的,他喜欢霍重锦,但这两年来不过是他单方面的自作多情。
对方会答应与他结婚的理由或许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因为喜欢,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蒋悦认识的人之中,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伴侣就有不少。霍重锦一直以来都待他很好,但很多时候更像是监护人,他们在此之前一直相安无事,也是因为蒋悦从未想过要探查对方的心思,在结婚周年那一晚过后,就更加不会去问了,却没想到这全部都是误会。
「你怎么了?」前座的计程车司机趁着红灯时转头问道。
蒋悦呆了一下,连忙抹了抹脸,但是不管怎么擦拭,都擦不干脸上的潮湿。
计程车司机将面纸盒递了过来,尽管神情疑惑,却什么也没问;蒋悦心中隐隐感激于来自陌生人的体贴,低头用面纸擦拭着脸颊与眼角,等到达蒋家时,脸上的泪水也差不多都干了,他有些难为情地向计程车司机道谢,付了车资,下车后,踌躇地往居住十余年的家走去。
现在大约是晚餐时间,蒋悦其实不确定他们是否在家,按了门铃之后,被熟识的女佣迎接,在客厅内瞧见两位父亲时,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重锦刚才打过电话,说你会回来一趟。」宣和似乎看出他的困惑,于是开口为他解惑。
蒋悦喉间一哽,听到这个名字,先前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那些情绪又涌了上来。
「你哭过了?」宣和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异样之处。
蒋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想要隐瞒了他们之间的争执,即使早已被父亲看破,他却依旧什么都没说。宣和并没有勉强他,若无其事地要他坐下,准备吃晚餐。当宣和起身去厨房时查看晚餐的进度时,蒋宁昭终于开口了。
「我早就说过你不该跟他结婚的。」
「……」
「而且他的年纪大你那么多。」
「……」
「看起来就——」
蒋悦忍不住想要反驳,但在他开口之前,就听宣和在他背后道:「你当初想要反对他们,是因为年纪?」
蒋宁昭立即心虚地别开目光,宣和拉着蒋悦起身,和颜悦色地让他在饭厅坐下,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探究的意思,就像蒋悦只是恰好想家才临时回来一趟而已。蒋宁昭即使并不情愿,但也顺从于宣和的想法,不再多说什么。
蒋悦隐隐有些安心,这种安心在他最喜欢的饭后甜点被送上来时达到了顶峰,他吃着焦糖烤布蕾,一旁的父亲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最终鼓起勇气,略微踌躇地问道:「我……可以留下来住一晚吗?」
宣和微愣,「你在说什么傻话。」
「……」蒋悦默默垂下了头,忽然觉得一阵无措。
「这里是你家,不必问我,你要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宣和叹息道。
蒋悦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父亲,头发被温柔的抚摸,背脊也被安慰般地摩挲,他终于能将先前的事情暂且抛到脑后。这一晚,蒋悦便睡在自己从前的房间内,睡前将手机开机后,才看到霍重锦传来的讯息。他怔怔瞧着萤幕上那行字,几乎想将手机摔到地上。
——你高兴就好。
他忍不住想,自己离开时到底是哪里看起来高兴了,霍重锦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他恨恨地握紧手机,几番犹豫,又反覆斟酌词语,终究回了讯息:「我今晚留在家里过夜。」
片刻后,讯息显示为已读,然而蒋悦等了几分钟,对方都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显然是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感想,或者说是无所谓,所以连讯息都懒得回。平常的霍重锦并不是这样的,即使没有什么话要说,也会随手回个「嗯」或者「知道了」,绝不会像现在一样,连一个字都不愿回应。
蒋悦心中的怒气愈发强烈,在床上躺下后,不禁回想起上次回来的情景。
那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霍重锦陪他一起回家,还住了一晚,两人一起躺在他幼时睡过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霍重锦当晚的表现相当微妙,特别是在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之后,即使对方什么都没说,蒋悦依旧能察觉对方的情绪出乎意料的亢奋。
即便知道房间隔音良好,也被对方的忍耐神色弄得生出一丝莫名的情‘欲,但蒋悦还是不敢大胆地在自己家中做那种事,最后霍重锦索性用棉被盖住彼此,两人压抑着喘息与呻吟,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舔舐对方……
蒋悦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气又恨。
他当时觉得霍重锦是喜欢自己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多想,但是现在仔细想想,霍重锦既然不喜欢他,却又对他的身体怀有强烈的兴趣,显然就是只喜欢他的身体。
受年轻貌美的对象吸引是男人的天性,当然蒋悦不至于自恋地认为自己的长相无可挑剔,但年轻这一点绝对是不容否认的,他与霍重锦毕竟差了十岁,两人站在一起时,霍重锦经常是被打趣老牛吃嫩草的那一方。
蒋悦思索着这件事,心中不由得浮现一个疑问:如果真的只喜欢他的身体,对方也不至于答应结婚吧?然而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心底又立刻否决了这个过于乐观的想法:霍重锦已经明确地表示那晚的醉话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