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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熊扒皮也有那么大方的时候?
只一天的时间,熊细宝扒皮的绰号就传扬出去了,李管家听到这个绰号,深感人民大众是很有智慧的,这绰号取得贴切啊!
“熊少爷,我想留在薛家,我的命是太师救的,薛家就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薛家。我会洗衣服做饭,砍柴、烧炭我可以慢慢学,熊少爷让我留在薛家吧。”
这些人怎么满脑子砍柴烧炭,真是没志向。
“想留就留下来吧,我们会好起来的。那夏墨,你留在薛家?”
夏墨突然通红了脸,扭捏的半天说道:“冬荷留下我就留下。”
“呸!”冬荷啐了他一口。
细宝看看冬荷圆圆的苹果脸,是有几分可爱,呵呵笑了起来,众人都微笑了起来,连薛家兄弟的神情都放松了几分。
忠贵不用细宝问,自己说道:“熊少爷,薛太师待我不薄,我也想留在薛家,我会摆弄地里的那些农作物,留下来帮忙种点菜这些东西,一起渡过难关。”
细宝看着这憨憨的农夫,跟自己的父亲很有几分相似,心里倍感亲切:“留下来吧,我一定会买最好的农田给你摆弄那些农作物。”
忠贵憨笑道:“谢谢熊少爷。”
腊梅看细宝看向自己,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红着眼眶说道:“熊少爷,我肚子里的是薛家的血脉,他可能更愿意留在薛家,他在哪我就在哪。”
奶娘轻轻拍着自己的女儿道:“别伤心,孩子才能长得好。”
“嗯。”腊梅姨娘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熊少爷,我在京城有一套小房子,不大,位置也较偏,熊少爷可以把它卖掉,我没多大本事,就存下了那套房子。”
“不用,你留着吧,以后你孩子长大你交给他。”细宝给腊梅作了个揖:“谢谢姨娘了。”
薛家兄弟也上来给腊梅作了个揖,腊梅在自己父亲众多的妻妾中是不受宠,不显眼的一个,她会跟着父亲也是母亲看着她人老实,好掌控,自己需要个帮手,所以不顾她的意愿,硬把她塞到父亲那里,没想到她还能不生怨气,真心把自己当作薛家人,患难时做到不离不弃。
“那我们就决定了,回太师的家乡去。大家不要害怕,天下大着呢,我七岁就离开京城,走过很多地方,比京城美丽,比京城富饶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们薛家的子弟不能入仕,可那有什么关系,不入仕我们能干的多着呢,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各业有的是我们成龙成凤的机会,没必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有一句古话怎么说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古人都有这种豪情,我们岂能被这一点小灾小难压倒,大家振奋精神,相信我,我们不会过得很差。”
有一大笔银子在身的熊细宝讲话都豪气了,李管家诧异地看着熊细宝,这熊细宝不是不会鼓舞人心啊,这不说的挺好的。
薛宗洛听了熊细宝这番话,心中一动,在薛家,前面有万众属目的哥哥,后面有淘气可爱的弟弟,薛宗洛是相对平淡的一个。
薛宗洛自己也知道,学业上自己没有哥哥的那种灵气,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感觉力不从心,怕是难有辉煌的成就,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三十六行,总有一行适合自己吧,薛宗洛突然感觉前途好像也不那么灰暗了。
站在门口听着细宝慷慨激昂发表演说的陈院士,真是心痛难忍,自己的这个弟子怎么那么多灾多难,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可你不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一下子自己两个最看好的弟子双双折损,怎么不让人心痛万分。薛宗泯先看到陈院士,迟疑着不敢走前去:“先生。”
细宝可没那么多顾虑,三二下冲过去抱怨:“先生,你怎么才来啊,你弟子我要被人吓死了。”
陈院士敲敲细宝的脑袋:“被人吓死?你没去吓人就阿弥陀佛了,还让人吓死?你到底干了什么?我打听你们的消息,遇到薛家的下人,怎么一个个说到你都脸青脸白的?”
细宝无辜地说:“我能干什么?我就给他们说了一下今后的打算,描绘了一下发展的蓝图。”
陈院士不信任地看着细宝:“那他们怎么一个个脸色土灰,如丧烤妣。”
嘿嘿,损失了一大笔钱当然如丧烤妣,自己的先生老学究,可不能让他知道,细宝说道:“李管家全程看着,我真是在为将来筹划,李管家,是吧?”
“是。”李管家摸摸自己的鼻子,是为将来筹划,只是筹划的恐怖了些。
陈院士听李管家这么说,也就没再追究,陈院士知道这李管家是厚道之人,在太师府当这么多年的管家风评很好,他没离开肯留下来照顾这几个孩子,真是万幸。
陈院士丢下自己草一样任何时候都生机勃勃的小弟子,转头关心自己的大弟子,以大弟子心高气傲的性子,一下跌得那么惨,不知道怎样才能站起来呢。
薛宗泯忍了这么多天,终于遇上了一个正常的、关心自己的长辈,强撑着的情绪全线崩溃,还好有不能输给死胖子的习惯性思维,才没让他很没形象地大哭出来,只是死咬着嘴唇,眼泪却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高傲的如同孔雀似的薛宗泯居然会掉眼泪,细宝很是稀奇,刚想刺他几句,被知道两弟子从来不对盘的陈院士眼睛一瞪,乖乖闭嘴。
等到薛宗泯情绪渐渐平伏了下来,陈院士才详细询问他们今后的打算,得知他们打算回薛家的故乡定居,想想也没比这更好的出路,叹了口气,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细宝:“回家乡也好,就象细宝说的,哪的水土不养人。”
细宝接过一看,呦,一千两耶,立刻眉开眼笑:“先生,你发财了?”
“臭小子,掉钱眼里去了?”
“借的?”
“自己的。”
“哇,先生,你居然藏私房钱。”
“臭小子,没大没小了是吧?”陈院士一巴掌敲过去。
“嘻嘻,小心我告诉师母。”细宝笑嘻嘻地说:“借了几家?”
“六家。”话一出口,转过弯来的陈院士老脸通红,拍拍给细宝几巴掌:“臭小子,胆大包天,连先生都敢捉弄了啊。”
细宝抱着脑袋求饶:“先生别打,别打,弟子不敢了。”一窝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34
薛宗泯很是感动,以自己先生每月五两银子的薪水,不吃不喝要还十五年,想到自己清贫如洗,一生正气,不会趋炎附势的先生,为了自己拉下脸去借钱,薛宗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先生。。。。”
细宝直接把银票塞还给了陈院士,陈院士不悦地说:“怎么,嫌少?”
细宝笑嘻嘻地说:“哪啊,不过我们真不差钱。先生你别担心,我们没像外面说得那么惨,薛家的仆人们很忠义,他们凑了一笔银子给我们,足够我们度过难关的。患难见真情,真是忠义之人啊。”
细宝说得很深情,陈院士问道:“真的?”
“真的。”这次接口的是李管家,深了解陈院士情况的李管家也不忍心接受陈院士的银票:“陈院士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早安排好了。”
李管家腹诽道不忠义行嘛,不忠义就要背井离乡,被你带到南蛮地区砍柴烧炭了。
细宝和薛宗泯坚决不肯收陈院士的钱,细宝嘴上无毛办事不劳,他的话陈院士有疑问,李管家历来是稳重之人,陈院士倒相信李管家的话,见他们坚决不肯收,也只好自己收回来。
看到自己的弟子虽然身遭大难,却精神不跨,陈院士老怀欣慰,这下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陈院士坚信,自己的这两个弟子只要这种精神不倒,迟早会重新屹立在世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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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薛家的奴仆怕的要死,宁花重金赎回卖身契也不肯去的,薛太师的家乡其实就是今天的福建,古称闽越地区。
福建最早的名称是〃闽〃,其土著居民在历史上称为闽人,传闻那里的人身体矮小、短面、须发少、鼻形广、眼睛圆而大,习惯傍水而居、好水斗、善于驾舟行筏、还有〃断发纹身〃的习俗,与中原人士大相径庭,所以又被称为〃蛮〃人。
古代地理知识有限,加上交通不发达,许多人祖祖辈辈都只生活在京城,在京城人眼里,天下很大,只要不是京城,那都是蛮荒之地,这种心理上的歧视导致他们很畏惧背井离乡,总认为只要一出去就回不来了,就会客死异乡。
对闽越地区更是心存恐怖,自古的南蛮之地啊,看看那描述中的相貌都可以称上妖魔一族了,闽越地区不仅人野蛮,居住环境还特恐怖,山多林多瘴气多,是出名的“烟瘴之地”,所以历代帝王都把罪犯流放到那里。
你看看那闽字就知道,门字里面一条大虫,大虫就是老虎,老虎出没在家门口,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所以薛家的一百多号人即使有些并不富裕,也一定要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坚决不去罪犯流放之地,幸亏熊少爷虽然扒皮,却不搞一刀切,价虽高了点,却都可以接受。
而现代地理知识告诉细宝,天下就一个大球,中国就是只大公鸡,在细宝的眼中闽越——现在的福建浙江就在大公鸡最肥美的肚子部位,好地方啊。
细宝的乐观向上很好地安抚了留下来的人们马上要背井离乡的愁苦情绪,听细宝描述着同时兼具蓝天大海,高山流水独特地理环境的不同闽越地区,心里少了许多恐惧,滋生出一丝丝向往。
细宝和李管家商量,安排了二辆马车,三匹马,打点好行礼,出发回家乡。女人统统坐马车,斯斯文文的李管家也只有坐马车的份。
忠福,忠贵要赶车,夏墨要在冬荷那里涮好感,所以也坐马车,就薛家二兄弟和细宝骑马,薛宗淮喜欢粘着细宝,在小家伙精神饱满的时候,细宝也带他骑马。
细宝是想让薛宗泯坐车来着,以薛宗泯现在的心态,细宝真怕他会骑马泄愤,骑得飞快,骑出祸事来,但薛宗泯不肯,一定要骑马,细宝撇着嘴道:“你不会心里不平衡,拿马出气吧?”
薛宗泯眼一瞪:“要你管我?”
细宝道:“我是不想管你的,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很穷,马对我们是很珍贵的,伤着你没关系,伤着马就不好了。”
“你。。。。。”薛宗泯噎了一口气:“你放心好了,我伤着自己都不会伤着你的宝贝马。”
“那我就放心了。”细宝说道。
薛宗泯被细宝气死,不想跟他多言:“滚开,别挡着我上马,小人。”
“小人也好过伪君子。”
“谁是伪君子?你说谁是伪君子?”薛宗泯冲过去要揍人,熊细宝唰唰唰,麻利地躲到了梅姨娘的身后。
对大少爷和熊少爷二人的斗殴,大家由开始的担忧,急于分开二人,发展到现在看得精精有味,大家发现在熊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之下,大少爷性情变了很多。
原来不拘言笑,高高在上,又长得漂亮,给人一种不沾人间烟火的感觉,让人敬而远之。一场天翻地覆的打击下来,整个人冰冷阴森,戾气乖张,就象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现在暴躁易怒,经常被熊少爷气得撸起袖子要揍人,倒比前几天阴森森的模样多了几分人气,有了几分人样。
这几个都是薛府的老人,对大少爷和熊少爷从小到大的纠葛都经历过,或者听说过,真感慨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薛宗泯常年习武,熊细宝打不过薛宗泯,前几次二人争执,从口角发展到拳脚,细宝没想到长得花朵一般的薛宗泯居然拳脚功夫厉害,自己常年户外运动,身手敏捷还打不过他。
吃了几次亏的细宝马上调整战略,打不过就跑,而且很无耻地把躲藏地点定在梅姨娘的身后。梅姨娘有孕在身,薛宗泯在怎么生气也不敢磕碰到她。
对细宝这种无耻的行径,薛宗泯气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看薛宗泯气得跳脚,熊细宝还火上加油:“谁给你不痛快你找谁去啊,迁怒别人,作贱自己算什么男人。”
被熊细宝戳到痛处,这次连梅姨娘都挡不住薛宗泯要抓住熊细宝揍一顿,熊细宝打不过薛宗泯,又嘴贱,被薛宗泯抓着狠狠修理了一顿,修理得狼狈不堪。
薛宗洛忍笑着把他们分开,把被修理惨的熊细宝扶进马车,让他趴着,用力给他擦药散血,把细宝擦得嗷嗷大叫:“轻点,轻点,疼死了。”
“知道疼你还去招惹大哥。”
“就是看不惯他一副鸟鸟的样子。”
倒是薛宗淮在二位哥哥的打闹之下恢复了很多,不再是一惊慌失措的模样,渐渐活泼了起来,乐呵呵地坐在马车里看熊哥哥鬼哭狼嚎。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