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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爸爸知道感情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来,不再多说,拉她起来,“韩张在外面该等急了,你们早点回去吧。”她点头,擦干眼泪,又洗了把脸才出来,和韩张一起回去了。
报纸的事何如初看到了,大家自然也都看到了,都在悄悄议论钟越和章慧明。孟十拉着钟越出去喝酒,醉眼朦胧之际笑说:“看来你跟章家大小姐好事将近啊。”钟越灌了一杯酒,淡淡否认:“根本没有的事。”
孟十摇头笑:“照片都登出来了,抵赖做什么!”钟越面无表情说:“真的只是一场误会。”章慧明心里只怕恨他还来不及呢。他的心性还是那样凉薄冷情。
孟十见他那样不像是说笑,又想起章慧明这些天音讯全无,怔怔问:“那天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他往杯子里加了块冰,耸肩说:“放心好了,恐怕章小姐再也不会来找你我了。”
他愣住了,看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知道俩人之间肯定是没戏了,不由得叫起来:“为什么?”见他不说话,推着他肩膀问:“我说你到底为什么?人家章大小姐哪里不好了?外貌配不上你,身家配不上你还是学历配不上你?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章慧明这样的人你还不要,活该你光棍打到底。”
钟越听了又气又笑,半晌只说:“她没什么不好。”孟十翻了翻白眼,耐住性子问他:“那你说什么样儿的人才叫好?”钟越不理他,将杯子倒满,示意说:“咱们干一杯。”
孟十见他这样,摇头叹气,语重心长劝他:“钟越,我跟你说,人生在世也就这样了,得过且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回到家还是冷锅冷灶,一室冷清,多凄惨啊!你现在啊,就缺老婆孩子热炕头。先找个人定下来,以前的事慢慢地都会忘了……”说得口干舌燥,见他还是无动于衷,急了,大声说:“你这样痴情又有什么用?人家都结婚生子了!”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世界上原来真的还有这么傻的人。
气愤之余,又心疼起钟越来,喃喃骂:“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抛下你走了不说,还跟别人去结婚生子!这样的女人,你说你还心心念念想着她干嘛?不是犯贱吗!”
钟越也觉得自己是犯贱,抱着头痛苦说:“她现在一个人——”
更吃惊的是孟十,听他这话,他还想跟她在一起?看着他,怔怔说:“疯了,疯了!”他这样,不是疯了是什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忿忿说:“为什么非她不可?没有她又不会死!”
钟越也在问自己,为什么非她不可。踉踉跄跄站起来,摇头说:“我要走了。”孟十连忙拉住他,“你这样怎么开车,我送你回去。”他没有拒绝。
孟十眼睛看着前面,连连感叹:“她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值得你这样?”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他竟然还想要!
钟越背靠着坐垫,眼睛闭着,忽然说:“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孟十呆住了,转头看他,长长叹了口气,平静问:“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这样执著于一个人,难道就是爱情?
钟越转头看窗外,喃喃说:“拥抱的感觉。”
孟十反倒心平气和下来,说:“所以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等她?我们都以为你早忘了。”
“我也以为自己忘了,所以一直都在寻找,也曾尝试接受其他人,并且一直拒绝承认在等她。可是以往拥抱的那种感觉,无论和谁,再也找不到了。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无法替代。”
孟十默然无语,看着他下车,忍不住又问:“她现在是离婚了吗?”钟越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吐出一口气:“大概吧。”说话时孟十的车子早已离去。
既然无法替代,那么自尊只能委曲求全。他再一次放下身段去找她。
何如初穿着睡衣开门,惊讶说:“钟越!”大半夜的,又是来讨杯水喝吗?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你喝酒了?”看他这样子,似乎醉的不轻。
钟越粗暴地拉她进来,二话不说将她压在门上,唇舌劈头盖脸亲下来。
她吓坏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奋力挣扎,东躲西藏,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的力气那么大,手被牢牢钳制住,头被迫抬高,她甚至觉得胸口呼吸不畅。在他的强势下,慢慢地软下来,泪流满面,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虽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可是也不能任他玩弄啊——看着现在的他,只觉得伤心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因为当年的不甘心吗?
钟越嘴里尝到咸味,慢慢松开她,手撑在门上,将她困在怀里,生怕她又突然消失了。手指动了动,想擦去她满脸的泪痕,最终还是转过头去,淡淡说:“我会对你跟孩子好。”他愿意全盘接受她的过去,哪怕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孩子。
她一时间有点迷糊,不知道他说什么,抬头迷茫地看着他。他厌恶这样自甘低贱的自己,不耐烦起来,冷笑:“你到底想怎么样?统统说出来!”不要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会让他想起以前,会心软——事到如今,作践他作践的还不够吗?
韩张听到动静,匆匆忙忙披了条浴巾从浴室光脚跑出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身上还是湿的,水珠滴滴答答溅在地板上。看见站在门口的俩人,不由得愣住了。
钟越看看韩张,又看看她,蓦地明白过来,惊愕、耻辱、羞愤、痛恨、绝望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他妈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眼神,冰凉透骨。摔门而去。
何如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因为手指受伤了,到处蹭饭蹭得很痛快——
乐极生悲的是竟然长胖了三斤——
发誓在国庆前一定将这三斤减下来——
第 53 章
韩张问:“钟越怎么来了?”见没事,等不及她回答,踮起脚尖跳回浴室,口里连声说:“好冷,好冷。”下身穿的整整齐齐,上身只包了个毯子,手里拿着衬衫说:“上面的油洗不洗的掉?”从何爸爸那里回来,他送她上来,进来略坐了会儿。哪知道一不小心碰倒了一瓶辣椒油,洒的满身都是。唯有脱下衣服,赶紧洗了个澡。
她坐在沙发上,呆呆的,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韩张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皱眉说:“钟越这么晚来找你,什么事儿?”原来她跟钟越还有联系。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她懒懒说:“没什么事。”韩张喃喃重复了一遍:“没什么事?”刚才她满脸泪痕站在门口,钟越脸色铁青,整个人都变了,会没什么事?他在她旁边坐下,好半天问:“如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在想着他吗?心口涩涩的,有点难受。
“恩,什么怎么想?”因为刚才钟越的行为太过失常,她反应变得迟钝起来。她还一心在想,他说的“我会对你跟孩子好”,到底什么意思。
韩张叹气,“如初,不要再想着他了。跟我在一起吧,我们结婚。”俩人年纪都不小了,也到结婚的时候了。
她吓一跳,下意识摇头:“结婚?不——”
韩张眼神黯了黯,“为什么不?和我结婚有什么不好?我们在一起再好不过,什么问题都不用担心。”
她咬着唇说:“不是这个原因,我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
韩张笑了,“我们结婚还有什么想不想的,登个记,搬在一块住就行了。你跟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没话了,半晌只得说:“可是结婚毕竟是大事。”
韩张摇头苦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唧唧歪歪,婆婆妈妈。我们俩要是结了婚,多省事啊。两家父母是世交,不用担心家庭问题;再说了,回家也方便,不用为在谁家过年烦恼;还有,我要是敢对你不好,韩校长头一个拿我开刀……有这么多好处,你还在犹豫什么?”
说的她无言以对,刁蛮起来:“我为什么非得嫁给你,又不是没人要了。再说了,这样就嫁给你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韩张忙笑说:“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要怎么才肯嫁给我?难道还想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勇闯龙潭虎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自己小心变成寡妇。”
何如初骂:“嬉皮笑脸,油嘴滑舌,一看就没诚意。滚滚滚——”一手推着他回去。韩张笑嘻嘻时候说:“那怎么才算是有诚意?拿着钻戒下跪算不算?”
何如初听他这话竟是来真的了,慌了手脚,忙笑说:“下跪?你这小子给我磕头也不配!快走快走,我要关门睡觉了。”
韩张一手撑在门框上,不让她关门,“如初,我是说真的,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说一声,我飞奔带你去登记。”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半晌说:“好,我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带上门无力地坐在地板上。是不是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人到了年纪,总是要结婚的,她还没有和世俗抗衡的勇气。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韩张结婚算了?皆大欢喜的一件事,只除了她自己。
钟越当夜回去后,一个人开门敞户坐在阳台上喝酒。酒冷夜寒,加上心情郁结,竟为风霜所欺,第二天就病倒了,爬都爬不起来。
孟十来公司见他头一次一声不响旷工,心想难道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宿醉没醒?下了班便去看他。门铃按得震天响,好半天他才出来开门。见了他,胡子拉渣,神情憔悴,简直有点形容枯槁的样儿。大吃一惊,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跟幽灵似的。”
他有气无力倒在沙发上,喘吁说:“病来如山倒。”孟十便说:“怎么会生病?昨天晚上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病成这样了。”他闭着眼说:“病了倒好,反正是什么都不用想了。”
孟十皱眉:“说的什么丧气话。”探手摸了摸他额头,吓一跳,“怎么这么烫?什么时候发的烧?”他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孟十连忙拖他起来,口里说:“烧成这样这么不去医院?找死啊!”
又拉又扯扛着他去医院了。没想到从不生病的他,这一病迟迟不见好,闹得众人都知道了。
夏原跟他有业务上来往,少不得也要去探望探望他。买了点鲜花水果,忽然想起去医院正好路过何如初那儿,于是又买了一大捧红玫瑰。何如初一直想找份工作先做着,何爸爸反而让她不要急,劝她来自己公司。她又不想去。所以一直拖着,心想等冬天过去再说,先适应适应国内的环境也好。这几年北京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她出门总是惴惴的,生怕走错了地方。
何如初正好从超市回来,在小区门口碰到他,笑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夏原挑逗一笑:“当然是爱情的风。”说着递给她玫瑰。她惊喜地收下来,满脸笑容,谄媚说:“哎呀,夏原,你真是好人。”
夏原抬眉:“知道我好了吧,要不,亲一个?”说着伸过脸去。她“呸”了一声,“老没正经的。上来吧,好东西没有,茶还是有的。”带头往前走。
夏原摇头,叹气说:“不坐了,我这就得走了。”她回头,奇道:“你夏大公子还有什么忙的啊?人都来了,连上来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太不给人面子了。”她才不信。
夏原只得解释:“顺路来的。姓钟的那小子在医院病的半死不活的,我虽然不待见他,怎么着也得去走个过场。回头再来找你喝茶聊天啊。”说着打开车门就要走。
何如初怔怔站在那儿,问:“他病了?很严重吗?”夏原耸肩,“听说病的不轻,连日高烧都烧成肺炎了,闹得人仰马翻的。不然,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看他,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她又问:“什么时候病的?”夏原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怎么就对他这么关心呢?他又没病死!”嘴巴还是那么毒。
她骂:“去去去!一天到晚只会说风凉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夏原痞痞说:“我要没同情心,你这会儿早是我的人了。其他人还想染指呢!”意有所指。发动车子,慢慢倒退,开出去老远,见她还站在原地发呆。
叹了口气,又开回来,甩头说:“真要担心,一起去吧。姓钟的那小子没病死,倒是艳福不浅啊。”何如初默默上车。他又贫嘴:“你看我,多富有同情心啊。你刚才还那样说,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何如初满腔的心事在他插科打诨下,不由得消散了些,没好气说:“开你的车吧,废话一箩筐,留着回家说去吧。”夏原一路还是东拉西扯的,语言诙谐幽默,什么话到他嘴里,必有一番啰嗦。搞得她又想气又想笑,连声骂他贫嘴。
俩人到了医院,问清楚房间号码,敲门进去。钟越穿着病号服,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探出去拿水杯。听见动静,抬头见夏原进来,只皱了皱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