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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气得说:“我看你是不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愤愤地挂了电话。
这句话骂的钟越心里一动,马上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正低头翻编织类的书呢,她最近在学织毛衣,随口说:“我喜欢小意。”钟越见她心不在焉,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其实他心里喜欢女孩,长得像她多好!
晚上睡觉时,何如初眯着眼睛说:“今天妈妈打电话给我了,问我们正月会不会去。”他想了想说,“那我们回上临看看吧。”知道她想母亲了,再说两人也该回去拜拜年,见一见亲戚长辈。
哪知道一回去就听说,过了年就是上临一中百年校庆的日子,开学时学校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已广发邀请函,给历届学生里有头有脸的任务都下了帖子。钟越也有,因为度假去了,秘书自然是压下了,所以不知道这事。钟越可以说是上临一中数十年来最有名的学生之一,校方力邀他担任重要嘉宾。
元宵节过后,正月十六正式开学,也是庆典的日子。那一天上临一中焕然一新,虽然是冬天,枝叶凋零,但是到处彩旗飘飘、气氛热烈、人声鼎沸。母校百年校庆,何等大事,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学子能来的都来了。
最值得高兴的是,当年零班的那些上临一中的精英重又齐聚一堂,大家见了面,勾肩搭背,互相拥抱,又叫又跳,不断表示惊喜,哪儿像是事业有成的社会名流?整个就是一群冲动热闹的少男少女。
众人似乎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了成人世界的重大责任、追名逐利,而是抛开一切的顾虑,无拘无束,任意谈笑。也许只有在校园,才能重拾往日的这种情怀。
何如初和钟越自然是一起来的,何如初在校门口碰见林丹云,惊喜之下两人立即抱作一团,林丹云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阿?”何如初笑:“前天晚上才回来的。昨天陪我妈妈去看亲戚朋友,还没来得及找你呢。”又问她最近怎么样。
她挥了挥手说:“也就那样呗,平淡的人生,不好也不坏,没什么好说的。”她斜着眼睛看钟越,却问何如初:“听说你结婚了?”何如初含笑点了点头。
林丹云早从韩张那边知道他们的事,当下说:“你怎么不再折磨某人十年八年呢?以解我心头之恨!”何如初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来她还记恨钟越呢。
林丹云领着他们往大礼堂去,林丹云和何如初手挽着手,说着悄悄话。林丹云忽然笑起来,挤着眼睛说:“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年底的时候韩张去相亲了。”何如初忙问:“他真相亲去了?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林丹云哈哈大笑,“后来?后来脱不了身了!”
原来韩张去相亲,不情不愿,觉得自毁形象,故意把咖啡泼在人家女孩子奶白色的格子裙上。那个女孩子刚刚大学毕业,一头耀眼的酒红色短发,脚上穿着高筒靴,无法无天的性子,当时站起来就翻脸了,要他陪裙子。整个餐厅的人都看着他们,搞得韩张尴尬不已。林丹云因为要看他的笑话,一来回去好跟人炫耀,二来可以借此打趣韩张,一直躲在角落里,见了拍掌大笑。这事儿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一时闹得众人都知道了。
何如初问:“那韩张怎么办?”林丹云笑得流出眼泪,“他做的可真绝,甩下人家,当场就走了,连饭前都没付。”何如初正想骂韩张一点儿风采都没有,林丹云又说:“更绝的是那个叫顾了了的女孩子,找上门来向他要钱。只要一说是韩校长的儿子,咱们上临说不知道阿?碰巧那天韩张不在家,偏偏碰上了韩校长,她就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兜头都脑说了一遍,好象是说韩张玩弄她的感情什么的,声泪俱下,哭得眼睛通红,那伤心的模样阿,把韩校长气得不行,回头大骂韩张,吹胡子瞪眼睛的,差点儿把他扫地出门。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这两个活宝,跟演情景剧似的,我现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
何如初听了也跟着笑,在大礼堂一见韩张,便打趣说:“对了,相亲相得怎么样?未来的嫂子今天有没有来?”真相见见这个顾了了,够厉害的阿,整个上临都知道这件事了,这会儿韩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韩张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也听说了,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上临一中要是出了她那种女飞贼,学校的脸都丢尽了。”说完便走了。林云丹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听说那个顾了了是上临二中的,韩张差点儿没被她气死。”何如初抿着嘴笑得喘不过气来。
钟越拉着何如初坐下,“你们叽叽咕咕在后面说什么呢?大家都来了,就等你了。”她连忙撇下林丹云,到零班这边来。众人一见她来了,齐声起哄,特别是刘涛,“噢噢噢——咱们零班当年的才子佳人,终于修成正果,可喜可贺,来来来,乘着今天百年难遇的盛事,当众亲下给大家看看——”
何如初便骂:“刘涛,你还是从国外回来的呢,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当年整个零班就属他最能闹腾,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涛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人挺身而出,“国外回来的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阿!”众人都点头说是,纷纷说:“我说你们两儿都结婚了,喜帖也不下一张,喜酒也没喝上一杯,洞房也没有闹,多没劲儿阿!都是老同学,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你说我们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吗?”大家于是拍起手来,吵着嚷着要喝喜酒。
钟越忙站起来说:“好好好,大家不用急,喜酒一定会有的。”何如初忙跟着说:“红包你们也是一定要给的。”大家哄堂大笑,说她小气。有人边说:“你们结婚连招呼都不打,还想要红包,算盘打得很好嘛!我可是吃完就回来,别说红包,就是红纸都没一张!”
张炎岩提议说:“以后在要像今天这样大家都在,恐怕很难,选时不如撞日,干脆你们晚上就在酒店订下几桌酒席,大家正好叙叙旧,顺带热闹一番,怎么样?”大家都说好,过了今天,各自奔天涯,再要聚在一起,委实不容易。
钟越想了想,要不是赶上百年校庆,这顿酒还真请不起来,立刻点头说好,当下就打电话预定酒席,因为正好过了元宵,酒店餐厅没那么忙了,时间上还来得及。有人忽然说:“你们俩结婚,有一个人不能不请。”眼睛看着教师席,众人反应过来,齐声说:“许魔头!”两人都点头确实说不能忘了请他。期间有人又重提当年的“许魔头经典语录”,说起“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典故,众人都笑起来,气氛空前热烈。
大家围在一起说笑,有人抬头说:“咦,何如初,在主席台下和韩校长说话的不是你爸爸吗?”她忙站起来抬头一看,可不是吗,正是何爸爸。何爸爸也是上临一中的毕业生,只不过比他们早了二十年,何况跟韩校长是挚友,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没有不来的道理。
何爸爸正和韩校长坐在一起,钟越和何如初来到何爸爸面前,当着韩校长等人的面,叫了一声“爸爸”。何爸爸忙笑着说:“你们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他知道他们春节度蜜月去了。钟越和何如初又分别跟韩校长、林丹云的妈妈赵书记、英语组的范主任、许魔头等人打招呼,钟越笑着说:“结婚实在匆忙,都没来得及请喝喜酒,借着今天这样百年校庆的光,请各位老师晚上务必赏光喝一杯薄酒。”
韩校长转头对何爸爸说:“定远,我是看着如初长大的,钟越有是咱们上临一中鼎鼎有名的大才子,英俊帅气,年轻有为,现在他们结婚了,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好一对璧人,好一门亲事阿,你福气不小哦!”何爸爸忙谦让几句,看着他们恩爱和睦,心里也十分欣慰。
韩校长又笑着对他们说:“这样一杯喜酒,天时地利人和,何况有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我可是喝定了的!”其他几个与何爸爸是世交的老师也纷纷表示会到场。何如初和钟越连忙说谢谢。
赵书记没有教过他们两,听身边的范主任说他们以前在一个班,忙笑着说:“是吗?原来高中就认识,缘分不浅阿。如初出国八年,你们俩该经历了多少事儿阿!现在还能在一起,真是难得、难得。就算如初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今天也该去喝这一杯喜酒,祝你们白头偕老、美满幸福。”
许魔头看着其他人笑着说:“当年他们两就顶风作案,偷偷摸摸在一起了。幸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没计较,不然早棒打鸳鸯,硬生生给拆散了!”众人都笑起来,纷纷倜傥说是。他又感慨地说:“回头想想,那会儿到现在应该有十年了吧?这两个孩子分分合合的,从那时候坚持到现在,多不容易阿!没想到今天还能喝到你们的喜酒,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钟越,今天晚上老师一定要好好和你喝两杯。”
钟越忙连声答应了。何如初又说:“爸爸,你也来吧,妈妈也会来。”期待地看着他。何爸爸和何妈妈自从离婚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有时候,何爸爸路过上临,去看何妈妈,她拒不相见,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何爸爸顿了顿才问:“你妈妈身体还好吗?”她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父母虽说离婚了,可彼此隔阂成这样,比陌生人还冷淡,她实在觉得揪心。
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人请钟越上去做嘉宾,他笑着推辞了,说了一番谦虚的话,拉着何如初的手坐在零班的人群中,大家是不是低声交谈几句,发出轻笑声。时光一下子倒流众人仿佛又回到以前还在零班上自习的时候,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讨论问题,讨论老师、同学的是非,八卦别人的感情。。。。。。感慨之余,再想起年少青春时的事情,恍然如梦,只愿长醉不愿醒。
那些美好的青葱岁月,尽管已经消逝,一去不复返了,确定格在记忆的最深处,永不褪色。每当想起,因为哭过笑过,爱过伤过,不遗余力地挥霍过,在惆怅、伤感、追忆之余,流淌在心底的还有感动、快乐、欢喜甚至是幸福。最值得纪念的青春,连回忆都是幸福的。
喜宴定在明珠大厦,虽然仓促了些,好在人并不多,叙旧是主要目的,喜宴只不过是一个名目。里面包间坐的是何爸爸、何妈妈、韩校长、韩妈妈、赵书记、范主任、许魔头等人;外面便是以前零班的那些老同学,外带家属,林丹云当然也在内。
何爸爸、何妈妈因为是女儿的喜酒,没有不来的道理,两人坐在上席,神情淡淡的,没有交谈。何爸爸想打破两人间的僵局,给她到了一杯酒,笑着说:“素菲,初初大喜的日子,你也喝一杯吧。”何妈妈冷着脸,无动于衷,若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她今天哪儿会坐在这里吃饭?
韩校长见何爸爸尴尬,忙解劝说:“素菲,初初一生一世的大好日子,你不能叫她失望。定远纵然有许多错,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在计较又有什么用呢?你看看咱们几个,头发斑白,眼睛也花了,牙齿也不好用了,还能有多少日子好过呢?过去的就算了吧,放下包袱,自己心里也轻松。你不看我跟定远的面子,也该看孩子的面子,这杯酒还是喝了吧。”说着亲自端起酒杯放在她手里。
何妈妈忽然悠悠叹了口气,当年的恨和怨,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的打磨,一点点淡去了,只留下一抹疤痕。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也都过去了,好了的伤疤,只要不去揭,慢慢地越来越少想起,一切过往变得薄起来,最后成了一张纸,轻轻压在心底,细节都模糊了。
大家都老了,就是有心计较,也没那个经理了。何妈妈转头看了眼何爸爸,好几年不见,他真是老多了。她忽然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他年轻英俊、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是跟她在一起,总还是值得怀念的。她突然泄了气,眼睛里涌出了泪,还有什么好气的?就是将这口气带进棺材里,也换不回什么,于是一仰脖把酒喝了,将过去的一切完全尘封在旧日的岁月里。
也许人老了,一切自然就看通透了,无喜亦无悲。
何如初和钟越进来敬酒。钟越倒了酒,她端到父母跟前,喊了一声:“爸爸,妈妈!”眼圈突然有点红了,父母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的画面,已经有十来年每看到了。突然有种什么都回来了的感觉,父母还和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吃饭,陪着她嬉笑吵闹,带她去做旋转木马。。。。。。
也许人生便是在不断重复一些事情,像用圆规画出的一个圆,兜兜转转,怪来拐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尽管心境不大一样了。
何爸爸、何妈妈忙接在手里,都喝了。何妈妈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