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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的。”他忽然说,“不光我去,你也得去。连豆腐都在那种地方露面了,你不能比他差。”
布丁轻叹:“我又不会在乎这个……”
“可我在乎。”苏誉抬起眼睛,他的眼神在那一瞬,清澈如少年,“我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
布丁的心里,刹那间涌出鲜花盛开般的喜悦。
寿宴那天,苏誉开着车,带着布丁去了苏家。
在车上,布丁还在回想前一天岳龄那捉黠的神情。
“哦?明天去见你公公?好好表现!”
布丁差点气乐:“还没到那份上呢!瞎说什么。”
小寇在旁边笑道:“也没说错,明天你和豆腐都得露面,布丁,要给咱们独眼杰克争光!”
豆腐摇摇头,拉长声儿道:“争不了光,这就好比清朝人参加奥运会,能挤进去报个到,就是不得了的事了。”
回想起豆腐这个不伦不类的比喻,布丁越想越好笑,其实,真的像清朝人参加奥运会,因为他们所在的世界,和苏家的交际圈简直像两个宇宙。
到了苏家,客人们已经来了不少,管家领着苏誉往里走,从大门一路进来,不停有人和苏誉打招呼。布丁跟在他身旁,忽然想,这里才是苏誉身处的世界,而独眼杰克,那其实是个本不该存在的地方,他最应该得到的称呼是“誉少爷”,而不是“苏经理”。
苏誉问起苏云藩,管家恭敬道:“在花厅,海生少爷陪着呢,还有那位阮先生。”
苏誉对布丁笑道:“没想到他们先行了一步。走吧,去看看我爸。”
俩人到了花厅,那是个半温室的地方,此刻是春季,剔透的玻璃棚下,开满了姹紫嫣红的鲜花,尤其牡丹最惹眼,姚黄魏紫一样不差,像小小的蓬勃花海。
进来花厅,布丁一眼就看见,一位鬓发如雪的老者坐在轮椅上,在他的身边,豆腐正陪着有说有笑。顾海生也在。
苏誉先走过去,喊了一声“爸爸”,又转头牵过布丁,对苏云藩说:“他是金钺。”
布丁不由一阵紧张!
苏云藩抬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高挑的个头,穿一身淡雅熨帖的浅灰套装,容貌生得非常漂亮,美得像一幅绝妙工笔画,恰恰又站在一丛如霜似玉的白牡丹旁,引得周围女眷纷纷侧目。青年温文尔雅,礼数也周全,脸上虽带着点局促不安,但那双灵动的眸子,却像两汪秋日潭水,沉静无澜。
是个性格很沉的男人,苏云藩暗想,极自我,而且颇有主见,不在乎常规,如果有需要,就会做出离经叛道之事。
……和苏誉是同类。
他有点失望,很明显,对方并不是个可以帮他拉近父子关系的好帮手,莫如说,一旦父子俩有冲突,这人会干脆利落地站在苏誉那边。
豆腐赶紧起身笑道:“您瞧,他就是我和您说了好多次的布丁,我最好的朋友。”
布丁慌忙上前问了安。
苏云藩终于点了点头:“金先生,不必客气,古嫂,快给客人倒茶。”
从一见面,布丁就直觉感到,今天的这位寿星,不大中意自己,就仿佛他心目中原本另有人选,只不过碍于苏誉的执拗,才不得不放弃了打算。
……但这并不等于他支持自己和苏誉在一起。
布丁很失望,他看得懂苏云藩的那种眼神,挑剔,不悦,觉得自己处处都不合格,比他心里的那个人选差了太多。
然而职业历练帮他掩饰好了这份失望,他把苏誉替他挑选的一个绿玉斗奉上,又说了几句场面话。
顾海生在旁笑道:“姐夫,我没说错吧?是不是比小墨漂亮?”
豆腐一听,立即假装生气道:“咦?今天我们参加的是世界先生选美比赛么?怎么没人通知我?”
苏云藩大笑,又安慰豆腐说:“不用担心,今天来的都是又老又难看的老头,加上我,这一批老东西会把标准线拉得很低的。”
豆腐很认真地摆摆手:“那可不行,您不能算在里面,不然标准线会蹭蹭往上涨!”
又把苏云藩说得大乐。
苏誉从鼻子眼里笑了一声,他阴阳怪气道:“布丁,咱们还是去喝茶吧,别打搅人家团聚,让我爸在这儿享受他的天伦之乐。”
他这么一酸,豆腐立时就不安起来,苏云藩把脸一沉:“狗嘴吐不出象牙!就非得人人都和你一样,说起话来活活呛死人,你才高兴?!”
布丁赶紧笑道:“我们经理这是嫉妒了,老爷子您甭生气,这么久没见,您也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就让小墨陪着我四下里转转吧,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呢。”
苏云藩这才缓和了脸色,又笑对豆腐说:“小墨,你陪着金先生到外头玩,还有,记得把你藏的那一抽屉牛轧糖分给人家吃。”
俩人从花厅出来,布丁啧啧笑道:“看看,你是‘小墨’,我呢,就是‘金先生’,我这都不敢跟你走一块儿了。刚才活活是新媳妇见公婆——不对,是见舅妈。”
豆腐知道布丁心里有疙瘩,他也察觉到了苏云藩对布丁的那份客气冷淡,相比起自己像孙儿一样绕膝承欢,布丁却像个可疑的陌生人,被老爷子拒而远之,一亲一疏,鲜明对比,他不可能觉得高兴。
于是豆腐就笑道:“少装神弄鬼,幸亏今天你来了,这种场合最局促,不然我一个人坐在这帮子达官贵人里面,屁股都得长蒺藜。”
布丁故意一伸手:“牛轧糖呢?”
豆腐瞪了他一眼:“天天从我的柜子里偷零食,还不够啊?”
布丁笑道:“我是说,牛轧糖是怎么回事?”
豆腐有些不好意思,他笑道:“就是有一次过来,我有点饿了,把桌上剩的三块牛轧糖都吃了,被老爷子瞧见,赶紧叫管家给我买了一箱——害得我牙都蛀了。”
布丁忍笑,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把你当自家人。难怪外头都拿你当顾夫人看。”
豆腐笑道:“少来。难道经理把你当外人了么?”
俩人携手上到二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一面喝着茶,一面看着川流不息来贺寿的客人,绝大多数他们都不认识,有偶尔几个,豆腐在瀛海见过,虽然人家一脸热络和他打招呼,叫他“阮先生”,但他多数都不清楚对方具体的身份。
这是顾海生的意思,他不让豆腐参与到瀛海的内部事务里,豆腐在独眼杰克周旋于客人左右,已经非常累了,顾海生不愿增加他的社交负担。豆腐自己也很有分寸,不愿让瀛海方面说顾海生“公私不分”,因此尽量不去和瀛海的高层接触。
也是因为他这谨慎的态度,赢得了苏云藩乃至柳远道的赞赏,继而认为豆腐留在顾海生身边,没什么不妥。
布丁怅然道:“这不是我们的世界,就像你说的,像清朝人参加奥运会。”
豆腐却不在意:“反正我们也不打算加入这个世界,不过是被人带进来的,早晚还会被带出去。”
布丁探身往楼下花厅看了看,隔着闪烁日光和绰约花影,他能看见苏誉坐在苏云藩身边,耷拉着脑袋,像个没精打采的孩子,听着父亲的训斥,而顾海生则守在苏云藩的轮椅旁,弯着腰的姿态,似乎是在劝慰苏云藩。
他忽然笑道:“你不觉得这很奇妙?我们竟然在这种地方,以这种关系坐一块儿喝茶。”
豆腐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没觉得这和在休息室里喝可乐有什么区别。”
布丁叹道:“孺子不可教也。我是说,我没想到咱们四个会像如今这样,就像一家人。”
豆腐想了想,也笑:“真的啊,如果经理找了别人,比如说,找了小寇……”
布丁哈哈大笑,指着他说:“你不要说了!小寇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喝茶的,他一定会从一楼吃到三楼,把所有的口袋装满食物,而且连吃带拿……”
“他会拖个集装箱来,把寿宴上能带走的全都带走,等小寇告辞走人,整栋屋子会空出一半地方!”
俩人揉着肚子笑了好半天。
布丁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他说:“所以,还是如今这样好,我们四个就该像一家人那样,互相帮助,互相照顾。舅妈,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豆腐红着脸笑起来,他很愉快,甚至没再反驳布丁。
☆、第 114 章
寿宴回来,豆腐和顾海生说,苏云藩不大中意布丁。
顾海生诧异道:“是么?”
“你没看出来么?”豆腐苦笑道,“直到临走告辞,还是‘金先生’,老爷子不认可他。布丁肯定很失望。”
顾海生更诧异:“为什么啊?布丁哪儿不好?今天他表现得无可挑剔了。”
“这我可不知道。”豆腐摇头道,“我感觉,老爷子心里另有儿媳的人选,只不过木已成舟,经理把布丁带来了,他也没办法,但毕竟是不称意的。”
顾海生叹了口气:“别提了,老爷子还操心过我呢,也说,另有人选,但那时咱俩都在一块儿了,我问他是谁,他摇头说,说了也白说,还是不说了。”
豆腐来了好奇心:“你怎么不问问呢?到底是谁啊?”
顾海生笑道:“有什么好问的?他不提正好,我本来就懒得打听,不管那人是谁,我都没兴趣。”
豆腐怅然用手托着腮:“我能理解老爷子的心情,海生你就像他亲生的孩子,你自作主张找了我,经理呢,自作主张找了布丁,两个孩子没有一个听他的,老人自己的盘算全都泡了汤。换了谁,谁都会郁闷。”
顾海生笑起来:“说得我和你们经理有多不孝似的。你不也一样?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你家的人。”
“还是别见了。”豆腐嘟囔道,“我连提都没和他们提过。”
“为什么提都不提?”
“不想让他们知道。”豆腐很干脆地说,“上回我住个院,我二嫂就趁机帮她哥加了薪,这要是让我家里那些亲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那还了得?非得占领整个瀛海董事会不可!”
顾海生笑得前仰后合!
“其实你们家亲戚高看我了。”他忍笑道,“真以为瀛海是我一手把持着呢?论到股权,我手里只有瀛海的一小部分。”
“是么?那大头在谁手里?”
“在我姐夫手里。”顾海生说,“我姐夫是集团主席,手中掌控瀛海60%的股份,然后,10%在我手里,5%在苏麒就是你们经理的堂哥手里。5%在其余董事们的手里。”
“还剩下20%。”豆腐说。
“嗯,瀛海是上市公司,那部分是在市面流通的。”顾海生说,“因此我姐夫在董事会有绝对的权力,我不过是得到了他的授权而已。未来,等我姐夫过世,这60%的股份就归你们经理了。”
豆腐一愣:“啊?没你的份么?”
顾海生笑起来:“想什么呢你?法律上你们经理才是直系亲属啊,我只是小舅子,能有什么继承权?小墨你想想看,掌控着瀛海三分之二的股份,这是多大的数额?说是叱咤风云都不为过——到时候你们经理一个人,就能左右整个瀛海。因此你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巴结你们经理了吧?去独眼杰克的客人,一方面是为了找乐子,另一方面,也难保没有讨好你们经理的念头。”
豆腐想了半天,才道:“我认为,老爷子不可能把股权全都给儿子,一定会分给你一部分——老爷子怎么都不会做那种无情的事。”
顾海生笑了笑:“说是这么说,不过我的意思是,他真的有权这么做。虽然外头都觉得是我一手掌控瀛海,但我清楚,我姐夫是随时都可以取消我这份权力的。”
豆腐睁着眼睛发了半天呆,忽然道:“那如果布丁和我们经理结婚了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苏誉愿意,布丁可以获得瀛海30%的股份。”
“我的天!”豆腐一下子跳起来,“比你的还多哎!是你的两倍哎!”
顾海生狡黠地看着他:“是不是后悔了?”
豆腐晃了晃圆脑袋,他笑起来:“这有什么好后悔的?要是这笔钱落在别人手里,我可能还要计较一下,既然是落在布丁手里,那我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
“咦?这么大方?”
豆腐点点头:“因为我们四个是一家人。”
简单一句话,说得顾海生胸口发热,他躺下来,抱住豆腐:“我真高兴听见你这么说……”
豆腐感觉到他的双腿夹着自己,在慢慢摩擦,于是故意道:“高兴就高兴,你这是在干嘛?”
顾海生闷笑:“你不懂,我这是在表达高兴的心情。”
豆腐哧哧笑道:“我没见过有谁拿两条腿夹着人家表示高兴的。”
顾海生索性伸手把台灯关上,然后解开睡衣,翻过身来,把豆腐的一条腿曲起来,搁在肩膀上。
“我表示高兴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