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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
孤鹤咬牙别过脸,梯云纵跳到一半摔下来,这家伙果然是在幸灾乐祸!
“道长这可是错怪在下了。在下奉了纯阳掌门之命,可是好生供养着道长,万一这那磕着碰着,在下可担当不起啊。”
叶守掏出掌门玉令,孤鹤本以为他又想说什么纯阳掌门嘱托什么,不料叶守就着交托玉令的姿势,双手交叠将玉令握在了孤鹤手中。
道士的手因体弱而发凉,却因了意料之外的碰触而微微僵硬,沁出了一层薄汗。孤鹤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他能感觉到自手上传来的清晰的热度,蔓延到四肢百骸,灼热的,令人恐慌。
叶守把孤鹤的反映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暗中又加了些力度。道士别着脸,看不清表情,耳根却已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绯色。手艺被攥的生疼,却未多言,只是无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旋及被叶守更大力的握紧。
如果孤鹤此时回头,他一定会惊异于叶守眼中所流露出的复杂情绪,隐忍,挣扎,痛苦,求而不得的绝望。
西湖君子的眼中含着那样甜蜜到窒息的爱恋。
可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即使是多年以后一切尘归于土,他也未曾得知,此时叶守心中,那样浓烈而复杂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快瞎…………作者这星期期末考试,我只是辛勤的存稿箱,如果她坑了,那一定是考试全挂了。
☆、剑心为道
五
那日叶守终究还是放开手,对孤鹤道了声早些休息,便起身离开。
他必须压抑住心中的感情,他要等,等到一个适当的时机适当的环境,等到孤鹤到了该知道一切的时刻,再全盘托出。
十年都过去了,他等得起。
而后的几天,叶守虽是仍派人送着药材,人却再也未在孤鹤面前出现过。
爰玖只含糊的说叶守收到藏剑庄主的传书急招回庄里了,至于去干什么,他可真不知道。
然后直到半月后,他才从前来探伤的灵虚弟子口中得知——
“藏剑首徒?我刚刚听万花姐姐说他被送到三星望月了。”
上官博玉的爱徒慕晓晓愉快的收拾着带来的药囊,翻出离开纯阳前上官博玉特地嘱咐她带的祛疤药,孤鹤有点纠结,虽说上官师叔在炼药画符上造诣远高于其他师叔,但祛疤药……
师叔他该不会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吧……
“那个……师兄?你不介意我送瓶给他吧?”
晓晓终归还是女孩子,见了自家师父出品的祛疤妙药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就想着给天策府的好姐妹捎去几瓶,省的每次泡温泉的时候,看着她身上的伤疤心里添堵。
算了,回纯阳再磨着师父炼两瓶好了。晓晓看着白玉瓶子有点忧伤的想着。
“……给谁?”孤鹤奇怪。
“藏剑首徒啊,万花姐姐说藏剑首徒半月来连挑了红衣教好几个据点,听说就是来万花的路上遇到了好几拨杀手,那血流的,整个衣服都染红了。”
晓晓摆弄着手中的瓶子,脸颊微红“那么俊俏的男子,留了疤可不好,师兄……咦,说起来,师兄你上次也是被红衣教……”
孤鹤眼见晓晓已经抱着药囊想入非非,知晓这孩子定是被那人
俊朗外观迷了眼,心中不禁长叹又一个被外表迷惑的无知少女,但随即反应过来,晓晓刚刚话里所透露出的信息。
连挑红衣教据点?他不是回藏剑山庄了么?
孤鹤擦拭剑的手一顿。
晓晓挽着孤鹤的手继续撒娇“师兄~反正师傅帮你准备了那么多药,你一时半会也用不到,分一瓶去,就当送藏剑一个人情啦~”
孤鹤心说藏剑山庄财大气粗,这会指不定早就好汤好药的供上了,又想起自己受伤时叶守不要钱一般送来的药材,想想还是让晓晓又带了几瓶上好补血药,一并带了去。
晓晓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奔去见她的西湖君子了,孤鹤抱剑空坐了一会,起身去了落星湖。
所以当他在落星湖边看到据说被杀手围攻浑身是血的藏剑首徒时,他着实呆了。
叶守应是刚疗过伤,只是着了一身雪白丝袍,长发倒仍束在脑后,黑漆漆的披着,衬着苍白的脸色,难得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
“道长好雅兴。”叶守笑道。
孤鹤看着他,并没有上前。
叶守只道道士多日不见定是生疏了,却不知,那一时冲动,把道士吓的不轻。
“晓晓,嗯我师妹说……你去连挑了红衣教……”
“道长是担心我了?”
“不。”孤鹤顿了顿“爰玖说你回了藏剑山庄。”
“你回藏剑山庄,挑了红衣教,为何,还要回万花。”
叶守猛地抬头。
道士这是在怨他?
晚风中,道士柔软的黑发服帖在颊边,道冠上雪白的丝绦间杂在黑发中,就像华山深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所以说,道长是在担心在下?”
叶守又重复了一遍,满意的看到道士一脸吃惊的样子,趁机上前环住他。
叶守能感觉到孤鹤温软的,小心翼翼的呼吸拍打着自己的脖颈,华山独有的,冰雪的气息充斥了鼻腔。道士一匹流泉似的黑发从指缝尖穿过,像是曾消融在指尖的残雪,冷冽却细腻,又带着一丝余韵悠长的暗香。
如同记忆中鲜少的几场雪后,藏剑山庄里那些初绽的梅花。
“看着我……”叶守捧起孤鹤的脸,道士不知所措的僵直了身子,眉眼对上他,冰雪般的温度却炙的叶守常年习武的手不自觉的发抖。
这么多,这么多年,他曾以为他再也不能碰触到道士了。
简直,像梦一样。
叶守缓缓覆上他的唇,道士的眼几乎是一瞬间瞪得滚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叶守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强横的撬开道士的唇舌,放肆的掠夺着他口中的津泽。孤鹤剧烈的挣扎起来,却被叶守死死扣在怀中,大力的几欲捏碎了肩骨。
他与孤鹤是那样的接近,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道士纤长的鸦羽,湿润微红的眼角。
也看到道士带着震惊,恐惧,无助的瞳仁,那样近的望着他。
他终究怕了他。
叶守不由的手松了半刻,也就趁着这半刻,孤鹤猛的推开叶守,“锵”的一声,黛雪剑出鞘,剑锋直指叶守眉心。
“西湖君子,怎可如此孟浪!”
道士气息未定,两颊连着脖颈都是一色的绯红,剑锋却分毫未动,凛冽的剑气堪堪停在眉心处,散发着无形的压迫。
他只是心里堵的慌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却不料遇上了添堵的罪魁祸首,而对方也不知抽着什么风,竟然,竟然如此轻薄。
但剑者从不因外物而影响手中之剑。
因此,他即使被气的浑身发抖,手中之剑,仍是稳稳的。
然后,他听到叶守冷静而坚定的声音。
“叶某之心,从来都只为道长一人,对喜欢之人一时按捺不住,又怎是孟浪。”
这话带着一贯的轻佻,但叶守脸上的表情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他说的是真话。
孤鹤手一抖,剑尖挑破叶守的眉心,流下一道蜿蜒妖娆的血痕。
“荒谬!”孤鹤狼狈的收回剑势后退几步“我与你相识不过月余,之前更是素未谋面,你……”
“那只是你以为。”叶守毫不在意的抹去血迹“孤鹤道长,在下与你的渊源,可比你所能想像的多得多,不然,李掌门那个护犊的样子,会让在下来照顾你?”
“你!”
孤鹤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叶守的话,师父临行前的话无疑证实了叶守所言的真实性。
他之前一直疑惑的问题,隐隐约约的,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的师父临行前特地嘱咐他切莫接触藏剑首徒,而当他遇袭受伤后,他却又将自己托付给了叶守。
这简直……
简直就像是一场只针对自己的欺骗。
叶守看着纵起梯云慌乱而逃的道士,久久地,终是露出一丝苦笑。
他今日,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半月前他收到庄主的正阳令命他尽快回庄,等他万分加紧处理完庄中事物返回万花的路上,却偶遇了袭击孤鹤的那拨红衣教徒。
他二话没说就跟了上去,乔装混进了营地,然后居然顺藤摸瓜扯出了另外几个据点。他本就恼于孤鹤遇袭之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几个营地连锅端了。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追杀。
在万花谷外杀手围攻时,他本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可是当追命箭尖啸着直刺后心时,他突然想起了孤鹤。
他又想起那日在坐忘峰见到的道士,在风雪中执剑长立,孑然天地之间。
就像一只孤独的野鹤。
然后他就想。
若是死,这一次也得死在他面前罢。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作者满脸血爬回来更文……五门挂三门真的好想改BE啊摔!
咳,多日未见多撸点权当福利。
☆、纯阳之雪
六
纯阳宫。
坐拥华山天险,山势连绵陡峭,山峰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纯阳之雪,更是名满天下的胜景。
栈道长空,人影微渺。
孤鹤连夜策马赶回纯阳,到达山门时已是天光破晓,坐落于群山之中的庄严古殿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晨雾之中,映着漫天流霞,缥缈如同云浮神宫。
他翻身下马,掌心的鸡骨白玉已被攥的滚烫。他的脑袋里其实已经是一团乱麻,只是抱着一丝本能,回到纯阳,回来见他最尊敬,也是最信任的人。
他的师父,纯阳掌门李忘生。
太极广场上已见着晨起的弟子,孤鹤一一打了招呼,便径直走向镇岳宫。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些时辰,掌门就该到镇岳宫了。
然而当他推开宫门,却看见站在大殿中央,仙风道骨的玉虚子时,顿感不妙。
“……师父。”!李忘生却没有开口,于是孤鹤只能低头沉默着。整个大殿里只有这师徒两人维持着近乎诡异的静默。
过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一只铁灰色的隼突然拍打着双翼从殿顶的暗阁落下,盘旋了几圈后停在李忘生肩上。
“我昨夜三更,收到传书,说你从万花不辞而别正在赶回纯阳的路上。”
李忘生从灰隼腿上取下信函,灰隼长啸一声冲天而去。“五更时藏剑大庄主传书,藏剑首徒伤势复发,诱因是太虚一脉的剑气。”
孤鹤漠然。
“藏剑首徒是我请大庄主派去的。”
李忘生看到孤鹤仍是一脸冷漠,但眼中却已经闪烁过什么,不由得叹息这个他最得意的弟子,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命中劫数。
纯阳万古如一的白雪,终究还是要要沾染上这尘世污浊了。
他虽是不舍,却还是无力阻止这冥冥变数。
只是他这个弟子……唉。
“弟子不明白。”
“你本勿须明白。”李忘生将信函交给孤鹤“想来这该是大庄主提到的,藏剑首徒的传书了,回去好生养伤,这半月……便不要出门了。”
“弟子,谨遵教诲。”
“退下罢。”
“是。”
孤鹤看着手中的信函,上面金银缧丝而成杭菊刺眼异常。
信的内容很简短,字迹也有些潦草虚浮,但仍未抹去那人一身青铜锋锐,字字带着金戈之气。
他甚至可以想象,他仓皇离开后,那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
挣扎也好愧疚也好……却独独没有后悔。
他说唯有一心,此生但求无悔。
可这实在太难以接受。
他虽清修数十载,却还是听师弟师妹们谈起自己恋慕之人,但也无非是男女之间心存爱慕,且不说他与叶守同为男子,他之前更是从未见过叶守,说什么一见钟情一见倾心,未免如同那些话本故事,太过儿戏。
然二位掌门似乎都是知晓此事的,可这两位的心思……
孤鹤总觉得这两位更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对待此事的。
他思索了良久还是运起内力将信毁了个粉碎,若是问起,就说悔了便是。
然而做完这件事,想起师尊的禁足令,孤鹤不由得咬了咬牙。
叶守这家伙……简直是个灾星。
回纯阳的半月,除了不出门以外和平日也没有太大差别,孤鹤每日习剑赏雪,或者和几个前来探望的师弟谈经论道,倒也乐得清闲。
就像纯阳的雪那样年复一年的落下,了无痕迹。
就那样简单而刻意的遗忘着什么。
藏剑山庄。
叶守伤愈归来已有一段日子,这段时间来他已经记不清多少次想要偷偷摸摸溜出庄里,谁知次次都被叶英准确无误地拦截。
而现下。
叶守气急败坏地看着自家师父领着一帮藏剑弟子站在自己面前。已是月上中天,他好不容易避开了几拨巡庄弟子,却还是在快要离庄的时候被捉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