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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美的夕阳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久木听了,又想起刚才凛子所说的“子宫变得像太阳”的话来。
现在,凛子燃烧的身体也像空中消逝的落日一样慢慢平静下来了吧?
久木这样想象着,从凛子身后贴上来,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她的小腹。
当夕阳残留下的火红光芒消逝在丘陵上之后,天空迫不及待地变成了紫色,随之黑暗笼罩了四周。一旦没有了阳光,黑夜便立即降临,刚才还金光辉映的大海瞬间变得黢黑一片,只有远处江之岛的轮廓与海岸光亮一起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昨天晚上,久木来到这家旅馆后,才听说江之岛上有一座灯塔,此时只见从灯塔放射出的微弱光束与晚霞的余晖交相辉映着。
“天黑了。”
久木听了点点头,但他从话音里察觉到凛子在想家,不由屏住了呼吸。
据衣川说,凛子的丈夫是东京一所大学医学部的教授,年纪比凛子大了近十岁,应该有四十七八岁了吧。
“只有老实这一点还算可取。”凛子有一次这么半开玩笑地说过。但久木通过朋友了解到,他还是位身材颀长的美男子。
有这么一表人才的丈夫,凛子怎么会和我这样的男人亲近起来呢?
这的确令人费解,但即便问凛子,恐怕也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况且,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对久木来说,此刻和凛子的约会才是最要紧的。
约会时,必须忘掉各自的家庭,全身心地投入到两人世界中去。
虽然久木这么期望,可是,凛子望着暗淡下去的天空,脸上明显露出悒郁的神色。
久木是昨天下午和凛子来到这里的,今天是第二天,如果今天再住一夜的话,就是连着两天在外过夜了。
当然了,凛子肯定是做好这个思想准备才出来的。那么,是不是触景生情,忽然想起家来,才心神不安的呢?
久木想要摸一摸女人心中在想什么似的,轻轻把手伸到她左侧乳房下边。
凛子的乳房不算大,却浑圆而有弹性。久木一边揉捏着,感受着温润柔软的手感,一边猜想着。
落日(5)
凛子望着日头渐渐西沉的天空,脑子里到底闪过了什么念头呢?
久木想亲口问问她,说出的话却走了样。
“咱们该起床了吧?”
落日早已沉入海里,两人还赖在床上。
“你把窗帘拉上吧。”
久木遵照凛子吩咐拉上了窗帘。凛子用被单遮掩着前胸,低头去捡散落在床边的内衣。
“我都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了……”
下午他们乘车从七里浜到江之岛去兜了一圈儿,三点回到了旅馆。
从三点直到太阳落山,两个人都没有下床。
久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去起居室的冰箱中拿了瓶啤酒喝起来。
他一边喝啤酒,一边出神地眺望着黯黑下去的大海时,凛子冲完澡出来了。她已经换上了白色的连衣裙,用白色的发带把头发拢在后边。
“出去吃晚饭好不好?”
昨天晚上,他们俩是在旅馆二楼的临海餐厅吃的晚饭。
“可是,已预约了餐厅呀。”
昨晚就餐时,经理过来跟他们客套,听久木说他们今晚还接着住一天,就说明天晚餐来餐厅吃的话,可以为他们备好近海打捞的新*鱼。
“那就还去那儿吧。”
凛子有些疲倦,懒得到旅馆外面去。
“今天晚上,没准要喝醉噢。”
凛子听久木这么一说,莞尔一笑,脸上已经不见了刚才的阴郁。
久木又打电话确认了座位之后,就和凛子一起到二层的餐厅去了。
星期六晚上来就餐的多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他们俩被侍者引到经理事先安排好的靠窗桌位。两人夹着四方桌的一个桌角挨坐着,坐成V字形,正对着玻璃窗。
“已经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要是白天,能观赏到一望无际的海景,可是现在夜幕已降临,外面黑黢黢一片,只有窗外那棵巨大的松树隐约可见。
“倒把咱们给照出来了。”
夜晚的玻璃窗变成一面昏暗的镜子,映照出他们俩,还有餐厅里其他就餐的客人和枝状吊灯,就好像窗户那边还有一个餐厅似的。
久木瞧着玻璃上映出的餐厅,用眼睛搜寻着有没有认识的人。
刚才是侍者引导着来到这个座位,久木一直略微低着头穿过其他餐桌,连走路的姿势都像做贼似的,根本无暇顾及餐厅里有些什么人。
到了这个地步,被熟人撞上两个人在一起也无所谓了。尽管久木已经豁出去了,可还是不无担忧,大概因为是在镰仓这个地方吧。
若是在东京的饭店里碰见熟人,还可以借口谈工作啦,或者会朋友啦来敷衍,可是在镰仓的饭店,又是夜晚和女性单独吃饭,就不能不让人起疑心了。再加上在湘南这一带,有不少自己的老朋友和亲戚,谁知道会不会碰上他们。
久木从来没这么担惊受怕过,勇气与怯懦在心里激烈搏斗着。
最后他对自己说,就说是“来这儿办点事,顺便和认识的女性吃吃饭”,也许能敷衍过去。想到这儿他收回了视线,看见凛子姿态优雅地端坐在那里,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微侧的脸颊上,显露出发生天大的事也不为所动的自信和沉着。
侍者来询问要什么饮料,久木要了一瓶清淡的白葡萄酒。吃凉菜拼盘时,服务生端来了一大盘昨天经理许诺的在近海打捞的鲍鱼,问他们想怎么吃。
“就做成清蒸和油焖两吃的吧。”
按说生吃味道鲜美,应该做成刺身,不过想想还是随厨师去做好了。
夜色衬托的玻璃窗使餐厅内景一览无余,连近处餐桌客人长什么样都看得清清楚楚。
“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久木呷了一口葡萄酒向凛子问道:
落日(6)
“这儿离横浜很近……”
凛子的娘家是横浜老字号的家具进口商,凛子又是在横浜上的大学,所以,这一带熟人也少不了,可是凛子看都不看,干脆地答道:
“没有什么熟人吧。”
自打进旅馆,凛子就毫无畏缩之态,直到现在来这里就餐。
“刚才太阳下山时,你好像有点沉默,我以为你想家了呢。”
“你是说,我想家吗?”
“你都两天没回家了,所以……”
凛子端着酒杯,嫣然一笑:
“嗨,我担心那只猫呢。”
“担心猫?”
“我出门的时候,它有点无精打采的,不知是怎么了。”
久木知道没有孩子的凛子养着一只猫,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又不免有些失望。
接下来的一瞬间,在久木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正给猫喂食的情景。
现在凛子的丈夫,只得在空荡荡的家里和猫作伴了吧。
说实在的,久木虽然对凛子的丈夫和她的家庭抱有兴趣,但要张口打听就犹豫了。可以说是迫切地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得太多。
“那只猫吃什么呢?”
“我给它放了些猫罐头,饿不着的。”
可她丈夫吃什么呢?久木最在意的是这个,可又怕问过了头儿。至少在两人兴致勃勃地吃饭这当儿,似乎不宜谈论这个话题。
侍者过来给他们的酒杯里添加了葡萄酒,恰在这时,服务生端来了做好的鲍鱼。鲍鱼和牛排都烤得外焦里嫩。
久木一向喜欢那种原汁原味的法国料理,凛子也和他一样。
“我不客气啦。”
一下午耗费了不少体力,凛子好像肚子饿了,说完就吃了起来。她使用刀叉的姿势十分地道而优美。
“真好吃啊。”
凛子专注地享用着美味的菜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久木看着她,又回味起了刚才床上的情景。
那种场面的确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不过,要说“真好吃”,那正是凛子自身。她的身体所具有的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玄妙感触,才是美味之中的美味啊。
凛子完全不知男人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香甜地吃着鲍鱼。久木也忍不住夹起一块清蒸鲍鱼塞进了嘴里。
吃完饭已过九点,两人总共喝了一白一红两瓶葡萄酒。
凛子不胜酒力,从脸颊到前胸微微泛红,加上下午*的余韵犹存,醉眼迷蒙的。久木也比平时醉得快了些,但是,还不想马上就去休息。
从餐厅出来,他们去大厅里面的酒吧看了看,人太多,只好回了房间。
“去外面走走吧。”凛子提议道。
打开房门就是庭院,十米远的地方有植物环绕,再往前就是夜色茫茫的大海了。
“海味真好闻啊。”
有点起风了。凛子任凭海风吹抚着秀发,挺起胸脯,深深吸了一口气。久木也跟着做起了深呼吸,恍然觉得大海更贴近了。
“江之岛,好亮啊……”
正如凛子所说的那样,路灯和车灯照亮的海滨大道蜿蜒伸向小动岬,由那里凸向海中的江之岛在海滨光亮的倒映下犹如一艘军舰。正中央山顶上的灯塔,在黑夜里放射着光芒,照亮了日头隐去的山丘和黑沉沉的大海。
“真舒服……”
久木靠近迎风站立的凛子,一只手拿着杯子无法拥抱,只好把脸凑过去跟她接吻。
他们在大海浓浓的气息包围中接吻,唯有灯塔的光亮才有幸看到。
“我去拿饮料,喝威士忌吗?”
“给我拿杯白兰地吧。”
在海风吹拂的庭院一角,摆着一套白色桌椅,似乎在邀请他们来小坐。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觉得喝得够多了,可现在经海风一吹,他们的酒兴又上来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落日(7)
“这叫海景私人酒吧。”
凛子说得一点不错,除了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和浮在海上的灯塔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搅扰他们的了。
在这秘密酒吧里品味美酒时,恍惚觉得这一小块天地与现实的一切隔绝开来,浮游在梦幻的世界中了。
“我都不想离开这儿了。”
凛子的意思是两个人就这样在风中对饮下去呢,还是不想回东京了呢?久木不解地追问道:
“那咱们就在这儿住下去?”
“你也跟我一起吗?”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两人默默地仰望着夜空,凛子喃喃自语道:
“这是不可能的,对吧?”
久木不解其意,可不想再问下去了,转而想起自己的家来。
久木到这个旅馆来,没有一个人知道。昨天,临下班时他对调查室的女秘书说,“今天我得早点回家”。对妻子只说了句“有个外调的事,要去京都两天”。妻子也没再问什么,她大概觉着有什么事找他,给公司挂个电话就齐了。
独生女出嫁后,久木家便成了两人世界。没多久,有人给妻子介绍了一个陶器制造厂业务顾问的工作,妻子干得很起劲儿,常常比久木回来得还晚。夫妻之间只有例行公事般的谈话,连一起出去吃饭,或外出旅游都没有过。
即便这样,久木也从没想过要和妻子散伙。虽说这种毫无激情的状态叫人厌倦,但他总是一再地说服自己,到了这种年龄,夫妻间也不过如此了。
至少在认识凛子前久木一直是安于现状的。
一阵海风,把久木的思绪吹到了远方,同时,又使他惦念起了凛子的家。
“刚才你说担心那只猫,那你丈夫呢?”
在众目睽睽的餐厅里,久木不好问这些,现在仗着茫茫夜色才壮了胆。
“你两天不管家,没关系吗?”
“又不是头一次了。”
凛子望着星空答道,就像跟星星说话。
“以前我也常跟着书法老师到外地去办事,或参加展览会什么的。”
“那么,这回也是这个理由?”
“不是,我告诉他今天晚上去朋友逗子家玩儿。”
“待两天?”
“逗子是我的好朋友,再说又是周末呀。”
这样说难道能瞒过做丈夫的吗?即便瞒过了,万一有急事时,丈夫从家里打电话来怎么办呢?
“你朋友知道你在哪儿吗?”
“大致说了一下,没关系的。”
久木还是不明白凛子说什么没关系,这时,凛子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家那位是不会找我的,他是个工作狂。”
凛子的丈夫是医学部教授,想必整天扎在研究室里,可是,也未免太没有戒备心了。
“他没怀疑过你吗?”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想,要是你丈夫知道了,比较麻烦……”
“你怕他知道?”
久木朝着夜空深深吐出了一口气,琢磨着凛子的问话。
女人问男人,你是不是怕我丈夫知道我和你有深入的关系?看起来像是追问,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女人在表决心,纵然被丈夫知道了也无所谓。
“你丈夫知道我们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