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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三部曲(雾雨电)-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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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回家去,××街。〃敏用了电筒照那个兵士的脸,一张黄瘦的三角脸。

    〃电筒拿过来。〃兵士更严厉地命令道。

    〃不拿给你。这是我的东西。〃

    〃拿过来。〃兵士固执地命令道。

    〃我不拿,你没有权利命令我。〃敏昂然反抗说。

    〃你不害怕?〃兵士把盒子炮抵住他的胸膛。

    〃好,拿给你。〃敏知道再反抗也没有用处,就把电筒交给兵士,转身要走开。

    〃不准走。〃兵士接过电筒又大声叫起来,拿了电筒去照敏的脸。

    〃电筒交给你,还不能走吗?〃敏装出平静的声音问道。

    〃不行,还要检查。〃

    一个恐怖的感觉压在敏的头上,他知道身边有些文件是不能够给兵士看见的。他正在想逃避的办法。

    兵士看见敏不说话,就动手来检查。敏正要抵抗。恰恰在这时候一个雷响了,打在兵士的头上。兵士把身子一侧,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瘦长的黑影。

    〃德,你。……〃敏快活地叫起来。

    〃敏,你回去。让我来对付这个东西。我的气力比你的大。〃

    德的粗暴的声音把静寂的黑夜搅乱了。同时他在夺兵士的盒子炮,敏在后面拖住兵士的手。

    〃敏,你走。你身边的文件要紧。〃德又一次命令地叫起来。接着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第07章

    第二天城里轰传着一个惊人的新闻:一个外省青年打死了一个兵士,夺走了盒子炮,却又给别的几个兵士抓住当夜枪毙了。

    青年的尸首陈列在一个旧院子的门前。那个院子没有人住,是一所著名的凶宅。据说青年就是在这里枪决的。

    许多人围着尸首看。看清楚了的就满足地走开了,让没有看见的人挤进来。兵士们守着尸体,想借这个做线索来捉死者的同党。但是他们等了一个整天并没有得到一点线索。他们就把尸首掩埋了。死者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名字,他们却始终不知道。

    事实上德的好些朋友都到场来看过他。慧和影就去过几次,每次都是流着眼泪离开的,但是那些愚蠢的兵士却完全不曾注意到。

    最后一次她们回到家里,影忍耐不住,就把脸伏在枕上哭起来。

    慧没有哭。她在房里踱着。影的哭声使房里的空气也变成悲哀的了。沉默叫人难受。哭声渐渐地刺痛了慧的心。慧坐到床沿上去,抚着影的起伏的肩头劝道:〃影,不要哭了。你不听见敏说过,德是为着什么死的吗?那是很光荣的事情。你用不着为他伤心。〃

    〃但是德不会活转来了,〃影抽咽地说。

    〃我们还有别的人呢。死了一个德会有许多新的德来继续他的工作。这不算是什么大损失。〃慧说这样的话自己也知道很勉强,她竭力抑制她的声音,不要使那里面带一点感情。

    〃这不是损失?〃影像小女孩似地哭着分辩道。〃你不知道。你不爱他,你一点也不关心他。你不知道他的好处。〃

    慧又被这几句话搅乱了心。她猛然站起来。她的眼前仿佛现出了德的鹰一般的面庞。那两只闪电一般的眼睛,那一对铁一般的手腕,那一颗炭一般的心,现在都消灭了。她还说这不是损失。她不能够这样地欺骗她自己。

    〃现在他死了,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他……我爱他,可是他至死还不知道。我把他当作我的一盏明灯,现在这盏灯却给暴风雨吹灭了。……他死得那样惨,我们却只敢躲在人丛里偷偷地淌几点眼泪,〃影抽泣地说完了这些话,又伤心地哭起来。

    慧站在房子的中央。她努力去想别的更远的事情,但是没有用。她终于自语似地说了下面的话:〃德,我不是常说我们的生命是不会长久的吗?……现在我们和解了,永远和解了。你的雷不会打到我的头上来了。你的雷,那的确是一个响雷埃〃说到最后,她觉得声音有些哑了。某一种感情突然在她的身体内满溢起来,就像要往外面奔放似的。她忍耐不住,急急走到床前,倒在影的身旁,把嘴放在影的耳边小声地说:〃影,我的悲痛也很大。我也爱他,我很久就爱上了他。〃

 《电》第01章

    〃佩珠,佩珠。〃

    一个青年学生站在阶上轻轻地敲着窗板,低声唤着这个名字。

    〃是贤吗?你等一下。〃从房里送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还没有起来?他们要你到雄那里去。〃学生说着微微地笑了。

    〃什么事情?这样早,还没有看见太阳呢。〃女郎在房里带笑地说。

    〃你要等太阳?要到下午太阳才会照到你的窗上来。〃学生噗嗤地笑起来,接着又催促道:〃快点,快点。〃

    房门轻轻地响一声,便开了,一个年轻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她走到学生的身边,把右手在他的肩上一拍,带笑地责备说:〃你这个顽皮的孩子,这么早就把人家吵醒了。究竟有什么事情?〃

    学生把脸掉过来看了看女郎的鹅蛋形的脸,笑一笑,接着换了严肃的表情低声说:〃有人从S地(S地:指上海。)来了。雄他们要你去。〃

    这时吹起了一阵微风,天井里那棵树上许多只麻雀吵闹地叫起来。学生的话被麻雀的叫声掩盖了。但是在女郎的心里它们却清晰地响着。

    有人从S地来,这么早他们就要她去,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佩珠这样一想,她的面容变得庄严了。

    〃好,我就跟你去,你等我一下,〃她低声对学生说,就往房里走,学生跟着她进了房间。

    房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大的架子床横放在中间,把房间隔成两部分。帐子垂下来遮住后面一部分的地位,但床头留了一些空间让人从这里进到后面去。靠着窗放一张书桌,一个书架,此外还有一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凳子。

    这个叫做贤的学生是常来的客人。他一进屋,就动手翻阅桌上的书报和文件,好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佩珠并不干涉他,却让他做着他所愿意做的事。她捧了面盆走出房间,通过天井进里面去了。

    过了一会佩珠又捧了面盆进来。她问道:〃贤,你等得不耐烦吗?〃

    〃我在看你父亲的来信,很有意思,〃学生高兴地回答,他的眼光还停留在信纸上。

    〃我父亲很配做一个说教者,他给我写信和他给别的学生写信都是一样的口气。许多人都说他的道学气太重。你高兴和他通信吗?〃佩珠的这些话是从床后面传出来的。

    〃好,佩珠,你就给我介绍……你得到德华的信吗?她什么时候回来?〃贤折好信,依旧把它夹在一本书里面。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他想到了德华。德华是一个女学生,她住在佩珠这里,但目前回乡下去了。

    〃我昨天还接到她的信。她大概就在这两天回来,〃佩珠在里面回答,不久就走了出来。她忽然带笑地问:〃明怎么样?〃

    〃你不是常常看见他吗?他永远忙着,不喜欢说话,总是带着忧愁的面孔。〃贤放好书,回头去看佩珠。〃慧说明爱上了德华,我却不信。〃

    〃你这个孩子,你还不懂这些事情。我们走吧。〃佩珠在贤的肩头拍了一下,就拉着他走出房门,把门锁了。

    他们快要走出大门,一个声音从后面追来:〃佩珠,这么早你就出去。〃一个老太婆走下天井来唤他们。〃吃了早饭再走。贤,你也留着。〃她用一对带笑的眼睛看着这两张年轻的面孔。

    〃我不吃。我们到学校去。〃佩珠站住,对老太婆亲切地微微一笑。

    〃林舍,〃贤也笑着唤那个老太婆。

    〃你们年轻人整天忙着,究竟忙些什么?你们吃过早饭再走呀。〃老太婆大声说着便向他们走来。她走得快,不管她有着一个肥胖的身体和一双缠过的小脚。头发已经灰白了,但是圆脸上还有些光泽,笑容时常留在她的脸上。她爱这些年轻人,好像爱她的儿女一样。他们也爱她,就把她当作母亲一般地看待。

    〃英还在睡吗?〃贤问了一句,英是林舍的儿子,刚刚在初中毕了业。但他不是林舍亲生的,他是买来的。在这个省里有一种习惯,没有儿子的人家可以花钱买小孩来养。

    〃他睡得很好。昨晚上他回来很晚,〃林舍温和地答道。她又笑着问:〃你们要他起来吗?〃

    〃不要叫,让他好好地睡吧,〃佩珠连忙阻止说。〃我们走了。〃两个人走出来,和林舍打一个招呼,让林舍把门关了。

    街上清静,没有别的行人。全是石板铺的窄路。青草在路边石板缝里生长。阳光染黄了半段墙头。几株龙眼树从旧院子里伸出头来。空气中充满了早晨的香气。这两个青年正迎着太阳走,把大半个身子都沐浴在光明里面。

    佩珠好几次在街中停了脚步,仰起头半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仿佛要把光明都吸进肚里去一样。过后她带着感动的表情轻轻地叫出了几个〃氨字。贤在旁边看着她,露出了好奇的笑容。

    〃快点走,快点走,不然他们又说我耽搁了,〃贤催促道。

    〃你这个孩子,倒这么厉害。〃佩珠又在他的肩头拍一下。

    她比他差不多要高过一个头。他已经过了十六岁,但是看起来却只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你参加我们的团体有多久了?〃

    〃一年多了,〃贤得意地说,他做出一个姿势,好像要把他的年纪显得更大一点似的。

    佩珠笑了,这是善意的笑。她忽然止了笑问道:〃你猜我有多少年?〃

    〃谁知道?他们只告诉过我,你到这里来也不过两年多,〃贤直率地回答。这时候他们穿过了一条热闹的马路,走进另一条石板铺的窄巷里去。

    〃那么也就只有两年多。贤,我问你,你也觉得太阳可爱吗?〃佩珠换过话题问道。

    〃太阳晒得人的头发昏。它有什么可爱?我喜欢雪。听说在你们那里每年冬天都要落雪。那么白,那么干净,我们这里却永远见不到,〃贤带着渴望的神情说。他努力在想象里寻找雪的形状。他仿佛看见一片白的发光的东西盖住了一切:房屋,树木,土地,全是白的。没有风,没有寒冷,没有黑暗。

    〃那么,我带你到我们那里去吧,〃佩珠忍住笑说。

    〃不,我不能去,我这里有事情。人不应该随自己的意思到处跑。工作更重要,〃贤换了严肃的表情说。

    佩珠又笑了:〃你说话,就像我父亲。你将来也是一个说教者……太阳,那才可爱,我沐浴在阳光里的时候,我真想把整个身子都溶化在金光里面……它点燃了我心里的火,它把我的血烧起来。我觉得身体内装满了什么东西,好像就要发泄出来一样。〃她说到这里又把头仰起去望蔚蓝色的天空,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更轻快地往前面走了。

    贤一面走,一面带着笑容看她。他也觉得很轻快,好像整个身子就要往空中飞一样。他的眼前的一切全是鲜明的、清洁的。他的心也是这样。他是这样的一个青年:他没有悲哀,他没有憎恨,一只温暖的手常常爱抚他,给他扫去了一切。这只手不是一个人的,是许多人的。过去的两年不曾给他留下什么痛苦的回忆。

    〃佩珠,你有弟弟吗?〃他忽然想到这句话,便问道,两颗黑眼珠不停地在佩珠的脸上转动。

    〃你这个孩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几次吗?〃佩珠又用手轻轻地在他的头上一拍,责备似地说。〃你的记性这样坏。〃

    〃我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姐姐,〃贤把一对黑瞳仁转了一下,换上一种庄严的表情。他又把嘴闭起来,包住他的略略突出来的牙齿。

    佩珠忍不住噗嗤笑了:〃你不要做这种的样子吧。你这张小嘴真有趣,说起话来总是甜甜的,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你的姐姐不是很多吗?碧也是,慧也是,影也是,德华也是,还有许许多多。我有什么特别好呢?〃

    〃但是我特别喜欢你,〃贤说着满意地笑了,他的一嘴的白牙齿又完全露出来。〃大家都说你好。〃他拉着她的一只膀子,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那样地纠缠着。

    佩珠一面笑,一面抚着他那被乱发盖着的圆圆的头说:〃你是被大家娇养惯了的孩子。我们以后应该严厉地教训你才对。……现在好好地走吧。快到了。〃她挣脱了他的手,走开在一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她穿着普通女学生的装束:花格子布的短衫,配着青的短裙,一头浓发飘散地垂在脑后。贤也不再笑了。他见了那个院子,一株龙眼树从里面伸出头来,恰恰遮了门前的阳光,对面是一堵破墙,墙头长着龙舌兰和仙人鞭。街心的石板大半碎了,路显得很不平坦,草从缝隙里长出来。是一条荒凉的陋巷,是一个修建了多年的旧院子。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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