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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驾崩的第二天,赵大妃在重熙堂召集文武百官,商讨立新君之事。在座的有领议政金左根、左议政赵斗淳、元老郑元容等。大家都很清楚,不论选定谁为新君,自身权势都会有巨大的变化,所以,每个人都非常关心新君的选定。
赵大妃坐在高处,面前垂着帘子,环视国家大臣们,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先王突然驾崩,真是令人悲痛万分。然而纵使悲痛,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先王并末遗有王子,所以要先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再由哀家来选定新君。诸位爱卿认为,在王族之中,由谁来继承王位比较好?”
明成皇后1(5)
大臣中一片沉默,虽然各人心目中早定好了合适的人选,也都想竭尽全力推举此人,但是没有人敢贸然说出。领议政金左根心中清楚,自己推选的人一定会被拒绝,现今赵大妃是当权者,不如干脆沉默,见机行事,方为万全之计。赵大妃的亲眷左议政赵斗淳自然和赵大妃同一立场,他们在哲宗患病期间就内定了即位之人,早已成竹在胸,此刻自然无需多说。至于其他的大臣,即怕说错了话得罪赵大妃,又怕无意中冒犯金左根,须知目前安东金氏仍掌握大局,稍有差池便找来灾祸,还是慎重为妙。
赵大妃见大家沉默不语,便向金左根问道:
“领议政大人,你说说看,推举哪一个王族比较好呢?”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臣全凭大王大妃千岁作主。”
“嗯。”
赵大妃紧闭着嘴,过了一会儿向左议政赵斗淳开口问道:
“左议政大人的意见呢?”
赵斗淳磕头答道: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这么重大的事,万万无法依臣等的意思而定。还望大王大妃千岁示下。”
赵斗淳和赵太妃的配合默契。
竹帘后的赵大妃轻轻地闭上眼睛,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此刻,在破败的云岘宫的书房内,有一个人脸上挂着同样神秘的笑容,那就是兴宣君李昰应。身为王族落魄十年的兴宣君,被人称为“宫道令”(纨绔、无为青年)的浪荡子李昰应,终于要结束卧薪尝胆的生涯了。当初,为了躲避安东金氏的迫害,兴宣君把抱负深埋心中,装出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在街道上讨酒喝,在赌场讨小费,甚至几次专门到金氏族人府上乞讨,受尽了虐待与侮辱。但是以王族身份统治国家的志向,在他心中却却越来越坚定。当他知道哲宗多病时,一个宏伟的构想在心中形成。他开始密切接触承侯官赵成夏——赵大妃最宠信的娘家侄儿,以期得到赵大妃的信任。之后,不断地和赵成夏商量对付安东金氏的计策。兴宣君的策略极其成功,赵成夏很早就对赵大妃强调兴宣君的人品,以及他的次子载晃是王族中最聪明伶俐的少年。赵大妃通过赵成夏和兴宣君达成了利益联盟,现在,兴宣君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如果赵大妃将年幼的次子扶上王位,身为国王生父的我实际上就是真正的统治者了,朝鲜王朝纵横八道大好江山,就要掌握在我一个人手中!”
兴宣君收起了笑容,默默地闭上眼睛端坐。他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只是等待。
重熙堂内竹帘后的赵大妃睁来了眼睛。到了该揭晓谜底的时候了,赵大妃一兴宣君的联盟体制必能击败金氏集团,一雪前耻。
赵大妃透过帘子望着大臣们,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将这个重大的事情委由哀家决定,真是深感责任重大。但是国事繁杂,不可一日无君。因此,封兴宣君李昰应次子载晃为翼成君,恢复已经无后的翼宗大统。”
这真是令人惊讶的宣示,除了赵斗淳之外,所有大臣都吓了一跳。
赵大妃身为翼宗的王妃,想要选择王族来继承翼宗大统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何要选定非常落魄的兴宣君李昰应的儿子为新君,大臣们对此既惊讶又失望。
领议政金左根一听到这话,马上脸色铁青。一直以来金氏家族都非常鄙视兴宣君,对他只有侮辱和戏弄。一旦这个兴宣君以新君生父的身分登场的话,安东金氏家族的后果可想而知。现在,就连为了明哲保身而维持沉默的金左根,也不能不表示反对了:
“启禀大王大妃千岁,兴宣君虽不是王族的远亲,但是家道没落,作为国王的亲家是否适当,请大王大妃千岁三思。”
赵大妃说道:
“嗯,领议政的意见是这样的,那么左议政大人意下如何?”
赵斗淳磕头答道: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臣全凭大王大妃千岁作主。”
“那么,金大人的意下如何呢?”
赵大妃早就知道金炳冀的意思,只是故意问他的意见罢了。
金炳冀忙答话: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臣反对册立兴宣君次子为新君。兴宣君次子年纪尚幼,成为新君的话,兴宣君将位于新君之上。过去没有这样的前例,以后也不应该发生才对。”
对金炳冀来说,家族兴亡全系于,所以誓死反对。赵大妃听到此话,脸色略有不悦,缓缓说道:
“哀家已经明白诸位爱卿的意见了。哀家已经就继承一事做了决定,诸位不用多说了。封兴宣君李昰应次子载晃为翼成君,继承大统。载晃年纪尚幼,无法治理国事,现在仍然由哀家垂帘听政,代行国事。”
金氏重臣深知大势已去,纷纷颓然入座。赵大妃起身返回后堂,群臣退朝。
就这样,年仅12岁的兴宣君次子载晃过继给赵大妃为子,改名李熙,受封为翼成君,并且变更年号,成为朝鲜第二十六代君主。
载晃一被迎入宫中,宫中立刻通过都承旨,下令策封翼成君的生父兴宣君为大院君,尊为国太公,封其生母闵氏尊为骊兴府大夫人。此时正值12月上旬的严冬,北风呼啸,大风纷飞,兴宣大院君的家中却比外面的季节早了一步,充满了春的气息。
国王生父在世期间被封为大院君,这种情况在朝鲜李朝开国的五百年间还是头一次,可见赵大妃是多么信任兴宣大院君。赵大妃虽是垂帘听政,但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对天下情势不甚明了,赵大妃实际上并不直接干预朝政,而是一切军国大事委以辅佐高宗的大院君。高宗只是名义上的国王,兴宣大院君才是实际得到天下之人。
明成皇后1(6)
朝鲜宫庭之中发生巨大变化之时,感古堂内的生活波澜不惊。清贫的紫英母女俩,依旧三餐不继,紫英快乐的成长。对于兴宣府上发生的变化,母女两也略知一二。
“母亲,载晃当了国王了啊,京运洞姊姊成了国王的母亲了。”
“就是啊,他们府上飞黄腾达了,我们要是能托他们的福,脱离贫困,就好了……”
“母亲,不要说这些空话!我们应该想日子变好后帮助别人才对,不要平白期望别人的施舍!”
“我们有什么能力期望过上好日子啊!”
“母亲不要这样说话了,人的运气谁能知道?前几年跟我们差不多的兴宣府上都出了一位国王,这又有谁能料得到呢?”
“哼!你好像知道自己以后会当王妃的嘛。别再说些没用的话了,赶快学学针线活。”
“我讨厌学这些没用的东西,我要看书,书才有用呢。”
3年以后,紫英的母亲李氏在感古堂行大礼,恭送女儿嫁入王宫之时,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她将头埋在胸前,扑簌簌地眼泪落入土地之中,从此她心爱的女儿再也不属于她了。在喧天的鼓乐声中,无人能听到一位母亲轻声的啜泣。
明成皇后2(1)
高宗即位当年仅12岁,朝鲜政权的运作表面上由赵大纪垂帘听政,实际上一切事务均委以大院君。大院君依靠和赵大妃达成的联盟体制,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大刀阔斧的改革,以对抗安东金氏势力。
从高宗元年开始,大院君开始实施自己的改革设想,致力于废止四党均分的弊端,以惟才是用的原则选定了新内阁的成员。
赵斗淳任领议政
金炳学任右议政
李义翼任左议政
金炳国任户曹判书
郑起势任兵曹判书
李承报任宣惠堂上
李京夏任左捕盗大将
申明顺任右捕盗大将
李长炎任禁卫大将
李京右任御营大将
李房玄任总鹰师
新内阁成员中,金氏家族只有金炳学与金炳国两人,因为人品出众而重新得到任用。在兴宣大院君的统领下,安东金氏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以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盛况,随着改革的深入,安东金氏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没落。
大约在兴宣大院君掌握实权之后的4个月,到了当年的端午节。紫英正在书房中看书,任职参议的养兄闵升镐走进来责怪妹妹道:
“紫英啊,今天是过节啊,为什么要窝在家里?”
“不在家里还能去哪儿?”
“什么?没地方可去么?你可真是的。云岘宫有喜事后,你也不去道贺,今天过节了,总应该向云岘宫姊姊问安吧。”
“像我这样的人去了,云岘宫姊姊会高兴接待我吗?”
“真是没用的话!纵使成为摄政的府大夫人,她还是你的姊姊呀,还能装作不认识你吗?还有,难不成见了我这个亲弟弟,也装做不认识么?不要瞎担心,去看看吧。”
紫英想了想,点点头说:
“好吧,那咱们就去拜访云岘宫姊姊吧。其实,我也想看看现在姊姊变成什么样子了。”
紫英连忙换好衣服,坐上轿子随哥哥到云岘宫。
如今的云岘宫与以前判若两地,大门外面设立了下马碑及红马木,柱子及屋檐底下新上了颜色,屋顶瓦缝油亮亮的。
闵升镐牵着马走到守卫士兵面前通报:
“我来拜见府大夫人。”
守门士兵认得是夫人的弟弟,施礼道:
“里面请。”
紫英从轿中走出,闵升镐在前面带路,转到府大夫人居住的二老堂。闵升镐停在阶下,朗声道:
“姐姐,我带紫英来了。”
“是升镐么?紫英也来了?”
“是。”
“那快进来吧。”
紫英和哥哥走入内室,府大夫人独自呆在房内,高兴的上前迎接:
“紫英啊,多时不见了,这段期间你跟你母亲都好吧?”
紫英恭敬地行过礼后回话:
“是的,大家都很好。姊姊家里有喜事,我恭喜姊姊了。”
府大夫人笑道:
“紫英越来越像大人了。这次对我们家来说固然是喜事,但是责任也很大,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此时,房中走进一人,正是大院君。紫英忙低着头向大院君行礼,升镐也见过姐夫大人。
大院君在上位坐下,打量着紫英问道:
“这个孩子是谁呀?”
“这是我叔叔闵致禄府上的小姐,升镐的养妹。”
“哦,长得这么大了,都快认不出来了。你今年几岁了?”
紫英轻声答道:
“今年14岁。”
“14岁……,比我们家的载晃……不,比起圣上还大一岁。”
大院君喃喃自语,仔细打量着紫英,看她清澈、明亮的眸子,娇柔美丽的脸庞,身材婀娜多姿,大院君不由得点了点头。
“嗯。你识字么?”
“是,自小跟先父学习,现在跟哥哥学习。”
“那么,现在在学什么书啊?”
“现在正在读《左氏传》。”
大院君吃了一惊,提高声调问:
“什么,你在读《左传》?你看得懂吗?”
紫英清楚地回答:
“有些重点不太明白,但是大致都可以理解。”
“哦,真是聪明得让人惊讶啊!”
府大夫人在一旁微笑倾听,这时对丈夫说:
“这孩子身世可怜,和寡母相依为命,除了每日读书习字,还要负责照顾家中事务呢。”
“是这样啊,你们家也没什么亲戚吗?”
“是,只和母亲、兄长过活。”
大院君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低头思索着,府大夫人便领着紫英到别出去了。当天晚上,紫英和升镐离开云岘宫之后,大院君回到内室。一看见府大夫人,立刻问道:
“夫人,刚刚那孩子已经走了吧?”
“吃了饭就回家去了。老爷有什么事吗?”
“那孩子说是几岁来着?”
“14岁。”
“14岁……她除了母亲就没有任何家人亲戚了吗?”
“是呀,这个老爷不是很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嗯,我在想件事……”
大院君抚须在内室慢慢地踱步,府大夫人有些莫名其妙,追问道:
“到底什么事啊?老爷能告诉我么?”
明成皇后2(2)
大院君仿佛没听见夫人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天,突然抬头对夫人说:
“我说夫人,你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