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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也来过张家几趟,张家的门房下人都认得这是大小姐端妍的贵客。所以芳菲一从马车上下来,张家的人立刻迎了上去,将她引到后院花园里去。
她来得晚,来到花园时才发现盛晴晴、惠如、洁雅几个都已经到了。张端妍看见芳菲来了,忙走过来招呼她落座。
芳菲一坐下,和她面对面的惠如立刻把脸儿别了过去,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惠如姐姐这是怎么了?”芳菲奇道。
谁知听她这么一问,连洁雅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嗔怪道:“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芳菲眨巴眨巴眼睛,心下明白了几分,不禁有些好笑。
惠如这时终于肯把脸转过来,愤愤而言:“枉我们相交多年,你竟没有将我们姐妹几个放在心上!就算你有天大的难处,也不该这么莽撞,贸贸然就去寻死……你可知我听到这消息时多害怕?”
芳菲知道惠如天性纯真,对自己又有深厚感情,所以才会有这种表现。这时洁雅也说:“你受了委屈,我们都是知道的,可你怎么就不想着找我们商量商量?你在我们之中年纪最小,可我从来没把你当妹妹看,对你的行事素来都是佩服的……这一回你可差了!幸亏……幸亏你吉人天相……”
多愁善感的洁雅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盛晴晴虽然没有惠如与洁雅这么激动,但言语之间也多有责怪。
芳菲看着眼前这几个姐妹,心中大为感动。
她们是真的关心她,才会为了她“冲动自尽”的事情气愤。她忙连声向她们道歉,并说往后再也不会如此了,请姐姐们不要再生自己的气。
“好了好了,芳菲都给你们赔不是了,你们就消停点吧。她心里还不知苦成什么样子呢。”张端妍温柔地看着芳菲,关怀地问她:“如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们又不好去看你……”关于芳菲这件事的传言满天飞,几个姐妹倒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探望她了,不然外人更多了谈资。
“没有了,休养了几天早就缓过来了。”芳菲早就反复试验过药效的,知道这药基本上没有什么毒副作用。
惠如听了张端妍的话,脸上顿时又添了一重忧色,全然忘记了她刚才还在生气:“芳菲,你家里如今怎样了?”
芳菲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着让她们安心:“都好了,没事。”
惠如还想再说下去,洁雅拉了拉她的袖子,把话题转到别的方向去了。家里人再不好,也不是她们能够当众讨论的,这点子事情谁都明白。
其实今儿大家齐聚张家,就只是为了要好好看看芳菲。现在看见芳菲气色还好,心情似乎也不错,大家的心也就安定了些。众人一再叮咛芳菲再有什么大事一定要跟她们商量,几人反反复复地说着已经到了啰嗦的地步。
芳菲却不嫌她们唠叨,反而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大家一起在张家用了午饭才告辞。张端妍先让人把那几位千金都送走了,独独留下芳菲。
“卓表哥在后头东厢房里等着我们呢,这会儿估计都等得急眼了。”
这才是芳菲来张家的最大目的,要跟萧卓见面商量些事情。
惠如几个待她再好,但也是女儿家,出不得门办事。萧卓却是个青年男子,可以替她在外头奔波走动,所以芳菲对于张端妍表兄妹更是亲近些。
两个月前,萧卓也来过阳城一趟。当时芳菲委托他去替自己办一件大事,不知他办得如何了?
张端妍和芳菲来到东厢房,萧卓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按理说,芳菲云英未嫁,是不适宜和萧卓这等外男私下见面的。但是事关紧要,芳菲不顾不得避嫌了。幸好张端妍安排得妥帖,事后定然不会有什么闲言传出去。
十九岁的萧卓已是个不折不扣的英伟青年。他也知道了芳菲近日的这桩大事,看到芳菲走进厢房,面上不禁带出了些关怀之色。但这些隐私问题,他也不好当面问芳菲的,还是事后和表妹细说好了。
幸好芳菲没有真的出事……不然……毓昇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每次毓昇见到自己,都要不停追问芳菲的现状,直到问得自己都烦了才肯消停……
萧卓对芳菲的关心,也有一半是出于责任,毓昇可是亲口反复交代自己要好好照顾她的。
“萧大哥,你马上就要去考武举了吧?”
芳菲问起萧卓考试的事情。之前张端妍就跟芳菲说过,萧卓不打算从科场晋身,而是想走武官的路子。
萧卓点头说:“嗯,下个月就要开考了。县试问题不大,就看府试如何了。”
芳菲对于科举考试尚算了解,但武举这边就真的很不熟悉,只能是预祝萧卓马到功成。不过看萧卓成竹在胸的模样,应该有七八成把握。
她刚想问起上次托他办的事如何了,萧卓却从桌上拿起一个硕大的锦盒递给芳菲:“我上个月去了京城见毓昇,这是他托我给你带的。”他又一指桌上的那几匹缎子:“那些也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本来私私相授,是为礼教所不容,朱毓昇这样行事却是鲁莽了。不过萧卓解释说,这批东西是和朱毓昇送给张学政的寿礼一起运过来的,名义上并不是送给芳菲的东西。
“妹妹,你就对人说是我转赠的好了。”张端妍以为芳菲顾虑太多,才会一直捧着锦盒怔怔的不说话。
又有谁知道芳菲心里的阵阵波澜呢?
“对了,秦妹妹,你托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我连车子都准备好了,咱这就出门去看看吧?”
芳菲惊喜不已,萧卓办事果然妥当!当下由萧卓领头,二人连仆从都不多带,只带了跟着萧卓来的几个护卫便从张家后门走了出去,搭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向郊外驰骋。
张端妍帮着她瞒过随同她来的秦家的下人和他们张家的一干人等,也是担了不少风险。她原先不同意萧卓的建议,但萧卓还是把她说服了:“这是秦妹妹为自己将来安身立命做的打算,表妹你就破例帮帮她吧!”
原来张端妍对于芳菲瞒着秦家人自己在外头弄些事情,觉得不太妥当,这岂是女儿家该做的?可自打传出秦家逼芳菲悔婚另嫁的事情之后,张端妍也明白了芳菲的处境有多么艰难。所以这次帮助芳菲,张端妍更是尽心尽力,向芳菲保证不会让外人知晓一丝半点。
两个月前,芳菲将自己几年来积攒下的那些分红银子,托萧卓再城外给她买两处好一些的园子,再帮着雇几个老经验的花农。萧卓当时听到芳菲的要求时很是意外,但还是答应下来。
这俩马车是萧卓从安宜带来的,从车夫到护卫都是萧卓信得过的人。马车出了城,很快便在一处田庄前停住了。
“秦妹妹,就是这两个园子了。”
萧卓带着芳菲走进园子,一面跟她介绍说:“这两个本是果园,照你说的意思已经都改造过了,全都种上了你要求的那几种花木。”
这时几个老农模样的人也在萧卓的家人带领下走了过来。他们都拘谨的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对青年男女,知道这就是新主人了。
“这几位都是附近极有经验的老花王,”萧卓对待佃户的温和态度让芳菲很有好感:“秦妹妹你要他们种些什么,怎么种,这就交代他们吧。”
芳菲知道时间紧迫,便跟那些花农们一起到园子里看花儿种植的情况。因为是新种下去的花枝,要到明年才能真正的繁茂起来,她现在主要是看看他们选的花种对不对头。
那些花农只见过小姐们买花戴花,谁知道这位娇滴滴的小姐居然对种花也有一手?芳菲随口说出几句“茉莉过冬时应移入屋内避寒”、“月季耐寒耐旱,但不要种得过密”,便让这些花农们刮目相看。连一旁的萧卓都很惊讶,怪不得芳菲要执意买下果园来种花而不是买田产,原来是早有准备的。
“这园子后面是山坡,也都种上了月季,秦妹妹可还要去看么?”
芳菲看了看园中情形,说道:“不必了,萧大哥你办的事我放心。只是我不能时常出府来这儿查看,还想请你帮物色一位总管替我管事。”
萧卓道:“我早已想到了。佳味斋的二掌柜方和向来是知道秦妹妹给佳味斋帮忙的,也算是自己人,他嘴巴又严。让他来总管这两个花园的事情,再好不过,秦妹妹你也可以在去佳味斋用饭时召他来办事。”
芳菲不禁感叹萧卓思虑周详。
买下这个园子,对于芳菲而言,也是在为自己将来能够脱离秦家生活未雨绸缪……
可是,离开秦家的契机什么时候才能够到来呢?
芳菲自己也不知道。
正文 第四十三章:纠纷
他们不宜在城郊久留,秦家的车马还在张家院子里侯着芳菲呢。在粗略看了看园子情况之后,芳菲上了马车往回赶。萧卓当然不能和芳菲同坐一车,而是在旁骑马相陪。
照这两个园子和山坡上种植花木的数量来算,到明年春夏,就能采集到足够的花苞和花瓣来批量制作了……
芳菲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感觉车子慢了下来。只听外头萧卓吩咐手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芳菲好奇的撩起一角车窗布帘,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这乡间泥路两边都是农田,一群穿着短衣、佃农打扮的男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吵些什么,把泥路给堵住了一大半。他们这么一堵,芳菲的马车就过不去了,所以萧卓才要叫人去看看这里出了什么事。
芳菲正想放下窗帘,突然间目光被站在人群中间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虽然隔得很远,她依然能一眼看出那是陆寒。
他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事关陆寒,芳菲便留了心。这时那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正站在车下跟萧卓报告:“表少爷,前面那群农人都是一户人家的佃农,说是因为租子问题在和东家吵呢。”
在芳菲的前世,她所受到的教育往往是说地主如何如何的剥削农民,农民在地主的压迫下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只能任由地主宰割——呃,比如《白毛女》之类的戏里就是这么唱的。
来到这儿过了几年,芳菲才发现她的认知即使不能说错误,起码也是不全面的。地主固然是土地的拥有者,可是佃农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可怜。尤其是一帮子佃农联合在一起的时候。
佃户们租种地主的土地,除了交租子之外,可以把余下的收成都收归自己所有。要是哪户东家待人太苛刻,租子收得太高,第二年这些佃户也许就不租种他家的土地了。而其他的东家可是很欢迎这些种地的老手“跳”到自己家里来呢,要知道土地的收成多少,很多时候就是仰赖着种地人的手艺。
是不是这些佃户看老东家死了,少东家又年幼,就起了欺凌陆寒的心思逼着他减租子?
芳菲想到此节,忙扬声叫萧卓过来:“萧大哥,请你过来一下,小妹有事相求。”
萧卓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芳菲的车窗边:“秦妹妹,什么事?”
芳菲也不觉得有什么要避嫌的,就把陆寒和自己的关系说了一遍,又跟萧卓说了自己的担心。
“萧大哥,他年纪不大,又没经过这些,你可不可以去替我帮帮他?”
萧卓朝陆寒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道:“行,那我让人先送你回张府去,等我处理好了,再叫端妍给你去信。”
芳菲知道自己留在此处也是帮不上忙,同意了萧卓的建议。她是不能下车和陆寒相见的,众目睽睽之下让陆寒知道自己和一个青年男子一起出行,她的闺誉就会毁于一旦。
萧卓的家人把那些佃户劝开让马车通过,芳菲坐在车里从一角车窗的空隙间看见陆寒焦急的神情,感到一阵担忧。旋即她又安慰自己:“萧大哥办事极为妥当,有了他帮忙,陆寒这回应该可以度过难关的。”
对于陆寒而言,这次的事情绝对是一个极大的难关。
本来陆月名去世不久,陆寒接手田庄的时候还曾在莫大叔的陪同下来见过这些佃户,当时他们对他这位少东家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
可这些日子,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些闲话,就开始吵吵起来。一个说,听说少东家要提租子呢,比去年足足高了几成,还让不让人活了?又一个说,少东家明年说要让我们改种别的粮食,那个我可是不会种。他要是非叫我们改种,我就不在这家干了!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莫大叔特地来了田庄好几趟来安抚他们,说这些都是没影的事,大家只管安心种地,少东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