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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个人的困境
干尸走后，笼罩在酒馆上空的威压也逐步消散，才有两三个胆气雄壮的汉子搭把手收拾地面烂成肉酱的福克斯。
至于小男孩米格的反应就不那么好了，颤巍巍地用小手抚摸自己冰凉的身体，‘矮人墓地真是千奇百怪，危险也是无处不在。’
刚刚发生的一切正巧应正了他的想法，接下来的打算就显得尤为关键了，是继续之前制定的计划还是就此打住，蜗居在相对和平的酒馆内呢？想想在这一层杀掉矮人骑士的前后经过，米格又觉得换一个新的环境还是尤为重要的。
肥丘之前曾经指点过那具干尸下一层的行进路线，在酒馆里与其他人稍稍虚与委蛇后便整顿好了破败的衣物，一路潜行下去。
常年恒定漂流的风行指引了他前进的方向，因为害怕与干尸的相遇米格步履及其缓慢，沿途的草木山石几乎都能清晰地印在脑海中。虽说所有的一切是千百年前的矮人们精工雕琢下的盛景，但经历了岁月的侵蚀很多地方已经呈现出疲态，比如米格此刻踩在脚下的石板路，已经龟裂成了难以计数的细纹路。
孤单的旅程注定是枯燥乏味的，米格一边注视周围的情况一边探究矮人墓地一层的种种。
风一年到头恒定流动，每一次拂过地表都会带走成堆的雪或是砂砾，按理说会使得平原呈现倾斜的态势，但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平原还是那么宽阔平坦，米格怎么也想不明白现实生活中显而易见的道理为什么会在地下世界失去它的权威。
也许。。。
一个突兀的想法凭空在脑中升起，但想想又不可能。。。
一路的迷茫，一路的警惕，终于在惶恐与不安中来到了肥丘言语中提及的两座巍峨的高山前。
两座尖锐的高山直抵天际，高山外层则是由一层晶莹剔透的寒冰结结实实地包裹着，因为倾斜的角度很大，除去可以浮空的魔法师外，就连强壮的狂战士似乎都不可逾越。
两座山峰之间的空地超过百米，居中的位置果然立着半人高的传送法阵。
走到近处，传送法阵的图案清晰入眼，几个核心位置的描摹还算清晰但边缘位置的保养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米格可以轻易感应到空气中存在着魔法阵溢出的数量庞大的魔法元素。
“哎。。。”似是感慨似是抑郁，米格轻轻叹息道。
他盘坐在传送阵的中部，竖起右手的两根手指，默念了一声传送咒语眨眼从矮人墓地的一层消失。
空间之间的跳跃对于已经十分强壮的米格来说再不是当初的光景，天地旋转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矮人墓地二层同一层有了实质性的区别，温度有了明显的提升，湿润的空气中却隐隐传来淡淡的恶臭。
眺望魔法阵远处的景物，若火海般红艳艳的枫林不时被黄色、蓝色、白色的花簇点缀，宛若仙境一般，这和在魔法公会中打听到的‘生命绝迹’根本沾不上边际。
米格抖擞精神从盘膝状态中站起身子，迈步向着枫林深处走去。
魔法阵外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结界，穿过结界的他有一种从泡沫中挤出来的感觉，但接下来整个人如同置身凝固的液体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从外界汲取分毫，僵持不下这种难过的状态，米格无奈撤身退回了魔法结界内，呼哧呼哧贪婪地喘息。
“小孩子，你当真不怕死在里面么？”
米格闻声吓了一跳，双手环在胸前转身看去，一个拄着烂木法杖、胡须连地的老人正木讷地盯着自己。
“你看不出眼前的枫林是死寂的么？”长须老人腔调低沉，说话的功夫千沟万壑的皱纹堆挤成了一团。
“是有些安静，不过。。。”米格单凭肉眼是看不出枫林中的怪异，求助似的看向老人。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小男孩的疑问，转身让开了一道缝隙，原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存在。
那人左右两肩各搭着人型裹布，那张格外干瘪惨白的脸让人难以忘记。
米格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指着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你。。。”
长须老人看到米格的举动大约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原来你们认识啊。”
“不是很熟。”干尸的阴阳怪调再次让米格头疼，“老东西，至少半个时辰过去了，到底有没有度过枫林的办法？”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抵达矮人墓地，头痛的很。再一个，请不要老东西长老东西短的称呼，请叫我歌福里。”长须老人反感干尸的阴气重重，缓步靠向了米格半步。
“该死，真是该死。”干尸不忿，紧握的拳头差点击碎了镌刻在地面上的传送法阵。
“枫林中存在禁制，元素稀薄到无法维持生命最基本的存活，极早以前人们探索矮人墓地依靠的大约是大魔导师的空间跳跃，千百次的跳跃后绘制一幅坐标图录应该不是问题。不如等到时间返回地表看看魔法公会对这一层的描绘再作打算。”歌福里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里踢出了几块废弃的魔力水晶，它们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
静坐的干尸探身从拾起一枚，“这就是你的佐证？据我所知，每年盗贼工会都派出几波盗贼下到第四层去探索宝物，难道他们强大到每一队都有魔导师跟随？何况即使魔法公会真的绘制出了这一层的地图，真的会让我们局外人参看么？我不相信。”
“确实。”歌福里显然也听到过类似的传闻，无言以对。
两人言语上来来回回几次交锋，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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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啊，朋友再见
老人歌福里和干尸对视良久终于齐齐转开视线，不愿意直视这个让两人矛盾更加尖锐的难题。米格尝试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对面腐朽干尸的压迫，以至于让酝酿的时间长了不少，
“其实。。。其实也是有办法通过这道屏障的。”米格很注意自己的言语措辞，尽量体现得不那么紧张。一句话引来歌福里和干尸的注目，虽然不相信稚嫩年华的孩子所言，但目光中还是给予了不少的鼓
励。“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如果真的可行就当交下你这个小朋友了。”歌福里面目慈祥地说着，
用枯瘦的手轻轻拍打米格的肩头。反观一向麻木不仁的干尸，鼻孔只是吐出了两团白漆漆的浓雾。“刚才我进入过那片林子，已经体验过了其中的压抑，知道正常人进入到里面是无法摄取到半分维
持生命运转的气体，即使如此有一点还是比较奇怪的，它并不妨碍我们呼出滤过的气体。借此我想
到了可以携带一些贮存气体的道具，可以维持着长时间在枫林中活动。”米格小心翼翼地说完，交
叉在长袖中的小手早已生出不少汗水。“好主意啊。”歌福里暗暗想来小男孩的话似乎有迹可循，继而爽朗大笑。再看蹲伏在地面的干尸也受到了米格一席话的启发，裹着白条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了身后，一声清脆
的指响后右侧盘踞的尸体突然张开了大嘴疯狂吞噬着魔法阵附近的气体，吸引力之大好悬没将米格
的肉身一同带了过去。“这不好吧，主意是人家小孩子出的，你不说声谢谢真是没有礼貌。”歌福里嘴上为米格争取着道
义，自己同样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干瘪的口袋，诵了声急促的咒语也在蚕食着稀薄的空气。米格左顾右盼，身上没有携带上什么有力的道具，只能干瞪眼看着他们分分吸纳到了足够的气体。
歌福里还算友善，对着兀自蹉跎的眯着摆了摆手轻快地越进了枫林，那句‘交下你这个小朋友’仿
佛成了纷飞的泡影忘在了脑后。无礼的干尸粗暴地推开愣神的米格，继歌福里之后进入了枫林。望着二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小男孩怅然若失，愤恨填补了刚刚的恐惧。明明是他想出来的主意到头来
硬是便宜了旁观者，米格越是深究越觉得他亏的大了，冥冥中涌出了要追上去的冲动，至于其它的
忧虑想法则抛至脑后。米格没有干尸那样得天独厚的贮存工具又没有歌福里精妙的压缩魔法，抓耳挠腮间猛地想到陷空岛
中那个老神棍遗留给他的锲形神谕。老神棍说过那是他信仰的空间之神留下的空间法则，无论怎么
断句组合都能形成新的咒语，这已经被比斯莱尔亲身证明过了，如今只要自己妥善琢磨未必不能破
解了眼前的僵局。米格越想越是兴奋，似乎遥远天际的出口已经在向他招手致意了。他想到就立即付诸实践，那三行血色的神谕依旧清晰地印在脑中。比斯莱尔为了躲避奇佳的束缚曾
经在神谕中领悟到了空间跳跃的真谛，他相信自己同样拥有这种天赋，相比当初的岌岌可危目下的
他可是时间充裕的很。比斯莱尔破解的规则、咏诵咒语的速度以至于是否抓住了某个特定音节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被愤怒
**了心智的米格通通忽略，他单纯地认为只要顺从着每五个音节的规矩按着顺序排列下去迟早会
取得突破性的成功。“#￥％*”小男孩语速轻柔舒缓地念出了第一个组合咒语，稀薄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嘶嘶破空的噪声
，接着身前数丈敞开了一道泛着黑边的洞口，透过洞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另一边撩过狂风的古朴平原
，更深的地方喊杀声一片。米格远没有达到博闻强识的地步，被眼前突兀出现的景象吓了一跳，后续的魔力从此中断，黑洞逐
渐从眼前消失。“好险，好险。”他吐出一口浊气，缓了缓精神继续下一个组合，“￥％*！”咒文跳跃着离开米格的小嘴，这一次空气中没有任何怪异的现象产生，但核心转换出的魔力却一直
处在消耗的状态中，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这一看又差点吓得自己断开魔力的支持。米格的眼睛竟然可以透视性地看穿自己的下身，朦朦胧胧的皮质下现出两条粗细均匀的骨骼，瞥了一眼魔法阵的下面，固定根基的条条坚石清晰映入眼底。尝试了几次，只要是米格扫视过的地方，魔法都会让视线轻易地透过表层，一眼看穿下面隐匿的实物。“真是太神奇了。”米格喜出望外，拥有了此类魔法他还惧怕隐藏在阴暗中的敌人么？急于了解新魔法的强大，米格迈出几步对着古井不波的枫林望去，根根恶相生长的枫树内果然有异常的晶莹能量闪动。小男孩发现每当那些晶莹的能量闪动过，空气中就会有些许的气态消失掉，这也许就是枫林禁止人类通过的谜底了吧。面对数以亿计的枫林，米格提不起丝毫刀劈剑砍的念头，看来还是要领悟到空间跳跃才是最简单的方法。照着脑海中的三行血字依次念诵下去，米格总会发现一些新奇的魔法，一直到魔力快要干涸他终于找到了通过枫林的最好途径，说起来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大相信，就在第十六次尝试咏诵中他意想不到地召唤出了一只终生致力于/迅捷飞翔的召唤兽——风灵。外表云雾弥漫的风灵体型纤细，身材酷似丛林间飞翔的鸟类，唯一不同的是风灵没有脚，长长的翅膀从来不会停止与空气的摩擦。枫林辽阔却架不住风灵瞬息间的轻舞，在它的帮助下米格轻易地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魔法传送阵，远远将还在搜索阶段的歌福里和干尸甩在了身后。出于孩童心性，临别之际，米格还在平整的魔法阵前刻下了一句‘啊，朋友再见。’“第四层，我来了。”稚嫩中透出了洒脱和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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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禁制
通过第三曾法阵的传递，米格闪身出现在了期待已久的第四层中。这里地势较上面的几层略有不同，只是一条细长的山间小路，由于太过狭隘，他每向前走动两步就能感觉到两侧的威压，似乎整个山体随时都有合拢的迹象。即使如此，米格仍是鼓起勇气先前探索。‘轰隆隆’前行几步，他便听到头顶一阵轰鸣，大块大块的碎石顺着狭窄的山道缝隙极速坠下。“该死。”他一面咒骂自己的运气不好，一面双手结出‘空气弹’对着飞驰而来的碎石扔去。空气弹与坠石相触后并没有产生任何摩擦，径直从坠石中穿过，在极远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