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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和园今天都非常宁静,宁静到大家都觉得有些压抑,所以连带着小厮的声音也压抑了起来。
而杜敬璋却忽然朗笑出声,起身走出书房往正厅里去,脚步显得极轻快。和园里的众人见了杜敬璋这轻松自如地模样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从杜敬璋的轻松里,他们也能感觉到安稳。
毕竟主损从辱,没谁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从宫里来的太监领着圣旨来的,却并没有颁圣旨,只是笑容和气地说道:“公子,小的给您请安了。”
应了礼节后,杜敬璋道:“既然是来布圣旨的,先宣旨吧。”
这时小太监又是一笑,摊开了圣旨给杜敬璋看说:“您看,这旨是空的,小的愚钝实在不明白万岁爷的意思。”
看着空空的圣旨,杜敬璋嘿然一笑,他们家那位老爷子又玩上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有些时候,他和他们家老爷子真是非常了解他。在圣旨一出现时,他就有了抗旨不从的念头。
但是,他们那位父皇居然送出来的是空白圣旨,果然老谋还是要深算一些“公子,这……”陈平益这时候才会觉得自家公子和皇帝真真是俩父子,都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更衣。”
“是。”
雨顷刻间倾盆而下,京城又是一片风雨飘摇之意……
102.没眼色
在雨中缓缓行驰的马车色调一片阴冷,就像此刻街道两边的屋檐一样,一片青灰之色。这样的雨天多么适合赏花对弈话生平,但偌大个京城,又有谁是真正可以把酒话生平的。
以前或许有过,但现在没有了。当杜敬璋这么想时,自然会感觉到心地有些凄凉之气弥漫出来,就像是被风吹开的车帘卷进来的那朵花蕾,未曾开放已经然入雨化尘。当言行云和乔致安成为他的下属那一刻,就再没有人能与他对洒当歌快意生平了孤独有时候与身边有多少人没有关系,在人群里孤独着,也算是一种境界。
马车缓缓驶进皇宫停在了正和门外,下车时有小太监打了伞来说:“四公子,皇上说雨大路湿,公子只管驶到大殿外再下来。”
杜敬璋当然不会因此而转回车上,他那位父皇要示恩,他却得思量这恩是不是受得起。眼下大殿之上群臣竞相参他,他要是直驰大殿之外,今天怕就更热闹了。
有些热闹可以看得,但在规矩礼仪上,杜敬璋从不肯收拾半点儿:“伞给我,你把平益领到侧间喝茶,今儿我想一个人走走。”
大雨之下,雨落在地上溅得齐大腿高,就算杜敬璋高一些,从正和门到大殿也是浑身上下湿透了。不可否认,他确实有点儿刻意的成分在,所以这场雨下得真是好,又大又好。
一步一步走进大殿,杜敬璋方一出现,整个大殿之上群臣侧目,齐齐看着他的浅笑在大殿里如含着微光的花束一样,一路绽放开来。文官们心里不由得赞叹,他们这位四公子果然是姿容无俦、近妖近仙。
忽然间大殿中有名大臣站到中间儿来深施一礼,龙椅上的皇帝便挑眉看了一眼道:“秦爱卿也要参老四?”
“回万岁爷,臣见四公子一路行来,下摆一直淌着水,万岁爷看……只怕四公子此时全身都湿透了。臣启万岁,还是让四公子先换了干爽的衣装再来自辩。道是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公子之尊,当不能如现在这般。”这位秦爱卿是翰林院院使,乃翰林之首,自然也是个遵道统的,也是个自谓清正,不同流合污的这会儿杜敬璋已经走到了皇帝座下,施礼一拜称道:“儿臣拜见父亲。”
这普天之下,能称皇帝为父亲的也就杜敬璋了,便是现任皇后的儿子,那也不能算正经的结发正妻之子,自然也不能称“父亲”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着自个儿子,脸上没半点儿神色地说:“不是让你驶到大殿外吗?”
大殿之上,杜敬璋只回了四个字:“不合礼法。”
“行了,既然秦爱卿说了,那你就去换了衣着再来,天冷路湿,也不知道自重身体。”皇帝说完就挥手让身边的太监把杜敬璋引领到了侧殿里。
皇帝和杜敬璋这一幕倒也可以算是父慈子孝,大臣们琢磨着这点儿味道,不免看了言相爷一眼。言相爷是文臣之首,这会儿文臣们没跟着参,一是武将们那边参得太积极,二是文臣们其实也没这心思,多是感觉言相爷参杜敬璋,无非是个戏引子。
京城这边自是大大的热闹了起来,京城不远的浮梁山当然也是热闹非凡。狗屁倒灶的事儿哪里都有,事儿还得从晏复山和何芳言兴冲冲跑来,败兴而归的“认女”事儿上说起。
那叫晏嫣的姑娘和贺清华一块儿来的,首先是假模假样的去看萧素,然后就说:“素素啊,听说你多了个小师妹,怎么没看到人呢?”
“好像在林子里,她很喜欢去小溪边修炼,我带你们去找她呀。”萧素现在一根筋儿,压根不会多想其中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见晏嫣和贺清华一块儿说:“那就去看看。”
说着萧素就领着晏嫣和贺清华一块儿去林中的小溪边,这会儿姚海棠正盘坐在溪中一块大石上,眉目微垂,似乎很愉悦又很入神。这是她第一回觉得自己的一呼一吸都似与天地山川同吐纳,这种感觉玄而又玄,甚至姚海棠自己都不能确定这感觉是真实的。
做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她实在不太能接受这一切,所以很难以把自己感受到的一切描述出来。
“唉呀,海棠在感灵,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感灵的时候不好打扰的。”萧素转身就要把晏嫣和贺清华一块儿拽走。
可是晏嫣却说:“我们只看看,不碍事儿的。”
看了看距离,萧素觉得还是拦了他们走为好:“还是不要了,我们去留云楼等海棠就好了呀,海棠还会做好吃的,等下叫海棠做好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哟”
“好吧,既然素素这么说了,我们就走吧。”说着晏嫣就要和贺清华一块儿转身离开。
恰在此时,姚海棠嘴角有血流出来,她感觉自己的气血完全不受控制地翻涌着,就像是从前看过的钱塘江涨潮一样,一浪叠一浪,浪潮自然就越来越高,越来越不可控制。
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要努力控制,可越是想控制住就越暴躁不好控制,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炸开的时候,后背上传来一阵凉意,微微的就像风吹着。就是这微微的风,竟然拂平了那么高的,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渐渐归于平静,就像退潮后风平浪静又见山黛天青。
比之先前的感觉,这种风浪过去后的宁静更能让姚海棠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这才是真正的风雨欲来心自静。
“静中求静不为静,静自喧闹中来。”
这话忽然而出,就似是惊雷一般响在姚海棠心头,这才知道是蒋先生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来,姚海棠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头看蒋先生,但她回转头一看,除了树木、山水哪儿还有人影儿。抹了嘴边的血迹,姚海棠忍不住喃了句:“师父啊,我必需承认您是尽职尽责的,可是您就不能多留会儿,多我说两句话。也不知道您是天生性格冷淡呢,还是不擅与人相处”
趴在溪水间喝了两口水把嘴里的血腥气冲去了,这才起身朝萧素挥了挥手,刚才她能感觉到萧素过来了,甚至她冥冥中能感觉到是萧素这一行人让她吐血的。可是这丫头不是傻里傻气么,不能怪她“素素,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来找我做什么,饿了?”姚海棠只管得萧素,至于贺清华其人,懒得搭理。
萧素用力摇头,虽然再懵懂也知道是自己让姚海棠的修炼出了岔子,所以颇有些愧疚:“海棠,我错了,对不起。”
看着她这模样姚海棠就笑了:“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还因祸得福了,算命的说过,我这辈子命主平顺,一辈子都是稳稳当当有惊无险的,就算有险也能化险为夷,所以别担心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算命的说过些什么,她不过随口一撂而已。
“对不起。”萧素执着地道着歉。
真拿这傻妮子没办法,姚海棠抹了的把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汗,实在是不能不被萧素打败:“行行行,我原谅你了,没关系好不好?”
“嗯。”
果然是傻妮子,一听她说原谅了就又兴高采烈了:“好了,我们回留云楼找师父去,我有话想问师父。”
等姚海棠拽着萧素要走时,萧素才想起来还有人没介绍,这才指着晏嫣和贺清华说:“海棠,这是晏嫣师姐和清华师兄。”
其实林中这时还有雾气,姚海棠就是故意想忽略掉这俩,但是萧素还非拽着介绍不可,这姑娘这时候咋不傻了,真让人无奈得很:“见过晏师姐、九师兄。”
然后就见晏嫣上上下下打量着姚海棠,打量了许久后说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像。”
这话听着真是酸葡萄,于是姚海棠看了晏嫣两眼,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真是该脑筋灵活的时候从不掉链子,既然知道是晏嫣了,再记起昨天的事儿,就知道这姑娘说的“不像”是不像什么了。
“不像什么?”装傻有时候是很有必要的“没什么,只是觉得海棠师妹不像一位故人。”晏嫣说话间掩嘴一笑,那模样倒是真的很漂亮。
但姚海棠看着闹心,她很反感跟这样的人争来斗去,所以开始才装傻的,既然晏嫣不挑明,她也乐得继续装:“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呢,我又不是晏师姐这位故人,怎么会相似呢。再说,我也是有官籍官册的,及弁礼也造了册,也不能是晏师姐的故人呀”
那晏嫣听着又笑了笑说:“这反倒是我误认了,原来海棠师妹竟是有官籍的。”
“俗人俗身份,哪如晏师姐出身清高。”姚海棠心说这话都说出来了,可以赶紧消失了,如果不消失,那就别怪她发那暴躁脾气了。
可是惯于给别人脸色看的人,哪会看得懂别人的脸色,更别说眼色了。所以晏嫣当然不会如姚海棠所愿赶紧消失了,姚海棠那暴躁脾气一旦上来了,那就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个场面了
103.小红点
到最后的场面是,萧素拽着海棠,贺清华拽着晏嫣,姚海棠本身就气血翻腾初定,被晏嫣这一折腾,又觉得浑身气血翻涌了,偏偏晏嫣还不走。
到最后姚海棠连怎么吵起来的都不记得了,她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跟谁吵过架,天知道怎么就跟晏嫣一言不合吵起来了。关键是这姑娘酸一句辣一句地说她没事,干嘛拽着贺清华来说萧素。
她觉得萧素跟寻径园里的杜和不一样,这是真正需要她关怀照顾的:“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拿着这副胜利者的姿态摆谁看呐,素素将来自会有人来呵护爱惜,用不着你介绍那叫王二麻子的侍卫。”
唉……她暴躁了,要是杜敬璋那混帐在,八成冷眼一瞟拎着人就走了,她怎么就学不会呢“海棠师妹,我这不正在好好说话嘛,王二虽然只是个侍卫,但脑子清楚,至少能好好照顾素素吧。你也是个姑娘家,总要嫁人的,又不能照顾素素一辈子,我这不是正给她谋个终生嘛。”该骂的骂完了,这会儿晏嫣又笑眯眯地装上好人了。
可姚海棠是咋看她都不顺眼,觉得这姑娘要是再不走,八成她就打算上手扇一嘴巴子了,虽然觉得自己武力值实在不够看的。但是管这么多做什么,扇了再说,有酱油师父和萧素在,她就不信自己会出什么大事儿。
好在没等她扇慕清风就来了,慕清风一来晏嫣就莫明地息了声,灰溜溜地走了,让姚海棠对慕清风的好感那是噌噌往上涨:“大师兄,得亏是你来了,要不然真打上了,到时候吃亏的还得是我。”
哪料到慕清风看了她一眼说:“你吃个屁亏,到时候就算告到师父和师母那儿去,也是你占便宜。”
“啊……早知道我就不憋着了,直接扇她两大嘴巴子,看她还敢嚣张?”姚海棠都不问为什么是自己占便宜,反正这么说就这么听,问那么多干什么。
听着姚海棠说这话,慕清风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明天我带素素去京城,你自己稳着点儿。晏嫣的脾气惯来暴躁,加上你也是个暴躁的,万一真打起来,晏嫣要是吃了亏,虽然明里不能把你怎么着,但以后你在山上就没安稳日子过了。”
这话姚海棠听着非常不顺耳,瞥了一眼正在看萧素有没有受伤的慕清风说道:“师兄,你就不看看挡在前边儿的我有没有受伤”
只见慕清风看了她一眼,乐道:“我看你是什么都肯吃,独独不肯吃亏,你要是受了伤,晏嫣今天也不能完完整整地离开,非被你弄出点伤来不可。”
“我弱小的心灵终于受到伤害了,师兄真是太偏心了,全偏到素素心里去了。没事,谁让我彪悍无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