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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老女人——”陈卉薇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抱着个婴儿,跨前一步就要往她嚣张的脸上打过去。
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让她急欲逞凶的手只能挣扎地扭了两下,便气急败坏地转向胆敢坏她好事的人。
警卫小王早已先她一步叫道:“周先生!”
“陈小姐,”他露出微笑,“抱歉,请不要吓到我的女儿好吗?”目标出现的喜悦比不上他的话来得震撼,陈卉薇闻言惊喊,“女儿?周易书你有这么大的女儿?!”
怎么可能!眼前不识相的老女人,至少有二十五岁以上!
“不不不。”周易书一把拉过仍不善地瞪视着陈卉薇的芳邻,介绍道:“这个娃娃才是我女儿,很可爱吧?”
他笑得像个有子万事足的傻爸爸,对她适才的恶行恶状似乎视若无睹般。“陈小姐怎么来了?饭店有事吗?”
陈卉薇听得眼睛都决凸出来了,“你的……女儿?”
“是呀。”
“你不是还没结婚?”她不敢置信地问。
他则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还没结婚也可以有孩子啊!陈小姐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你——”陈卉薇皱起眉,没想到自己会看错人。
凭她阅人无数的眼睛,她以为周易书不会是这种人,才想找个不同于她以往类型的男人玩玩,谁知……
“那这个老女人就是你老婆?”她带着敌意的目光朝吴妲洁闪去。吴妲洁还弄不清眼前凶女人与周易书的关系,只是不悦地沉下脸。哼!又是周易书在外的花心账?
那她不得不说他看女人的眼光有问题,怎么会挑上这种倒贴一千万都没人要的女人?
陈卉薇的目光带着恶意,心想:或者来个破坏家庭的游戏也有趣。“易书,你也挑一下,这种女人你敢带出去?”
其实吴妲洁只是因怒气而俏脸带煞,她虽无陈卉薇艳丽,但两相比之下却显得清新俏丽,利落短发配上略带英气的眉眼,一眼看去可略知她飒爽性格。
“妲洁没什么不好。”周易书把她往怀里拉,脸上带笑,“她肯要我还是我的福气哩!陈小姐还没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吴妲洁清楚地看到陈卉薇脸上一闪而逝的嫉恨,令她倍感胜利滋味,于是故意地再往周易书靠去,假笑道:“易书,这个凶巴巴没教养,跑到人家楼下来撒野的人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你——”
看两个女人剑拔弩张,周易书只想快点结束,还他清静生活。如果能趁此机会把陈卉薇这个大小姐的注意力从他身上拿开,那真是允捷哥离开他以后最大的收获!
“妲洁,这位是我工作饭店总经理的千金……”
不等他介绍完,吴妲洁立即抓住机会讥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低格调的女人,原来如此啊!”
“你说什么?!”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
周易书只感到头痛,抬眼看去却发现除了两个警卫,连那个该走而未走的计程车司机也在这边看热闹。
“不懂我的意思吗?还是听不到?”吴妲洁的字典里可没有客气两字,“不管是哪个都很可怜就是了。”
“周易书!这就是你老婆?”陈卉薇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的世界以往多得是对她鞠躬哈腰的人,即使不巴结她,顶多也只是相见若无见,从没人敢这样当面惹火她!
可恶!冲着这一点,她一定要把周易书弄到手!到时候看这个臭女人还能笑得出来吗……
周易书要是知道他弄巧成拙,一定恨不得一开始就把全局交给吴妲洁应付,他自己则躲在计程车屏障后隔山观虎斗。
但如今,千金难买早知道。
第五章
“那个女人是谁?绝对不是上司女儿这么简单!”
甫入门,吴妲洁便兴师问罪,俏脸生寒。
这个男人死性不改,囡囡放在这种环境下肯定有不良影响。周易书苦着一张脸,把婴儿车上的塑胶包装拆掉,唉叹连连。“你干嘛不说话!”她大吼。
虽然刚刚的口舌之争她占上风,但是怎么想怎么气,还想多骂几句,这男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拉了上来,还陪笑脸给那疯女人看?!去!她吴妲洁还没骂够呢!
气死她了!“嘘,囡囡会给你吓哭的。”周易书起身接过被雌虎吼声惊醒的小奶娃。
吴妲洁鼓起双颊,像只气鼓鼓的青蛙,实在好笑。
“周易书!”她学乖地低声吼道,“那个疯女人凭什么跑到你家楼下大吼大叫丢人现眼的引还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囡囡醒了。
“你把囡囡吵醒了。”周易书陈述事实,希望话题引开。
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抓奸在床的男人,被老婆审问。可惜天不从人愿,吴妲洁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整天睡也不健康,人就应该晚上睡觉白天活动嘛!快点说。”“她是我上司的女儿。”他走到沙发坐下。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少来,绝对没那么简单!”
“不信便算了。”囡囡小手一直往旁挥啊挥的,在干嘛?
“那你干嘛怕我跟她对上?”吴妲洁不以为然地道,“她还一副我抢了她老公的鬼脸,你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干嘛不找她来照顾囡囡?”“你觉得她行?”周易书微微皱眉。
小奶娃在找什么?乱挥小手,眼睛滴溜溜地转,半晌,嘴一扁似乎要哭了。
囡囡的哭,是很秀气的,至少不如他想像中惊天动地,而且她也很少哭。嗯,不愧是他周易书的女儿,知道哭泣要用对地方才是厉害武器。
囡囡哭的时候会先通知一下大人,抽抽气、皱皱鼻子,然后张开小嘴慢慢哭,哭累了停一下休息,如果大人不哄她,她再继续慢慢地哭。囡囡不会嚎啕大哭,哭到快岔气了一般,而是缓缓地、慢条斯理地哭,很会保养自己。
他以前不晓得婴儿的哭,还有秀气不秀气的差别,只是带囡囡去打预防针的时候,家医跟护士都这么说,再比较一下其他小孩打针时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他终于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聪明而秀气的小孩。
听到周易书的问话,吴妲洁皱皱鼻子,“算你还有脑子,不只靠下半身。”
他闻言苦笑,“我可以请问你的评语是从哪里来的吗?”
“当然是你身上,还有哪里?”她一脸你问废话的表情。
知道她对自己观感不好是从一开始就种下的因,可是相处这些天,总该知道他是怎样一个新好男人了吧!
可没几个男人独居加个奶娃,还可以把房间整理得一尘不染的。
“喂,囡囡在干嘛?”她终于注意到囡囡小手乱抓的举动。
“我不知道。”她眯起眼看了一下,起身往厨房走去,泡了一瓶牛奶回来抱过囡囡。
“她肚子饿了。”奶瓶往小嘴里一塞,奶娃很快乐地巴着奶瓶喝奶。周易书看得直呼神奇。他一向是等囡囡哭了,才检查她是肚子饿还是尿布湿,为什么她可以看都不看尿布,就知道囡囡是肚子饿?“你怎么知道她是肚子饿?”他不耻下问。
吴妲洁白了他一眼,“母性本能。”
“那为什么我没有父性本能?”他稀奇地打量怀中满足喝奶的娃娃。闻言,她健康的肤色上飞起两抹嫣红。
“你哕唆够了没?还没告诉我干嘛怕那个疯女人!”她怎么告诉一个毫不相干的大男人,囡囡是在找母亲的乳房呀!
这种“母性本能”,男人不经解说怎么知道?
他原可不必理她,说到底这是他的私事,但不知怎地却无法不理会她。他猜是自己给言可卿奴役久了,奴性不改,才会对这种凶巴巴又蛮横的语气情有独钟。
他叹口气,半不正经地一拱手,“大人容禀……”
吴姐洁一皱眉,“正经点厂
“你这女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阿……”他嘀咕归嘀咕,仍继续说:“陈卉薇是我们总经理的女儿,出名的喜欢新鲜,而且主动。”他说得含蓄,其实就是指她换男人的速度跟换衣服一样快,并且主动热情得令人瞠目结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尤其是抢来的男人特别令她大小姐有成就感。
“那又怎样?”吴妲洁小心地盯着囡囡喝奶,分神道:“只要你做柳下惠,她能拿你怎么办?霸王硬上弓?最后还不是便宜你?”
“你不懂。”他苦着脸,“你不知道她小姐的脾气,弄不好我可能就得滚回家吃自己。唉!我现在上有一老姐需要供奉,下面又多个奶娃张嘴讨奶,还有未来得付的征信费用,我可不能进入那百分之五的失业群里……
“唉!男人好命苦。”他下了个结论。
“你不上她,她就要开除你?”吴妲洁哼笑一声,拿开奶瓶。“你以为你是谁啊?真伟大。”
“喂喂喂,你看扁我喔!”士可杀,不可辱!周易书不能容忍自己的男子气概遭到污蔑,半开玩笑地板起脸佯作怒气,“你不知道我一走出去厨房,饭店多少服务生像蜜蜂一样跟在我后面团团转?那画面可是天城饭店的奇景之一啊!服务部主管想把我调出去当柜台,全是看上我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会四种语言兼口才流利的天分,我们经理坚持不放人,还撂下狠话,结果引起两大部门之争啊!”
他讲得口沫横飞,只差没把“惊天地、泣鬼神”拿出来说嘴了。对他的自吹自擂,吴妲洁只是小心抱起囡囡轻拍背部让她打隔,然后把奶瓶丢给他。
“有时间说废话,不如去洗奶瓶啦!”她压根不把他的话当真,“不要让囡囡从小就受你不良影响,好不好?”亲亲怀里小宝贝的脸蛋,她的心情忽然变好。
“你不是要知道我为什么怕陈卉薇吗?”这女人变得真快。“放心、放心,你们两个的脸皮厚得旗鼓相当,我是白操心了。”她讪笑的说道,“囡囡你说对不对?”
小奶娃刚吃饱,心情好地回她两声“咯咯”笑。
这个女人……他能拿她怎么办?周易书看着一大一小玩得开心,只好乖乖领命去洗奶瓶了。
***************
“大哥,你有听到爸妈跟李先生的说话吗?”吴家老三忧心忡忡地走进书房。
虽然他们家的黑羊老早便搬出去独立,看似与家中毫无关联,但是吴家父母还是定期请征信社传回长女的消息,暗中关心她。
对三个孩子,他们自认一向一视同仁,只是当他们察觉时,和长女之间的鸿沟已经既深又广,他们不知该如何去填平它了。
怕她自卑,他们绝口不提成绩;怕她敏感,也尽量不管束她。但是如今回头审视,过往作法似乎错了。
长女与家中如同陌路,这最是令人心痛。
可是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去关照她。
吴家老大吴聿奇从书桌上抬起头来,“你又偷听爸妈说话。”“可是不偷听,怎么知道姐的消息?”吴家老三吴芝晴大方承认,在书房里惟一的沙发上坐下。“姐一年回来不到一次,真不把我们当她兄妹了。”
从她有记忆起,她一直听从爸妈吩咐,对这个黑羊老姐小心翼翼,谁知老姐还是不满意,十八岁一到就搬了出去。
有时候她还真嫉妒身为黑羊的老姐;表面上爸妈对三个儿女都一样,可是对老姐却花费最多心神。
“妲沽有她的想法。”吴聿奇说道。
“什么想法啊?被害妄想症?”说归说,吴芝晴还是很关心常年不在家中的姐姐。“不说姐的被害妄想症了,大哥你知道吗?姐好像跟人同居喔!”
他闻言一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妲洁不是听爸妈的话,搬去帮表妹看家?”难不成她把男朋友带到表妹家里同住?
不,他不相信妲洁会做这种事。
“嗯,可是很奇怪咧,姐好像跟一个男人同进同出的……还有小孩。”吴芝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那个李先生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在不知不觉中,不就当了阿姨?
吴聿奇放下手边的事,深思地皱起眉。
“你确定?”
“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意思拼凑起来应该是这样没错。”她是听壁角,又不是光明正大地听。
其实同居在现在社会也不算什么!令他比较吃惊的是,妲洁可能生子的事,他们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半晌,吴聿奇忽然笑了。“不可能。”
“为什么?”她也不是非要老姐真的瞒着他们结婚生子,还是未婚生子不可,只是对老哥一下就推翻她辛苦听来的消息有点不满。
吴聿奇轻松起来,“你忘啦,过年时妲洁才回来过,那时候有异状吗?”
“唉,怀孕初期是看不出来的啦!”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