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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这一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的人个个心惊,尤其是谢兴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老爷子早就知道了?而且还一直隐瞒,最终因为自己的报告,才不得不公诸于众……想到这里,谢兴国的场子都悔青了: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当初也是一番好心,生怕小妹被陈家小子给迷惑了,所以第一时间告诉家里,好把小妹给解救出来,谁知道弄了半天,老爷子早就知道了。而自己,则是好心办了坏事。
“你以为那桩婚事是因为你们在一起后,我执意反对,所以才安排的么?”谢老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在叙述着当年的故事,但在听众耳中,却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其实婚事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了,只是没让你知道而已。不是我定的,是你爷爷在去世之前就定下来的,我也没法反对。
我也清楚你的脾气,你要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所以我一直在静观其变,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婚事。”老爷子缓缓说道:“直到你大哥把事情捅开之后,我不得不给对方一个交代了,于是只好命令你与陈家小子分手,回来结婚。”
“其实我下命令的一刻,我也想过两种后果:要么你回来,履行婚约;要么你走极端,与家庭决裂;而以我对你的了解,后一种的可能xìng很大。”老爷子的话语里,透露出无尽的沧桑:“其实我可以派人把你抓回来,强行完婚,陈家也不可能介入阻止,他们也求之不得。但我没有这么做,我就想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尽管知道你有可能会选择一条让所有人失望的路。”
“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同时也是我唯一的选择。”谢老说道:“你总是觉得我是老顽固,为了家族利益不支持你,但你想过没有,在那年的情况下,我如何支持你?难道要我表态,支持你悔婚,跟敌对的陈家的小子在一起?那我如何向对方交代,又如何向整个家族交代?。”
“你悔婚,你逃婚,那是你的个人行为,但要是我支持,那xìng质就变了,对方会跟谢家不死不休的。”谢老淡淡说道:“如果你真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就只能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将你赶出谢家,这是唯一的法子,这样才能将方方面面的损失降到最小。否则事态一旦扩大,根本没有人能够保证控制住场面,谁也不知道会将矛盾激化成什么样子。”
谢欣兰愣愣地看着父亲,她从没有想过,当年的事,居然是这么一副景象。老爷子赶自己出家门,是唯一的一条给予自己zì yóu的路子,也是在变相地保护自己。
老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崩下来了:“兰兰,当年有些事情,你真的是错怪老头子了,他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你走的那天,他有多难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抽闷烟,不住咳嗽。”
谢欣兰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嚎啕大哭:“爸,我错了,我太自私了,只知道考虑自己的感受!”
这一声“爸”,喊得是撕心裂肺。
“这种事没有对错,就看你自己怎么选。”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别哭了,我最见不得婆婆妈妈的娘们行为,听着心烦。”
然后,他瞪了陈可逸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脾气倒是跟老头子有一拼。不过我还就是欣赏这种牛xìng子,能干大事。我问你,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会不会想着来争权夺利,留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这个……你老人家身体好着呢,生个气都这么虎虎生风的,我看十年八年之内,还不用考虑地这么深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必须马上办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到颗臭的。
陈可逸现在就感觉自己吃到了臭的,莫名其妙地怪罪了老爷子这么久,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剧情。
当这也怪不得他,当年那些破事发生之时,他连娘胎都还没开始呆呢,怎么能知道?哎,只能说人世间的事情太复杂。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有各自不同的道理;站在不同的立场,也就有各自的苦衷,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世间才有这么多恩怨纠缠,悲欢离合。
咳,一不小心有些伤chūn悲秋的情怀了,弄得像个文艺青年……呃,哥本来就是文艺青年,不过是另一种风格。要是能像哥这样简简单单,别把事情看得那么复杂,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专心活好自己,或许也没那么多烦恼了。
不过他也明白,像这样的潇洒,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像谢老爷子这样的位置上,一辈子都与潇洒无缘。
“哼,多被你气几次,早就折寿了,十年八年哪够用?”谢老不依不饶,吹胡子瞪眼的,训斥陈可逸:“你不是很不满意么,有什么对老头子不爽的话,都说出来啊!”
“我这不是为了逼你说出真相嘛。”陈可逸吐了吐舌头,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要不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坏你老人家的。”
靠,这小子说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估计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却还说得言辞灼灼,真是人才啊。
谢兴国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很多事,我不想说,也不该由我这个长辈来说。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天底下有这样顶撞的晚辈么?”谢老的报复心理确实够强,将陈可逸的话稍作改动,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关键是讲道理嘛,有些事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我们不知道,又怎么能清楚你的想法?世界上的误会,大多就是沟通不畅造成的。”陈可逸脸皮也是厚,面不红心不跳的,讲起了“道理”。
“小逸。别油嘴滑舌的。”谢欣兰瞪了儿子一眼,道:“快跟外公道个歉,说声对不起。”
这个“外公”的称呼,表明她心里的结,已经完全打开了。
当年也是太年轻,不顾一切,没有想过父母的处境。现在细细一想,回到当初的处境,老爷子的做法其实是向着自己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对三方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算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至于自己,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这没什么可说的。
“道什么歉?老头子我承受不起,这个小孩子太牛了,天王老子都敢骂了。”谢老是个牛脾气。就是不肯松口,显然还没消气。
陈可逸也没上赶着把脸凑上去给他打,反而嘿嘿一笑。然后从兜里摸出了那块白玉,摊在了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
老爷子只看了一眼,突然忍不住“咦”的一声,然后迫不及待拿起玉仔细端详,又用手指细细摩挲了一番,越看越是诧异。
“这块玉,你是怎么盘的?完全不对头!”
在场的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刚才还在讨论那么严肃的话题,现在一下子就扯到玉石上面了,真是太不正式了。
“该怎么盘就怎么盘,怎么了,盘坏了?”陈可逸回了一句。
“太奇怪了,我辛辛苦苦盘了三十多年,效果还没你盘几天来的好。”老爷子不住地摇着头,心里既兴奋,又有些挫败感。
“只要没坏就好,这块玉你就先收着吧。”陈可逸的意思很明显,以前的误会,就此揭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老爷子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一会,然后有些不舍地把玉又放在了桌子上,道:“算了,还是你自己收着吧,现在这块玉承载的,是你的气息。”
谢欣兰闻言,顿时非常紧张,险些没有再次哭出来,难道父亲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我以前盘这块玉,主要是想念着人,但现在人已经回来了,也没必要看着一块玉来怀念了。”老爷子对陈可逸说道:“既然事实证明,你更适合做玉的主人,那就戴在身边了。回头等你结婚生了孩子,把玉传下去,就算是我老头子凑的份子钱。”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再明白不过:过去的一切,老爷子也懒得去计较了,以后就好好过rì子吧。
谢欣兰哽咽起来,泣不成声,跟之前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之前是伤心痛苦,现在却是喜极而泣。
“行了,不要婆婆妈妈的,老头子我最烦的就是这种娘们行为。”老爷子抖了抖烟斗,然后站起身来:“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上楼自己呆着去。”
与此同时,还不忘狠狠瞪陈可逸一眼,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臭小子,我还等着你给交代的。”
说完,就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由先前的狂风暴雨,变成了风和rì丽。尤其是在谢欣兰心里,已然是雨过天晴,说不出的惬意。出走三十多年以来,今天是最开心的一天,所有的担子,所有的压力,都消失殆尽。
只是唯一的一点,老爷子还要小逸给交代。给什么交代呢?认错?
“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老爷子的虎须你也敢捋。”谢兴国心有余悸地对陈可逸说道:“不过似乎也就这招管点用,把老爷子心里的话全给套了出来。”
呃,听这意思,他们还以为哥是故意采取的这种策略,所谓“崩溃疗法”。哥虽然智勇双全,但这种招式也是不好随便用的。
“一切都过去了,我看得出来,老爷子是很欣赏你的,尤其是你这臭脾气,实际上很对他的口味。”谢兴国顿了顿,又说道:“现在,他就等着你给个交代了。”
所谓交代,陈可逸自然明白是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道:“蜜桃的事,我尽量吧。不过不可能一次xìng把整个桃林都给治好,要慢慢来,时间可能拖得很长。”
自己体内的水珠,很有限,不可能一次xìng灌溉那么多桃树,每天弄一罐子药水,能治多少算多少。
谢兴国很欣喜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这种事急不得,只要你肯出手帮忙,我们就放心了。”
这倒是大实话,领导们不可能一天把桃林全部吃光光,一天能处理好几棵桃树,基本上也就能够满足供应需求了。
“还不快点来谢谢你兄弟?”谢兴国冲着谢思齐使了个眼sè。
谢思齐这会还没从极度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刚才的一幕一幕,在他眼里就像是看电影,而且是惊心动魄的大片,时刻都可能死人那种。结果呢,剧情来了一个大反转,悲剧变成了喜剧。
他从来不敢想象,居然有人敢对爷爷这么说话,而最终的结果,却还毫发无伤,甚至还让爷爷更加欣赏了……而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来,在家里的表现,可以说是三好学生的典范,让走东就不向西,结果爷爷从来没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一直都看做是个小孩子。
“你这混蛋怎么搞的,发什么愣,道个谢就那么难?”谢兴国忍不住扇了儿子一下,痛骂了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天就会捅娄子!”
谢思齐非常委屈,心里嘀咕:要不是我捅这个篓子,事情会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还两说呢……
“小妹,那件事情是做大哥的不对,嘴巴不严实,导致出现那么严重的后果。”谢兴国又转而对谢欣兰诚恳地表示歉意。
“也怪不了你,纸里包不住火,他们终归会知道,我也总是要面对那样抉择的。”谢欣兰倒是把什么都看开了,也洒脱了许多:“过去三十多年的事了,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也不想听,免得心烦。”
“对对对,过去的就过去了,一切向前看。”老太太高兴地说了一句,然后又与女儿抱在了一起:“回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了。从今天起,我终于又可以天天看着我的女儿了。”
“我想我还是暂时不急着回家住。”谢欣兰说道。
她的心里还是有想法,倒不是还在生气什么的,就怕谢家的那么多亲属不接受。虽然有老爷子老太太在,他们表面上不敢有什么,但是暗地里肯定都有想法,要是住在一起,rì子难免磕磕绊绊;
再者,在陈家的rì子,她也渐渐习惯了,陈老爷子身体又不好,需要人照顾。虽然医生护士一大堆,但是各尽各的心意,作为儿媳妇,三十多年没尽过孝,现在多照顾一下,也是必要的。
“他们老陈家,对你怎么样?”老太太也理解女儿的处境,没有多说什么,最关心的就是女儿现在过得好不好。
谢欣兰还没来得及回答呢,老太太又转而对陈可逸说道:“听说你有个未婚妻,怎么不带来给外婆看看?准备什么时候办事,现在怀上了没?”
呃,老人家就是这样的节奏,恨不得第一天订婚,第二天就抱孙子……
“婚事过一阵再办。”谢欣兰帮着解释了一句:“陈家老爷子身体不太好。”
“什么,他身体不好,就不让我外孙结婚了?不行,必须马上办!”老爷子的怒喝声,从楼上传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