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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向西的长隗河流经凸陡的长坡十米左右水势便随地势陡然湍急;河岸北侧是长坡河崖,崖壁早已因长年的水流冲刷和风蚀而磨去棱角;南侧接连草场野地之前,是面积宽广的一片与沼泽无异的湿滑滩涂。于是,首先逆湍急的水流而上是一难;其次,于迅猛地水势中攀爬数丈光滑的崖壁是二难;最后,那即踩即陷的滩涂亦不是常人能够行走的,此三难。
因着这三难,定王和程志江两方人马并没有把它划入森严戒备防御的范围。
而欧阳律瞅准的就是这个缺口。
总有极个别懂“邪门歪道”的高手不将这天然阻碍放在眼里试图妄加挑战,他欧阳律便是其中一个。
注意到众人的犹豫,欧阳律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必须要抓紧时间说服他们了。
只见他眯了眯眼睛,神色异常严肃地扫视了大家一圈,厉声斥道:“你们要是不把我当主子,现在就可以走人,也省得我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顿跟屁虫!如果谁都不愿意去,那好,便都同云舒留着这里吧!”
话音刚落,手指突然闪电般出击,将猝不及防的云舒定在了原地。
众人何时见到过向来嬉皮笑脸的自家公子如此,同时又明白公子也是向来固执执拗,打定主意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便不再有其它想法。反正每次公子怎么惊天动地地胡闹也都能自己收拾清楚烂摊子不会殃及到他们,那便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呗,连云舒都没法了,月皎此时更不在这里。
欧阳律自然听不到他们的心声,见众人不再动摇,只以为是自己的淫威震慑到大家,满意地点点头:“那好,现在按原计划行事!”
“云舒,你留在这支援,一刻钟后穴道自会解开。”转头对无法动弹的云舒微微一笑,欧阳律走到河边,身体轻盈一跃,划出优美的弧线,如鱼得水,没入水中。
紧接着初云舒外的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姿势万千、五花八门地也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身处程志江军方大营的李孟尧发誓她以后一定要努力用力竭尽全力撑住,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每回关键时刻“柔弱”地昏迷!不知道的人肯定打心眼里笑话她矫情装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回幽幽地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张被垂落的黑发挡住大半的惨白的脸,没有眼珠的一只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自己。
如若不是及时辨认出对方是何方妖孽,李孟尧恐怕早已再次惊叫一声吓昏过去然后立马破了自己刚在心里暗发的誓。
见她醒过来后神色自若淡然自处,没有惊呼,没有尖叫,也没有恐惧,白虎璈峥顿时失了兴趣,欣赏着他美艳瑰丽的蔻指,扯着破锣嗓子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地飘到一旁自娱自乐。
没想到这娘炮白虎还在,是因为上次让景暄给跑了,誓死追逐到底吗?
环视一圈,这地方看起来是个帐篷内部,自己则半倚靠在帐内唯一的榻上。
身上没什么力气,手臂处隐隐作痛。瞥了一眼,见伤口虽然包扎起来,却血迹斑驳。
记忆有些混乱,若不是手臂上的伤口,李孟尧估计自己会以为茶棚发生的一切只是梦境。虽有了这般插曲,自己却还在程志江手中。
自己昏过去之后,事态究竟是如何继续发展的呢?
那个人和他的随从……
胸口的闷闷感带起了脑袋的疼痛,费劲地举起手在疼痛处摸到了个大包,轻轻地揉了揉。
眼角余光瞅见不远处的白虎目光若有若无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瞥来,李孟尧心里微微一动,开口喊道:“峥峥,过来!”
那白虎听她如此喊他,脸色狐疑,瞬间便飘到李孟尧跟前问道:“你怎么知道奴家的名字?”
果然,这个称呼搏得了他对她的好感!那么谈话便容易进行下去了。
李孟尧却并不回应他的疑问:“ 是程志江嘱咐你看着我的?”
白虎手指抚着自己的发尾轻轻打圈,先是不作声,然后盯着她问:“你是定王殿下的女人?”
李孟尧笑了笑,反问:“你想亲手抓到定王景暄?”
似乎没想到她突然提到这个,白虎用他那惊悚的白眼球打量了她半晌,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跟你做个交易。我会助你达成心愿!”
女子脸色些许苍白,眉目隽然,清淡而分明,简单的两句话,自她胸有成竹的口吻中溢出,声音似不着力,却叫他感觉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潜定气度。
白虎愣了愣,还未回应些什么,帐内突然响起第三个人沉厚的声音:“花夫人,你伤势未愈,程某奉劝你留些力气与定王殿下话别。”
李孟尧心下稍稍遗憾,这程志江出现得倒及时。
闻声望去,对方正立于帐口,别有意味地笑着看她。
第036章 长坡对峙
闻声望去,程志江不知何时立于帐口,别有意味地笑着看她。
与白虎的对话被打断,李孟尧并不显气恼,而试图诱白虎被撞见,她也不露尴尬之色,平静地对上程志江的目光,诚恳地说:“程大人,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是花夫人。两军战前,你不与下属们商讨军情,反浪费时间在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程志江笑回:“是不是无关紧要,到了定王殿下面前自见分晓。”
李孟尧浅笑盈盈:“据闻程大人早年也是将士出身,没想到行军作战如此鲁莽欠周全。枉费你的属下肝胆追随。”
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望向白虎,却见他似乎并不在意李孟尧与程志江之间的对话内容,只自顾自地在一旁雕琢自己的寇甲。
“夫人如此替下官着想,下官心领了。”程志江不怒反笑,“只是夫人一介闺阁女子,自不知变幻莫测的用兵之道。”
“哦?变幻莫测的用兵之道?”女子似恍然大悟,“原来在军前用一介柔弱的闺阁女子威胁敌方是变幻莫测的用兵之道,小女子确实大开眼界!”
嘲讽意味展露无遗,程志江抬眼,正撞上她不遮不掩看着他的鄙夷双眸,终于卸下了笑面虎的面具,脸色透出一瞬间的青白,默然半晌,说道:“夫长远者,不逞一时之勇;怀大计者,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孟尧听着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不明所以,眉头微皱,面露疑惑,随即便见他恢复从容:“花夫人,该是将您亲自送回定王殿下身边的时候了。”
这是李孟尧平时第一次见到古代战场上双方人马对立而据的恢弘景象。
夏日清晨,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微小的水汽颗粒漂浮在阳光下,风凉气清。
举目望去,处于低势的河流对岸,大片大片的黑色铁潮携锋锐兵戈淹没草场野原,冷冷凝聚了寒意,使这天朗气清的天地间骤然变得肃杀。威沉的鼓声击破长空,击开天际的金光曙色,震煞四方。
当程志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内时,黄底红字的大旗跃然高擎,猎猎于长风之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喝声自数千士兵口中同时吼出,响彻入云,气壮河山,摄人的威势令原本平静的李孟尧顿觉豪情九天,热血澎湃,眼里一片肃正,震动之色溢于脸上。
黑色军潮之前,当先一人虽无战甲佩剑在身,一身黑衣傲然马上,披风猎猎风中,虽因为距离关系看不清面目,但凌冽气质夺人眼球。
“哎呀呀,这就是传闻中追随定王殿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的精兵铁浮骑!气势看起来果真不同凡响!”
立于她身后侧的白虎默默地飘上前来,幽幽地赞叹着,白眼球却盯着千人之中的景暄看。
李孟尧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看着目光所到之处的铁马战士,眼神清亮。
喝声刚落,长隗坡陷入一片寂静,听得见长隗河哗哗流水声,鸟儿振翅飞过的噗噗声,以及风掠过平原的呼呼声。
“程志江你这缩头乌龟,终于从你的龟壳里露出脑袋了!”
一骑银盔将士当先出列,冲着程志江就是一阵阵前侮辱。
可不正是景辉。
“程志江你这个逆贼,束手就擒吧!就算你现在出现,也挽回不了局面了!”景辉继续喊道。
居高临下的程志江对景辉的话置若罔闻,对着景暄微笑一个长揖道:“定王殿下,别来无恙?”
景暄在这时不疾不徐地驭马上前,抿着薄唇,虽身处低势,却给人睥睨天下的感觉。他目光深沉,并不看程志江,摄人的双眸紧紧盯着程志江身后的一片襦裙衣角,若有所思。
程志江见状回头带些趣味地看了李孟尧一眼,哈哈笑道:“看来不用下官特意请出花夫人,殿下已经现行认出。”
说着,一个手势,双手被缚的李孟尧便被白虎押着完全呈现在长坡顶端。
远方的地平线上,太阳在此时露出小半张脸,耀眼的光芒正洒在女子略显苍白的素净面颊,镀上一层淡淡金光。只见她迎风站立,长裙飒飒,衣带飘飘,一双明眸如同阳光下璀璨的黑宝石,浅浅地带着叫人不敢逼视的光泽。
景暄眼波不兴无喜无怒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目光在她血迹斑斑的手臂上停了停,愈加明锐。
李孟尧看着在她出现的一刹那呆住的景辉,见他还张着嘴显然把原来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觉得有些好笑。
程志江环视了一圈众人的反应,露出一丝安心的神色,轻声对李孟尧说:“看来夫人的出现比下官想象中的还有影响力。”
李孟尧无奈,非要逼着她承认自己是另一个女人吗?
片刻后,景辉恢复神情,怒声大骂:“程志江!原先敬你还是个英雄,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下流!抓个女人当人质算什么好汉!”
始终沉默的景暄眼光最后掠过李孟尧,朝程志江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下官不敢有什么意思。”程志江眯着笑眼瞟了李孟尧一眼,继续道:“只是觉得黄泉路上太过寂寞。”
景暄眼波不兴,倨傲的面容上唇角刀锋般锐利,冷漠说道:“那便遂了你的心愿。”
一句话,听得程志江目光微动,听得景辉白了白脸,也听得无人注意的缓缓而流的长隗河看似平静的水面下的某人滞了滞呼吸。
李孟尧跳了跳眼皮,眼睛看向景暄,两人目光刚好交汇,一个沉静似湖,一个深宁若海,一触即过。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果然如她所料,别说她李孟尧只是一个与他相处不过两三天的小人物,就算此时真的是他的花夫人被胁至此,他应该也不会做出任何退让吧。
因为了然,李孟尧虽然内心轻微动了动,却没有什么怨恨。
轻笑一声,平缓对程志江说道:“事实胜于雄辩。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花夫人。”
淡目清凛,掠过渺渺风华,程志江微微一愣。
第037章 水中初吻
淡目清凛,掠过渺渺风华。
看得程志江微微一愣,随即忽然仰天长笑,不紧不慢对众人道:“既然定王殿下忍痛割爱,那么就让花夫人阵前割肉祭血,以悼死去的战士!”
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又惊了惊。
话音刚落,白虎将一把刀横架在她面颊上,刀面冷凉,反射着朝阳耀眼的金光。
李孟尧神情平静,手心里却暗暗地全都是汗,内心叹息,果然自己还是怕死的。
双手被绳索缚在身后,手表里剩下的最后一根麻醉针根本无法使用。况且就算能用,是要放倒此刻对自己有直接威胁的白虎还是终极boss程志江?放倒后,自己又该如何从千军包围中逃脱?
眼神扫过一圈对岸,“暄”字大旗随风猎猎,前方的交锋丝毫不影响后方战士的肃整军容。掠过景辉焦急的面庞,目光映入另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迅速转回。
程志江对着景暄森然一笑,朝白虎使了个眼色,面颊边的刀锋渐渐转向自己,沁心的冰凉慢慢陷入,眼看就要刺破肌肤。
景暄的右手缓缓地抬起,黑色军潮的锋锐蓄势待发,只等他落下的右手便冲锋陷阵与对方做最后了断。
耳畔是不知两岸紧张局势而依旧轻快而流的河水,鼻息间白虎浓重的脂粉味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