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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又把我的老飞鸽骑进城里,开始了我今年的工作。天光是平淡的,在白昼间的任何事物都是平淡的,能引起对这个司空见惯的城市亢奋一点的东西,就是这个城市捂了一冬天的大姑娘的白亮的脸。我是说,那不多见的几个显得格外的皎洁和俊亮,让内心被这个早春时节抽动一下,算是搅动一潭心灵的死水吧。这时候想不起来性,只想到生活也许会在今年很美好,因为今年的散漫时光还长着呢。也许好好工作,会使生活有所改观。但是我不相信老铁那号人所谓的到时拿工资比他还高。他和这历届的厂长若有这样的魄力和胸怀就好了,即使他们平时什么都不用做,这个企业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的境地了。真正的力量蕴藏在广大的民众之中,只要给他们一个释放巨能的环境,那时不用你具体的安排,他们就会涌现出无数的英雄和能工巧匠。那时这个世界的任何奇迹都能创造出来。而这个环境不是压抑、误导和禁锢,而是正常人性的符合着人类文明发展方向的充分的解放与自由。
这一天,我去到厂里是打扫卫生,尤其是和另外的三四个同事,到宿舍楼给各房间打扫卫生和安装高低床。我们联想着即将到来的这群姑娘,这群全部来自银川郊区和贺兰县各乡的姑娘,会怎样给这个暮气沉沉的企业带来生机和活力,而我又总是在脑际浮想起,当年我领着三四十个银川火车站附近农村的姑娘与少妇,初来这个造纸厂工作的情形。那时那群女性各个都是浓妆艳抹,身上披红挂绿,典型的农村姑娘的打扮,我记得她们当中有一个姑娘,上身竟套了不同色彩的三个网扣似的衣裳,真是别有洞天。现在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农村也与城市越来越大同和归一,她们也该与城里的姑娘没有太大的不同了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第七节
和我共同工作的这几个小伙,在可能联想的是同样的事情,但他们开起玩笑有些过份了,竟有些低俗的成分。我说,“你们有胆量,等人来了,当着人家的面说。”他说,“我们哪像你义哥,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听这话很可笑,心想你们是明汉不知暗汉饥。便说,“饥又怎样?等着的人多着呢,你们没看到,全厂的人都在议论这群姑娘。你们等着吧,看谁有本事能让艳福轮到自己。”他们就说,“老哥你是不行了,你要排到最后。”我说,“行,看你们的。”其实另一面,我们也不在意这群农村的姑娘,我其实不相信她们的到来,又能改变我们多少,这思想恐怕全厂都有。不过几天之后,这个宿舍楼肯定会热热闹闹地住满了姑娘,那这片厂区肯定也另有一番风情了。这一点,想起来同样也无多大意义。真不知道在这个随着岁月日益加深和日益陈旧的地方,还有什么是最新鲜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就这样,脏与累也算是有了些,它打破了春节以来宁静闲置的心境和癖好,换来了重新工作的压力,为后来即将到来的繁重工作,做了内心的准备。我的不工作时的那种影子淡化了。我又在心灵上肯定了现实的这种生活。真是苦难啊,本不该成为问题的问题,每次重新工作时,都要格外地提示出来。这不是人生的苦难,又是什么呢?
几天之后,那群女工来了。先来了第一批,看上去有百十号人,高低大小不齐,立刻厂区内外都见着了这些姑娘的身影。她们着装的确少了农村女性明显的雕琢痕迹,但一些人的脸盘或耳根的土色,包括她们许多人保留的宁夏方言,仍能让人一下就觉察出来。而她们中的俊美者,让人看上去又非常洋气,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银川姑娘。也许两三年之间,她们中间很大一部分人,就会流失于这座眼前的城市了。我的这种猜测,没有任何根据,但我又知道它必是物之所然。
我在工作几天之后,内心也逐渐适应,人也比过去沉稳多了。这段时间,新老车间都趁闲转了一个遍,为了加强自己内心的印象。那群姑娘每天被几个小班长带着,在选纸车间打扫卫生、擦拭机器,并且上下班都点名。那几个小班长也是她们中间产生的,可能在兰贺造纸厂实习时就产生了,我们只见她们几个特别厉害,动不动就大声训人,尤其一个叫马娟的,动不动就骂人。我们老职工都远远地围在旁边啧啧议论。我的那些兄弟朋友也都来看过这群姑娘,但那是一个蜂群,恐怕他们谁也没有看出奇俊来。
我倒是前天看见一个,是我在去食堂的路上,猛然遇到的。当时有三个姑娘各端了饭盒从那边过来,我一抬头,猛然发现左边的那个小巧玲珑,眼睛特别地漂亮。这姑娘打扮也好,十七八的样子,举止之间都透出一种气质。这气质中有股清新与清纯之味。看来今后我就要注意到这个姑娘了。后来我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她大致的位置,她在那个马娟的班。看来她也被骂过了,这让我感到这个格外清纯的姑娘,已在环境中被轻微地污染了。
这些天,全厂都在为新纸车准备生产忙乎着,一天之中也老见那经理和几个随员在车间出出进进,老铁也在选纸车间的各个角落指指点点地操纵着副主任、几个机修工和我们几个。有一个机修工被某个机器零件挤伤了,但人没有请假休息。全厂的职工像是约定俗成似的重新又打起了精神,为这个新年的开端,为这个企业准备焕发的新的活力,忙碌起来。南边的蒸球排出的白汽,也尖锐如从前火车的鸣笛般嘶叫起来,还有制浆车间传来的机器的喧嚣。从我们车间屋后流过的废水,又是那有股特别味道的混红的颜色,它们流出墙外,注入西边八百米左右的一条农渠,然后再向北最终注入黄河。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感受开工或停产,而我往往就在去厕所的路上,看一眼这浊流滚滚的排水沟,就确切地感味出企业的生产在各车间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而有时实在乏累得不想上班,刚到厂里看见没排污水,心头猛然一喜,暗叫道,今天又要回家休息了。
这天夜里,我的*又旺盛起来,早晨的晨勃又非常遒劲。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那个姑娘。而是我不应该如此消沉,在这份苦难贫困的岁月,我应该振作,应该让自己明显地感到自己仍很年轻。人生虽然短暂,但在过渡到某个岁月中时,却很漫长。这漫长又缤纷的日子,是可以让你享尽人生的。你若没有吃过山珍海味,可以在未来的岁月中吃到;你若没有得到红颜知己,可以在未来的岁月中得到;你若没有住过别墅、开过小汽车,可以在未来的岁月中做到。只要你不沉沦,不认为生命已在生命中枯竭,那么你仍然有力量,那生命不甘死亡的力量,让你从此活得年轻。我的志向不在于几个姑娘,而在于我整个人生。我不甘失败,不甘贫困,不甘沉沦,这些虽然都属于生命的某种成份,但并不代表生命本身。生命的本身是文明的正义的,焕发着奇异的力量和精神的,那是这个世界给予的最高贵的财富。
我在这个月最后的几天里,被分配到这群女工的一个班里。我戴着红帽,掺和在她们中间,我并不兴奋,相反我的内心还有股羞耻。但是这群姑娘对我很尊重,她们可能是因为我属于老职工之故,也可能多少跟我比较严肃的面相有关。我也尽心尽力地去做我的工作,其余时间,我就离开她们独处,并不像另几个小伙,已经和他们班的姑娘打成一片了。这几天,纸机上第一卷纸也下来了,虽然是比较先进的纸车生产的,但无论色泽、品质、外观,都不是多么美好的东西。我也分了切纸刀,一把人工作坊打制的粗糙的铁片,比菜刀大了许多。我先被教导了如何去切,然后我就去切,可能是新刀之故,一刀下去,竟能切开十到二十公分厚,我的信心陡然大增了。但我也知道,这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是要长久地干下去,将来的辛苦还不可知。
第九章 第八节
我们班的姑娘们都围了上来,有三四十号人,虽然都用帽子藏了头发,穿了各式各样的旧衣裳改做的工装,但我仍能感觉到她们热浪般的气息。这让我很不自在,工作起来也不敢稍有松懈。我感到自己正在人群中央做着屠夫,在宰杀一口吨重的白猪,或者说猪不雅,那么就在屠龙或屠鲸吧。总之,我从这第一卷纸开始,已投入到这份新的工作。以前领班开复卷机的洒脱,在这群年轻的女工中,也无人知晓。即使知晓了,又有何意义?我仍然做着这个并不称心如意的工作,而这工作据说在兰贺都是临时工干的。
一天下来之后,我并无疲累之感,但我看不起老铁经过我身边时,那带着笑的轻巧的眼神。他说,“对,就这样干,你们的这个师傅是个很能干的人,还是个大学生。”这是我今天唯一的最重的耻辱。回到家来,我没有再去老院吃饭,我已在城里吃过饭了。我的手腕也并不感到疼,手心也没有打泡儿。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真正的劳苦还在后面。我们的班长是个黑色的姑娘,因此牙齿和眼仁儿,显得特别的白。这一点给我留下了印象。但她也话多,不停地说这个说那个,让我对她并无好感。再一个,也不知是黑的缘故,还是手脏的缘故,她的两只手显得一点都不好看。而我所发现过的那个清纯俊美的姑娘,并不在这个班。
这几天,关于厂里对女工宿舍的各项制度也贴在了宿舍楼的墙上。甚至我还听说,我们男工也要从那楼里搬出,厂里又再无别的宿舍,厂里让我们到厂外的农村租房子。还说每个人给每月15元的租房补贴。但男工们都说,不。但是又有何宜,这已是大势所趋。我自这次开工以来,没有再在厂里住,因为还没有开始倒班。我只有在倒班的时候,才在晚上十二点下中班之后住在宿舍。我们就提前合计,搬到哪里合适,最后决定先搬到路面上去,那里有个门面房子挺不错,租金一百。我说,“那就赶快去个人定下吧。”
也就在这天夜里,我想到了离婚。我想让自己再缩小一下,也就是进行一场人生的精兵简政,以便应对即将到来的苦难。我要静静地再巩固一下自身了。把丑陋、惰性、不合时宜的事物都割舍去,正是我此时此刻内心的要求。但是我依旧怜惜着刘楠,我怨恨她不解人意,不能帮我反而和我过意不去,她加重了我目前生存的困顿和苦难。但另一方面,我若将她舍弃,她以后又将怎么办?有时候我真的盼她能够明白过来这一切。看来真正的缘由,不在这里,而是她世俗,嫌弃我的丑陋而已。那么我离开她,应当无愧。
早春的银川城并不美丽,西部的贺兰山也显出一种雄铁的味道。城里的人和车,都越来越多了,使街面显得热闹和拥挤。天气仍很寒凉,但中下午的那阵儿,太阳独出,空气里很温暖。我时常感念这个城市,爱它的平静和吉祥,爱这里各种熟悉的气息和建筑格局,还有时不时对我流露爱意的姑娘,但是我是无奈的丑陋的困顿的。前些天在上班之前,我还参加了诗词学会的例会,朗诵了我的《大风歌》。凭空漫吊,抒情达意,一时洒脱的忘乎所以。而在春节之前,我的一篇征文也获了奖。我的散文和随笔,写的也是奇怪,投给征文往往能够获奖,而专门寄给报社,却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我因此也懒得投稿,只是在家中把那些文稿反复地改,聊以*。我也越来越不把它们看成我区别于我同龄人的标志。也就是说,我并不孤傲,并不自怜,并不神经质,并不无病呻吟。我对这个世界要求着一个正常人的工作、娱乐和生活。但是这些权利,也不能充分地得到。我还能再有什么言语?
这几天,又来了第二批第三批女工,并且新车间四台纸机都开始出纸了,曾和这批女工同来的男工,都分配在这些纸车上。我们选纸车间,却仍不给分配人,一个班仅有两个男工,劳动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