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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没闹别扭前,在一起的时候,宫湮陌总会把她吃的一干二净。
还常常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已经很节制了,让风凌烟很无语。
暗叹自己嫁给了一头身强力壮的色狼……
如今二人分离了一天,又冷战了一天,此刻再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宫湮陌霎时情热如沸,手臂紧了一紧:“小兔子……”
杀心顿起
清冷的声音里染了丝丝暗哑。
风凌烟却身子一僵,不动声色地掰开他箍住自己身子的手臂:“你累了,那就好好歇歇吧。”
身子一转,便自他怀抱中挣脱出来。
这个时候,宫湮陌自然不好勉强她。
眸子里闪过一抹黯然,强笑了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那我自己去睡。”
宫湮陌看来真是太累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便已睡熟。
风凌烟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睡着的他眉目舒展着,唇角微挑,就是在梦中也带了一丝笑意。
就是这个人设计了一切棋局,一手掌控着她的一切,不动声色间便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这样一幅温文尔雅的好相貌,内里却藏了一颗凉薄冷血的心。
想起他对待那些逃跑的‘棋子’所用的手段,想起他对自己的敷衍了事。
风凌烟杀心顿起。
她原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讲究的是有仇必报,有血必偿还。
她活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彻头彻尾地算计过。
赔了心,赔了身,还赔了整个国家……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杀了他,或许就能抚平心头的恨意。
杀了他,自己的国家就不会灭亡。
杀了他,明天的兵变就会偃旗息鼓,无声无息地扼杀在萌芽之中……
杀了他的好处实在是太多,风凌烟手一缩,自头上拨下一根金簪。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武功,但以她的杀人手法,要杀他也不是没有把握。
即便是一根金簪,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
今天到此。累死了。
杀还是不杀?
她慢慢走到他的跟前。
宫湮陌大概实在是太疲累了。
他睡得昏天黑地,浑不知杀机临近。
风凌烟足下没有半点声息,连呼吸也屏住。
盯着他起起伏伏的胸膛,那里正有一颗血红的心在跳动,而且是在右边……
宫湮陌领口有些松散,玉石一般的肌理在衣衫下若隐若现。
她这一簪子下去,绝对能命中心脏,截断他的心脉,让他再没有活路!
动手吧,风凌烟。
你不是一向有仇必报吗?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她握簪子的手很凝定,心里却像是开锅一样,忽冷忽热的。
想起他数次救自己的性命,无论是不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如果没有他,自己或许早已死掉了……
自己毕竟是欠了他的,现在杀了他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风凌烟,你是杀手啊!不能这么没出息!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磨磨蹭蹭的?
拿出点杀手的狠辣果敢来,这一簪子下去就是一了百了!
这人对你不是真心的。你上了这么多恶当了,还抱有什么幻想么?
瞧瞧,他现在还在应付你,敷衍你,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你的体质特殊,正好是他唯一泄欲通道,他早已把你也斩草除根了!
他现在留下你也不过是权益之计,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放个仇人之女在身边的……
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在以前,不要说吃这么大的亏。
就是这种亏的一半,你也绝对不会让他见着明天的太阳……
拔河
“小兔子,以后再不许这样!”
他以为自己溺水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吓人。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失态的样子。
“小兔子,以后只要我不惹桃花,你就不要离开我,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用春风潮涌治疗好了自己的暗疾,让自己没再重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虽然狠狠地利用了她,可毕竟是有恩的……
风凌烟的簪子如同被定在了半空,额头上的汗流了一脸……
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在心中反复拔河,手中的金簪始终刺不下去。
唉,算了!就给他一个公平交手的机会,明天鹿死谁手且看天意吧。
自己饶过他这一次,也算是偿还他的恩情了。
以后自己就远走高飞,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她暗吸了一口气,将几乎有些僵直的手臂撤了回来。
将簪子插回头发上,转身走开。
宫湮陌眼睛微微睁开一线,深沉如海,暗如漩涡,滑过一丝欣慰。
微曲的手指默默放下。
这个丫头,虽然恨他,到底是舍不得动手的……
他微吐了一口气,风凌烟从昨晚到今天的反应虽然让他很欣慰,却总让他有些怪怪的感觉。
感觉不像她那有仇必报的性子。
所以他才会来这里歇息,借机试探一下她。
果然,这个丫头有杀他的动机……
她在那里犹豫,他的一颗心也随之起起落落。
软禁
好在,她到底没有动手,这段感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自小在地狱般的环境中长大,时刻提防着别人的暗算,就算是睡觉也几乎是睁着一只眼睛。
他的武功又极高,对潜在的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不要说风凌烟靠近他的身边,就算是走近他一丈之内,他也能立即发觉……
知道这丫头终于放弃了杀他的念头。
宫湮陌心气一松,终于真正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太阳西斜。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看。
风凌烟一直坐在窗前,双手支着下巴,眼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翻身坐起:“小兔子,你怎么不睡一会儿?”
声音有些满足的慵懒和关切。
风凌烟也不回头,淡淡地道:“我睡的够多了,不困。”
宫湮陌心中有些歉意。
是啊,她一直被软禁在这里,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事情做,怕是闷的很了……
“阿烟……”他有些踌躇。
“你不必在这里陪我,我也用不着你陪。”
风凌烟似乎猜到了他心中在想什么,淡淡说了一句。
宫湮陌叹了口气,他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在这里躲懒是不行的。
他走近风凌烟身边:“阿烟,我到晚上回来。你如果太闷的话就歇一歇。”
风凌烟唇角牵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谨遵吩咐。你如果不放心,再点了我的哑穴便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反正在这间屋子里也没人同她说话,他点不点穴道也无所谓。
宫湮陌一顿,叹了口气,手指在她后背一拂,
道:“阿烟,我不会再封你哑穴了。你可以正常说话。只是……不能大叫大嚷。”
风凌烟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大叫大嚷的。这周围都是你的人,我就算叫嚷只怕也无人帮我……”
……
宫湮陌出去了。
屋子中就只剩风凌烟一人。
打开窗子向外瞧了一瞧,便回到床前。
无意间一瞥,心中忽然一动。自己在山中采的那些药材居然都在一个角落里放着,码放的很整齐。
她才被宫湮陌抓到的时候,这些东西便不翼而飞。
现在忽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宫湮陌放的。
看来是他还给她的……
他就不怕她用这些药材制出毒药来害他?
是吃定了她不会把他怎么样,还是他另有什么目的?
也或者他本身就是用毒高手,知道这些药草我也弄不出什么高端的毒药,所以有恃无恐,故作大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到了这个地步,风凌烟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她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干脆不再细想。
将那些药草整理了一下。聂琉夕的那本毒经她已经研究的很透彻了。
这时看到这些药草,一时心痒难耐,干脆做了起来。
说不定有些东西明天用得着的……
眼前忽然暗了一暗,一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站在她的面前:“阿烟。”
他不会是又想摸自己根骨吧
风凌烟一抬头,忽然愣了一下。
来人正是风间月璃。
这一次他居然脱去了他那标志性的黑衣,穿着一件月白的衫子。
眉目淡远如画,气质清冷孤傲。
“月璃。”
风凌烟吐了一口气,拍拍手站了起来。
她蹲的时间久了点,猛一站起来头有些发晕,脚下踉跄了一下。
风间月璃一伸手便扶住了她:“小心些。”
风凌烟苦笑了一下,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头晕一次。
武功丢了不说,快变成林妹妹了。
她摆了摆手,正想说自己不要紧,将手臂撤回来。
风间月璃却忽然握住了她的脉门,眉峰微微蹙起。
“怎么了?”
风凌烟见他面色凝重,愣了一下。
风间月璃也不言语,伸手在她后背又按了一按。
风凌烟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涨红。
汗,他不会是又想摸自己根骨吧?
“你身上有封印。”
风间月璃冒出一句话,颇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一颗心砰砰直跳:“怎么……怎么说?”
“有人用秘术封印了你的武功。”
风间月璃力求把话解释的更清楚些。
风凌烟心中一沉,全身如浸在冰水里。
宫湮陌!除了他没有人再碰过她的身子……
她的武功是回到皇宫以后就没有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算计到今天了吧?
连一只鸟的哑穴也点
我如果有武功,他的计划肯定不会实施的这么顺利……
这个人的心机韬略,城府算计简直就是可怕!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天空如洗,白云飘浮。
只觉心里空空的,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她摇了摇头,振奋了一下精神。
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既然能封印自然也能解开。
她一双眸子立即凝注到风间月璃身上:“月璃,你有没有解开的法子?”
风间月璃很干脆地点头:“有!”
风凌烟眼眸一亮:“那你现在给我解开好不好?”
风间月璃点头,也不啰嗦:“好!”
拍了拍一直闷头在桌子上吃糕点的黎鸭:“你……望风。”
黎鸭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抬头:“为什么又是我?”
这只鸟又会说话了?
风凌烟瞧了一眼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淡淡地道:“它刚刚也被点了哑穴了。”
风凌烟嘴角抽搐。
宫湮陌这个变态,连一只鸟的哑穴也点!
不过,他幸好没把黎鸭的嗓子直接弄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黎鸭乖乖飞到窗台上望风。
风间月璃让风凌烟背对自己坐好,伸手在她身上连点数点。
一只手掌按在她后背的一个重要穴位上,雄厚的内力顿时涌了进去。
武功恢复
这股内力在她身体中转了一圈,便凝聚在她的百会穴附近。
在这里似是遇到了绝大阻力,停滞不前。
这样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风凌烟忽觉百会穴那里猛地一跳!
这感觉就像是忽然开启了一把锁。
门内所锁之物瞬间便奔涌出来,充盈了她的全身。
风凌烟下意识地调息,让这股新生的内力顺着全身游走。
凡是这股内力所到的地方,无不通畅。
这样游走了一圈,她自我感觉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说不出的舒服甜美。
“好了。”
背后的风间月璃低声说了一句,手掌缓缓移开。
风凌烟一跳而起,自我感觉身轻如燕。
试着一运气,握住一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