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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风凌烟一身家常打扮。
乌发如云,随意披散肩头。
鼻子挺翘,粉红的小嘴微微抿着,微微一笑,雪白的粉颊旁现出两个小酒窝,看上去甜美娇俏,分外可人。
只有一双明眸转侧间分外锐利,灵气逼人。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也看不出身材是否玲珑有致。
她刚刚走出来,宫湮陌便握住了她一只小手:“阿烟,你吃的太少,乖乖回去再吃一点。”
这丫头现在太瘦了。
需要好好补一补,吃这么点怎么行?
风凌烟头疼揉了揉眉心。
他做的饭菜虽然好吃,可也不能像喂猪似的喂她。
她都撑的几乎要打饱嗝了,他还嫌她吃的少!
抽出自己的小手,并顺手拍掉就要缠上她腰的禄山之爪:“我吃饱啦,不吃了。”
那侍女手中还托着那白玉瓶子,
别乱动别人家的东西
那侍女手中还托着那白玉瓶子。
宫湮陌视作不见让她很下不了台。
又不敢收回去,只能在那里干干地托着。
风凌烟瞧了一眼,便知道不是鸦片所制,没想到会起这种彪悍的名字。
是圣药应该疗效不错罢?
宫湮陌胸口的伤还没好,倒正好用得着……
她正想代替宫湮陌接过来。
宫湮陌手臂一紧,将她扯了回来。
白皙如玉的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兔子,别乱动别人家的东西。”
“怎么是人家的东西,她送你了啊。人家千里迢迢地送了来,不要多伤人家的心?”
风凌烟不服气地转头看她。
宫湮陌将她半揽在身侧,淡淡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对于我不喜欢的东西万里迢迢送来也没用。对了,你不是说要把疗伤药制成药片送给我吗?什么时候兑现?”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风凌烟曾无意间说起中药太苦的话可以制成药片,就是麻烦了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想到这家伙这就记到心里去了。
“那个……那个做药片麻烦了点,要捣的粉碎,还要用强力压缩,我现在内力还没完全恢复,等恢复了……”
风凌烟给他解释。
“还要用内力压缩它?那算了,你的内力有限,别用在这些不相干的东西上,还是熬药给我喝罢。”
她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劳累过度。
那药虽然苦了点,但对他来说这点苦就是毛毛雨。
“这可是你自己说算了的,可不许以后再向我要账。”
风凌烟连忙打蛇随棍上。
宫湮陌似笑非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欠我的账多的很,也不差这一桩。”
风凌烟拍掉他的狼爪:“说话便说话,别总动手动脚的。”
她才和他和好没几天,他又故态复萌。
总喜欢或敲或揉她的脑袋,彷佛她还是小孩子——
我一直动的是手,哪里动脚了
宫湮陌顺手又将她揽在身侧,让她在自己身上贴着:“我一直动的是手,哪里动脚了?”
他态度从容,神态洒脱得就像摘一朵花喝一杯茶……
他二人在这里旁若无人地说话,自然就将那位北宫小姐晾在一边。
北宫静儿神色虽然仍镇定,握着袖角的手却握的死紧。
她是淑女,打断别人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宫湮陌和风凌烟说话的时候,她虽然很震惊很难堪,却还是拼命忍着。
直到二人对话刚刚结束,她才开口:“梵香哥哥,她是谁?!”
声音有些颤抖,俏脸微微发白。
瞎子也能看出来宫湮陌和这女子神态极亲密,关系非同一般。
宫湮陌瞟了她一眼,似乎才想起有这号人存在,淡淡地道:“她是我的妻子。北宫小姐,你可以唤她为嫂子。”
北宫静儿小脸原本有淡淡的绯红,此刻却褪至雪白。
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什……什么?”
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了一想,忽然像是福至心灵。
上下打量风凌烟一眼:“我知道了,她是你随军收的姬妾吧?梵香哥哥,你糊涂了,这姬妾不能称之为妻子的……”
风凌烟秀逸的眉毛一挑,俏脸绷了起来。
随军收的姬妾?!
她怎么想的出来?!
正想说话,宫湮陌捏了捏她的手掌,示意她先别忙着说话。
冷冷地看着北宫静儿一眼:“北宫小姐,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什么姬妾。是你糊涂了。”
北宫静儿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掌,一张俏脸阵红阵白:“怎……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做你的正妻?那我呢?我算什么?”
宫湮陌眸光一闪,颇为有趣地看着她:“你算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北宫小姐,你这话问的好奇怪。”
北宫静儿:“……”
………………………………
谁说我想做太子了
她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梵香哥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现在皇帝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你十有八九就是太子。而太子是必须要娶北宫家的女子为正妃的。所以你要统一五国君临天下的话,只能娶我为妻。”
风凌烟并不知道金云国还有这么一说。
听她这么一叫,心中一动!
宫湮陌雄才大略,这统一五国的事自然是他的志向,也是他的目标。
如果金云国真有这么一说,自己又该怎么办?
给他做小?做侧妃?
想想就没可能!
不要说做侧妃,就是做正妃,他如果敢再娶别的女人,她也会二话不说掉头就走的!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不是拥有后宫的大种马!
似乎察觉到了风凌烟身子瞬间的僵硬,宫湮陌手臂微微一收。
将她搂的更紧,冷冷地看了北宫静儿一眼:“北宫小姐,我要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插嘴!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娶你。所以——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你……你不想做太子了?”
北宫静儿祭出了杀手锏。
宫湮陌轻飘飘地笑:“谁说我想做太子了?”
“可是,可是万岁爷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他迟迟不立太子定是等你成功……”
北宫静儿不死心。
“那是他的事!”
宫湮陌语调凉凉的:“和我无关。”他的语气极其冷漠。从他的父皇将母妃暴尸三天三夜,对他不管不问,在他的心中,那个人就不再是他的父皇了。
如果那个人有一点父子之情,又怎么会将他丢到修罗场中自生自灭?
那个人只是他血统上的父亲。
只是他要统一天下的阶梯,早已没有任何感情的羁绊。
宓敏在旁边听着,心中有点着急。
有点摸不清宫湮陌的心思。
平时宫湮陌对待老皇帝虽然总是阴奉阳违的,好歹大面上过得去。
………………
他和她之间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
这一次他这么说分明是和老皇帝叫板!
而现在——还不是能和老皇帝公然叫板的时候。
如果让老皇帝知道这件事情,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北宫家族历来就是皇后家族,几乎掌握着金云国大部分财政命脉。
权势通天,朝廷中有一半的大臣仰北宫家的鼻息。
所以这北宫小姐万万不能得罪……
最起码现在不能得罪……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请权且忍一忍。”
宓敏用传声入密对宫湮陌说话。
宫湮陌眉毛微微一挑,淡淡一笑:“宓敏,你不用管,本王自有主意。”
他对风凌烟的感情早已在军中公开,迟早会吹到老皇帝的耳朵里。
他们父子因为此事交手是早晚的事。
现在干脆挑明。他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就是。
他好不容易才得回风凌烟,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绝不会允许自己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的。
而他也确实对其他女人没兴趣,更不想再出现任何不愉快。
他和她之间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风凌烟忽然笑道:“好了,好了,北宫小姐千里迢迢到来不易,远来是客,还是留几日再走吧。”
宫湮陌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风凌烟却知道他是为自己才会如此做。
心里暖暖的,甚是感动。
只不过他太小瞧她了。
既然选择回到他的身边,自然不会再无缘无故怀疑他……
虽然她还不完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却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以及北宫静儿的穿着打扮气度以及排场上猜出来个大概。
决定先稳住这位北宫静儿再说。
他能为她不惜和他的父皇决裂,她又为何不能为他做点事情?
宫湮陌神色一动,倒没想到她会如此,看了她一眼。
风凌烟冲他微微一笑,用指尖在他手心里捏了一捏,示意他放心。
…………………………………………
今天到此为止。
还是姑表亲?
风凌烟慢慢坐了起来,倚着床柱。
一双黑眸中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宫湮陌手指慢慢握紧,淡淡地道:“也是,也不是。”
风凌烟挑眉:“什么意思?”
“我的父皇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却不完全为了太子之位。”
宫湮陌声音淡淡的。
“那——还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有秦始皇的心思,要一统天下?”
“如果五国的存在只是是为了连年的征战,互相之间战火不息,让百姓朝不保夕,流离失所。统一又有何不可?最起码给百姓一个安定。小兔子,你不是也曾说过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
风凌烟窒了一窒。
好吧,她承认,他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她早就看出他胸怀大志,不是池中之物,以他的才智,或许比那秦始皇还要强了三分。
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
可是他的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些。
尤其还是以她的感情为棋子……
他的大志向她能理解,可是做为一个被利用的很彻底的棋子,她还是很生气!
他布局布了数年,现在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再让他收手未免是痴人说梦。
火云国注定要灭亡在他手中,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只是——她还是很不甘心!
一双眸子看着宫湮陌:“为什么是火云国?你第一个对付的为什么是火云国?”
宫湮陌沉默半晌,只看着外面的风雨大作。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寂寞。
和亲的一般是公主
风凌烟心中一沉,淡淡地道:“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宫湮陌缓缓地回过头来,点漆的双目,沉如最深最暗的夜:“我的母妃是火云国人。”
啊?这条消息大出风凌烟意外。
她不觉睁大了眼睛:“你母妃是火云国人,你还要这么算计火云国?你到底是爱你母亲还是恨你母亲?她是火云国的公主?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姑表亲……”
据她所知,和亲的一般是公主。
以宫湮陌的年龄推断,她的母亲有可能是火云国王的妹妹,自己的姑母……
宫湮陌回转过身去,像是不愿意风凌烟看到自己眼眸中的神色。
淡淡地道:“我的母妃和火云国国君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只是你父皇的父皇派往金云国的奸细……”
奸细?
风凌烟心中微沉:“怎么说?”
宫湮陌淡淡地道:“很简单,我的母妃是火云国一位将军的独生女儿。曾经是火云国第一美人,我的父皇听说了她的美名,便向火云国讨要。火云国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先将我的母妃封为公主,然后嫁给我的父皇。”
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握紧了掌下的窗棂:“父皇极为宠爱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还把她生的孩子封为太子。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只是一个细作。不停将金云国的各种机密信息传回火云国内,给金云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不可抑制的苦痛。
谁又来为她的受伤买单
接着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