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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烟:“……”
她一把将那只鸟抓了过来,恶狠狠地道:“破鸟,都是你!你没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你神在哪里我没看出来,倒给我引来了不少杀机。来,我也帮你化妆一下,让你平凡一点。”
黎鸭身子一抖:“不,我不要平凡,我是神鸟……”
“住嘴!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炖了吃。”
风凌烟小手在它身上忙个不停……
“你……你没良心。刚才要不是我在他们头顶飞一圈,你也不容易毒翻他们,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黎鸭喋喋不休。
“哼,什么生命危险,我刚刚可是提前给你吃了解药了,要不然你早神鸟变死鸟了。”
风凌烟凉凉地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黎鸭抗议无效,只得悲催地任这个小丫头辣手催鸟。
把它一只美美的黎鸭变成一只八哥……
风凌烟化妆得像是土财主家的公子哥,嘻嘻笑了一笑:“破鸟,这下没人再能认出我们来了吧?”
“唔,果然不太好认了。小兔子,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
一个声音忽然自头顶不远处传来。声音凉凉的,却又隐着一丝笑意。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
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慢慢回头,宫湮陌就站在一处断璧之上。
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飞吹得他的衣衫猎猎飞舞,似乎随时都会凌空飞去。
“你——”
被他抓个正着,风凌烟反而冷静下来。
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宫神医,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冷漠疏离。
宫湮陌身形一闪,便来到她的身边:“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小兔子,为什么躲我?”
为什么躲你?
你还问为什么躲你?
你既然并不拿我当一回事儿,我干嘛死巴住你不放?
这家伙还真以为她是小孩子,也或者是其他的女人,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风凌烟暗里握了握拳,唇角一牵,淡淡一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躲你?宫神医,我已经不欠你什么,我们各走各路吧!”
她笑容清浅,看上去冷漠疏离。
宫湮陌微微一挑眉,伸手便来拉她:“小兔子,你怎么了?”
风凌烟身子一飘,向后掠了一丈,正好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冷冷瞧着他:“宫神医,男女有别,你庄重些。”
宫湮陌:“……”
这小丫头现在想起男女有别来了?
她不是什么现代人么,还计较这些?不是她在梦中提着他要验看他性别的时候了?
也不知为什么,她冷漠疏离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刺痛了他。
心中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银针一扎。
他以为用银子真能拴住她?
不过,他并不认为她是在真正的拒绝——
无非是愤怒罢了——
愤怒自己这么久没来找她——
小丫头其实是在闹脾气……
“小兔子,你失踪了以后,我很焦急……”宫湮陌叹了口气。
“呃?你是焦急你那十万两活动银票跑了吧?”风凌烟凉凉地揭穿他。
宫湮陌窒了一窒,凝眸看着她:“小兔子,你真这么以为?”
风凌烟扭过头去,淡淡地道:“宫神医,我怎么以为的已经不重要了。你我原本就是萍水相逢,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而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情,最起码替你赚了不少银子。所以你的恩情我也算报答过了。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就让我们就此别过吧。”转身便走。
手臂蓦然一紧,已被人从身后抓住。
抓住她手臂的手微微有些灼热,宫湮陌的声音凉凉响起:“小兔子,以前你欠我的算是勉强偿还过了,那这次呢?这次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算?”
既然她一直认为他是为了银子,那他就让她再欠一次好了。
只要能把她再重新拴回身边,他无所谓。
握住她手臂的手灼热而有力,风凌烟想挣也挣不开。
听到他最后一句,她忽然很想笑。
她干脆回过身来,双眸迎视着他,淡淡地道:“我并没有求你救我。所以我一点也不感激你。你如果感觉太吃亏,不妨再把我这条命拿去。你宫神医救人一命要十万两银子,我给你挣的钱不止十万两吧?所以就算你对我有两次的救命之恩,我也早已还清了!”
一张他可有可无的银票
她双眸晶亮有神,态度镇定自如,
在这一刻,宫湮陌有种错觉,眼前不再是那个常常被他气得蹦蹦跳的孩子,
而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和他划清了界限的陌生人——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在这一刻,宫湮陌心中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
他的小兔子不是和他赌气,而是真真正正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
“小兔子——”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对你来说,还有最后一个功用,那就是送回皇宫去换那十万两银子。要么你立即将我送回去,你我从此真正恩断义绝。要么你放我走,我还可以当你是我的普通朋友……”
风凌烟用话激他。
她不相信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
“好,我立即送你回去!”
宫湮陌忽然开口,打碎了她唯一的一点希望。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白,后退一步:“你……”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么?
就是一张银票,一张他可有可无的银票
他的声音凉凉的,听不出喜怒,面上也几乎没什么表情。
只一双眸子凝视着她,眸底似大海潮生。
宫湮陌在她面前一直是霸道的,痞痞的,甚至一直是吊儿郎当的。
而这么认真起来的他,她却从来没见过。有些危险,有些坏……
“我——”
那——就是恩断义绝了?!
风凌烟心中跳了一跳,她被他箍在怀中,感觉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这种感觉太不好!
他把心隐藏的太深,太深,她根本看不到。
她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不是她想要的——
“你……你放开我!”
风凌烟挣扎。
“不放!”
宫湮陌笑吟吟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几乎要咬上她的耳朵。
“姓宫的,我给你的是两个选择,一个是恩断义绝,一个是做普通朋友……”
风凌烟想要先推开他。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的大脑不是那么清爽。
无法做出最理智,最好的反应。
“我不想做普通朋友——”
宫湮陌慢慢回答。
风凌烟的挣扎对他来说,形如无物。
“那——就是恩断义绝了?!好吧,宫湮陌,你把我送回皇宫换银子吧!”
风凌烟咬牙,在他怀中挣扎的更厉害。
“小兔子,你以为——我这么缠着你,真的只是为了那区区十万两银子?”
宫湮陌声音有些冷,他自衣袖中随手一掏,便掏出几张银票。
风凌烟瞧的清楚,那几张银票都是大额的,五万的,十万的……
宫湮陌淡淡一笑,指尖一动,那几张银票忽然无风自燃,转眼化为灰烬。
小兔子,我要娶你
风凌烟愣住,这么多的银子,他就这么烧了?!
唉,给她一张多好,她正闹银荒——
汗,她这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不是心疼银子的时候吧?!
“那你干嘛一定要把我送回去?!不是为了银子又是为了什么?”
风凌烟吸了一口气,质询他。
她的面上虽然看上去毫不在乎,一颗心却暗暗揪起,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他眼眸一眯,偏偏要逗她:“你说呢?”
“我,我怎么知道?!我想不起第二个理由。”
他的气息在她脖子这里吹的痒痒的,让她的口气怎么也强硬不起来。
低垂了眸子,一颗心怦怦直跳。
因为真正的原因,在最不可能的方向。
而那个方向,则是风凌烟绝对不可能去思考的。
他太强大,太莫测,太神秘,他总是似有心而又无心,对她忽冷忽热,让她无法把握方向。
也因此。宫湮陌所有地异常,也在有意无意的曲解下,轻易被忽略过去。
她是杀手,原本就多疑的性子。
她曾经的身份让她不想沉沦自己的真心——
而一个人,如果她真心想要回避什么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朝自己预设的角度思考。
就算是猜测到了什么,也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宁肯做鸵鸟……
宫湮陌拥紧了她,看着她的耳根一点点染红。
心神一荡,低低在她耳边扔出来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小兔子,我要娶你。”
什……什么?!
风凌烟怎么也没想到他此时会蹦出这么一句。
宫湮陌,你又拿我开涮
身子抖了一抖。被他这句话雷到了!
他前几天还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就马上向她求婚?
是他抽风,还是她耳朵抽风听错了?
“小兔子,是不是被惊喜砸到了?”
宫湮陌笑眯眯地看着她。
“惊喜……惊喜你个头!”
风凌烟面上甜甜微笑,脚下却猛地一踩。
宫湮陌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攻击他,一个不妨,脚背被她狠狠踩了一脚,钻心的疼。
紧接着她的双掌在他胸前猛地一推!
趁他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滑如游鱼般脱出了他的怀抱。
手一扬,有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宫湮陌眼眸微微一凝,这丫头居然对他用毒!
风凌烟身形一起,跳上了旁边的断墙,冷冷而笑:“宫湮陌,你又拿我开涮!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任你骗来骗去?哼,你想娶我?做梦去吧!你想娶我还不愿意嫁呢!”
打了个唿哨,她转身便跑——
好狠心的小兔子……
她哪里是小兔子,简直就是一头小狐狸。
一头凶猛的,竖起全身毛的小狐狸,总是趁他不备就咬他一口——
“小兔子,你真想让当年碧东流的故事重演?”
宫湮陌的声音在她身后不疾不徐的响起。
声音淡淡的,却成功钉住了她的脚步。
风凌烟脚步慢了下来。宫湮陌声音接着传来:“小兔子,我知道你对我下的这种毒不致命,但我也有许多仇家,一旦被他们碰到……唉,你是知道后果的……”
你被别人抓了更好,关我什么事
风凌烟脚步愈加慢——
是啊,当年聂琉夕为了逃开碧东流,对他下了毒,却被那位变态的黄焰门门主利用,以至于后来多了那许多误会,让人扼腕不已。
她对宫湮陌虽然还没有那方面的考虑,但也不忍心让他落在仇人手里……
要怎么办才好?
她心里虽然犹豫,嘴里却恨恨地道:“哼,你被别人抓了更好,关我什么事!”
宫湮陌站在原地,看着她嘴里虽然说的凶狠,足下却越来越慢,终于在不远处停住。
他眸光一闪,这个丫头也不是对他全然的无情,终究是不忍让他受伤的——
“嗷呜!”
远处传来一声虎啸,一道白影一闪,白虎雪儿飞速奔来。
风凌烟眼眸一亮,她下的毒也仅能让宫湮陌僵掉半小时左右。
有雪儿在他身边,定能保他安全无忧。
她还是趁机跑了是正经,过了这半小时,那家伙一旦获得自由,肯定会扒她一层皮……
风凌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哈哈一笑:“宫湮陌,让你的雪儿陪着你罢。本姑娘就不奉陪了!”
她心中再无顾忌,身形一起,向前飞奔——
身子刚刚一起,还没有奔出几步,背后微风飒然,眼前猛地一花,多了一团白白的东西。
她正急速飞奔,这人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正挡在她的眼前。
这一下相距太近,她根本收脚不及,嘭地一声撞进了那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