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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尔,李容夏微微叹气,“得此娇妻,夫复何求。”
☆、59五十九
雄鸡报晓;朝阳初迎,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敬善便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李容夏更是已经梳洗好坐在桌边等候敬善。
早膳总是十分清淡,一碗清粥;几道清淡的小菜;似乎是李容夏每天早上的习惯;无论前一天忙到多晚;早上相同时辰他都会起床;用膳。敬善总觉得;这就是李容夏的养生之道。
因着昨晚吃了太多,敬善只是吃了几口小菜,喝了清粥;便吃不下去了。
李容夏看起来胃口很好,吃了很多才去了朝廷。
敬善一早便去给孙氏请安,孙氏忙着李容秋的婚事,便也没太多留。
回到房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见柱子媳妇儿,看柱子媳妇儿一脸胸有成竹迫不及待的样子,敬善便知道事情没有办糟。
“我也不绕弯子问了,你便直接说了,都打听到了什么?”敬善抿了口茶,对昨日的事心有余悸,刚嫁到这李家就被下人玩得团团转哪还得了?
“是,少奶奶,”柱子媳妇儿笑嘻嘻道“奴婢这几日一直在打听着,还住进了李家下人都住得那个胡同,平时接触的多了听得也就多了,这李府主子虽少,下人可是复杂的多呢,再加上当家主母有些…”说到这里柱子媳妇儿顿了顿,敬善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主母太软,这样下人的气势自然就盛了,彼此不服气自然也就学会分帮结派。府里大致分为两派,一边是夫人身边的邵婆子一派,一边是咱们院里陈妈妈一派。本来两位妈妈都是夫人的陪嫁,关系算是不错,只是早年出了些利益的分歧,也就互不相让了。现在是陈妈妈一派比较占优势。”柱子媳妇儿显然说得累了,也有些口干舌燥,敬善吩咐“你坐下说吧,来人,给柱子媳妇儿上碗茶。”
柱子媳妇儿受宠若惊,连忙挥手“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哪能受得了这个。”
敬善笑了笑,十分亲和,“让你坐就坐罢,你是我带来的人自然不用和她们一般。”现今敬善最该做得就是拉拢一部分自己的人,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有有了自己的势力,才能为以后垫下基础,下面到处都是各怀鬼胎的人,什么事都有机会摆自己一道,这个主母就难当了,怎么自己都不能当一个糊涂的主母吧?都说难得糊涂,其实是难得会装糊涂,若是大事小情都糊涂,那这个家也快完了,主母也该下台了,收拾收拾成天躺着养老罢。
柱子媳妇儿笑嘻嘻的坐下,不客气地咕咚咚喝了一杯茶,“陈妈妈一家都在府里当差,陈妈妈的侄女儿也就是侍琴,是少爷的贴身丫鬟,也是通房。”说到这里柱子媳妇儿偷偷观察敬善的表情,见敬善一副了然的样子,就放心继续往下说,“这面上看陈妈妈没什么人际关系,但是仔细一调查起来就不一样了,陈妈妈是个寡妇,刚成亲不久丈夫就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但陈妈妈却有个认得干女儿,而这少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姜盛娶得便是陈妈妈的干女儿,这关系下人们知道的都很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柱子媳妇儿一副邀功的模样,好不自豪。
敬善心中这才有几分明了,这没子女的陈妈妈定然是把干女儿当做亲生的一般,而姜盛就成了陈妈妈最好的消息传递者,天天跟着李容夏寸步不离,几时回府自然是门清儿。
“最重要的是,”柱子媳妇儿声音低了许多,“这府里的张管家,跟陈妈妈关系可是不一般。”说罢,柱子媳妇儿用手比了比,两只食指往一起贴了贴,这张管家敬善是听说过的,接触却不多,只知道是个鳏夫,想不到鳏夫寡妇,呵。
柱子媳妇儿继续道“这样陈妈妈的势力当然就更大一些,至于邵婆子管着太夫人房里的事,还有家里油水最多的厨房,所以两个关系会越来越僵。”
怪不得邵婆子会那么热衷于把自己的闺女送到自己房里来伺候,不过是借个机会来拉拢新少奶奶站在自己那方,以为新少奶奶是个年少的丫头乳臭未干,好摆布,可惜了,敬善偏偏是个主意多的。
柱子媳妇儿一股脑说完却没等到敬善的一句话夸奖,心底倒是有几分泄气,却还是积极道“少奶奶还有奴婢,奴婢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敬善一听这话,笑道“我不用你做牛做马,做好交代给你的事便好,回去告诉你家柱子,以后那采办的事不用他去,他就负责每天跟着少爷就好,学得机灵点,看着姜盛怎么做,若是他不愿意,那采办能捞到的油水我每个月都补给他。”
柱子媳妇儿一听赶紧道“少奶奶可别这么说,柱子是个不开眼的,就认得那点银子,让猪油蒙了心了,少奶奶的主意才是长久之计,以后跟着少爷那好处还能少了么?”说道这里柱子媳妇儿也有些犹豫,“只是,少爷若是嫌柱子麻烦,不愿柱子跟着怎么办?”
敬善一笑,柱子有这么个精明的媳妇儿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什么,既然她要自己一句话就给她,“这个不用担心,我会跟少爷说的。还有你明个就去厨房当差吧,到时候让邵婆子给你安排个活儿,那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有什么都注意听着些,我要见你的时候就让人找你来。平时若没什么事儿,就在府里经常走动着,多与人接触接触。”
柱子媳妇儿连忙点头,“谢少奶奶。”心里却佩服着,这么点个少奶奶心思可不少,事事都并不会差,心细如毛发,平时笑呵呵像是个弥勒佛,若是没有那对退婚的母子上门,谁都不会相信,这个少奶奶可是尊不能惹的佛。
“下去吧,这也没什么事了。”
柱子媳妇儿低着头,听话的退出敬善房里,敬善显得有些疲惫,转向身边的钱妈妈道“难日子还在后面呢。”
钱妈妈笑道“少奶奶愿意去解决难题才是好的呢。”
李容夏依旧回来得晚,只是应允了自己的承诺,先回房,看看敬善睡了没。李容夏由下人换下外袍,才走进内室,见敬善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本书,刚想调侃两句,嘴长着,话却没说出口,见过头悬梁锥刺股的,却头一回见手拿书,眼闭着的。嘴嘟嘟着,偶尔还吧唧两下,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打下阴影,增添几分调皮。
李容夏走到敬善身边,玩意大起,慢慢蹲□子,轻轻的用手把书抽出,谁料书一抽,敬善猛地睁起眼睛,大叫道“是哪个大胆子的,筷子给我拿走了我用什么吃?!”
李容夏不由大笑,敬善半天缓过神,才觉得大窘,“那个…啊,吃饭吧。”说完站起身,就要走,背对着李容夏,紧紧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李容夏道“没有筷子怎么吃饭?”
敬善转过身,“夫君倒是个白眼的,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却反过来调侃我。”李容夏上前,牵住敬善的小手,握在手里,“让为夫带娘子去找筷子。”
满桌鱼肉,敬善却不是那么有食欲,“怎么不合胃口?”
敬善放下手中的筷子,“是烦心,所以吃不下。”李容夏笑道“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老婆婆?愁眉苦脸?”
“母亲怕是没有告诉你,容秋的婚事,母亲看好了一家商户,在原来西北老家那面,那人家不错,公子人品好,家境也殷实,只是那赵姨娘与容秋死活不肯,哭着闹着,一闹就是一天,说什么哪个好端端的官家小姐嫁去商户?我娘家二姐不是也嫁进了商贾,真是让人好生不消停。”敬善语气中尽是无奈,高不成低不就,李容秋真把自己当成天仙下凡了。
“由着她们去闹吧。”李容夏对李容秋母女不是很在意,也是自己母亲早年太过放纵,一个姨娘都敢当众讲条件。
“母亲气得头疼病又复发,父亲不总是说内宅的事儿,男人不该说太多。”敬善心中是有些埋怨自己舅父的,再怎么说自己正妻被小妾威胁了总要开口教训罢?满脑子诗书礼乐,当真是没有用的,反而束缚了思想。
“娘子难不成没有主意么?”李容夏冲敬善眨了眨眼,早就看穿敬善一肚子小心思,“有主意便去跟母亲说,实在不行我与父亲说,让父亲安排容秋嫁了。大不了再把她送回那周家,看她愿不愿意。赵姨娘为人尖酸刻薄,太过贪心,不懂规矩,早该收拾一下。”
敬善一拍手,“不过夫君是个男子汉,不好跟个女子计较,我知道。容秋还是早嫁了早好,远嫁也远离这是非不是?”说完径自拿起筷子,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李容夏摇头,无奈,明知是个套,要得不过是自己这块鸡毛令箭,自己还是往下跳了。
☆、60六十章
敬善今日起得尤为晚;昨夜的激烈运动让敬善想起却也力不从心,敬善睁眼时不仅李容夏不在,连请安的时间都过了。
简单的梳洗一番敬善便前去孙氏那里,起晚是起晚;若是因为晚了便不请安那就另当别论,成了不守规矩。
敬善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一脚刚迈进屋子,一个茶杯便飞了出来,幸好敬善躲得快,不然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敬善脚步加快了一些走进厅里,邵婆子瞧见敬善来了如获救星;“少奶奶,你可算来了。”
“这是怎么了?”
孙氏身子靠在上座的位置;满脸苍白,额头上挂着滴滴汗珠,一旁丫鬟帮着孙氏顺气,下面则坐着满脸不在意的李容秋,李容秋身边的座位上坐着得则是赵姨娘,赵姨娘看起来颇为年轻,柳叶细眉,却是一脸的尖酸刻薄之相,与孙氏的端庄大气相差万里。敬善很难想象自己舅公的审美观点,更难想象这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敢跟小姐一起坐在正厅里气主母。
敬善上前取代丫鬟,轻轻帮孙氏顺气,孙氏则大口呼气,胸口一起一伏,看样子是气得够呛。
“母亲莫生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一句话则是问李容秋,赵姨娘还有邵婆子的。
邵婆子见敬善有出头的意思,便上前两步,道“今儿一早秋小姐与赵姨娘便来给夫人请安,谁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非让夫人给秋小姐谋另一桩亲事,要京城里的官家公子,而不是西北商户的公子。”邵婆子的语气有些讽刺,从这里敬善便瞧出来,这赵姨娘在家似乎也没什么地位,只是自己认为自己生了小姐便有功了,厚脸皮的充主子,家里的一个稍微有地位的婆子就能对她如此讲话。
“是么?”敬善轻轻一问,赵姨娘没等敬善下一句出来,便冲邵婆子吼道“你个奴才懂得什么?再这里歪曲是非,颠倒黑白!”
邵婆子还想继续说,却被敬善的目光生生噎了回去,敬善反问道“赵姨娘,一家主母在堂上,怎能容你在这里如此放肆,虽你生了秋妹妹,但你却不是敬善的长辈,敬善这般说你也没错,再者说,赵姨娘你自己不也是个奴婢么?”
说到这里赵姨娘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再看敬善也不再说话,反倒是李容秋一脸愤怒,却也想不出话来辩驳,在这个妻妾等级的时代,正妻就是害死你恐怕也没处寻理去。
敬善没有理会李容秋的怒目,抓了抓孙氏气得微凉的手,孙氏看了敬善一眼,苍白的脸慢慢恢复光彩,敬善继续道“怎么赵姨娘还想坐椅子么?赵姨娘恐怕是没有资格坐着堂上的椅子吧?母亲是您允许的么?”
孙氏自然是摇摇头,“平时宽容待她,她现在反倒得寸进尺。”放眼望去,谁家的妾室敢坐在正厅里跟主母谈条件的,敬善心里默叹,这孙氏真是软到一定程度了,也太端着自己的身家教养,才让这赵姨娘这般有机可乘。
赵姨娘东看西看,如坐针毡,现在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虽然自己脸皮厚,但胆子却没那么大,敢在礼教之下反抗,可站起身又太美面子,于是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敬善看赵姨娘那样子,倒想帮赵姨娘一把,“难不成都瞎了眼?还不把堂里多余的椅子撤下去?!”
邵婆子自然明白敬善的意思,连忙吩咐人把赵姨娘那椅子撤了走,赵姨娘尴尬的站在原地,却也不敢去坐屋里别的椅子,赵姨娘咬了咬嘴唇,怎么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程咬金若真是个莽夫还好,谁知是个诸葛亮,智多星。
李容秋道“你别太过分。”敬善却笑咪咪,没有一丝怒气,反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如今秋妹妹把母亲气得这般样子,我这个做嫂子的便瞧不过去了,母亲是亏待了你,还是亏了你们母女?”要知道这个问题李容秋是什么也答不出来,就是孙氏也敢挺直了腰板,孙氏心软又没女儿,起初是想把容秋收到自己名下养的,只是当初这赵姨娘是宁死不从,孙氏也可怜这对母女没有硬拆散,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这心软便被这如狼似虎的狼母女当成的好欺负,一步一步紧逼,孙氏也的确好欺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