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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致命的硬伤。
生活,不管人们愿不愿意,都还是得继续下去。
苏沫沫非常了解,孟知微之所以神思不属,只是因为陈景扬又说了几句话。也许连孟知微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叫陈景扬的男人,对她的影响有多大。从最开始的崇拜喜欢,到后来少女默默的恋慕,再到被伤害。自青春期后,她生命轨迹中的每一步,都被这个男人烙上了重重的印迹。
所以,她才会因为他一句被打断的喜欢就轻易扰乱了心思。
但是苏沫沫并不担心她,因为现在的孟知微,不仅仅是以前那个爱做梦的小姑娘,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可以把孩子教的很好,清楚的明白自己能要什么,也懂得该怎么去得到,并不需要多余的担心。
“童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们我都无条件支持。”苏沫沫揽住孟知微的肩,孟知微没有说话,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孟知微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半点痕迹不露,就好像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撤展的最后一天,陈景扬的工作人员请人来把归档完毕的作品搬离博物馆,送到机场准备空运回国。孟知微坐在展厅的休闲长凳上,看着安检人员小心翼翼地协助对方搬运作品,恍惚觉得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像是经历了一场清晰却望不到结局的幻梦。
如今梦醒了,她也就终于从虚空落回到了现实。
下午,最后一件作品离开展厅,孟知微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展厅,和同事们一起回到办公区。
那间展厅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被其他的展览填满。就像人生,错过了这个选择,总会有下一个。一扇门被关上的时候,总有窗户会是开着的,如果连窗户也没有,那么一定能找到一扇后门。
她们回办公室没一会,陈景扬工作室的两名员工跟着上来,他们解释说陈景扬有事离开了伦敦,他们替老板邀请整个策展组一起去吃晚饭。
大家都表现得很积极,唯独孟知微推辞说不去。
他们其中一个,也就是之前那个小吴,听孟知微说不去,凑过来劝道:“Menthe,一起去吧,这次多亏你多方协调,不然得累死我们这边的人了,我们可得好好谢你,一起去吧。”
“这都是我应当应分该做的,其实主要还是你们好沟通,这回我真去不了,我答应我儿子要早点回家吃饭,对不住了。”孟知微抱歉道。
“哦,既然这样,那就不勉强你了,以后回国告诉我,让我们老大单独请你。”
“呵呵,谢谢,一定。”一定不会的,孟知微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小吴和每个要去聚会的人确认过时间和地点后,先行离开。他俩出门的时候,孟知微端着水杯正准备去茶水间,于是他俩的对话被她听了个正着。
小吴说:“老大那幅画,还是跟着其他作品一块回北京。”
同事B说:“不是送人了吗?居然被拒收了?谁这么牛X啊?”
小吴说:“不知道,不过人家拒收了对咱们来说是好事,不然报关这事儿就能愁死咱们。”
同事B说:“也是。不过你说,要真是被女人拒收的,那得是个多潇洒的姑娘才能连老大都不放眼里啊。”
小吴说:“少八卦,老大不喜欢咱们聊他私事……”后面的话孟知微没有听到,两个人进了电梯。
她接了热水,靠在窗边看楼下的博物馆花园,明明才下午4点多,黑夜却已经早早的降临。想着刚刚那段对话,连她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确实很潇洒。但是她问自己,孟知微你是真的潇洒吗?
答案几乎不用思考,一定是否定的。
她耿耿于怀他曾经说过的话,至今都忘不掉陈景扬说它们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传达出来的毫不客气的轻蔑。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心魔,她的心魔就是被喜欢的人狠狠的羞辱。
当时的她并没有奢望拿出一颗心就能换回他的心,然而让她始料不及的是,他不仅没有心,翻脸无情更是拿手绝活。
六年来,每每想起,她都对自己说,孟知微你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看你以后不长教训。所以,现在她长教训了。不可否认陈景扬昨天说的话,确实让她的心小小的乱了一下,但这不妨碍她正常的思考能力。
喜欢?哦,谢谢。
然后?没有然后。
陈景扬个展的工作正式全部结束,孟知微听说他已经离开伦敦的时候,大大的松了口气。他俩不在一个段位上,还是两不相见最能保障双方的身心安全。
但是,她这样想,陈景扬可不是。
上飞机前一晚,陈景扬又一次失眠整夜。这种为一个女人失眠的情况在他过去的人生经历中,几乎从没发生过。
他关掉一切声源,把来伦敦前翻出来的写生本摊开放在面前,这个本子只用了三四页,一看即知,四张画上面是同一个人,只是每一页下面落款的日期不同。
第一页的表情是羞涩恬静,第二页是热烈大胆,第三页笔触明显凌乱,画上的人也隐隐透出几分生动的怒意。前三页的日期相近,都是六年前的十二月,唯独最后一张,却是和前三页隔了大半年时间。
看得出最后这一幅素描画像,作画者倾注了很多心思,但画中人并没有特别的表情。或许是被画的人这种没有表情情绪的脸,留给画家的印象太深,又也许是因为距离上一次见面的时光太久太远,画家不知道该赋予她什么情绪。
再往后翻一页,那里没有画,而是夹着一张浅蓝色的便签纸,上面用漂亮的颜体写着:你喝醉走错房间了。
赫然正是六年前的威尼斯,孟知微留给他的那张纸条。
陈景扬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当初会鬼使神差的留下这张纸条,还画下孟知微的画像。以前也有别人向他撒过娇,让他画一幅她们的画像当礼物,可是他全都拒绝了,连当作练习画画技巧都不乐意。
这个写生本一度被他刻意遗忘在一大摞纸张之间,如果不是在伦敦重遇孟知微,他可能永远不会再次想起这个做傻事的证据。
一整夜,直到上飞机,他都在想,会为她做一些反常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喜欢?还是只是好奇而已?
自打再次遇见后,他被她噎了太多次,她现在像一把漂亮又锋利的刀,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直面她,尽管这种拖泥带水的路数从不是他的一贯风格。但他和孟知微之间的种种,又何尝有哪一件事是他的一贯风格呢?这一次他离开地太狼狈,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需要仔细想想,下次必须势在必得。
旧友
撤展结束后,孟知微也没有闲下来,开始着手策划之前接下的小型时装展。虽然她是主要负责人,细节部分还是要先和其他协助的人员开会商讨。
相应的,由于是独立策展,方方面面的问题都必须提前考虑到,小型展览的事情并没有比大型展览少,所谓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如此。
离上回送牛肉面到博物馆有半个来月,这期间肖子宁没有联系过她。当然如果他之前没有说过在追她,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问题。处于忙碌状态的孟知微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还是有一天孟池西和苏沫沫突然提起,她才想起来,好像确实不该是这么回事。
但是到底该怎样呢?孟知微也不知道。无论是追求与被追求,她都没有经验,因此她只顾着继续忙着工作的事情,没有主动打电话或发短信给肖子宁。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五,肖子宁约孟知微吃饭。她本来打算加班,马上就要开始布展了事情很多。但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苏沫沫带着孟池西去怀特岛度假,吃饭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是在环境良好的米其林餐厅,气氛多少有些暧昧和无法言说的尴尬。
“对不起,年关是投行最忙的时候,所以才没办法约你出来。”肖子宁开口就道歉,态度良好到孟知微都觉得其实全是自己的不对。
“没事,呵呵,我最近在做一个新展览,也很忙。”
“你也挺辛苦的,迟迟呢?小家伙放假了吧。”
“他干妈来看他,带去度假了,正好我可以专心工作不用太担心他。”
“哦,那他应该挺开心的。”
“是啊,乐疯了。”孟知微迟疑的顿了顿,继而开口道,“你很喜欢孩子?我看迟迟和你处的挺好。”
“乖巧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话说起来,我差一点也有个孩子,”
孟知微的问题表面听起来很随意,本以为会听到一个无足轻重的答案,没想到人家一上来就这么坦白,倒显得她刻意了。
“三年前的事。那时候我只顾着工作,前女友觉得我太忽略她,接受不了要求分手,之后迅速嫁给别人,她结婚后我才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呃,抱歉,我并不是要刺探你的过去。”孟知微在心里默默感叹,人生的真谛就是各种狗血剧。
“没关系,如果我们以后要在一起,这些你还是早点知道比较好。”说起往事,肖子宁声音略低,“我工作很忙,也不懂浪漫,之前有过三次恋爱,都是因为这个结束的。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挺好的,咱们可以考虑结婚,以后就算我们再有孩子,我也会对迟迟一视同仁的,你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
肖子宁一席话说完,孟知微已经处于呆滞状态了,她不过想套套话,怎么就发展成讨论结婚事宜了?
大概前几次孟池西都在,肖子宁不好提起这些话,这回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就顺着话题提出来。可是打死孟知微,她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所以才这么迅速就提及结婚。
闪婚?那是一项用双方一触即发的热情和冲动来支撑的活动。肖子宁么,他的热情和冲动,大概早就全部奉献给他的工作了吧。
两个世俗男女坐在一起,讨论他们可能会有的,不包含爱情的婚姻。孟知微想想这个情景就觉得很好笑,但这也是广大居于她这种情况的女人的悲哀和无奈。
孟知微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想了很多,肖子宁也不催促,静静等她说话。过了一会,她扯了个微笑,心虚的说道:“呵,其实我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可能让你误会了,答应相亲只是因为不想逆了老人家的心意。”
肖子宁看起来有些意外,但他很快调整表情,笑着说:“我明白了,没事,咱们就继续先当朋友,其他的顺其自然吧。”显然,他在伦敦工作多年,待人处事的态度受了很大的英式影响,无论对方的答案是否合他的意,也能做到不咄咄逼人。
用餐过程中两个人换了其他的事情聊,整个氛围立马一扫刚开始的尴尬,变得轻松起来。
吃完饭孟知微自己回家,家里自然是除了她就没有别人,洗过澡捧了本书窝在被子里,书里写的爱恨情仇看得她连呼过瘾。看了一会儿,她开始仔细思考和肖子宁结婚的可能性。
不可否认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工作稳定,脾气温和,没有不良嗜好。但与此同时,她也非常确定,对于这个年纪并且从事金融业的男人来说,任何东西,包括他的婚姻和未来,他都会先精密计算,得出一个“未来发展势头良好”的结果后,再下决定。
而这种精密计算,绝无可能发生在能冲昏头脑的爱情里。那么如果没有爱,婚姻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孟知微来说,婚姻必须是爱的延续。她从不认为她带着孩子,就没有资格收获爱情。相反,如果要结婚的对象连她都不爱,她又怎么敢相信对方会爱迟迟?
她知道这很难,但她从来不为尽快嫁出去而着急,敷衍和将就亏待的只有自己,所以就算再等等,她也是没关系的。
日子波澜不惊的继续前进,再次经历紧张的布展,孟知微负责的小型时装展终于在V&A面世。
这个展览免费开放,开展的第一天,孟知微一直待在那个不大的展厅里,无巧不成书,竟然让她重遇威尼斯双年展时认识的朋友Azzura。
“Azzura!”她惊喜的叫道,隔着几个人冲Azzura挥手。六年过去了,这个意大利女孩身上却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孟知微一眼就认出她。
“你?”对方起初有些疑惑,随即马上也认出了孟知微,同样惊喜的冲到她面前,大笑着抱住她“知微!是你,你在这里……工作吗?”
指了指自己的胸牌,孟知微两手一摊:“如你所见。”
Azzura兴奋的说:“天呐,这个展厅是你做的吗?做的真好,看得我都想回家研究这几个设计师了。”
“哈哈,谢谢。你呢?这几年好吗?”
“我做了独立策展人,这次来英国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