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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次不出这种突发事件,他也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原则,尽量减少他本人在媒体上的曝光率。
但是今天天一亮,他就打了电话给英可容,请她安排采访的事情。英可容没有太意外,高效率完成了传话任务。没想到杂志社的效率也很高,采访就安排在当天下午。因为半个月后出新刊,主编的意思是想赶在这之前把这个专访做出来。
陈景扬当然没有意见,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越快越好。
到达约定采访地点的时候,赫然发现主编亲自来了。因为杂志社方面一直对做他的专访没有死心,前期资料一直都在更新以备不时之需,采访进行的很顺利。杂志社方面也没想到陈景扬这么配合,甚至连感情方面的问题都愿意回答一二,这和他在facebook上的作风,以及之前对待媒体的态度完全不同。
采访结束的时候,陈景扬一一和对方的工作人员握手言谢。
女主编客气的说:“陈先生,等首稿出来我会传给英女士过目,谢谢您的合作,今天能采访到您,我们都很开心。”
“是我的荣幸,辛苦你们了。”
了结了这件事,陈景扬心情稍微转好了一点,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嘴角噙着的笑意,他打电话叫司机小孙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现在该去展场了。
今晚那个用艺术搭建的舞台,是属于他,和她的。
他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缱绻心思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其他人都被自动忽略了,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变得很小,除了孟知微,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以至于到了展场,见到穿着漂亮小黑裙的孟知微时,他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跟着她的身影满场飞。
在开幕酒会开始前,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孟知微没有在忙碌的间隙。他身姿笔挺站在她面前:“知微……”
“陈先生到了?这是今晚的流程,大概看一下就行。另外记者会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整人,类似的状况应该不会再发生了。”说完她就想转身离开。
陈景扬伸手想要拉住她,看到柯东正拿着一摞纸直直的往他们这边走来,似乎是想和孟知微说什么事情。
他收回手,低下头看她刚刚塞过来的酒会流程。因此他没有看到,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正因为捏紧了拳头而轻微的发抖。
没错,孟知微在生气,她挂了电话冷静下来后,很快就理顺了前因后果。非常确定电话里那个女人所说的秘密,就是指她隐瞒下孟池西的身份这件事。这样看来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一定是为了陈景扬而来的。
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她有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如果他在她的生活里永远消失,如果从不曾爱上他,她今天何至于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威胁?
她掩饰的很好,近距离和她讲话的柯东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他告诉她已经有一些来宾到现场了,需要她过去打个招呼。不等他说完,只见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标准客套的笑脸,疾步往招待区走过去。
职业女性的生存法则:绝不能把个人情绪代入到工作中。这一点孟知微做地非常完美。
开幕酒会非常成功,来了许多中国艺术界的泰斗级人物,衣香鬓影宾主尽欢,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陈景扬周旋其中,态度谦虚平和,没有半点得意的表情显露出来。
送走最后一位来宾,剪短的和齐韵他们重申了展会期间的职责后,就让他们先回去了。英可容和小吴几个人,则是在陈景扬的授意下悄悄离开了。
这时候孟知微的腰酸得像是快要断掉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腰椎附近被谁埋了几百颗柠檬,随便动一动酸劲儿都能迅速蔓延至全身。再加上因为工作需要穿高跟鞋,长时间的站立和走来走去,她的双脚都已经麻木到没有太明显的知觉了。
等她意识到展厅只剩下她和陈景扬的时候,他正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笑道:“脚疼?”
她坐在地上低着头苦着脸锤腰捏脚,像是没有听到那个轻柔带着关切的声音。
突然间,眼前光线一闪,陈景扬也坐了下来。神色十分自然的接过孟知微手里正在揉捏的——她的左脚,开始有章法的按压脚底的穴位。
她的身体迅速僵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也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反应,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正专心帮她按摩脚底的男人。
“谢谢你,为我的展览开了一个精彩的头。”说话间,他已经把左脚放回去,抬起她的右脚继续按捏。
脚底传来一阵痛感,迅速惊醒了发呆中的孟知微,她开始试图抽回腿,但他的一只手牢牢的握着她的脚踝,使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瞪着一脸镇定,似乎对她的行为毫无所觉的陈景扬,一字一句的说道。
“马上就好了。”他嘴上答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老天爷总是厚待男人,天已经凉了,他的手却很温暖。像是风雨交加的路程中,偶尔遇到的一两个有着温暖黄光的隧道,熨贴了一路上经历过凄风惨雨的旅人心。
孟知微迷惑了,她心里的既定印象到底有没有出错?为什么每次他都会做出一些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来颠覆固有印象?
一阵天摇地晃之后,她整个人已经被陈景扬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然而她全身依旧僵硬,一点也称不上浪漫。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她虽然在用力挣扎,但是因为不想主动去碰他的身体,也就没有任何着力点。
他低头温和的笑笑,力量的悬殊显得他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语气有几分暧昧:“别乱动,送你去停车场,你的脚肿起来了,高跟鞋穿不进去了。”
没等孟知微反应,他大步的往展厅外走去。经过大门的时候,还和值夜班的保安点了点头,表情之淡定,好像他抱着的不是一个大活人,只是一件作品。
停车场只剩下两辆车,他走到她的车前,不等示意,她已经拿出钥匙开了车锁。他抱着她去开车门,居然还能保持动作的流畅性,完全没有滑稽感。
把孟知微放到车里的座位上后,顺势放下手里拎着的高跟鞋,他问道:“车上有平底鞋吗?”
她没有回答,默默从副驾位置下面拿出一双平底鞋穿上,深呼吸一口气说:“谢谢陈少,再见。”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哪怕是连名带姓。”他勾唇一笑,见好就收,转身离开。
陈景扬带着满怀她的香气回到家里,可惜好景不长,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静没能维持多久,在各自打开电脑后就被打破。
呈现在孟知微眼前的,是苏沫沫发过来的天涯地址,那个帖子的标题赫然写着“八一八那个道貌岸然的艺术圈之策展人内幕”。
主贴的内容与其说是策展人内幕,不如说是歪曲版孟知微成长史更贴切。虽然没有点名道姓,言辞间却无不是诋毁,质疑她的家庭背景,质疑她开工作室的资金,甚至说孟池西是她为了事业和人睡觉的产物。
下面还有跟帖爆料,说她在做陈景扬的展览期间,使出浑身手段勾引陈景扬,只为了能够带着拖油瓶嫁入豪门。
怒火一瞬间把她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她焦躁的在书房走来走去,想不出该怎么办是好。她和英可容成功化解了纸媒危机,没想到还有更大桶的污水在电子媒体上等着她。
这么一看,对方就是明摆着要针对她。那个打来电话的女人,究竟是谁?
在她愤怒的时候,陈景扬的好心情也在看到下午的记者会视频后,彻底消弭不见。
视频里的孟知微眼眶泛红,说着她的dating对象和她对感情生活的担心。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正在做专访,一想起专访期间他坦诚的表达了对她的欣赏和喜欢,他的心就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样。
此情此景,他陈景扬,就是那个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城市的两端,不同的事情带给他们相同的情绪,他们在各自的床上,辗转一夜难眠。
第二天是周六,孟池西不用上课。一早,孟知微为了不让他和父母看出端倪,强装没事准备早餐。
孟池西洗漱完毕,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摆说:“妈咪,我想吃油条。”
“哦,好,我下楼去买。”
她放下牛奶,擦了擦手,和孟伯宗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楼去买油条。许繁青在大阳台上浇花,听见她说要去买油条,放下浇水器转身进了厨房煮水煮蛋。
大概由于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她相处,孟池西表现得相当黏人,她穿外套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可怜兮兮的说:“妈咪,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外面冷哦。”
“不怕,我穿厚外套。”
见孟知微没有再反对,他动作迅速的套上外套,还一脸得意的拍了拍袖子。孟知微失笑,牵着他的小手出了家门。
电梯很快就把她们母子送到一楼,出了大楼的电子门,孟池西正在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她侧低着头对着孟池西笑。突然间,他的小脸一肃,停止了说笑,直直盯着两点钟方向的一个点。
“知微……这是……这……”
孟知微抬起头,正正看见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陈景扬。
父子
孟知微站定,牵着孟池西的手没有松开。
“这是我儿子。”她低下头,语调异常柔和的对孟池西说,“迟迟,礼貌呢?”
“叔叔好。”孟池西嘴角扯起灿烂的笑容,但仔细看就知道,笑意并没有抵达他清澈的眼底。
“好……你好,我,我不是叔叔……我是……”陈景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症,旧照片为证,眼前的这个小人儿,简直是他幼年时候的翻版。
“你不是叔叔,难道你是阿姨吗?”孟池西忽闪着漂亮的和陈景扬一模一样的眼睛,故作无知问道。
这时候,孟知微很不厚道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从孟池西刚才的表现就不难知道,他一定能猜到这个脸和他很像的叔叔的真实身份,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年纪虽小,却是意外的腹黑。
她一心想要死守的秘密,就这么轻松的暴露在隐瞒对象的面前。她的心情,应该怎么描述呢?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惊慌失措,更像是七上八下的水桶终于全都落回了实地,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陈少不要见怪。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她的手一直牵着孟池西,这时候更是方便,说完客气话拔腿就准备走。
“等等,我是来找你的。”陈景扬终于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也终于弄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伸手拉住孟知微空闲的那只胳膊。
他很震惊,同时却又非常笃定,这个叫孟池西小名迟迟的小家伙,是他的儿子。他刚刚那些失常表现,只是因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新身份——人父。
“放开我妈咪,坏人。”孟池西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两条浓密的眉毛快要挤到一起去了,明明白白的不满写在表情里。
陈景扬没有松手,只略略压低了上半身,试图对不高兴的孟池西解释自己的身份:“迟迟,我是你的……爸爸。”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微微打了一下颤。
“爸爸?那是什么东西?你这个坏人快点滚开,不准欺负我妈咪。”防备和保护同时出现在一个六岁小孩的脸上,对陈景扬的防备,对孟知微的保护。
孟知微叹了口气,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没有理会在原地发怔的陈景扬,拉起孟池西快走了几步。
“妈咪,那个人就是陈景扬?”
“嗯。”
“他为什么突然到我们家楼下来?我好生气。”
“生气什么?”
“他太讨厌了,居然拉着妈咪的胳膊不放,子宁叔叔就不会这么没礼貌……”
陈景扬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他的意识知道孟知微她们已经走远了,耳朵也还能接收到孟池西和孟知微的聊天内容,但四肢却像是丧失了行为能力一样。
整整七年,都怪曾经那个愚蠢的自己,害自己失去了和孟知微一起祈盼儿子降临的机会,错过了看着孟池西从襁褓中的小婴儿,一天一天长到现在这么大的日子,甚至在孟池西面色认真的说自己是坏人的时候,他连一个辩解的字眼都说不出口。
他确实是坏人,对孟知微坏,对孟池西坏,对自己坏。本应该是无比美好且珍贵的时光,就这样硬生生的被自己的狂妄自大害得错过了。现在,他连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留住她们都不知道。
孟知微带着气得小脸圆鼓鼓的孟池西走到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四人份的油条,另外奖励孟池西一个煎饼。
等她们母子走回自己家所在的那栋大楼时,陈景扬还在。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