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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微……我……”陈景扬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冽。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不是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吗?”她很意外,她以为等在她家楼下这种事,骄傲如陈景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你和我撇清,是因为要选他?”他看向肖子宁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可是当目光移回孟知微身上时,就只余下温情,语调也不由得放缓。
“和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事。”孟知微不耐烦的转过头,没有和他对视。
“有些话我还没讲清楚。你不接受也好,不信也好,我都必须讲清楚。”陈景扬半低下头,眼睛里蒙着雾气,“我不是好男人,但对你是真心的。迟迟不喜欢我,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从来没有对他尽到父亲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你真的非常不想见到我,剩下的巡展我可以离开。解约的事你不要再提了,当初选择你们工作室,我也是衡量过专业度的。”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脸上的笑僵硬又勉强,伸出胳膊对孟知微说:“给我一个最后的拥抱,好不好?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来烦你。”
孟知微还在恍神,眼前一花落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怀抱。短短几秒钟,她还没来得及挣脱,陈景扬已经放开手,转身上车,利落的调头加速离开。他愿意放手,如果没有他她会更快乐。
“你没事吧?”肖子宁看见孟知微怔怔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摇摇头,走到肖子宁的车边才说:“走吧,不是说吃香辣蟹?”
肖子宁笑着答应一声,开车带着她们去餐厅。孟池西虽然看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却也明白孟知微这会儿的心情一定不好,看她脸色就知道。他默不作声蹭到孟知微身边,脱下手套,小手握住她的手。
一股暖流从指尖直达胸腔,孟知微这时才彻底惊醒。她不禁埋怨自己,以前自己一个人带着孟池西不也挺好的吗?怎么陈景扬一出现就能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现在必须恢复到以前那种心态,淡定,淡定。
不得不说心理暗示疗法还是很强大的,等到了餐厅开始吃饭的时候,孟知微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表面上看起来,日子重新恢复到正常的步调。由于孟池西的圣诞黄金周还没结束,孟知微暂时只用在工作室和家之间奔波。圣诞黄金周的最后一天,陈景扬工作室的司机小孙打电话给孟知微,说要接孟池西去陈家。
她确实承诺过每周一天的探视权,因此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小孙。和他约好送孟池西回家的时间,就爽快的让他把孩子接走了。
齐韵和元元已经从香港回来,帮忙着手处理新加坡个展的参展作品报关事宜。她俩不清楚孟知微和陈景扬的纠葛,也不知道他俩之间已经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在翻到杂志上陈景扬的采访时,兴奋的拿到孟知微的办公室和她分享。
“知微姐,是陈景扬的专访诶,听说这是他唯一一个专访,居然还谈到了感情问题!”说话的是齐韵,她一向快言快语直截了当,不给任何人不听她抒发观点的机会。孟知微却没有搭理她,仍然低着头检查报关单。
见她没反应,元元接过话茬:“陈景扬360度无死角啊。哎,韵韵你看,这段话说的真好。”
齐韵顺着元元的手指看过去,那段话是记者问陈景扬“你眼中爱情的样子”,他给出的答案。他说: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中写道,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我深以为然,如果对方清楚的表达出拒绝的意思,那么即使想触碰,也必须收回手,因为爱不是强加在对方身上的压力。
两个女孩挤眉弄眼对看一阵子后,齐韵把这段话念了出来。孟知微停下手,皱着眉抬起头问道:“报关单做完了?你们这么无所事事,顺便把日本和台湾地区的也一起做了吧。”
两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孟知微的办公室,纷纷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完全不是平时那个温和好说话的孟知微,语气和眼神传达出来的女王架势十足。
其实孟知微只是不想她们继续在耳边念叨陈景扬,还有他引用的那句话,虽然她也非常认同并喜欢那句话。扫了一眼齐韵落在她办公桌上的杂志,PIA的把它合起来,一抬手扔进门边儿堆着各种杂志的盒子里。
孟池西要等晚饭过后才回来,许繁青他们也回家照料花花草草去了,孟知微一个人在家不想做饭,叫了家外卖随便吃了点。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小孙一直把孟池西送进家门。
孟池西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孟知微很生气,但她压抑住火气,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妈妈,爸爸说他要去非洲,两个月见不到我。他去非洲干嘛呀?老师说那里好多传染病,爸爸会不会死呀?”孟池西扬起小脸看着孟知微,眼眶里已经聚集了两汪眼泪。他毕竟是孟知微教出来的善良的小孩子,在他心目中,无论爸爸多么可恶,也总归是他的爸爸。
病患
这倒是出乎孟知微的意料,下午看到的那篇专访,应该是在北京个展开幕时做的。看来陈景扬倒是没对记者说谎,确实是说到做到干脆利落,孟池西由小孙接送,甚至他说他可以离开,也不止是说说而已。
牵着孟池西到沙发上坐下,她耐着性子分析了无数遍非洲的情况和陈景扬的安危。费尽口舌,总算把他眼睛里的泪水憋了回去。说到最后,孟池西提了一个问题:“妈咪,爸爸问我你最近好不好,我说你挺好的。我说的对吗?”
“很对。”孟知微眼皮跳了跳,用简短的肯定结束了这次对话,打发孟池西去洗澡睡觉,假期结束意味着晚上他不能再随心所欲的玩儿。
去非洲的计划并不是突发奇想的决定,早在重遇孟知微前,陈景扬就在做相关安排了。他的足迹遍及世界不同角落,唯独还不包括非洲。那时候有出版社向他约了摄影集的稿件,原本他是打算后方稳定后再出发,如今也不过就是绕了个圈又回到原点,待在北京还不如离开。
但是有些事他必须先处理好,递交签证后他把田雪晴约出来吃饭,期间他特别心平气和的列出继续捣乱的种种危害。田雪晴煞白着一张小脸听完,恨恨的从包里拿出U盘拍在桌上,厉声重复着她曾经说过的诅咒。
她说:“陈景扬,你也别得意。你爱的人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儿。”
自打田雪晴对媒体爆料开始,她就没有再对复合抱存希望。她打小就认识陈景扬,自然非常清楚他的逆鳞,这一出手,就等于给自己和他的未来判下死刑。
曾经目睹过他的年少轻狂和风流荒唐,却总是不死心的幻想着,有一天他会为她收敛一身锋芒,真正的用心去爱她。如今有人得到了他的心,这个人却不是她,她嫉妒得发狂,怎么可能甘心?可是陈景扬不怒反笑,满不在乎的回问道:“那又怎样?与你何干?”
看着那个U盘,陈景扬嘴边带出嘲讽的笑。他的态度确实不好,心里也明白田雪晴说的没错。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爱她,她不爱他,归根结底他和田雪晴的下场也无不同。
去非洲的签证下来得很快,旅行计划的第一站是纳米比亚。除了交代英可容处理工作室的事务,他没有通知任何朋友,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直到陈景扬抵达目的地几天后,孟知微才从他的律师,也就是之前签约时见过的那位张律师那里得知消息。
张律师是带着陈景扬签过字的房产转让合同来找孟知微的,北京上海总共三处房产,全部过户到孟池西名下。他说的很直接,即使孟知微不同意,他也可以走关系把事情办成。之所以会来找她签合同,只是因为陈景扬说过要尊重孩子的妈妈。
孟知微没有花太多时间去考虑,就代替孟池西签了字。毕竟如果这是陈景扬给孟池西的物质补偿,即使是身为监护人,她也无权阻止。
张律师送房产证过来的时候,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留下房产证就走了。
自从陈景扬去非洲后,八卦媒体们消停了下来,小孙仍然会在每周日来接孟池西去陈家,巡展的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孟知微的生活,终于恢复到重遇陈景扬之前,简单平静的样子,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孟池西每天都在计算陈景扬的归期,一转眼已近年关。这期间,孟知微她们带着巡展去过新加坡,台北,三天前刚抵达东京。
Azzura体谅孟池西是小孩子会想妈妈,和孟知微协商,让她像前几次一样,先回国着手准备巡展在上海的收官之作,她自己则留驻东京应付突发状况。孟知微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Azzura平时是大大咧咧的大女孩,但是在细节方面总是很能顾及到搭档的感受。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上海个展的时间定在农历年后。由于孟池西人生中第一张成绩单交出了漂亮的全A,孟知微决定履行承诺带他去香港玩几天。
哪知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孟知微和孟池西准备飞去香港的前一天,北京飘飘洒洒下起了大雪。许繁青早上出门倒垃圾,一脚踩空大门前的台阶,摔倒在地。当时就疼得爬不起来了,送进医院拍了X光片发现左边小腿骨折。
然而在孟伯宗将近三十年的婚姻里,他几乎没有操心过任何家务事。孟家这么多年也没有请过住在家里的保姆,许繁青这一骨折,家务事就全都落到孟知微一个人身上。香港之行搁浅,孟池西一向懂事,倒也没有因此大吵大闹。
孟伯宗请来的骨科专家建议许繁青年前住院观察几天,于是孟知微每天晚上要去陪夜,早上得起个大早去市场买新鲜材料,回家变着法儿的炖补汤,中午做好饭送到医院给祖孙三人吃,下午去工作室处理公事,晚上做好饭等孟伯宗祖孙俩回来后,她再带着许繁青的份儿去医院。最重要的是,过年的年货也不能落下,她还得亲自去采买,整个人忙得就像连轴转的陀螺。
见孟知微为了自己忙得团团转,许繁青心疼地不得了,便让孟伯宗找了个护工。她的本意是体贴女儿,谁知这个四十来岁的护工拿着高薪却不尽心做事,孟知微一怒之下又把人给解雇了。
住院第五天晚上,母女俩正在一起用笔电看节目,孟伯宗打电话过来说孟池西在发烧。孟知微叮嘱了许繁青几句,慌张开车回家。打电话的时候孟伯宗已经帮孟池西量过体温,高烧39。2度。
孟知微叫醒孟池西,他一直嘟囔着说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儿童发烧这个事可大可小,白天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如果不是刚刚孟伯宗不放心,去他房间多看了一眼,拖到第二天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二话没说,孟知微直接把孟池西带到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把孟池西的上衣全脱了之后,在他前胸后背上发现斑疹,有些责怪的说道:“你们大人怎么搞的?孩子身上的水痘都要发出来了才发现他在发烧,这样儿的起码都烧了有一天了。”
这是家私人医院,看在钱的面子上,医生的素质普遍比较高,责任心也重一点儿。这几句责备让孟知微无言以对,她这些天确实太忙以至于忽略了孟池西。孟伯宗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妻子前几天骨折,我女儿忙着照顾她才疏忽了孩子,您看看现在孩子需要住院吗?”
年轻医生叹了口气开始写病历。孟知微帮孟池西把衣服套回去,他没有睡着,精神很萎靡,但也没有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孟知微把他圈在怀里,还像往常那样轻轻拍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考虑到现在回家诸事不便,孟池西在许繁青楼下的儿童病房住下了。这样一来,陪夜的安排就不得不变成孟伯宗陪许繁青,孟知微陪孟池西。
偏偏孟伯宗夜里睡的特别沉,有天晚上许繁青想去厕所又叫不醒孟伯宗,就起床准备自己去,结果差一点再次摔倒。但孟知微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乏术,不得已她只得亲自去挑护工来陪许繁青。
周末上午,小孙打电话来问她们什么时候从香港回来,孟知微斟酌片刻还是告诉他孟池西在出水痘的实情。电话挂后不到一个小时,病房门被推开,母子俩正笑作一团,听见动静都往门口看去。
只见陈景扬大踏步走进来,一手覆上孟池西的额头问道:“迟迟,现在还很不舒服吗?”
母子俩都颇有些意外,陈景扬去非洲前跟孟池西说要去两个月,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两个月,他居然就回来了。
“就是有点痒。”孟池西脸上有掩不住的惊喜,“你回来啦,非洲好玩吗?”他现在已经进展到不再叫陈景扬为叔叔,但也没想到合适的称呼,于是索性不叫,看起来陈景扬也没有在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