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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以为我是我爹的儿子。”
咋看景升,这张脸的确找不到明经堂的影子,景承就不一样,一看便知是明经堂的儿子,再细看,他的眉锋还有下颌,却实像极了叶声泉。细仔细琢磨着景升的话,忆起当初她故意诬陷景升与她有染,害得景升被明经堂又毒打又处罚,险些丧了命,是不是明经堂早就知道景升其实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才会那样对景升。
忍不住,美仁还是问出口:“那你爹,不,那明经堂知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
这一句问话将景升问住了,半晌,他方低低地道:“他……知道,只是一直不说罢了。”
“他肯定知道,若是不知,何以会那样对你?哼!”美仁冷嗤,那几棒子打的他不起床,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三夜可是永生难忘。
景升的脸色一黯,抿紧了双唇,只是紧紧地将美仁抱在怀里。
美仁叹了口气,道:“继续说。”
一晃便是五年,这五年里,明经堂终于还是如愿地纳了妾,据说那位二夫人是后来因为救明经堂而身受重伤不治去世了,留下了一名幼儿,便是景承。
突然有一天,叶声泉回来了,而这次他回来带回了一个西域女子白如。白如是他在西域所救下的一名女子,因身世可怜,便留在了身边。白如便是如妈,多年一直守在叶声泉身边的如妈。
风清影依旧还是住在水芙园。再次见到风清影,叶声泉依然为之情动,在叶声泉的眼中,她依然和五年前一样不快乐,而且是越来越不快乐。他并不知景升是其子,虽然心中爱着风清影,但因五年前的错事,这次回来他选择尽量避开见她,只是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
当时,江湖上有一个传闻,天一族有一本镇族之宝天一圣经,习得这天一圣经内的武功,便可天下无敌,一统江湖。这便引发了好多江湖中人,一个个去天一谷寻求这神秘天下无敌的神功。原本平静的天一谷不再平静,无奈之下,天一族人在进天一谷时就设了迷阵,致使好多江湖中人有去无返,困在迷阵之中,死的死,伤的伤。
美仁忍不住嗤笑出声:“天下无敌,一统江湖?”呵呵,若是让他们知道要必须成为阉人,来换取这样的绝世武功,不知还会不会一个个前赴后继。
事隔未多久,出于对武学的热衷,明经堂、叶声泉和鱼海浪师兄弟三人也动身去了天一谷。过了没多久,三人便回来了,好像是无功而返,但却带回了一个美艳的姑娘,名唤怡惜。
是啊,就是这三个男人,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们为了那天一圣经,找到天一谷,娘亲也不会死的那么凄惨,悦姨也不会这样对她,她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景升轻抚着她,道:“当时我还小,一直来都随我娘住水芙园,对于惜姨的印象并不是很深,我只知她像极了娘,除了相貌,秉性无不一处像极了娘,宁可无名无份地跟着我爹,也不愿成为三夫人。你的扭脾气或许就是遗传自惜姨。”
这让美仁更加肯定,风清影的孤傲冷淡,不屈服,娘或多或少与风清影有些相似,明经堂才将心思转到了娘的身上,可怜的娘只不过是风清影的替代品。
这让她心中那团怒火又激烈地焚燃起来,无情地将景升搁在她腰间的手臂举起,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她发泄,景升将她又揽在怀里,继续着陈年往事。
病来如山倒,风清影自不小心染了风寒之后,便一病不起。
叶声泉抵不住相思的折磨,终于去了水芙园。那一夜,再见叶声泉,多年清心寡欲的风清影,心开始乱了。每一天,无论多忙,叶声泉都会去看望风清影,关心她的病是否有起色。细心地让水芙园的下人们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位叶二爷才是夫人的相公。
渐渐地,风清影的病情终于稍稍有了点起色,可以下床四处走动,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她都会坐在水芙园的竹心亭上,泡一壶樱桃茶,等待着叶声泉的到来。
两人之间这种暖昧的情形,闲言闲语地传开了。这厢,很快地也传到了明经堂的耳朵里。明经堂知道二师弟对风清影的心思,只不过情绪从不表现在脸上的他,防止流言蜚语再继续传下去,他强行将风清影接回了明家大宅。
回到明家大宅的第一眼,风清影便是见到大腹便便的怡惜,约莫还要有一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再接着,她便又见到了另一名女子。这名女子与明经堂所接触过的女人完全不同,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有着一种风尘女子的气息,妖冶却不俗艳,但凡与之接近的男人,都会被她这种妩媚的妖气所吸引,就连一直比较木纳的鱼海浪也整日跟在这名女子身后。
不用景升说,美仁也这知道,这个妖一样的女子,便是悦姨,她是为了复仇而去的。
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许有着其他的原因,自回到明家之后,风清影足不出门,对明经堂也是冷冷淡淡,每日只会泡上一壶樱桃茶,对着那杯中的樱桃茶弹着清风。
不出几日,又传出了怡悦有身孕的喜讯,可这个喜讯并没有给明经堂带来丝丝欢愉。当晚,怡惜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而那妖娆的怡悦也消失了。
明经堂派人四处找寻她们的下落,这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早已看开了的风清影也难免对这两女子刮目相看。
明经堂第一次尝到了人生的挫败,但绝不会从他的脸上看到丝毫痕迹。
到了年末,明经堂有意撮合叶声泉和白如,提议二人早日完婚。而叶声泉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他只是把白如当做亲妹子一样来看待。
白如因叶声泉拒婚,羞愤难当,一怒之下便离开了明家。白如自幼生长在西域,对中原完全不熟,叶声泉因不放心,追了出去。两人争执不下,白如身下的马突然受了惊,叶声泉护住白如,两人从马上摔下,一同滚下了山。
叶声泉受了重伤,待他再醒来便成了一名又残又废的人。这也是后来白如终生不嫁,甘愿守候在叶声泉身边的原因,一是因为她爱叶声泉,二是因为叶声泉为她毁了一生,所以她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
身体才刚刚复元的风清影很快又病倒了,其间病情一直不断地好了又病,病了再好,直到景升九岁,终于那副病体再拖不下去,去了。
听完了“月影风清听泉声”的故事,美仁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造成那么多人痛苦局面的,就是明经堂。只可惜好人不偿命,祸害一千年。
美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突然想起初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蓝家,那时我在你喝的药中,闻到了一种花香。这种花名叫嗜心花,香气芬芳,是一种巨毒无比的毒花。中毒者心口上定会出现一朵红色的花形印记,短期内不会毒发身亡,其毒性发作极缓,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甚至二十年,当花形印记的颜色由浅红变为深红,便会毒发攻心,状似心劳而死,故名嗜心花。你确定你喝的那药里一直有这种花?”
景升挑了挑眉,回道:“是的,一直都有这种花香。”
美仁不解,道:“不可能,你胸前没那个花形印记啊,而唯一解这种毒的方法就是——”
“唯一解此毒的方法,便是三日之内,需用热水散出的热气熏蒸身体数个时辰,直至将体内的嗜心花毒蒸逼出体外。”景升接道。
“你竟然知道?”
“我从十三岁之后,喝的药中就含有这种花香。”
“十三岁之后?那就是你娘死了之后……”当年会知道下毒方法和解法,明家应该也只有娘和悦姨才对,若是景升十三岁之后,二人早已离开了。明家还会有人会解这毒?而且最主要的是下毒之人对此毒也甚是了解。美仁又问:“你可知这种毒花只生长在一个地方,别的地方是难以存活的,除非是将嗜心花粉从花果里提炼出来做成药粉。而当今世上只有那个地方的人才知道中毒的迹象与解法。”
“我只知道解法,并不知它的来历。”
“那你何时发现你中了这种毒?又是谁告诉你的?从何处得知这毒的解法?”
“你为何对这事这么上心?这事都已经过去好久了——”
“就算过去好久,你也应该记得,别顾左而言右。说吧,我想知道。”她想知道是谁还会解这种毒。
“最初知道我中毒的不是我,而是景璇。”
“她?那么说她早就知道你们俩人没有血缘关系了?”美仁恍然大悟,难怪那死丫头整天跟她过不去,奉剑被景承要了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还真是个祸水。”
景升不说话,只是揽着她腰的手施了施力。
美仁轻呼一声,又自言自语:“她那时不过才七岁的样子,她怎么可能知道嗜心花毒?等等,明经堂知道你不是亲生的,莫非那毒是他下的?”
景升深吐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方道:“也许是我身体自幼不是很好,大哥为朝庭效力,不住府上,景承又比较爱捉弄景璇,我虽不是太爱说话,但对景璇来说,我算是这个家里唯一可以与她说话的哥哥了。我十三岁那年,景璇她无意中偷听到爹吩咐人在煎给我的药中,多加了一味毒药,她虽记不得那药名,但她叫我从此不要再喝送来的汤药,药中有毒。自幼,爹一直对我要求很严厉,他对我的期待一直都很高,十三岁之前我是这么认为,认为他希望我和大哥一样。可自那之后,渐渐地,我便学会了锋芒不外露,景璇自知道这事之后,在他面前极力的讨好,只希望能借着他对她的宠爱也对我好一分。其实景璇完全多虑了,他对我和从前并无不同,无论是学业还是武功,依然对我很严厉,从外表丝毫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但我知道,我与他之间有了隔阂,只要我存在着一天便是刺痛他一天。”
没男人喜欢戴绿帽的,尤其那顶又高又亮的绿帽子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师弟给戴的。
“景璇虽然知道你中毒,以她的年纪不应该知道如何解这嗜心花毒啊?”
景升笑了笑,道:“还记得那个黑衣人?”
“叶二叔?”
“嗯,那时我完全没有猜到是他,换作旁人也不会想到是他,谁会想到那个痴呆又废了双腿的二叔其实武功并没有废,只是废了双腿。景璇告诉我之后没几日,一日夜里,那个黑衣人便出现了,他总是让我背对着他,不让我看清他的模样,让我按他的吩咐去做就可以解身上的毒。自那夜之后,每晚我都偷偷地去飞云别苑泡温泉。他还会经常趁夜将我掳走,教我武功,可依旧还是让我背对着他,若我好奇想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我转身的那一刹,他已经逃开了。药依旧每天都送来,但每天都被我给倒了,在人前,我始终一副病蔫蔫的样子。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每月有那么几天都会去泡温泉的习惯。这样过了几年,爹让我接手明家的事之后,我便找了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去了。”
原来是叶声泉,难怪了,他去过天一谷。
美仁斜睨了景升一眼,他果然能沉的住气。
景升道:“爹开始怀疑我,是在蓝家,那次你落水我救了你之后。”
“所以,那次你是装病?”美仁叫了起来。
景升笑着,轻点了点头。
“事后,他去探了二叔,如妈再不像当年一样还会帮着他,也正因为如妈,爹无功无返,但我确信,他早便知道二叔是装痴,而且武功没废。”
“那次你被打,在家祠里有叶二叔,那是明经堂为了逼叶二叔出手对不对?”
“嗯。”
好厉害的明经堂,折磨人于无形,还能让这父子两人不捅破这层纸,都心甘情愿的守着自己的秘密。那叶声泉更是能忍,居然忍了这么多年,亲生儿子都差点被人打死了,当着面,居然还能纹丝不动,一点破绽不露。
美仁再度望了望景升,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可是结合了这两个男人的所有本质了。
“果真是个祸水。”美仁啐骂。
景升则是一脸无赖,唯有双手紧抱着她,将她困在怀里,动弹不得,气得美仁牙痒痒的。
第十三章陶然安居
“到了。”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目的地。
回过神,美仁瞧见景升已然立在了车下。
弯着腰,美仁钻出车厢,抬眸,看清了眼前的这座宅子,若按女子来描绘,明家是大家闺秀,那这座宅子便是小家碧玉,漆黑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陶然居”。
“先下车吧,以后有机会慢慢欣赏。”景升说着,出于礼貌地伸出手去要扶美仁下车。
望着景升衣袂飘飘地正立在面前,美仁挑了挑眉,思忖以后难道要一直与他动不动就言语不和针锋相对?
盯着景升那只修长好看的左手,美仁咬了咬唇,含糊地道了一声:“你抱我。”
声音很小,犹如蚊子哼一般,但景升依旧是清清楚楚地听清了那三个字。
其实话一出口,美仁便有些后悔,她真的是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