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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听了跟我说:“正好这准备麻烦你跑一趟,这里有一些他的东西和退部办理完的手续需要签字,佣金结算和奖金,你一并带过去吧。”
我怔了怔,退部……么?
“他现在正着手接管陆家的事务,陆家家主那边有器重他的意思。”
这,才算一个大家公子应该做的事情吧。
路途遥远,我晚上在公寓收拾行李,门响了,我没管,又扣了几下,钥匙的声音,门开了。
我咬了咬唇。
半天下来,心里还是哽的,凉凉地发冷,这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我完全无法释怀,他有他的工作和不可述说的苦衷,我应该理解的。
他说得对,人类是动尽一切手段来达到自己目的的高级生物。
他停在卧室门口凝望我时,我抬头对他笑了,“今天住这儿吗?”往常般的问话。
他扫了一眼我手中整理的简单行李,声音很轻,“陆宅山体寒气重,多带件大衣。”
我愣了愣,果然我干什么他都知道。
可他呢?
“你先洗澡吧,我去做饭,熬着汤呢,快好了。”我躲闪着他的目光,自说自笑地走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伸手猛地把我拉回来,眼前视野一晃,就被他抵在墙上了,他的吻像黑夜的大海潮水一样沉沉漫上来,却烫得厉害,臂膀搂得很紧,我几乎窒息,他含着我的唇舌一遍一遍辗转吮吸,我无力地倚着他的身体海水中沉浮,麻麻地从头到脚淹没掉。
很久之后,以为已是一个世纪,他恋恋不舍浅浅蹭着我微肿的嘴角,在两人沉默后,他抱着我,一字一顿,在我耳边,低而有力地开口。
“纪夏,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不能失去你。”
整个晚上气氛都很微妙。
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钉在了我心上。
他是除了开让我脸红的玩笑外很少说情话的人,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少之极少,正因如此,他徐徐告诉我他的心意时,我除了心脏停跳的震慑和泛滥到极致的幸福,没有别的意识来思考其他。
可静下来了却越显尴尬。
夜深时他还在书房忙,我因为第二早要出门便先睡,迷迷糊糊时感到床一侧
一沉,暖烘烘地被抱住了。
踏实又舒服,便往里又缩了缩,脑袋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眼睁开又闭上了,犹豫了一下翻过了身,他的手臂因为我的动作从我身上脱了下来。
我一直装睡没动,就背着他,脸向着落地窗,月光透过窗帘微亮澄澈。
他再也没有抱过来。
***
第二日我拜访了陆宅。
已是秋天了,山间成片的枫树燃烧为连绵火红的锦缎铺展开。
接待我的竟然是陆夫人。
“那之后,自家许多人,便一户一户分出去住了。”
会客厅华丽却清冷,陆夫人戴着白玉牡丹戒的手指拂过被茶水热气醺得氤湿的光滑杯沿,低垂着丹凤眸,紫衣金纹,长发高盘,俨然是大户贵妇端庄闪耀打扮,容颜渐不复曾经风华傲气,却仍持着经历炎凉的娴静与卓越风情。
还是被自家人……瓜分了么?
“宅内空房闲置甚多,纪姑娘若是喜欢这儿的景,便可多住几日。”
我点头谢了,无论陆家如何,坐落的地方的确是幽静清晰。四周山群幽谷,翠林枫叶,瀑水飞花,云海烟霞,怎的看都是世外仙境的地方。
我望着她的笑,很想问她。面对如今万变沧桑后支离破碎的现实,她有没有后悔过。
带着汀叔嘱咐的东西去找陆岐,侍女将我领到那梦境中出现无数次的偏僻后院,小小□,一方梨园,院中直立着一间小阁。
“从那以后二公子一直就住在这儿了,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住,怎么也劝不过来,老夫人不知为什么也由着他,”侍女见我有些出神地站在后院门口,打开了话匣子。
我望着后院里忙碌的身影,一时不知该不该叫他。
物是人非,住在这儿的昔日红颜不在。
那一夜后,三年前他栽下的梨木瞬间枯萎,虚幻梦境中开满的梨花已经抽干了它们所有的生命力,抑或是对着烟消云散的同名女子作了无声地哀念,绚烂绽放后凋零,若烟花极美的瞬间,若金发女子的倾世笑颜。
而如今我所看到的,是代替了那株株枯木的一棵棵崭新小树。从那纤细秀美而曲折的树形来看,依是梨花木。
种的虽多,但个小叶少,一眼望去稀稀落落的,像毛未长齐的小丫头片子,瘦瘦一把。
男人穿着棉布衣,袖子撸了起来把花园一角一株小树打理好了,直起了身,扶着腰另一只手用手背抹抹额头,深吐出一口气,然后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放了过来,好像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在那里一样。
“唷,小纪。”
我被惊在原地,忘记了回应。
他他他他……
他耸耸肩,若几个月前与我搭档的模样一般,自说自
话地走过来。
“哎,本来想春天再种的,可这一大把枯树看得老子真是心里硌得慌,黑黝黝跟鬼似的,全被当柴烧了,光着院子也不是个事儿赶哪天翘辫子了阿梨还不是得当着无常的面抡鞋底子抽我。”
我压根就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明白那欠抽轻浮的调调又讨厌地回来了,记忆里那欠抽轻浮的陆岐又回来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那张干净的脸上。
天空之神在上,他刮胡子了。
敢情叶奈那本“美男子跳跃大搜查!叶奈奈酱资料档案薄”小册子又可以多添一页了。敢情共事这么久我才发现陆岐竟然是个美青年。
胡子拉碴是猥琐大叔,刮下来就是霸气张扬美青年,这让我的小心肝如何承受得住简直和“无名学妹摘下眼镜就是闪耀萌系美少女”这一ACG定律不分伯仲。梦里见得朦胧,真人红果果摆在面前才叫震撼,眉目张扬五官坚毅轮廓硬朗,极为干净精神的一张脸,配上有力熠光的眸子,干嘛还搁这儿种树啊直接参军游行时骑在黑马上让无数少女尖叫算了。
我开始有些明白,阿梨为什么修面技术会那么好了。
“小纪?”他凑上前伸着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挑了一边眉毛,“你丫的该不会是摔坏了吧,这么晦气?”
我呛了一口气,算是反应过来了,一巴掌拍过去,“胡说,你才摔坏了,你全家都摔坏了!”
小阁屋里采光极好,简单不奢华的摆设布局,干干净净的。
我把东西交给陆岐,又掏出任务手册将汀叔的话和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应了又签了字,算是完成了任务。
至始至终,他都是一副没心没肺又无所谓的模样,谈正事时还不忘毒舌一下乐滋滋看着我勃然大怒却无处可发。
就像是他没有退部,只不过是回了一趟家休个几天,我来拜访一样。
就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天清晨跪在梨花树下的男子,只是幻影。不知道为何,我与他却没有过多的闲话要讲。我想,一是因为她的逝去,二是因为我心里的结。
看见他就想起中央厅办公室里开门的瞬间,保镖的脸。恍然间明白的始末这么让我措手不及,我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陆岐,那个保镖……”
他笑了一笑,不甚在意地用手势截断了我的话头。
直到我出了小阁走进梨园□时,他在我身后开口。
“直到现在,阿梨才自由了。”
他的声音很轻,我滞了身形。
“她活着的所有时光里,只有血腥与背叛,就算是活着,未来亦是如此。”他自顾自微微惨淡地笑了,“想得到她的人,太多了。”
我说不出话来,秋天的晴空,略略苍冷。
□尽头的岔道上,一株梨木下立着一个小碑,碑很小,水浸过的青石灰色,光滑平整,被下压着些泛黄细碎的杂草,竖在梨园门口一侧静悄悄的,像个抱膝盖蜷着身子的羞怯小姑娘。
陆氏阿梨之墓,夫陆岐立。
作者有话要说:要结局了,后面还有两章的样子,“梨落白”篇就会正式结束了
不过纪夏和凌邪的故事还会继续,如果学业允许的话九月份我会开始他们的故事,从相遇到相爱,经历那么多曲折在一起【好俗的赶脚= =
真正的正传
泡泡~~~花花~~~我可以说后面还有肉么【捂脸
ACT·23 请让我牵着你走远
陆氏阿梨之墓,夫陆岐立
眼里见的,与脑里想出的,无异。
我站在墓前先呆了一呆,后又拜了,仰头一瞬间,心尖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我看见一片纯白梨花花瓣,从我眼前悠悠落下,
幻觉?
我愣愣地望望天望望地,又望望四周,大秋天的,哪来的梨花瓣?
离开陆家时我问他有什么打算,这个穿着棉布衣的男人抓抓自己的头发,眼睛望向了别处,一直延伸到很远。
“看看家里有什么可帮忙的,能做就做一点,反正,我也快了。”
我一震,胸口郁结得说不出话来。
“小纪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照看一下树,做点家中事,晒晒太阳,然后陪她。”
陆岐仍是漫不经心略带笑意的模样。
“很早以前起我就不够强大,足以让她摆脱枷锁去幸福,当时我能做的,只有让她恨我,离开我,死而重生,我当时,真的就只是天真这般想的,很久以后才发现这是最懦弱的做法。爱她应该做的,应是和她在一起,护着她,当下所有的苦难与不堪,现在想来终究是悔了。”
道别时他的声音很稳,也很安定。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每天这样已经很好,以后,说不定还能见上她,”他微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总有我能做的让她来原谅我,小纪你看多好,我死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放开她了。”
我一直有话想告诉阿梨。
在我未得到锁魂香真相时,边想告诉她的事情。
同时,也是想告诉陆岐的事情。
陆岐有一点说错了,她所活的短短时光中,并不是只有血腥与背叛。
就算他不爱她,从他把她从地窖里救出来开始的三年,是真实的。无论怀着何种的心情与目的,他待她的好,待她的温情,她得知有孩子时流出的泪,他搂住她时她娇红的脸,他面前时她的笑,这些,全部是真实的。
她是真切可以感受到的。
这短暂的三年已经可以成为一介少女心中最珍藏的一曲甘醴,弥足可贵,往日总总不堪,将来无尽苦痛,在这一千多个日夜的回忆面前,统统崩溃。
她可以依靠它们,活好多好多年,未见重生的两年
里,她是不是这样,一边回忆一边心里流泪,最后总是记起他最后冷漠的眉眼,痛成怨成恨。
所以我想,阿梨是不是已经自由我无从知道,我只知道,人不能活在记忆中,但也不能离开回忆而残缺,她已经完整地活过了。
因陆岐而完整活过。
可现在又觉得,我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多余的,这些,阿梨总有一天会告诉他的。
***
回到卢科市已经深夜,灯光星盏,璀璨闪烁。街上行人甚少,我打车到北道拉面馆点了一碗超辣地狱拉面套餐,小而温暖得店面里几乎无人,我坐在吧台上吃,店主大叔便背着我在面锅里热气腾腾地忙。
“唷呀,小姑娘一个人来啊?”他朝门望了一眼,“那位小哥呢?大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可不安全呐。”
我笑了笑,没答话。
大叔眯起眼咧嘴跟我搭腔,“吵架了?看把这张小脸皱的,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话说,他没哄你?”
我哧啦哧啦吸着面条辣得够呛,大叔撑着脸拿遥控器调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电视,嘴上依旧纠缠我不放。
“要是没哄你可是他的错哦,不过闹点小矛盾犯点小错也是正常嘛,赶紧和好吧毕竟惦记着彼此呢,在一起多不容易啊别错过了才哭哭啼啼。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就明白了,那个时候啊,感情面前,再聪明的人都是白痴。”
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我瞪了一眼他连忙嘿嘿笑改口,“要不,姑娘我再给你加份寿司?”
又回到卢科了。
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记得很早的时候,凌邪入队,他曾经不屑过我有时过分的老好人,即便我觉得那些事都是正常的。
他冷冷开口,眉眼淡漠。
“已经满手鲜血,何必故作如此。”
我明白他的意思。
九岁被汀叔从平民窟捡回来开始非人的训练,十一岁是从那个历练的修罗场中唯一走出来的,十三岁南方妖兽□我一人斩出两百七十只巨型兽头,之后两年,多少次提着目标的首级去和汀叔汇报。
我都是知道的。
我很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冷厉的少年,说:“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没有过上其他生活的权利和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