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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无话可说，之所以一进来就装穷，为的就是看起来像个学生，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学生身份不能再为他保驾护航，王雨曦也不会因为他是学生，而对他掉以转心。
沉默了片刻，张扬慢慢的开口：“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了你们，那天你晕过去之后，李强就扬言说要毁我的容。我刚刚考上了江华大学，前途可以说一点光明，如果脸上被划上那么一两刀，虽然不能说前途尽毁，但也差不了多少，这时候会吓得晕过去，也没什么奇怪。”
见王雨曦露出倾听状，张扬苦笑着接下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听报道说，李强兄弟俩最后是死在你们的人手中的，我想我晕过去之后，你们的人就赶来了。”
“李强兄弟俩不是我们的人杀的，杀他们的另有其人，那个人手段很高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王雨曦出言纠正道。
“真的吗？”张扬愕然，然后他迷茫的问：“不是你们，那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我记得当时他们的手里，可是有枪的？”
王雨曦仔细观察着张扬，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他的身体语言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这些无一不在告诉她，张扬现在很迷惑，根本就不知道李强兄弟俩是谁杀的。
换做以前，王雨曦会就此放弃，认定张扬和李强的死没有关系，转而会从其他方面寻找线索。
不过现在，张扬既然能够从马光的家里平安无事地走出来，就证明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见到李强要毁他的容貌，或许会吓得晕过去，但张扬绝不会。
换句话说，张扬看到了李强兄弟俩是怎么死的，但他因为某种原因，隐瞒了这段过去。
“这个人很可怕，即便是李强他们手里有枪，也被他干净利落地干掉。而且他采用的不是偷袭，还是光明正大的面对面，这是李强他们死时的照片，你看一下。”
王雨曦从她的皮包里拿出几张照片，起身来到张扬身边，然后放在他面前，细长的手指灵巧的把照片一一摊了开来。
第八十三章 兵与贼的游戏
照片摆在张扬面前，从照片背景上看，当时还在下雨，李闯的额头上中了一颗子弹，李强是被一刀封喉。
“他们的死状都很惨，但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他们生前究竟遇到了什么，你看他们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开，好像他们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人。他们双手沾满了血腥，照道理没有什么人或者事让他们能够感到害怕，可偏偏这个人做到了。”
盯着张扬，王雨曦继续说下去：“我问过了我的几个老师，他们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他们一致认为，李强兄弟俩之所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他们看到了超出常理的事，这件事必定十分恐怖，以至于他们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逃跑。”
“是什么人把他们逼到了这种地步，要知道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连他们都不敢反抗，只想着要逃跑，那这个人的危险指数远比他们要高得多。”
停了一下，王雨欣一字一句的道：“这个人如果作起恶来，恐怕没人能对付他，所以为了安平的广大市民，请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王雨曦没有证据，她不能拿张扬怎么样，她只希望张扬能够识大体，知道事情的轻重，把他隐瞒的那段过去说出来。
张扬的嘴角抽动一下，他的眼睛也从照片上移开，似乎在逃离着什么。
看到他这样，王雨曦的心跳了跳，张扬的心理防线终于有所松动了，只要再加把力，就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把你知道都说出来，相信我们，我们一定可以保护你的安全。相反，如果你不说出来，它迟早会把你压垮。你不要害怕，这里没有别人，我是你唯一的听众。”
王雨曦的后半句话说得极其的温柔，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此时再温言软语，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想把心里的事一股脑儿的都告诉她。
张扬的动静变得大了，他手指颤抖的去拿酒杯，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一杯白酒，然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就咳嗽了，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王雨曦的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他还是一个学生，自己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紧了？
这样想着，王雨曦伸出手，手掌轻轻地拍打张扬的背部。
“谢谢你。”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张扬红着眼睛对王雨曦道。
“不用谢我，如果你实在不想说，那就算了吧。”王雨曦放下了手，轻声道。
她会这样说，当然不是想就此罢休，好不容易张扬要开口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在心理学上，这叫以退为进，如果这时再去逼问，容易引起张扬的逆反心理，反过来，安抚张扬，就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张扬开口了，他苦笑了一下，道：“那天在黄山，我们两个一起共过难，照道理我是不该瞒你的，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诡异，我怕说出来了，会被人当成疯子。也怕他知道了，我也会落得个和李强他们一样的下场。”
“那个他是谁？”王雨曦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张扬没有立刻回话，他又哆嗦着手指去拿酒杯。
王雨曦没有阻止他，手脚利索地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张扬，酒能壮人胆，这时候的张扬需要这东西。
喝了一口酒，张扬的情绪看上去有所稳定，他的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慢慢地开口道：“你晕过去之后，李强恼羞成怒，他挥舞着刀子向我走来，当时我害怕极了，想着要逃跑，可一转头，我就看到了那个人。”
王雨曦静静地听着，她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
“那个人进入我的视线，我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穿着一身白衣，立在了一根树枝上，那根树枝并不粗，也就和小孩的手臂差不多。可他却站得稳稳的，随着树枝摇晃而摇晃，一点都没有掉下来的迹象。”
“和电视里演的轻功差不多？”
张扬点了一下头，接下去说：“我当时看得呆了，这时李强已经到了我的身后，他一刀劈过来，我急忙闪开，一不小心，头就撞在了一棵树上。当时我头昏目眩，可心里还想着要逃跑，就在我挣扎着想站起来时，那个人从树枝上下来。”
说到这儿，张扬面色有些发白，他转头对王雨曦道：“你知道他是怎么下来的吗？”
王雨曦眨了眨眼睛：“当然是跳下来的，不然他还能怎么下来？”
张扬摇摇头，脸色愈发显得苍白：“不是这样子的，他是踩着李闯的头下来的，李闯手里有枪，当时就给了他一枪。可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王雨曦本来想说看到的是白衣人中弹死亡，可在现场她们只找到了李强兄弟俩的尸体，却没有发现张扬口中的白衣人，由此可见，白衣人没有被李闯打死。
可这怎么可能，古时候的金钟罩、铁布衫，在洋人的枪炮面前一样会被打死，白衣人又怎么能躲得开速度每秒可以达到一公里的子弹。
张扬仿佛看出了王雨曦心中所想，他慢慢地摇头：“白衣人不是躲，而是迎着子弹去了，李闯射过去的子弹在离他一米左右，就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办法往前。”
“这不可能，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张扬苦笑了一下，看着王雨曦：“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当时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事实摆在了面前。”
“我估计当时李闯也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呆了，就在他发呆的工夫，我看到白衣人用手指轻轻一弹，那颗悬浮在空中的子弹就消失，紧接着的，就是李闯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倒下。”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白衣人用李闯自己射过去的子弹，杀死了他？”王雨曦迟疑地问，这一点倒和现场吻合，李闯手里拿的那把枪，只有五发子弹，她们后来检查下来，枪里面的子弹只剩下了四发，李闯额头上中的那一枪，难道真的是他自己打出去的那一颗？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不仅能够接住子弹，信手一弹，威力比枪发出来的还要大，白衣人是超人、还是他有特异功能？
张扬点了点头：“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看到的就是这样。见到兄弟死了，李强并不是上前报仇，而是拼了命的往后逃，那个白衣人几个起落就追上了他，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发现他秘密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李闯死了，李强不是报仇，而是选择了逃跑，这一点符合李强的性格，兄弟情谊，在生死面前，李强肯定会选择抛弃兄弟。
张扬还没走上社会，他不了解李强，但是他能够准确说出李强当时的行动，由此可见，他说的话是真的。
至此，王雨曦相信了白衣人的存在。
“我听到这句话，就假装晕死过去，可是马涛没有，片刻的功夫，白衣人就回来了，马涛这时才想要逃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后来呢？”王雨曦不动声色地问，马涛是跑下山的，他口中提到过，明明可以活，却还是要死，张扬如果解释不通，那就说明他在说谎。
“白衣人并没有立刻杀马涛，我听两人谈话，他说要和马涛打赌，他等马涛5分钟，马涛如果能够不被他追到，跑下山他就可以活。如果被他追到，那就只有死。”
马涛是跑下山了，他没有被追到，所以那时的他应该是大喜过望，这也就解释了他嘴里说的可以活。
可惜在精神极度紧张状态下的他没有留意到迎面驶来的车子，他以为会被车子撞到，于是精神终于崩溃了，他嘴里的原来到头来还是要死的话，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沉思片刻，王雨曦抬起头脸色凝重的对张扬道：“你现在说的话，以后一个字都不要向别人提起，就算是你的家人，你也不能。”
白衣人的存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张扬要是说出去的话，只会被别人当成是疯子。
王雨曦也不想对她的上级说，如果她向上面打报告，估计上面的人也会以为她精神失常了。
好在听张扬说，知道白衣人的秘密白衣人才会动杀机，那么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自然也就是安全的。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异人一般都生活在山川密林，几乎与世隔绝，所以应该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李强兄弟俩、马涛是倒霉才遇到他，张扬福大命大，靠装晕才躲过这一劫。
王雨曦完全相信了张扬说的话，所以她才郑重地对张扬说，不能把白衣人的事透露出去。
张扬听了暗暗地松了口气，要骗过王雨曦真的很不容易，要半真半假才行，除了那个白衣人是他杜撰的外，其他的基本都是事实。
“雨曦姐，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你，轮到我问你话了。”
“你要问我什么？”王雨曦还在思索白衣人的事，她在琢磨是不是要找个理由把黄山封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碰到那个异人了。
这时听张扬说也有问题问她，她抬起头迷惑地看着张扬。
第八十四章 恶作剧
在王雨曦的注视下，张扬躲开她的视线，脸色微红，样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垂下头，低声道：“早上接我出警局的是我女朋友，她叫杜冰雁，你说她来头不小，这是什么意思？”
王雨曦想起来了，早上张扬出警局，她跟在了他的后面，目的是想看看张扬认识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张扬对杜冰雁的不同，她自然也就看在了眼里。
“她真的是你女朋友，可你还是学生？”
“我高中都毕业了，马上要上大学，在大学里好像是可以谈恋爱的，这奇怪吗？”张扬没好气地反驳。
王雨曦笑了笑，不和张扬计较，轻声道：“你的女朋友不简单呀，我想扣留你3天，结果她把事情捅到省里，我就是想留你，也留不住。”
省里面，那个神秘的男子应该是在省城，杜冰雁是通过他，才让自己从警局里提前出来。
张扬沉吟不语，王雨欣看着他，继续道：“有些话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不过我们毕竟共过难，你的女朋友能量很大，她的身份想必不低，而你……”
王雨曦没有说下去，她知道张扬懂她的意思，两人地位悬殊，要想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