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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周可容的印象仅限于美丽精干。嘴角是招牌秘书式甜美笑容,手段却不留情,似乎是习进南的得意助手,堪称左膀右臂。
这种漂亮又有能力的美女容易让同性产生自卑感,比如此刻拽着习进南袖子的聂染青:“习进南,你有没有觉得我有时候特矫情。”
习进南挑挑眉,跟着她的思路到处跑:“矫情算不上,就是有时候倔强得要命,还很喜欢装要强。”
一个“装”字让聂染青很是愤懑:“什么叫装要强啊,我一直在努力坚强着好吧。”
习进南微微一笑,不说话。
聂染青得不到枕边人的附和,有点受打击,闷闷地说:“我想起床了。”
习进南看她一眼,微笑着说:“女子不能和男子比,至刚易折,坚强就算放在女子身上也未必算得上优点。”
聂染青嗤一声:“大男子主义。你这话夸得跟损人似的。”
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聂染青,我一向很欣赏你想说就说的性格。”
聂染青翻了个白眼,依旧不认为这是在夸她:“这有什么好欣赏的,言多必失。”
“很少能有人做到恩怨分明。”
聂染青叹气,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可是她还是觉得有点难受:“你一向大道理很多,我说不过你。”
他还是笑,腾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头发,说:“起床吧。”
花蝴蝶楚尘过来敲门的时候,聂染青已经吃完早餐,正打算回屋上会儿网。看见他打理得人模人样一丝不苟地进来,很是惊讶:“你也来了?”
想不到楚尘比她更惊讶:“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说到这儿突然恍然大悟,“我说今天早上习进南怎么赖床了呢,这都快9点了还不出洞,原来是春宵一度值——啊!”
聂染青收回刚刚扔过去一只苹果的手,她一见到楚尘吵架的兴致就上来了,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嗤他:“这叫投桃报李,赶紧谢谢我赐你苹果。”
“你当你女神呢。”楚尘没好气,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撇撇嘴不跟她一般见识,说:“前两天内习进南还说你要过生日,我本来还打算送瓶香水给你作生日礼物呢,现在我不送了。”
聂染青也撇撇嘴,而且弧度比他更大:“什么香水啊,我不稀罕。”
楚尘怒了:“那可是我前些日子在法国特地买的!”
“得了吧你,去年我过生日也没见你孝敬过我。还香水呢,你是本来就打算送给我的呢,还是顺手放身边等着打猎美女的时候用的?”
“聂染青,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不能把你跟美女相提并论。”
聂染青也怒了:“楚尘,做人要诚实厚道,不能总是拈花惹草。”
“瞧瞧你这样儿,你爱要不要。”
“我还真不感兴趣。”
“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吵。”
“切。”
他俩一直说,习进南也不说话,等聂染青反应过来看向他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见她转头,才带着极其鄙夷的表情,以着极其缓慢的口气吐出两个字:“幼稚。”
聂染青和楚尘齐齐对他反驳道:“你才幼稚!”
说完他俩互相看了眼,然后又齐声“哼”了一声,接着各顾各的。
习进南直起身来,对聂染青说,“今天我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等下周可容来陪你。你想去哪里?”
聂染青想了想,说:“不知道啊,如果没什么好的我俩就去商场消磨时间好了。”
楚尘嗤之以鼻:“成天逛商场,你也就这点儿追求。”
聂染青睨他:“那也比你天天泡女人好,你连追求都没有。”
眼看他俩又要开战,习进南淡淡地一语定音:“要贫回来再贫,快晚了,走吧。”
周可容明艳又精干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聂染青忽然觉得很有压力。她虽然也过了两轮本命年了,可是跟白骨精周可容站在一起,她整个就是一稚气未脱的学生,虽然她也的确是在读书。周可容一身很明亮的橘色,卷卷的棕褐色头发束起来,整个人精神奕奕,就像是一把难以熄灭的火。
聂染青把她让进来:“我们去哪儿?”
周可容笑着说:“习太太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聂染青说:“别叫我习太太了,感觉就跟民国的姨娘似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听说这边小吃挺多的,要不找几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
周可容开车的技术很好,聂染青对职业女性一向很尊敬。她的未来基本已被父母筹划好,等明年毕业就当大学老师,所以她在外打拼的女性一直抱有幻想和崇拜的态度,但是她对尊敬的人又一向不知道该挑起什么话题才好,于是只好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地看窗外。
两人在一条小吃街停下,随便找了间小店进去点了几样东西。周可容特地嘱咐店主她要很多辣椒,转头看到聂染青略略愕然的表情,笑着解释:“最近比较忙,吃辣的比较舒坦。”
聂染青扑哧笑出来:“我一般非常郁闷的时候才吃这么辣的东西,而且一口吞下去,再灌一大杯凉水,等到胃受不了了,我也就解气了。”
周可容点点头表示同感:“我郁闷的时候也老是这么办。”
聂染青问:“难道你最近也郁闷了?怎么吃这么多辣的,对胃不好。”
周可容笑:“最近太忙了,吃点辣的解解乏。再说难得来一趟,当然要按着自己最乐意的方式吃才舒心。”
都说酒桌上容易联络感情,饭桌估计也差不多。她俩边吃边说,边说边吃,等到从小吃店出来的时候,聂染青觉得她跟周可容的关系好像拉近了不少。
她们话题聊得越来越远,衣食住行都说得差不多了以后,两人又聊到八卦,周可容笑着说:“习先生在公司通常都很严肃,难得能真正笑上一回。有一次公司里成功交易了十个亿的单子,大家都高兴坏了,就差把房顶掀翻了,一群人在办公区群魔乱舞,结果习先生一出来,眼眸一扫,淡淡的什么感情都没有,就说了俩字,工作。”
聂染青抿嘴笑:“让他装深沉,憋死他好了。”
周可容还是笑,她的眼角微吊,笑起来就会弯弯的,真正的流光潋滟,她接着说:“其实习先生私底下笑起来的的时候是非常平和的,待人也没架子。刚刚说的那个单子完成后,他晚上亲自带了大家去了KTV,玩到凌晨,走的时候还顺道送了几个人回去。”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收买人心。”聂染青说到这儿忽然笑起来,“我这算不算拆台?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公司?”
“我和习进南是大学校友,当时跟着他一起进的公司,但是他是老板,我是秘书。”
聂染青说:“哦……那你们应该很熟了。”
周可容点点头,笑:“我算得上是公司的老古董了。”
聂染青挤眉:“有男友了吧?”
周可容摆手,笑着否认:“我太忙了,被家里逼着相亲,结果人家一听说我一天24小时里有15个小时在工作,就再也不打过电话来了。”
聂染青笑:“这么忙?习进南该赔偿你……”想说“下半辈子的损失”又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又改口,“资本家压榨都是不吐骨头的。”
周可容笑盈盈地:“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她俩在小吃街一家家吃过去,什么都要了一点儿,等还剩最后几家的时候,两人已经撑得连手指都发胖。周可容说:“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打包回去好了,再吃等会儿就进不去车了。”
聂染青点点头表示同感:“我也打包回去好了,这里的东西真好吃,好久没有这么吃得这么尽兴了。”
第 十四 章
14、
聂染青拎着一堆小吃回到酒店,食物里孜然味和油味儿很重,以至于她进酒店大厅的时候都有点尴尬。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习进南和楚尘都还没有回来,小吃放在茶几上,聂染青瞪着它,很想一口气吃完,但是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后,叹了口气还是先去了洗澡。
再出来的时候习进南已经扶着额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串明晃晃的钥匙,似乎是刚回来,微微蹙着眉,显然是对茶几上某物散发的那股味道不大待见。
聂染青有那么一瞬间很无语。很多次都是这种情况,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酒店,她去了某个屋子,再回来时就会看到习进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这种情景让她想到了某种猫科动物。不过习进南姿态倒是很得宜,不管多累,举手投足都带着慵懒的优雅,犹如天神下凡。
聂染青走过去,闻到一股烟酒味儿,皱了皱眉,问:“你喝酒了?”
习进南长长地“嗯”了一声,有些薄醺后的漫不经心,说:“刚才有饭局,喝了一些。今天玩得怎么样?”
“把小吃街吃了一遍,最后几家的没吃完,就带回来了,”聂染青故意问,“你要不要尝尝?”
“今晚吃不下了,”习进南微微仰头,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把钥匙往茶几上一扔,睁眼看她,眸子倒是还算清明,“后天想去哪里玩?”
聂染青想了想:“不一定非要出去吧。那个再说,你先去洗澡吧,楚尘又拉着你去哪个声色场所了?好大的烟酒味。”
习进南眯着眼看了她良久,直看得聂染青头皮发麻。他的嘴角忽然扯出一个弧度,似讽非讽,却又很快隐去,接着便起身去了浴室。
习进南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让聂染青心里生起微微的莫名的烦躁,犹如藏了万千触角。她看着茶几上的小吃,很快失去了食欲,她想也不想,穿着睡衣,出去随便找了个垃圾箱直接就把一堆小吃喂了进去。
习进南在洗澡的时候聂染青正在跟姚蜜通电话。想不到姚蜜竟然也感冒了,而且也是因为吹风:“嗯,昨晚重温了一遍朱莉娅·罗伯茨的《风月俏佳人》,看得太痴迷了,大半夜跑到街上走了大半圈,结果这里治安太好了,居然没有劫色的,反而接着感冒大神回来了。”
那边有着巨大的抽鼻子的声音——姚蜜有鼻炎,每次感冒来袭,她都是鼻子最受伤,这次也不例外。聂染青都能想象到她抱着卫生纸像抱个元宝一样的情景,咧嘴笑:“我看你是发癫了。”
姚蜜在那边翻白眼,打了一个喷嚏接着说:“我觉得卫生纸真是个好东西,便利而且随传随到,既能擦鼻子又能擦屁股,你的烂摊子它全都能收拾,比男人好使多了。”
聂染青被她的一番话弄得无语至极:“你就不能比喻得文雅一点儿?”
“文雅能当饭吃啊。”
“不能,可是不文雅能让我吃不下饭。”
“切,那你饿死好了。”姚蜜想起什么来,说,“今天早上又有一个人来咱们学校投湖殉情了。”
她们学校每年必有一至三例同类自杀事件发生,大一时候的聂染青还觉得新鲜又恐怖,觉得什么死者为大,什么不该自杀,现在聂染青都听得麻木了,漫不经心地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哦。”
“瞧你那口气,不跟你浪费我电话费了,”姚蜜接着说,“告诉你,陆沛今天来学校了,一听说你追着习进南的脚步去了外地,脸立马就白了,我当时站他旁边,看他那张本来像花生仁一样的脸白得跟年糕似的我都觉得不忍心。”
聂染青坐直了身子,停了停,讽刺她:“你见到哪个帅哥伤心都会不忍心。”
“你也知道你让陆沛伤心了啊?行了,你跟习进南小别胜新婚,我就不叨扰了,请你慢慢,慢慢地回到习某人的怀抱——”
聂染青不等听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转头,习进南正站在浴室门口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他走过来,柔软的床塌陷了一大块。聂染青回归高中时代,遥控器在手里快转出花来了,随口说:“我们学校又有外校的人投湖自杀了。”
她刚刚好歹还跟姚蜜说了两个“哦”呢,结果习进南比她更省略,一个“嗯”懒懒地就算是听见了。
聂染青觉得他的态度很敷衍,她的话反而多起来:“你说难道我们学校阴气太盛了还是怎么,怎么这么多人千里迢迢跑这儿来投湖?难不成他认为投湖离地狱更近些?”
习进南总算肯说句长一点儿的话了,声音却是慢悠悠的:“聂染青,别把你那套研究课题的敬业精神搬出来研究死人,你研究不出什么来。”
“妇人多长舌嘛。”习进南今天晚上气色不大好,脾气好像也不是很好,聂染青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也不敢随便再撩拨老虎的胡子,默默地看电视。
时间还早,习进南躺了下来,聂染青却不想这么早就睡觉,一直坚持看电视,广告的时候也装作全神贯注。拨来拨去,各频道都在播放军事题材的电视剧,聂染青不敢兴趣,再拨就是自娱自乐的娱乐节目,要不就是新闻或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