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国,不可一日无主。同理,后。宫,中宫主位,亦不宜长期悬虚。日前,亦即小年之日,李隆基口谕册立忠王李屿入主东宫,以代太子位,却引发朝野上下不少人为此嘈切异议不息,如若中宫之位有了人主,想是也不失是趁热平息关于东宫之位风波的良策。
“臣弟敬阿兄一杯。”就在这空当,但闻薛王丛径自替己珍满持于手中的酒樽,侧身迎对向依然处于晃神状态的李隆基,举了举樽中酒,开口打破沉默道,“阿兄后。宫的美人儿,果是才貌甲天下!臣弟若得此红颜,当是于愿足矣。干!”
薛王丛三分醉意的语毕,二话未说,“砰~”的一下子,便拿自己手里的酒樽对碰了下李隆基斜握在掌心的酒樽,俩人樽中的酒登时溅洒了一地。
“朕需嘉赏你,当初为朕挑选了这般个奇女子入宫才是。”看着薛王丛一饮而尽其樽中剩余的不到半樽的残酒,李隆基入鬓的长眉微皱了下,继而眉舒颜展道,并带笑同饮下了手中酒,随就大踏步回身步向花萼楼殿门方向,颁下谕令:
“传朕口谕,薛王伴驾有功,赐宅邸一座。另,由宫中调拨宫婢百人,届时一并送往薛王府为家奴……”
正文 第127章 候旨
翠华西阁。
采盈等人跟随江采苹返回西阁后,小食了餐团年饭,便开始闷闷的团座守岁。纵使是攥着江采苹适才赏发于手中的小袋代岁钱,楞是也欢欣不起来。尤其是采盈,往日里属其话最多,但从花萼楼偏堂回阁这会儿,小脸却显是落落寡欢。
兴庆宫花萼楼那边,丝竹管弦之声,依是悠扬婉转。时下坐在翠华西阁,清晰可闻传入耳的舞乐音韵。
宫中守岁,历年免不了君臣唱和一番,把酒言欢间,更少不了应制作诗。换言之,每逢至除夕之夜,又何止是皇宫里灯烛照夜歌舞娱乐通宵达旦,纵使是宫墙之外的寻常史民人家,今夜亦同样是个合家团聚的日子。
“欢多情未极,赏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粽里觅杨梅。帘风开入帐,烛尽炭成灰。勿疑鬓钗重,为待晓光催。”此时此刻,想必千家万户均在把美酒细斟,春风得意,绵绵夜话只待天明。
只是,翠华西阁颇显静谧而已。且是那种近乎于与周围洋溢着的浓重年节气氛,不怎合拍调的静谧。仿佛人人欢哗不已的人堆里,落单掉队的那个默默守候在阴暗角落中、被众人遗弃掉者。以致于今夜阁内的冷清氛围,较之小年那日的畅快劲儿,就连三分之一也及不上。
江采苹斜倚于妆台前,心下自然镜明,采盈这是在带头跟其赌气。倒也不为别的,怕是只为先时去参加宫宴那会,其将采盈四个人撇在偏堂,独自一人前往花萼楼正殿献舞的事儿,故而在与其耍小性子罢了。其实,关于此事,江采苹并非有意想要隐瞒采盈等人。不过是迫于事先并无万全的把握,唯恐献舞不成,反而事与愿违,届时难免牵连甚广,故才未把采盈等人算在内。
其实,采盈跟在江采苹身边这些年,耳濡目染,对于歌舞上的事情。实则亦不是一窍不通。恰恰相反。在江采苹观察来,采盈反倒是个极富音乐细胞之人,假以时日,于其上的水准,定然差不了。至于彩儿仨人,侍候江采苹的时日尽管不算长。自从入宫至今,前后加算起来,相处的时日也尚不到三个月之久。然而,江采苹也辨识的出,不管是彩儿。亦或是云儿、月儿,这三个人平日里走路的脚步皆非常轻盈有余,远非一般女子可比的。由此足以推敲见,彩儿仨人尚未入宫门之前,以往时候十之**均曾学练过某方面的舞步才是。虽说仨人在舞艺上的造诣深浅。江采苹尚无从试探,但仅凭每个人走路时的步履轻快度,确可断定,其等的舞艺境界,估计也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初始之时,江采苹倒曾犹豫过,意欲让采盈、彩儿四人为其伴舞。然,再三考虑之下,江采苹终究坐定打算,决定听凭高力士拿定注意。毕竟,于圣驾前献舞,本就绝非是件小事,不容冒半点险,况且今个这场舞,原即非支平常之舞,实非小打小闹,而是关乎江采苹由今往后里身处深宫后院兴衰荣辱的一支舞,到底“成与不成”,可谓“在此一举”。
江采苹非是担忧被采盈、彩儿等人拖累了,实是忧忡采盈等人受其连累了。且不论从昨个傍晚至今个献舞这段时间,抛除吃喝拉撒睡占用掉的工夫之外,便有且仅余有小半日的时辰,以供人做献舞前的准备,单是要教授惊鸿舞的几个基本动作,来用以配合江采苹的舞姿,至少就已需两三个时辰方可练习娴熟,就这尚且还是针对脑瓜较为聪慧之人而言,乃是最保守的估算。倘若碰上个并无多少舞艺细胞的人,就算花费两三日,估摸也难掌握其中的玄奥点,而江采苹根本就没有这般充裕的时间现教现学。
再者,即便可得以投机取巧,待真正临将上阵时候,却是难以蒙混过关。江采苹不敢担保,等随同那数以千计的傩舞者登上场之后,以采盈等人的心理素质净可做到超常发挥的地步。坦诚讲,纵管半个时辰前的那场舞,献的甚为成功,江采苹这刻回想番,却依旧心有余悸,着实忍不住愈思量愈觉后怕。如若那会其不是强作镇定,哪怕仅是脚底一软跳错了步节拍,后果均不堪设想。
所幸高力士亲自从内教坊挑选来为江采苹伴舞的那十余人舞伎,舞艺上的功底委实有够深厚,又懂得见机行事,并时刻围绕在江采苹身侧时不时的改换舞姿,整场舞下来,全未露破绽。且,配合的极妙。如此一来,非但叫江采苹始终毫无后顾之忧,反而为之越跳越投入,步步与之相融相合,豁然贯通,舞为一气。若非如此,彼此恐是均难以适应,无从着手,又怎可找到感觉可言。
江采苹自知,为了其那封书信中提及的献舞之事,想是高力士必定也是煞费了苦心。可在如此短促而又有限的时间内,既挑选的出这么多优秀的舞伎,同时又排练出这段高水准的舞姿,切非易事。可惜江采苹的良苦用心,彩儿看似并不理解。
“汝等今个怎不占镜?可是一时忘却了?”良久相对无语,江采苹浅啜口茶,不动声色的环目云儿等人,轻启朱唇道。
除夕之夜守岁至明儿个天亮时分,实乃自古就有的一种古老习俗。特别是在这年头,古人尤为在乎这个,种种说道甚多。上世身为钱青青时,江采苹从未曾有捱熬过一整夜的时候,年年多半是连看春晚带打盹勉强捱过午夜十二点,即刻就一头扑倒在床上寻周公约会去了,但轮到这辈子时,反生年年这个时候硬是被采盈缠磨着可守岁整宿了。
不经意间思及上世,江采苹的清眸,鲜少呈现过瞬息的黯然失色。时至今下,连江采苹自己似乎均已一日比一日犯糊涂,不无置疑,究竟钱青青时的自个,应算作其的上辈子,还是现如今的这个身份,才该算是其上世。但有一点却再明白不过,那就是,直至今儿个,其也未能找见重新回归本体的法子。或者说,其越来越懈怠于谋划这件事,时间是冲淡记忆的一剂良药,更为治疗创伤的一味药丸,良药苦口利于心,这十几年以来,仿乎这里亦已变成其的故乡,有家有亲朋有归属感……
江采苹晃神的空当,却听云儿侍立在旁作应道:“奴等常是正日才镜占。今儿是除夕夜,往年奴等今个多是卖痴呆、打灰堆。”
顾名思义,所谓“镜占”,亦即利用镜子来行占卜。这在古代,乃是女人中间最神秘的一种占卜方式,行此占卜者,惯常多为夫君家人远在外地、过年时仍独守空房的女人。恰如同赶庙会一样,年节时特意出门到庙里烧炷香许个愿,把心中的小秘密交给灵签神卦,是为异曲同工之妙。
求签问卦,之于古人而言,乃是常事。镜子因是女人闺房的必备之物,故,女人镜占甚为常见,譬如占卜吉凶,占卜自家郎君何时归家等。唐代诗人王建就有首《镜听词》,写的恰如其分——重重摩挲嫁时镜,夫婿远行凭镜听。回身不遣别人知,人意叮咛镜神圣。怀中收拾双锦带,恐畏街头见惊怪。嗟嗟暩暩下堂阶,独自灶前来跪拜……但镜占取在何日子眼,因于各地依照各处的风俗,却小有不同,有的地方是在除夕行镜占,有的民俗则选在正月十三才行镜占,也有的人正如云儿所答,是取在正日里行镜占。
是以,闻罢云儿作答,江采苹颔首点下头,遂看向一晚上都在一副气鼓鼓样子的采盈:“你今个怎也不吵闹着占一卦了?”
采盈这才撇了撇嘴,哼唧道:“不就是‘并光类俪,终逢协吉’?每年行占时,无不是默念七遍这八个字,权作咒语开路,而后将耳朵贴近镜面,再行闭着眼在院内随意走七步,末了睁开眼后照照镜子罢了,又无甚新奇之处。早就无劲!”
“咦?听似与奴等历年的镜占迥异呢!奴等通常行的是勺柄定向,不似你说的那几个甚么字,那般简单嘞。”月儿若有所思半晌,不由诧异了问。
江采苹莞尔一笑,对月儿的诧异,但笑未语。
采盈鼓鼓腮帮,趺坐于地上的坐席上,扭头续道:“怎会有所不同嘛?你倒说说看,往年怎地个行镜占?”
月儿稍作沉思,尚未来得及作释,彩儿已然在边上插接道:“不就是正日这天晚上,先行将灶间打扫干净,带一面铜镜,并于灶门上摆上香。而后将木勺放在盛满清水的灶台平锅中,边祷告许愿之余,边拨动勺柄,且待勺子停止不动之后,即时步出门槛朝向勺柄所指方向走,并将耳朵贴近镜面儿,即可听见人的说话声。这听到的头句话,便是占卜之语了。难不成,你不是在灶间行镜占,反是在闺房行?”
阁内的人才渐有了话说,正说话的工夫,但闻阁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且,似行之匆匆。
“圣旨下!”
这声音,像是小夏子的话音。虽然还未见其人,却已先闻其声,阁内的诸人闻声,早已面有惶色,立时赶忙站起身来,恭迎向阁门处。
“嫔妾接旨。”待云儿眼明手快的率然打开阁门,江采苹莲步微敛,便就地叩跪于地。
来人确实是小夏子。望眼江采苹主奴等人,小夏子二话未说,当众伸展开擎举在手的那卷御旨,宣读道:
“着,江才人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且于后庭,敬慎素著,德光兰掖,圣情鉴悉,册为梅妃。宜令所司,择日册命,嘉行册封之典。”
正文 第128章 买路
李隆基下发的这道圣旨,并不让江采苹觉得意外。
花萼楼殿门前,江采苹那一段惊鸿舞,及其吹奏的那曲《梅花落》,轻飘如雪的纤影,舞如白云的衣带,“笛声三弄,梅心惊破”的笛韵,任人有幸赏见,已然心中有数,如斯一位风华绝代、仪态万方的美佳人,它日必然成为后。宫里的后起之秀。故,封赏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江采苹自也心知肚明,甚晓自己先时的献舞,究竟代表甚么。只是,同时亦或多或少有些始料未及,未期李隆基的圣旨竟来的这般快。其原以为,怎说也得过了今个夜里,候至翌日方可候见李隆基的圣旨。照此看来,反倒是有人比其更要耐不住性子。若果如是,时下的这场僵峙,估计不出几日,差不多该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之时了。
“嫔妾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双手恭接下小夏子已是擎递至面前来的那卷皇帛,稍时,江采苹不动声色的顿首道。表象上的乖巧顺和之貌,但凡人想,谁均可以伪装的煞是乖顺。
“仆诚要恭喜江才人了……”小夏子哈着腰身朝江采苹拱拱手,即时改口道,“瞧仆这张嘴,总是不济事儿。仆恭贺梅妃,梅妃万福金安。”
江采苹立时颔首向前,看似毫未介怀道:“给使这不是外见了?吾能有今日,还不是多多仰仗了高将军与诸给使从中帮托?”说着,便冲侍立在侧的云儿使了个眼色,“看茶。”继而复对小夏子续道,“今儿乃除夕之夜,还劳烦给使百忙之中跑这趟,吾着实过意不去。且入阁稍作歇息,吃杯热茶。权作抵抵这外头大冷的天儿。”
“仆惶恐。”小夏子匆忙答礼,看眼已是应声步去茶几方向端茶的云儿,脸上带着分颇显赧然的笑道,“此乃本即仆分内之事,何敢有辛苦之说。”
“给使请吃茶。”云儿毕恭毕敬的递上茶盅,边请示眼江采苹,边由袖襟里掏出了个钱袋,转交予江采苹手中。
即便江采苹适才未明言。亦未提及只字片语。云儿却已了然于胸江采苹唤其奉茶的弦外之意。这宫中的人,哪个也需围着点,尤其是御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