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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腰步上凉亭来,那满脸挤得长脸上一对小眼几近眯成一条细线的横肉,双层肉嘟嘟一走一颤的下巴,一人足可顶得上采盈与己两个宽壮的肥实身板,以及其每走一步踩得连地均在轻晃的重步,月儿不自觉地在心底犯怵,不知如何应付为妙。这万一若动起手来,其与采盈二人。貌似绝非这老宫婢的对手,非被人撕毛不可。
“别,莫恼,有话好说……”思及此,月儿忙不迭站起来,率然迎向那老宫婢。作备化解下其中的干戈,以免稍时争不过理儿,真掐架可就麻烦了。熟料。自个的手尚未沾碰及那老宫婢。已然被人毫不客气地当头推了个趔趄。
所幸采盈见状不妙,及时起身接了把月儿。如若不然,月儿非得径直摔磕在身后的这张石桌上。月儿勉强扶着石桌边沿刚站稳身,但见采盈已是一个箭步奔向前,同那老宫婢踮着脚尖手指手冷脸质峙起来:
“喂,你这人。怎地这般蛮横!说不过人,便动手是吧?甭以为奴怕了你!你再动下手试试看!”
反观那老宫婢,似乎也不甘败拜下风:“动手怎地?适才你恶语相讥。奴尚未找你算账!想动手,来呀!甭以为有江梅妃撑腰,你便可目无尊长。妄想在这宫中横着走!今日便明白的告知你,这后。宫,还不是单凭一个江梅妃即可一手遮天的地方!奴家王美人,那也不是好惹的!”
这下,采盈顿恼。杏眼一瞪:“说话积点口德!奴看你,就是倚老卖老!是,奴适才乐得嚼舌根,奴倒想请教下你这个快要老死宫中的婢子,奴与你之间的事,关月儿何事了?你作甚推搡月儿!奴与你的恩怨,关奴家小娘子甚么事了?你胆敢出言不逊,光天化日诬蔑奴家小娘子!信不信这些话传入陛下耳中,即刻让你这颗脑袋搬家!”
听采盈这么一说,那老宫婢不由面有惧色,却又强装泰然自若道:“你唬谁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跟奴叫号!不妨实话跟你说吧,你这几句话,唬弄宫中那些初来乍到的婢子或许还行得通,想唬老奴,哼!”
凝神睇目那老宫婢,采盈嗤鼻一笑:“听你这话,话里话外之意,心气儿可着是比天高呀!连大唐的一国之主都不曾放在眼里过,是不?你这双狗眼里,有且只有王美人是你主家,后。宫的诸妃嫔,个个非及王美人媲美,非但不值一提,陛下整个的三宫六院,亦无不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王美人才是这一宫之主,有资权独揽中宫事宜,是为普天之下女子表范?”
闻罢采盈所言,那婢子脸上一愣,旋即推诿道:“此话可非是出自于老奴之口,实乃你个贱婢乱说一通!勿意欲强加于老奴身上,肆图定个莫须有的罪名于老奴!”略顿,方如醍醐灌顶似的续道,“哦,老奴知晓了,是江梅妃指使你来找晦气的!无故生事,便可借此除掉王美人,永绝后患,如此一来,江梅妃自恃今下得宠,又身怀皇嗣,陛下必然追责王美人,搞不定一怒之下,谕令将王美人打入冷宫!好生歹毒的心计……”
闻那老宫婢一席变色之语,采盈霎时也变了脸:“奴提警你,切莫徒造口业,散传流言蜚语,小心奴不饶你!事儿本不关乎奴家小娘子之事,你作甚牵强附会,生拉硬扯将此混为一谈!心怀叵测者,实非奴,乃你这种小人!唯恐后。宫不乱,处处从中作梗,搅人安平。难不怕亏心事干净,它日遭报应,天打雷劈!”
古人最怕怨咒,正如宫中严禁厌胜之术,是为同样道理。尤其是唐宫中,但凡明里暗就实行厌胜之术者,按律一概处以极刑。纵管有时顾及种种权衡之下,死罪可免,活罪也难赦。换言之,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愈是心狠手辣之人,其实内心深处愈在战兢过活,骨子里的弱点,一击即中。
那老宫婢时下恰如是,满腔愤懑地瞪视着巧舌如簧的采盈,一时间不免气噎哑结:“你……好一张利嘴!你、你也不得好死,老奴做鬼也不放过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以及江梅妃及其腹中……”
过激之下口不择言,那老宫婢倒也后知后觉意识到此,遂戛然止声,赶忙捂着厚嘴唇惶惶不已的环视圈四周。那老宫婢惊慌未定时分,但听“啪”地一声响,直觉脸颊火辣辣疼痛之时,右面颊已是多出了道五指印。
月儿怔怔的睹着采盈扬起臂腕,全未犹豫的手起掌落,咬牙切齿般狠掴了巴掌那老宫婢,刹那间,整个人看傻了眼。
“别怪奴适才未提警你,少装模作样乱说奴家小娘子的闲话!这一巴掌,是奴代为奴家小娘子教训你个不知深浅的贱婢的!你怎样嘲谑奴,奴无所谓,奴脸皮厚,不怕人说三道四,但别把奴家小娘子牵扯进来。你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儿,连奴家小娘子腹中的皇嗣都敢诅咒,活腻歪了是不!知晓何为皇嗣不?你这是大不敬,懂不?”
那老宫婢猛不丁被采盈赏了个嘴巴子,一时半会儿杵在原地,脑瓜“嗡嗡”发懵之际,再听采盈这番威吓话,顿觉双腿颤栗不止。
片刻剑拔弩张,就在采盈以为那老宫婢吓破胆时分,却见那老宫婢倏然面露狰狞之相,反手就掐住采盈脖颈,歇斯底里直逼的采盈接连后退几步,腰骨抵至石桌上:“费尽心思想陷害老奴枉送性命,老奴须拉你当个垫背的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事已至此,你这般想老奴死,要死便配搭上你这条命,一块儿同赴黄泉!也好做个伴……”
全未预料那老宫婢竟极端至破罐子破摔田地,月儿惊慌失措低呼出声之余,匆忙上前拉劝:“别,快些松手,莫干傻事呀!”奈何势单力薄,反倒被那老宫婢一脚踢踹在腹部,吃痛倒地。
采盈尽可量憋着一口气,边掰扯那老宫婢掐在其脖颈上的一双钳手,边用尽全力抬腿反蹬向那老宫婢肥胖的臀部。但听那老宫婢应声哀嚎了嗓儿,却是恼红眼珠子,当场顺势抓摸过搁置于石桌上茶点,便作势砸扣向采盈。
月儿见状,大惊失色。未加多忖,就地挣扎起身,夺抱向那老宫婢挥起的手臂。那老宫婢猛使臂力,月儿脚底重心不稳,眨眼间惊呼着反被摁按在桌沿上。那老宫婢抬腿欺压上采盈的半个身子,腾出只手,转即端持起那碗酸梅汤,凶狠尽露。
“莫动!此乃奴家小娘子的酸梅汤,洒了你可赔不起!咳咳~”采盈大口喘着粗气,呲牙咧嘴的即时发难,一手推撑着那老宫婢的腰身重力,一手抚拉向月儿,妄图顶开那老宫婢按在月儿胸脯的熊掌。
可惜采盈忘却一件事,人之将死,任何的忠言皆听不进去,反生适得其反,只会悖添刺激结果。那老宫婢斜睨扬在半空的那碗酸梅汤,许是吸嗅入鼻腔的酸味突兀过于浓重的缘故,张嘴就打了个喷嚏,直喷得身下的采盈和月儿一脸吐沫星子。
那老宫婢身势一歪,头顶的那碗酸梅汤随之失平,“哐啷~”一下子,瓷盖砸碎掉地,碎裂了一地。眼看着碗中的酸汁即将迎面扣来时刻,千钧一发之际,采盈与月儿条件反射般闭上眼别过头时,那碗酸梅汤却未溅洒于身。
“放手!”
耳边的话音,听似有分熟悉。待睁眼一看,采盈与月儿才发现,不知何时,那老宫婢身旁竟多了个人。且,此人竟是广平王李椒。
侧首见是李椒紧捏住了自己的手腕,那老宫婢登时吓得面无人色,二话未吭,“扑通”跪于地,连连叩首道:“广平王……央恳广平王恕罪!且饶恕奴这次……”
正文 第156章 救命之恩
采盈连做梦也从未想过,眼下这危难关头,敢于出手英雄救美的人竟是李椒。
面对李椒一脸的肃容,那老宫婢显是才真吓破胆,一个劲儿语无伦次的跪于地,连声求饶。采盈揉揉自个险些被掐断的脖子,再见那老宫婢此时的熊样,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以解心头之恨。这老宫婢,明摆着是畏强欺弱,就跟其主子——王美人一副德行,简直是狼才虎貌。
月儿惊魂未定的从石桌上爬起身,看眼适才被那老宫婢挥撒的一亭狼藉的茶点,忙不迭朝李椒屈膝行礼:“奴参见广平王。”
“广平王,广平王可要替奴做主呀……”熟料,月儿才一开口,尚未说甚么,只见那老宫婢面色一变,旋即可怜巴巴的抬头对李椒哭诉道,“奴冤枉呐!先时实乃其二人先行对奴针锋相对,夹枪带棒大加挞伐,奴不得已之下,方被逼还手……”
眼见那老宫婢不止是怂相的跪在地上对李椒摇尾乞怜,且干打雷不下雨,仅哼哼唧唧在惺惺作态,这尚在其次,尤为令采盈实在无法忍让的实则是,那老宫婢此刻竟还当面恶人先告状,诬蔑是人先动手……这委实叫采盈忍无可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就推搡向那老宫婢:“你说甚?有种你再说遍!究是谁人先动手,自个心里明白!前刻奴与月儿坐在凉亭歇脚,碍你事了还是碍你眼了,你上来便冲月儿推了个跟头!你若不动手,你以为奴愿搭理你呀!”
守着李椒之面,采盈一个宫婢,竟还敢动手动脚,却是出乎那老宫婢意料之外。待径直被采盈推搡至亭柱处时,那老宫婢这才朝李椒喊屈道:“广平王。广平王快些救奴……奴脸颊上的五指印,可绝非虚的……求广平王为奴主持公道!”
采盈一把揪住那老宫婢胸襟,非但未就此作罢,反而越为愤懑的瞪圆杏眼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喊破嗓子也无用。刚才你不是蛮凶狠麽,何以这会儿蔫了呢?你不是扬言要拉着奴当垫背的吗?奴做好准备了,你怕甚,来呀!今日奴便舍命陪你这个将死之人,奉陪到底!切记。你脸上这巴掌。是奴掴的,无关乎旁人之事。知晓奴何故哪儿都不打你,偏掌你这张嘴麽?”
边说问,采盈边竖起食指,以指甲在那老宫婢左面颊划了道指痕印:“不妨坦诚告知于你,奴扇你的这巴掌。便是为当日王美人欺上门羞辱奴家小娘子,打奴的那个嘴巴子,回赏予你及王美人的一份厚礼!懂不?不服你大可面圣进谏谗言去。奴还真介个不怕了,奴等着你!”
闻采盈之言,李椒的脸色。不易被人察觉的微变,旋即归于平静,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
月儿在边上见状,赶紧的疾步上前,劝拽住采盈:“别。采盈。听奴说,今日之事,不宜宣扬,姑且这般不了了之,可好?且不论孰是孰非,若闹至陛下那里,谁都逃不脱受惩戒。你等便听奴一劝。”
月儿平日最为唯诺,今个竟于紧要时刻临危不乱,着实让采盈吃诧不小。那老宫婢则趁采盈晃神的工夫,倚靠着亭柱溜蹲下身姿,忙不择路的窜往李椒身后:“广平王,广平王救奴!”
采盈转身欲追捉那老宫婢,迎面却对上李椒暗使眼色:“放肆!在本大王面前,如此有失规矩,成何体统!”
采盈正欲张嘴反驳,月儿慌忙跟上前,背后轻拉了拉采盈衣襟,示意采盈莫再吱声,大事化小为宜。毕竟,今个之事,双方均难辞其咎,如若将小事闹大,难保事后李隆基不传召江采苹与王美人觐见,届时,必扰江采苹安胎。是以,必需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换得海阔天晴。
再者说,李椒好歹是御封的广平王,乃名副其实的皇亲贵胄。既为宫中婢子,理当知进退。
直至在场者皆不再说话,李椒这才正色环睇个个看似含冤待负屈的采盈、月儿以及那老宫女,挑眉道:“今儿个的事,本大王暂且宽饶你等。不过,下不为例。账便先记在本大王这里,倘它日再犯,本大王定奏明皇阿翁,严惩不贷!”
“奴拜谢广平王。”月儿、那老宫婢立马异口同声的揖了礼,唯独采盈,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原地,连吭也未吭声。
“且去吧。在宫中做事,少言多行。你等须谨记今日之教训,由今以后为人处事要谨言慎行,最忌胆大妄为。”李椒不动声色的说教毕,即斜楞了眼身侧的那老宫婢,缓声接道,“各行其事去吧。”
“是。”那老宫婢即刻恭退下凉亭外,疾步奔向墩放在宫道上的木桶。
目送那老宫婢提着木桶匆匆离去,采盈扫眸地上的茶点,极没好气的冷哼了声,继而朝月儿说道:“还愣着作甚?没见广平王在此吗嘛,还不快些收拾利索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不成等着挨训?”
“哦。”月儿面颊红扑扑的窥眸李椒,应声蹲下身,捡拾掀翻在地的茶点。采盈自是未留意见月儿神色间的这点细微变化。
但闻李椒口吻怪怪的道:“本大王助你逃过一劫,你非但未领情,听似倒埋怨本大王多管闲事了,可是这意?”
月儿埋首在侧,手上的动作一滞。但听采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