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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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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斜睨高力士,若有所思之余,正色环目群臣:“南诏之事,容朕再行考量下。卿等倘无旁事,今日便到此退朝。”

    诸臣不知究是因于何事,李隆基如此紧张,眼见李隆基语毕即走,遂叩首道:“陛下圣明。”

    兴庆殿殿门外,江采苹跪于殿阶上,这会儿心中同是心乱如麻。惊扰圣驾,扰乱朝堂,贻误朝政的罪名,其可担待不起。故,必需先行在此请罪为妙。

    “爱妃……”跨出殿门,抬头就见江采苹果是跪在门阶处,李隆基赶忙搀扶向江采苹,“爱妃这是作甚,何故跪于此?快些起身。身子还未痊愈,到底何事这般急切,非见朕不可?”

    江采苹凝睇李隆基,朱唇轻启:“陛下,嫔妾有事亟恳陛下宽谅。”

    说话的工夫,群臣也已步出殿堂外来。见李隆基正搀着江采苹站于殿阶之上,诸臣慌忙退回殿堂内,权作敬避。近两日宫中所发生的事,早已传出宫外,朝臣更是无人不知晓江采苹滑胎一事,在朝堂之上也就是心照不宣的缄口不提。且不论此事真相为何,个中是非曲直又牵扯及何,总而言之,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外人能避则避,以免平白无故惹祸上身,被摘掉头顶的乌纱帽是小,它日弄丢掉性命是大。

    江采苹形色惶晃,李隆基执起江采苹玉手,和声安抚道:“朕已下早朝。至于何事,姑且回阁再说不迟。”边说示,边冲高力士续道,“摆驾梅阁!”

    “圣人起驾!”高力士立马会意李隆基意思。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群臣尚未离开,总得顾及下皇家颜面才是。

    小夏子匆忙招手随驾敬候在门阶旁侧的婢子、给使上前。李隆基当即紧握江采苹玉手,乘坐上龙辇。

    目注高力士等人随驾同行急急离去,少时静候,群臣这才步出殿门,一一作别,三五成群朝宫门行去。待殿内外皆无一人剩余下时,才见李林甫独个由殿堂里走出来,负手怀揣着笏,杵立于殿阶上,注视着圣驾离开的方向,良久凝神而未离开。

正文 第165章 灭口

    半刻钟之后,步下龙辇,转入梅阁,江采苹亲手沏了壶清茶,斟了杯递向李隆基手中。若在平日,既有御侍姑姑侍奉在御前,诸如端茶倒水之类的事,必然轮不着江采苹亲自来做。但今日不同往日,有求于人,则少不了先行礼上与人,稍时才好开口求情。毕竟,性命攸关的时刻,面子不值毛钱。

    李隆基浅啜口茶香,这才看向江采苹。前刻江采苹行色匆匆直奔兴庆殿,当众跪于殿门阶处,叩请谒见,愣是搅了其上早朝,反观这刻,江采苹竟又这般不疾不徐的只字不提究是何故,不免让李隆基费解。

    女人心,海底针。倘如换做后。宫里的其她妃嫔今晨扰断早朝,如此有失体统,明知李隆基正在殿堂内同文武百官商议朝政却故犯,且衣装不整,甚至乎连妆颜均未梳洗,就跑去大殿,事后定惹得李隆基龙颜大怒。然而此刻,面对江采苹,李隆基不止未被激添分毫震怒,就连责怪的话都不忍说。看着才不过两日而已,却已长颦减翠的江采苹,李隆基心中有的,惟余对面前这个女人日益加深的隐隐作痛的疼惜。

    朝夕相处的这段时日,李隆基早知悉,江采苹实非是莽愚的女子。至于今日之事,想必是有万不得已的隐衷才是。但见李隆基径自吃茶不语,江采苹低垂峨眉,就地屈膝道:“陛下,嫔妾造次行事,恳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搁置下茶杯,伸手搀扶向江采苹:“爱妃且起来再说。何事慢慢道来即是。朕,现下不是在这儿了?”

    李隆基的口吻,显是夹杂着些许的宠溺,江采苹耳根一热,病态的笑靥。染上了抹红晕:“嫔妾谢陛下宽恕。”状似无故的环目侍候在阁内的御侍姑姑等人,江采苹略顿,才又续道,“陛下,嫔妾有话,便直言了。”

    李隆基长眉微皱,面上却含笑道:“爱妃净可但说无妨。”

    江采苹颔首:“嫔妾不知,陛下将嫔妾身边的几个婢子。怎地查办发落了。嫔妾欲向陛下讨个人情。可否承允嫔妾,见上其等一面?其等伺候在嫔妾身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近些时日,嫔妾早生习惯其等见日在嫔妾眼皮子底下晃荡……嫔妾滑胎一事。加怪不得旁人,怨只怨嫔妾自个粗疏。”

    见江采苹红了眸眶,李隆基忙和声安慰:“爱妃莫伤心。唉!怨怪朕,连朕与爱妃的皇儿也保不安平,纵为九五之尊。说来又有何用?有时朕恨不得,朕是一介布衣,春耕种田,闲时栽花……”

    李隆基一席喟叹,令高力士等人皆为之动容。但又不宜出声,此时唯有静听在边上,当个忠实的听众。

    凝神目注着李隆基神情间溢于言表的那抹忧愁,江采苹蹙眉吸吸鼻子,反手握住李隆基那双厚实而温暖的大手:“陛下怎可轻言此话。陛下可是一国之君,天下臣民之主,此生是嫔妾的天,嫔妾依靠的枕边人,该叫嫔妾情何以堪?”

    自古君王一力承载的常人所不及之苦,江采苹知之甚详。但委实不曾料及,李隆基竟肯对其吐露这份心声。女人的似水柔情,或许真是男人刚强外表的归属与依附所在,否则,估计就不会有“以柔克刚”之说,世上也大可无男人女人之分。

    痛失腹中骨肉,江采苹虽说痛不欲生,内里错乱不已,但李隆基显现出来的伤情,却也绝不容忽觑。只有两个俱为用情至深之人,彼此间才可结成心灵上的交流及体谅,理解万岁,李隆基的诚细关慰,时下着实打动江采苹,抚慰江采苹心头创伤的同时,更打开了江采苹近两日自我封锁的心扉。即便这辈子嫁个凡夫俗子,再怎样情深义重不离不弃,顶多也就是鱼与水的相濡以沫,既已身为后。宫之中的女人,今时有李隆基这番交心之语,江采苹可谓幸哉。

    高力士、御侍姑姑等人旁观在侧,眼见此情此景,一时间同是不无感触。高力士于是步上前小半步:“陛下节哀,龙体为重。”

    李隆基挥了挥袖襟,示意高力士退下,继而执过江采苹玉手:“朕也就跟爱妃这里,诉诉苦楚罢了。择日朕即下旨,追封朕与爱妃的皇儿,可好?”

    江采苹微怔,旋即摇头:“陛下,皇儿既无,且随其去吧。嫔妾不想日后睹物思人,触景伤情。生于帝皇之家,生而尊贵不假,束缚亦多重,牵绊羁绊沉重,嫔妾这般说,还请陛下莫恼。皇儿已夭,注定与陛下与嫔妾无缘,强求不来其日后晨昏定省之孝,何必多此一举,惘增牵念?但愿投胎转世为人时,其可早日找个好人家,一生安平是福,嫔妾于愿足矣。恳请陛下成全嫔妾为人母之意。”

    李隆基面色一凛,若有所思的凝睇江采苹,片刻怅然若失道:“爱妃所言极是。世间因缘种种,切是强求不得。朕便依了爱妃所请。不过,爱妃需答应朕,须是尽早再给朕多添几个皇儿,以慰朕缅怀之痛。”

    江采苹强忍住在眸眶中打转儿的泪花,哽咽着垂首点了点头。失子之痛,身为人母,恐怕甚难走出这段阴霾。然,事有轻重缓急,失去的东西已是失去,永久无法寻回,做人总得往前看。再者说,肚子里的龙嗣已无,事已至此,如今江采苹不忍也惟有忍受之,断不可由此再失去其它的,不管是李隆基的恩宠,亦或是身边的每个人。是以,忍痛顾全大局,化悲痛为保全,方为当务之急。

    何况,宫斗才拉开场,因疏于防范,第一局江采苹当下已然告败,并为之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当初武婉仪曾特意上门来告诫江采苹,往后里万事小心为上,可惜江采苹并未上心,而今回想,却是悔之晚矣。江采苹故才坦言,一切皆怪自己粗疏大意,以此为鉴之下。绝不可任人借机打倒,更不许幕后的黑手将罪债推诿在采盈、云儿等人身上,逍遥法外。江采苹誓要把藏身在暗处作祟的始作俑者揪出来,为其造下的这场孽债,依法论处血债血偿,而不可让无辜者送命。

    思及此,江采苹遂跪下身,敛色道:“陛下。嫔妾身边的几个近侍。纵有失职之嫌,却不致以问罪。陛下圣明,切勿迁怒于人,嫔妾央恳陛下,便下旨放了其等。这两日对其等施以的面壁思过之处罚,也算小惩大诫过。嫔妾不想落人口舌。更不希陛下遭人非议,嫔妾坚信,凡事终有水落石出一日。望陛下明鉴。”

    李隆基环目御侍姑姑等一干婢子,龙目闪过丝丝冷意。关押诸人于天牢之事,其并未跟江采苹提及。妇人之仁,有些时候可坏大事。其实,今早江采苹疾奔兴庆殿时,其中缘由,李隆基就已猜了个**不离十。适才江采苹间接关询及此事,愈加肯定了李隆基心下的想法。

    李隆基的眼神,江采苹同样留意见:“陛下,不关御侍姑姑等人的事儿,实则是嫔妾一大早找寻不见身边婢子,想是陛下开罪其等,情急之下,才求见陛下从宽体恕。”

    御侍姑姑等宫婢见状,连声请罪:“陛下恕罪。”

    李隆基龙颜稍缓,自知,倘使御侍姑姑等人真如实告知江采苹,估摸着江采苹早已径直冲去天牢救人……

    ——————————————

    王美人正慵懒的坐于妆台前梳妆打扮,忽闻门外急传来一阵听似凌乱的脚步声,面上不禁动怒,转即问质身后的婢子道:“怎地回事?这一大清早儿的,怎生这般闹哄哄,扰人耳根子不得清净!眼中可还有本宫!”

    “奴这便去看看。”当头遭呵斥,那宫婢立时低头步向房门。未期,就在这时,但闻院落中突兀炸开一团惊叫声。循声看去,才发现庭院西侧的那口井池旁,现下竟围了好几个人,且,个个正貌似极度惊恐的模样,在乱作一团。

    “不好了!井中淹死人了!不好了……”

    但见井池周围的婢子一叠声叫嚷着,纷纷从地上爬起身四散开逃奔,王美人闻见传入耳的声声嘈切音,更为大惊失色,一把推搡开杵于门槛处呆愣了神儿的那宫婢,当即朝门外步去,高声喝道:“吵嚷甚?出了何事!”

    众人一见王美人踏出门来,赶忙腿软般齐挪过来:“王美人,出、出事了!”

    “何事!还不快些说!不怕本宫赏你板子!”王美人怒形于色。

    王美人严惩婢子的厉害,无人不知晓。其中的一个婢子,“扑腾”跪在地,颤声作答道:“那、那口井,好像淹死人了!”

    顺着这婢子手指方向,王美人瞟睨井池边上打翻在地的木桶,顿时火气高涨,疾言厉色加以责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儿,胆敢蛊惑人心!本宫看你,是皮痒欠抽了!来人!”

    位于庭院西角的井池,乃是口古井,早先井沿之上原本有块巨石封口,年前王美人搬入此处的房苑之后,为图方便,就命人将压盖于井口的巨石搬开,平常多用来提水涮洗些脏物。时日一长,人人均知,西边有口井,谁人会不长眼的大白日掉进井中。说来可是天大的笑话。

    “奴冤枉……美人若不信,大可上前一看便知。此刻,井底的尸体,正浮在井水面上!”

    闻言,王美人脸色“刷”地惨白,霎时全无人色。半晌打愣,再看向离己仅有丈八之距的那口井池,只觉井沿四周阴森可怖,背脊兀自泛起股子冷飕飕的凉意。

    明亮阳光沐浴映射下的井池处,地面上的点点斑驳树丫茂叶影儿,忽左忽右,直摇晃得撩人眼花缭乱。恰值周围异常诡谧时分,倏然从井池那边平地遽刮起一阵阴风,翻掠过井口,带着“哗哗~沙沙~”声响迎面袭来。刹那间,皇宫的一角,犹如阎王出丧般鬼哭狼嚎之声不息,惊飞丛丛鸟翅。

正文 第166章 笞杖

    皇命难为。眼看明日就是三日之限的最后一日,大理寺卿再次亲自出马,连同两位少卿、六位大理寺丞,一早就将关押在天牢收监待审的诸嫌犯,传提升堂共审。

    毋庸置疑,江采苹滑胎一事,如若严审,从实查办,牵扯必大。说白了,元凶定为宫中的人。倘使追查到底,后。宫恐将难有宁日,届时难免横生变故。但李隆基当日既有口谕在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理寺唯有听命行事。与此同时,却也有所顾忌,生怕审到最后,结果出人意料,反致龙颜盛怒,费力不讨好。

    “大胆!还不速速从实招来,究是何故谋害江梅妃及其腹中皇嗣?以免受皮肉之苦!”奈何干审了半个时辰仍一无进展,大理寺卿如坐针毡,抓过案桌之上的惊堂木,“啪”地一声重拍了下。

    惊堂木一响,顿时惊得在场诸人忍不住颤栗。尤其吓得采盈哆嗦了下。前刻被司狱带人从牢房押来堂上,提审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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