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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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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茶盏中的茶水洒了一桌子,滴滴答答顺着案沿儿直往下淌,所幸壶中茶水并非新沏泡入壶,早已不似舀出灶时那般滚烫,故,江采苹的皓腕虽有些微红,却未给灼伤,茶盏又未坠地碎裂,便也未有刮割之伤。就算请太医来,顶多也就是开几服消肿之药,见日熬了喝,却是苦了江采苹的胃,近些时日一直在灌各种汤药补气养身,以便早日调养痊愈小产的身子,弄得一身药味,就差喝成药罐子,再要不便是开几贴狗皮膏药之类的东西敷一敷,根本无实效。

    见彩儿捂着脑门仍站在阁门口处犯犹豫,被自个这一唤竟不知如何是好般,江采苹遂凝眉含笑对彩儿招了招手,让其回来不必忙活,小题大做,特意为之跑这趟吃累。坦白说,今个的彩儿,说话办事倒颇有三分采盈一贯的作风,不止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却也一心侍主心切。

    待云儿擦拭干净茶案,江采苹侧首看眼云儿,从头打量到脚之余,才敛色道:“云儿,汝去帮吾找身汝的宫婢衣衫。吾少时想要借穿下。”

    “找奴的衣衫?”闻江采苹言,云儿显是一愣。

    江采苹颔首点了点头,莞尔笑曰:“不用找新衣,找身汝常穿的宫婢衣衫即可。”

    这下,彩儿却听的一头雾水,看看云儿,再看看江采苹,不解江采苹何故要云儿的衣裳,而且点明只要旧衣。

    “小娘子,小娘子之意,难不成是要……”迎视着江采苹若有所思的笑靥,云儿心下一惊,提到嗓子眼的话吐至嘴边却未敢直白道破。

    江采苹美目流转,眸稍的余光瞟向阁门处的彩儿:“彩儿,汝先行回房换件衣衫,而后入阁来吾房中,吾有事要交代。”

    见江采苹径自由坐榻上站起身来,云儿就地屈了屈膝,回身朝阁外步去,并顺势拉了杵于门边的彩儿一块步出阁门,顺带掩合上了门扇。

    云儿、彩儿走出阁去,江采苹亦轻移莲步,转过珠帘,提步向己身卧房。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倘若这一切果如其刚才在一念间所猜想的那样,事已成定局,早先一动不如一静,今日却不可再干等下去。

    步回房里,打开入宫之前从珍珠村带入宫的那个木箱,江采苹从其中为数不多的衣饰之中,翻找出压箱底的方包裹,从中取出了两套旧时的衣衫。其中有套看上去较新,乃是进宫前夕江采苹曾于布店为采盈扯了一匹布帛请人专门为采盈量身订做的,可惜当日入宫匆匆,临离时候忘却交给采盈,便夹在箱中带入宫来。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成想今日竟可派上用场。

    盖上木箱,江采苹步至妆台前,另取了几两散碎银子,装入钱囊中贴身备用。余外又拿了两块金元宝,想了想,随手取过搭于妆台上的方巾将之包系起来。这两块金元宝,中间呈平状两边稍突起,乃前些日子李隆基所赏赐的,另有三块分别呈条状、呈块状以及呈圆珠状的金元宝,同样是月前祭祀皇陵回宫之后得闻江采苹有喜时一并恩赏的御赐之物。

    在唐之前,历朝历代多以铜币为主,金银的盛行虽始自于唐时,但官方铸造的钱币仍以铜钱为主,金银则多为私人铸炼,是以形状各有不同,金元宝更非山峰状。不过,民间的当铺之中却也出现了“飞钱”——银票行。

    待将一切准备妥当,江采苹这才缓步于窗棂前,仰首头顶的一片四角瓦蓝天空。且不管这刻心中所想,眼下的权宜之计是否可行,弩已收紧,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发,少时出宫势在必行。

正文 第188章 见缝插针

    南熏殿。

    高力士站在殿门外左等右等,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之久,竟也未等见小夏子去往勤政殿取奏折回来,心下不免有分着急。

    虽说南熏殿相距勤政殿是有段脚程,但也不致以这般长时间亦看不见小夏子的人影。换在往日,该是早跑了个来回才是。

    “阿翁这是在等人不是?”武贤仪身后跟着三个宫婢,慢条斯理步至南熏殿殿阶下方时,但见高力士正宛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殿门前一个劲儿打转儿。

    “呦,武贤仪……”循声见是武贤仪止步于殿前,高力士旋即步下殿阶,怀揣净鞭道,“老奴参见武贤仪。”

    “阿翁无需多礼。瞧阿翁这一脸焦急之色,可是出了何事?”武贤仪抬了抬袖襟,眸光状似无故地瞥了目南熏殿殿内方向。

    高力士躬身:“回武贤仪,并无甚事。老奴是在等小夏子取奏折回来而已。武贤仪今个怎地来南熏殿了?”

    “本宫见今儿个天气极好,故便出门来随意走走。不成想走着走着,便走来这南熏殿了,逢巧见阿翁站在门外……”武贤仪不动声色说示毕,只字未提先时曾于宫道上撞见小夏子与彩儿拉扯的那一幕。

    反观高力士,看似有点漫不经心样子,显是仍在张望小夏子的影子。为此,武贤仪貌似并未在意,顿了顿,方又笑靥自然道:“陛下近日龙体如何?”

    武贤仪此话一出,高力士忙答礼:“回武贤仪,陛下龙体无恙。”

    “说来自惭形秽,本宫已是有好些日子,未得见陛下了。”面有愧色的说着,武贤仪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喃喃自语。“陛下龙体无恙便好,本宫便也安心了。”

    高力士看眼武贤仪,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武贤仪话中有话,不言而明。李隆基近大半年专宠江采苹一人,后。宫众妃嫔少不得有怨言,却也敢怒不敢言。不过,近日宫中发生了不少的祸乱,尤其是今日。李隆基心情大为不快。前堂朝堂之上压有棘手的军国大事亟待解决,后院后。宫繁琐诸事丝纷栉比,更是直叫人闹心不已,无论走到哪里均一刻也不得清闲,李隆基这才移驾南熏殿,想要一个人静下。是以。即便听得懂武贤仪言外之意,现下高力士也不敢擅做主张,未经通禀便让武贤仪径直入殿谒见圣颜。

    圣怒难犯。万一李隆基龙颜大怒。可不是其等可吃罪得起的事。

    武贤仪原本就是在宫道上不经意间听小夏子跟彩儿说及,李隆基的圣驾停歇在了南熏殿,故才特意绕了个圈子改道来南熏殿。并佯装不知情者是碰巧途径偶遇在此,为的便是意欲入殿见上一面李隆基,但时下,自个的话均已说到这份上,高力士竟未言语代为入内禀示。却也不便再往下挑明了说请,唯有暗自于心中吃瘪气闷。

    就在这时,只见小夏子满头大汗疾步回来,气喘吁吁地手捧一叠奏本。

    “怎地磨蹭了这般久?难不知陛下正等着看奏本麽?”高力士不由分说,迎上前便劈头盖脸说教了席小夏子。

    小夏子已然料及,回头将被挨批,便也未赘言辩解片语,二话未说,即刻毕恭毕敬把奏本交由高力士奉递上。

    “阿翁,且等下。”眼见高力士转身便朝殿内走人,武贤仪遂出声唤道,“适才本宫打御园那边过来,顺道折了几枝花。烦请阿翁带入插于瓶中……本宫记得,陛下往常尤喜白牡丹。”

    “这……”高力士面有难色似的脚下一滞,睇目小夏子,“且拿进来吧。武贤仪暂且稍候片刻。”

    示意身后的婢子将牡丹花递交小夏子,武贤仪微笑道:“陛下既要处理朝政,本宫不便多打扰。前两日,璿儿、闼到窀鲆牍矗竟灿卸问比瘴从氕v儿、嗉恕!�

    武贤仪的两个儿子,凉王李璿与汴哀王李耍源邮昵袄盥』嗽诎补露皆烦切拊炝耸跽螅缭谄吣昵傲┬值芫阋严群笕肭ㄊ跽型∫徽V罨首又校瞽v、李值芩闶切⑺常湎鸵堑挂泊劝�

    闻武贤仪言,高力士于是满堆着笑脸道:“武贤仪好福气,母慈子孝。既是凉王、汴哀王要入宫来,老奴自禀明陛下。”

    “如此便劳烦阿翁了。”武贤仪含笑提步,回身的刹那,面上却划过一丝轻蔑的讪笑。

    恭送武贤仪离去,高力士斜睨小夏子,转即步向殿门。武贤仪显是有备而来,这个女人,着实不容小觑。

    南熏殿内,几个宫婢垂首侍立于侧,李隆基闭目养神于坐榻之上,对于殿外刚才的动静,并非就半点也未闻见。

    “陛下,奏折取来了。”高力士从旁绕至御案边上,将小夏子取来的奏本平放于案上,见李隆基未开金口,便又朝小夏子使了个眼色,“陛下,适才武贤仪来过,采了陛下素爱的白牡丹送来。陛下看,应插入哪个瓶中是为好?”

    李隆基这才挑了挑龙目,端坐正身:“武贤仪来过?”

    “回陛下,武贤仪仅在殿外稍停,言是凉王、汴哀王今日要入宫来,似是急着回去,老奴便未敢多留,这会儿武贤仪已是走了。”高力士如实作答道,武贤仪这一招以退为进,确实蛮高明,但也不尽是毫无破绽可言。

    说白了,女人的小心思,无非也就那点。而宫中的女人,有所谋筹之事,除却争宠即为争权。

    “璿儿、牍矗俊鼻赤ǹ诓瑁盥』媸帜霉槐咀嗾郏半蓿灿泻贸な比眨醇湫值芏肆恕!�

    “陛下可是要移驾?老奴这便传旨……”察言观色着李隆基龙颜,高力士及时接话道。

    李隆基却是一摆手:“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朕先看奏本。待批阅完这些奏折,再说不迟。”

    见李隆基边说边持过朱笔,目不斜视的圈阅起奏本来,高力士为李隆基蓄满杯中茶水。继而弓着腰身恭退下。

    武贤仪此番用意,意在请君入“瓮”,又岂能瞒得过人眼。何况其一番话原就自相矛盾,一计不成又一计,有道是,事以急败,思因缓得,事缓则圆。想必李隆基对此更为洞若观火。

    宫中的女人。一旦生养有子嗣,总自以为是有了可用以遂心如意的筹码。殊不知,蠢至拿子嗣说事,妄图借此抓笼住一个男人的心,其实可笑至极。须知,历朝历代的帝皇。膝下无不是多子多孙。

    见高力士退出殿门外来,小夏子忙步上前。冷不丁小夏子从一旁凑上来,反倒吓了高力士一跳:“青天白日的。作甚这是?”

    被高力士皱眉呵斥,小夏子见状,慌忙硬着头皮将高力士拉至旁侧。借一步说话:“仆,仆有事,不是……非是仆有事,乃江梅妃有事相请。”

    小夏子语无伦次,高力士愈为脸黑:“且慢慢说。你先行从实交代。前刻不过差你前往勤政殿取个奏折,何故耽误那般久,究是遇见何事?”

    ——————————————

    午时,梅阁。

    彩儿立于阁门处,眺见小夏子远远的穿过梅林朝梅阁走来之时,立时扭头步入阁内,向江采苹作禀:“小娘子,奴望见小夏子朝这边来了。”

    “哦?快些代吾相迎于门外。”江采苹一袭素衣,发髻散散地盘着,闻禀即时朝侍候于旁侧的云儿递了个眼神。

    “是。”云儿、彩儿应声齐步出阁门去。片刻,二人便已虚礼做请小夏子步入阁来:“仆参见江梅妃。”

    见小夏子弓身行礼,江采苹由坐榻上站起身,抬手示意小夏子起见:“夏给使何需多礼?”

    “仆惶恐。江梅妃唤仆小夏子即是。”小夏子识趣的又拱了拱手,长话短说道,“回江梅妃,江梅妃晨早交办之事,高给使已是遣人去办。仆此趟来,便是请江梅妃安之。”

    “如是,着是劳烦尔等。有劳回头且代为转告高给使,这份人情,吾铭感于怀。”江采苹瞟眸云儿,莞尔笑曰。看来,武婉仪的事儿,终归是由高力士从中出手帮拓才办成的。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武婉仪今下实乃戴罪之身。宫中根本就无几个人有此胆量,胆敢私管婉仪宫的事情。今早江采苹之所以差彩儿去找小夏子帮这个忙,坦白讲,实则正是看中这点。高力士肯助一臂之力,正中江采苹下怀。此刻小夏子特来回复一二,由此一来,接下来江采苹要做的事,便也易如反掌了。只要有高力士甘愿在中间担待,想是一切皆不成甚么问题。

    “此乃小娘子赏谢夏给使的。这大晌午头上,夏给使辛苦了。”会意江采苹暗示之余,云儿步上前,从袖襟中掏出了两块金元宝,塞予小夏子手里。

    这两块金元宝,正是江采苹之前在卧房里事先准备出来的那两块金元宝,乃御赐之物。

    眼前忽而金灿灿的一亮,小夏子低头瞅眼手中的金元宝,登时喜不自胜。于御驾前侍奉这些年以来,这般大个的金元宝其不是未曾见过,但却从未被赏赐及手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事急无君子。两块金元宝分量不轻,掂在手直觉沉甸甸,小夏子难免犯模棱:“这,仆、仆怎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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