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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仰慕的看向江采苹。“娘子怎就断定,事有蹊跷。奴怎就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江采苹忍不住启唇一笑:“凡是凡事,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歪,事总有端倪可寻,遇事不可急糊涂了才好。”
彩儿看似一知半解的点下头:“反正现下皆大欢喜,娘子一日未吃东西,奴这便去备几样娘子素日爱吃的可口饭菜,少时饱餐一顿,美美的寐一觉。”
月儿戳一下彩儿脑门,打趣道:“以奴看,恐是伱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这才借着娘子名由说事儿。”
“民以食为生嘛!”彩儿揉揉额际,索性拽了月儿打下手,“奴又未说错,饿着肚子,饥肠辘辘的,哪儿寐得踏实?闲话少说,快些跟奴去庖厨搭把手啦!”
二人拉拉扯扯步向阁外,刚步出阁门去,彩儿却又从门外探头探脑道:“娘子,恕奴直言,娘子该不会真要把云儿嫁出宫去,狠心匹嫁给那名戍边的无名小卒吧?若、若是那人又矮又矬,獐头鼠目,岂配得上云儿生得眉清目秀?”
“可不是怎地?”月儿从彩儿身后唯诺出声,“奴听说,戍边的将士,多是莽夫,不、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看着彩儿、月儿如此上心且卖力的说示,江采苹心下巍巍一动,估摸着这俩人私下就此事细细商酌过,否则,有这头脑不谋而合达成共识倒是难能可贵了,于是敛色道:“本宫自有分寸。”
见彩儿、月儿面面相觑一眼,江采苹顿了顿,旋即交代道:“汝二人多备几样糕点,稍晚些时辰,吾要去趟南熏殿。”
彩儿貌似还要说些甚么,却被月儿从后面拉下阁阶去。目注二人退下,江采苹才颔首向云儿,轻叹息道:“入时十六今六十,同时采择百余人,零落年深残此身。吾一直想为汝等寻个好的归宿,纵使不富贵,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未尝不是大幸,好过于老死宫中,宫人斜与乱葬岗无二。”
宫人斜,唐时即为宫婢的安葬地,大凡宫婢卒亡,不分生前品阶,从八品也罢,正一品也罢,悉数入葬此处。“未央墙西青草路,宫人斜里红妆墓。一边载出一边来,更衣不减寻常数。”,正是唐代诗人王建为宫人斜所题之诗。唐人关于宫人斜的七绝诗,举不胜举。杜牧也曾作名为《宫人冢》一首,“尽是离宫院中女,苑墙城外冢累累。少年入内教歌舞,不识君王到去时。”,以抒千万宫婢心怀。
握过云儿的细手,江采苹霁颜缓声道:“今时千载难逢,汝无需难为情,若觉得心中没谱,不知那人体貌,大可先行打探下,摸个心中有数。吾会从中操办妥善,少不得备份厚嫁妆,以道贺礼。”
“娘子,奴不出宫嫁人。”反观云儿,却连想也未想下,就地伏下首,低低说道,“奴原已抱定必死之心,唯恐因由此事,累及娘子在后。宫的恩宠,愧对娘子厚待奴之恩……倘不是娘子明察秋毫,奴这会儿势必已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有朝一日葬身宫人斜,奴也无怨言,世上的男人,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寻花问柳,奴宁愿侍候在娘子身边,但请娘子莫赶奴走。”
忽闻云儿小声啜泣了声,江采苹凝眉搀向云儿,只见云儿竟已泪流满面,不由心上泛酸。忙宽声道:“也罢,但凭汝决意。它日汝若有了心上之人。大可告与吾知,也便吾成人之美,尽可量成全汝心意。”
云儿爱慕薛王丛之事,江采苹早洞察于心,然而,嫁入王府未可知就是福。换言之,薛王丛若对云儿有意,焉能让云儿入宫为婢,若说是为成就大事而不计儿女情长。以薛王丛生而尊贵的皇亲身份,除非是意在谋朝篡位,谋逆之罪,几人敢犯?可见云儿多半是单相思。虽说女追男隔层纱,江采苹却不无忧忡,怕云儿终其一生苦等白等临到头纵使如愿以偿,却非所求,甚至终归难遂心。
世间事,鲜少有十全十美之时,女人这一辈子,与其找个自己爱的男人,反不如找个爱自己的男人,是为明智之举。幸福来得更简单一点。才更长久一些。这年头,最为如是不过。
云儿这才破涕为笑。朝江采苹屈膝行了礼。江采苹一早便在留心为其等找个好人家,并非隐秘,早在未入宫之前,其便倾心于薛王丛确实不假,但始自入宫门以来,历经过这诸多事之后,直至今刻,才豁然发现己身早是这深宫高墙中的一份子,旧梦虽美,终是高不可攀,而今的种种情义才是最叫其割舍不掉的。
“汝且回房换洗下,稍时随吾一同去南熏殿,一者谢恩,二来,吾须及早把这件事了了。”云儿看不开,江采苹自也不会差强人意,私心上说,其实也舍不得真把云儿这么早嫁了,不管薛王丛与云儿、彩儿、月儿之间是何种关系,朝夕相处下来,时日久了,多少已有些感情在其中滋生。
戌时一刻,江采苹带着云儿徒步至南熏殿时,远远地便看见殿中亮着烛光。小夏子当值于殿门外,一见江采苹到来,赶忙入内通传。眨眼间,高力士已然由里面恭迎出殿外来,做请江采苹入殿。
“嫔妾参见陛下。”江采苹正欲行礼,李隆基已是摆手道:“免了。”边示下,边合上手中正在圈阅的奏本,搁于御案一侧,“外头更深夜重,爱妃所来何事?”
江采苹含娇嗔目李隆基,蹙眉垂下清眸:“瞧陛下说的,难不成嫔妾非得有事才准谒见?”娇嗔着,信手接过云儿端持在手的食盒,奉上前两步,“先时嫔妾见陛下无心思用膳,故让彩儿急备了几样膳食,及三五样糕点,特意奉送来南熏殿,不成想反却为陛下疑心意有所图。既已送至御前,嫔妾立刻告退便是,省却扰了圣心,有碍了陛下勤政,落一妖媚祸主的骂名。”
不无悻悻的怨尤毕,江采苹转即提步向殿外,云儿朝李隆基缉手施了礼,连忙亦步亦趋于后。
高力士旁观于侧,见状,不禁有分干着急,却又不便插话。眼见江采苹径直头也未回的步向殿门而去,不由自主愈加心急火燎:“陛下,恕老奴多嘴,江梅妃心系陛下龙体……”
龙目一皱,李隆基沉声瞋向高力士:“朕都不急,伱急甚?”
高力士登时哑结在原地,皇帝不急太监急,根本于事无补。
掀开食盒环目,李隆基轩了轩长眉,暗吁口气,才又故作不在意般拊掌睇目高力士:“近来伱是越发会当差了!”
“老奴惶恐。”高力士忙不迭躬身埋下首,但听李隆基紧声呵斥道:“还不快些把江梅妃追回来,难道等朕去?”
高力士微怔愣,盱目龙颜,未敢耽磨,匆匆压着碎步冲江采苹离去方疾奔去,生恐江采苹一旦走远了,偌大的皇宫又是眼下时辰点,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找见人。但话又说回来,近来李隆基有点性情大变,不知何时起竟以与江采苹斗嘴皮子为乐,受苦受累的却是这些仆奴……
正文 第265章 心宽
眼见江采苹刚步入南熏殿,不过眨眼工夫,竟又步出殿外来,小夏子不无好奇,忙就地躬身迎向前两步,恭送江采苹。
云儿挑着烛笼跟于旁,正欲搀江采苹步下阁阶,却听身后传来高力士的紧唤声:“江梅妃留步!”
循声回身,只见高力士已然追出殿门外来。江采苹遂颔首道:“阿翁何事?”
高力士连忙行了礼,满堆着笑儿作答道:“陛下有旨,召江梅妃回殿,一同用膳。”
云儿面上一喜,但听江采苹温声说道:“烦劳阿翁且代吾回了陛下,嫔妾先时已在梅阁用过夕食。不扰陛下看奏本了。”
听江采苹这般一说,高力士不由面有难色:“这,这可着是叫老奴为难了……”适才江采苹是因与李隆基赌气,这刻拿架子,实也无可厚非。但李隆基是一国之君,厚脸皮的事儿自是由身边的仆奴代劳。
“恕老奴多嘴,方才在殿内,陛下实是与江梅妃说笑罢了,江梅妃何必较真?”环目四下,高力士与江采苹借一步说话道,“现陛下正于里面坐等,回头老奴无法回禀,实为小事,老奴挨斥不打紧,倘使小事闹大,平白惹人异议,岂不徒增嫌隙?”
高力士弦外之音,江采苹心下镜明,打情骂俏原就是小夫妻之间的一种情趣,至于刚才之事,其实仅也意在借此掂一掂己身在李隆基心中究竟有几分分量而已。并非真就在闹脾气,不解风情。
小夏子旁听在侧,虽说不明就里,但见高力士紧追出门来做请,可见李隆基对江采苹的恩宠,无人可及。至少今下在后。宫之中,江采苹是宠冠六宫之人。否则。何来这等荣宠?
李隆基坐等在殿中,好半晌也未等见高力士把江采苹追回殿来,不禁有些坐不住。以江采苹的脾性,不是谁都能劝得住的,故才遣高力士去当说客,若换做别人去。亦不让人安心。
正干独等,高力士正巧已请回江采苹。李隆基故作不在意的摆下手,示下高力士先行退下。为免尴尬,高力士于是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与之一并恭退于外静候。
一时间,殿内只余下江采苹与李隆基独处。睇目垂目在那、不言不语的江采苹,李隆基自知江采苹心里憋着气,且待高力士、云儿掩合上殿门,这才步下御座:“爱妃是在生朕的气?”
江采苹低低垂下臻首:“嫔妾不敢。陛下乃天子,嫔妾岂敢生陛下的气?”
听着江采苹的气话。李隆基轩了轩长眉:“既未生朕的气,适才何故说走便走?”
江采苹依依垂首:“陛下厌烦了嫔妾,不想看见嫔妾,嫔妾何必留下来扫圣兴?”
“朕。几时有说,不想见爱妃了?”凝目心口不一的江采苹,李隆基略顿,又正色道,“朕若不想见爱妃,何必让力士亲自去将爱妃追请回来?”
含情凝睇李隆基,江采苹美目流转,浅勾唇际,噙了抹笑意:“君无戏言?”
面对江采苹调侃,李隆基霁颜皱了皱龙目:“朕当真宠坏伱了。”执过江采苹玉手。步上御座。“朕决意,择日下敕。册爱妃为后,入主中宫。”
江采苹一愣,忙止步垂眸:“陛下三思,嫔妾只怕不堪担此重任,有负圣望。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隆基朗声一笑,扶了江采苹起身:“朕意已决。今白一事,爱妃措置裕如,必可把后。宫打理得井然有序,一丝不紊。朕一早便有此意,若非爱妃不愿为之,岂会一拖再拖,直至今时迟迟未做决?”
江采苹凝眉看眼李隆基,龙目濯濯有光,显不是戏言,蓦地竟无言以对。李隆基所言不假,当日倘不是江采苹执意不肯,想必早已是有名有实的一国之母。换言之,若早些入主中宫,当日或可保腹中骨肉一命,可惜为时晚矣。
“陛下,嫔妾入宫时日尚短,后。宫中事,无小事可言,嫔妾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敢欺君。”稍作沉吟,江采苹愧怀启唇道,“自嫔妾代管凤印以来,宫中接二连三生出事端,非但未能替陛下分忧,反却添了不少烦郁。陛下恩宠嫔妾,嫔妾感沐皇恩,却无颜受册后位,恐也难服众。”
紧握下江采苹的柔荑,李隆基款言道:“也罢,且缓一缓,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白日江采苹已令诸妃嫔叹服不已,经此好的开端,大可不愁它日找不着合宜良机,与文武百官商榷立后之事。
毕竟,立后非是小事。国,不可一日无主,大唐后。宫中宫之位悬虚久矣,终归也不是长久之策,与其放任三宫六院见日勾心斗角,为争宠为谋权使尽心计,永无宁日,反不如早日各安其位。
“陛下,嫔妾尚有一事相请陛下允准,还请陛下宽罪嫔妾才是。”莞尔目笑之余,江采苹兀自行了个叉手礼。
见江采苹行此大礼,李隆基颇显不解:“但说无妨。”
江采苹垂下眼睑:“白日为尽早查悉冬衣一事,嫔妾未经圣允,擅自做主,让小夏子在宫中放出话,只道是陛下开恩,赐婚云儿与边士喜结千里良缘……”
李隆基微皱下眉,难怪当时英蓉一被带上堂,便不打自招,认下绣于那条巾帕之上的诗,是出自于其手,原来是江采苹从中布下了局。毋庸赘言,想是英蓉听见风声,不想错失出宫嫁人的时机,是以才甘愿认罪求生。
见李隆基未发一言,江采苹缓声道:“袍中诗之事,既已水落石出,那条帕子虽说是云儿的,但其上几行小见方的诗,并非云儿所为。嫔妾斗胆,不舍云儿远嫁千里之外……”
李隆基一摆手:“也罢。此事不作数。”
反观江采苹,却娥眉轻蹙:“那,陛下如何安抚安北戍边将士?”
冬衣一事,早已在安北一带传的沸沸扬扬,吵得人尽皆知。今日事情得以真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