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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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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翁这是道得哪里话?往日里,吾这寿王府,断没少切盼阿翁能来府上一坐呢。巴不得叔父与阿翁,可为吾府常客,常走动。。。。。。”李瑁端持起摆于桌上的茶壶,便开始亲自给薛王丛和高力士倒茶,“素闻叔父尤嗜吃茶,也是赶巧了,吾府上,正好存有些许茶食,叔父且尝尝,如何?阿翁,亦给个薄面吧?”

    “谢王爷。”面有惶恐的接过李瑁亲手递过的茶水,高力士立时起身施礼。

    薛王丛则依旧正襟危坐于原位,动也未动,眼见李瑁端茶倒水,只未显喜色,亦未显它色。

    反观李瑁,手提茶盏敬完茶水,才坐回其位,却倏忽面有黯然,半晌,方轻叹了口气:“唉,若非叔父今日前来,想必吾亦不会想起这茶。说起这茶,还是早年时候,母妃赏于吾的,未免睹物思人,阿娘留于吾的东西,现下吾甚少碰触。以往年少鲁莽,曾有阿娘事事为吾思虑周全,处处替吾打算,可惜……”

    言语间,李瑁已见伤情之神儿。不觉中,啜啜的,哑然哽结。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惠妃向来对寿王疼爱有加,寿王乃天之骄子,莫忘了圣人亦爱子情深,寄予的厚望才是。”对此,薛王丛倒未表何态,亦未有安慰之词,反是高力士,再度宽慰了李瑁些许话语。

    江采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是心知肚明,李瑁之所以借机岔开话题的初衷为何。然,生于帝皇之家,有此心机,确也不足为过。

    所谓“树倒猕猴散”,单论现今的时局,李瑁确实是需要拉拢下人心。武惠妃生前便一直在为立太子之事,忧心忡忡,计划谋略,为此,亦不惜耍手段,只不幸的是,前太子李瑛被废黜之后,不久,其亦大病成疾,终随即卒亡。

    皇室称其是病疾而终,但于街谈巷语之堆,却也不乏各样的猜忌之声。其中,格外发人深省的一种说辞即是,传闻之前曾发生于皇城之内的那一幕差点兵戎相见的护驾阴谋,实乃为武惠妃精心策划而成,用以谋害李瑛的一场斗变之术。是以,前太子李瑛与鄂王李瑶以及光王李琚三亲王当场被擒拿下,遭贬为庶人暴死后,致使仨人死不瞑目,故,阴魂缠于武惠妃之身,索了其命去。

    关于这段史话,后人亦皆自以为是。至于当年的真相,历史上人与事的真实性,无人知,亦无人晓,更无从查取。今,江采苹身处其中,虽说并未亲睹见,当时当日的“兵变”之景,但眼下,旁观着武惠妃的这位儿子——寿王李瑁,一时之间却是喟叹万分。

    “阿翁所言极是,吾受教了……”打一入座,尽管薛王丛未动声色,但听罢高力士劝勉之词,李瑁看似亦开怀不少,转而就自我反省道,“哎呀,吾也真是的,怎地就这生没出息,叔父与阿翁难得入府相坐一回,吾却碎碎叨叨,不知觉自个甚为扫兴……”

    李瑁幡然醒悟得倒够及时。可观于聪明人眼底,见得多了,便有了演的感觉。戏,一旦唱过了头,难保不适得其反,同一出戏,翻来覆去的唱,丁点花样亦翻新不出味来,纵使台上之人,演绎得再有声有色,场下者听得久了,同样也会变得乏味腻烦。

    其实,人心,就好比一层窗户纸,很薄亦很透。同情心亦属于人心的一种,人之同情心,实则亦为同个理,一经戳破,越了尺度,便再难为之动容。以此比拟,就算话粗,理却不粗。否则,面面相对着李瑁整个人所流露出的悲切,譬如薛王丛之类者,惯常逢场作戏之徒,又何以安坐得住。

    亦正鉴于此,江采苹亦只当自己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对于眼皮子底的所见所闻,亦仅是在围观罢了。说者,尽可言之凿凿,而其,大可听之藐藐。有道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凡事凡人,事不关己之前,人不关己之前,不测不量是为宜。

    “哎哟,瞧把吾浑的,佳人在侧,吾竟几乎忘却,尚未请教小娘子芳名?叔父也是,怎生亦不帮侄儿引见番?”众人沉默之际,李瑁倏忽却又乍然出声,登时搅得江采苹心头一惊。

    与此同时,闻其声,尚在吃茶的薛王丛与高力士,二人亦前后抬起头,看向江采苹一侧。

    先时,众人尚站在寿王府门外时候,原本,李瑁做为寿王府之主,请领来客入府之事,本该由其做才是。但那会儿工夫,由于其正径顾失神于轿辇中的江采苹,顾及种种之下,薛王丛便喧宾夺主,径直跨向寿王府大门。李瑁见状,方悻悻地回神,他人亦才紧随着同入寿王府。否则,如若任凭李瑁出神下去,不只是氛围尴尬,届时势必难以收场,其次,亦当真难以想象,还要在雨中磨叽多久,又会拖拉到何时,方可入得府邸之内。

    因前晌并未有其它安排,这会儿,薛王丛和高力士俩人是已经就坐在位了,但却换做江采苹,站立于堂内。打下了轿辇,无人管问其,其便唯有跟随着薛王丛一行人,步入堂内。旁人皆被请入座,可并无人请其,初登贵府,其又不晓得如何行事,便只能杵在堂边儿上,静候着,作备见机行事。

    悲催之处,亦正在于此。江采苹着实未料,其本身,竟然就这样被人华丽丽无视掉了,直至这时,才有人看见其的存在。想来,绝不排除,有人是在成心晾其场子。纵然这样想,是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起码,某人肯定是存有这份心思。

    暗忖着,江采苹颔首垂眸间,情不自禁狠剐了睨高高在上座的薛王丛。但见薛王丛,非但未欲以回答李瑁所询之话,反而端起手边的茶水,慢腾斯礼地吃了口茶。

    这下,江采苹不由越发发恨,蓦地牙根直痒。由此足以见得,实非其多心,而是有人真小人了。

    “王爷!王爷……”

    堂内各色人等,各怀心事时刻,冷不防从堂外,气喘吁吁地急跑进一名寿王府的家仆,且面色慌张。

    李瑁喜欢一惊一乍,江采苹未曾想,其府上的人,竟也习惯性吓人。果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慌甚?没见有贵客在府,如此慌乱,成何体统?”李瑁被人喊魂般唤了通,碍于薛王丛同高力士之面,心下自然不悦。更别提,先前于府院外时分,亦尚有过一桩极有损其脸面地位的小插曲。

    再看那闯进堂的家仆,环视圈李瑁言下之意所指的府上贵客,亦即在座的薛王丛以及高力士,却依然像极貌似根本就来不及顾忌所谓的甚礼节一般。

    在被李瑁当头呵斥之余,只见其咽记呼吸,而后硬是由口中,吐出了句格外汗人震心的通禀:

    “王、王爷!皇、皇上来了!”

正文 第055章 所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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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甚?皇、父、父……”待听过家仆禀告,李瑁登时目瞪口呆。就连说话,均变得结巴,看似带分颠三倒四劲儿。

    “回禀王爷,仆诚不敢口出诳语。适才当值于王府门前,确是远远观见,有立仗马朝府邸驰来!”显而易见,李瑁这副貌似失态般的异样反应,一时亦令前来报信的家仆,颇为忐忑不已。

    “当真?”闻毕,李瑁一双桃花眼,即刻泛升神采。

    所谓立仗马,本乃皇家依仗专用之马种。于而今的盛唐时代,之于色彩浓重的唐明皇而言,立仗马,更实乃为其身份的一种象征。说白了,这年头,也只有大唐皇帝出行时,方以立仗马打头列之势,其他的人,无论皇亲贵胄,亦或何等尊卑者,未经圣人允赐,一概严禁擅摆此阵场,世人更是不敢存这胆儿。

    这会儿,李瑁之所以眉舒颜笑,激动不已,知情者亦皆镜明,其中缘由甚为简单,无外乎是闻圣驾莅临,径顾窃喜兴奋。须知,自打武惠妃卒亡之后,近余月之内,李隆基非但从未召见过李瑁进宫,即便于私底下,亦未曾有暗派何人,至寿王府予以安抚这个前不久才丧母的儿子。

    常言道,后。宫天下,母凭子贵。对于李瑁来说,则恰恰相反,其本身,往昔却是子凭母贵。现如今,武惠妃已然仙逝,可谓消香玉损,以往于诸人眼底,连其倍受李隆基宠溺的亲子,亦受牵,不再受待见,想来,又何其哀哉。

    亦正因此,时下,乍闻家仆有此一报,李瑁怎生不悲喜交欢?与此同时,亦难免心添惶忡,委实难揣测,圣驾临门究竟是因何而来。是否是听到了近些时日以来,有关于其在平康坊的种种传闻,故,前来置斥

    “叔父,阿翁……”倘若人心里有鬼,一有风吹草动,免不了先就心虚,李瑁自是深知,自己近来的行事藏有何样猫腻,这工夫,生为一个男人家,差点当众喜极而泣之际,当然亦心怀不安。

    像平康坊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保不准,其连日夜宿芙蓉帐暖度**的风流韵事,早就风一样的传入宫中。况且,流连忘返于此坊的人,多半眼毒,尤其是平康坊的那伙儿大茶壶,个个绝非善类,口上又有失把风的门儿。否则,关乎薛王丛的那本陈年旧事,又岂会不胫而走。更别提,李瑁近日的行踪,压根就没打算掩人耳目,而是于光天化日之下,公开进进出出平康坊,见日的左拥右抱好不惬爽。但凡与之打过照面者,众口悠悠之下,谁又能防得了谁彼此秘而不宣。

    “依高将军之见,当下,吾等是否暂且回避,是为合宜?”

    李瑁言外之意,本欲求助于薛王丛与高力士二人,以免稍时谒见李隆基之时,如若遭致问咎,届时,方可有人替其美言上只字半语。即便不能让其完全幸免于祸,有个人从旁说和,单就“人情”俩字,龙颜熨帖,至少不至于震怒。总而言之,只要能代其化解一二,眼下,其便已感恩戴德。

    然而,超乎其意外的竟在于,其才刚勉为其难启齿,请求的说辞尚未提出口,未料,薛王丛竟忽地兀自率然由座上站起身,随就转朝向高力士,先行言出这么一套说释。这下,楞是叫李瑁戛然卡住声,硬生生将吐到嘴边的话,亦重又噎咽回肚子里去。

    “薛王言之有理。”反观高力士,明显略怔之后,亦像极豁然开朗,继而冲薛王丛赞道,“还是薛王思虑周密,处事斟慎,老奴汗颜承教。如此一来,又须得劳烦寿王,从中斡旋了。”

    “这……”李瑁见状,反生犹豫。

    李瑁此时,原就已称得上有“苦”难言。有道是,树大好乘凉,其本想借此良机,靠拢下薛王丛这桩大树,权作善渡眼皮子下的难关,着实未期,自个打的小算盘不止未尽遂心,额外尚需再往己身上,多笼罩一笔棘手事儿。倘如果如斯一来二去,李瑁心下切实愈加没谱。

    察觉李瑁欲言又止,薛王丛细目猝狭,半晌,方正色道:“时下,关乎立太子之事,朝中重臣,各持己见。此事宜,亦已然于朝野内外,引发诸人有所嘈切。适值这风口浪尖上,为免遭人非议,身为寿王府之主,静安己事、好自为之为妙。”

    郑重其事的言罢,薛王丛眼梢的余光,即似有意若无意地,连带着夹了瞥一直站在场,由始至终却未发一言的江采苹。

    触及于目薛王丛的扫视,江采苹心头立时莫名加速跳了几下。此刻,薛王丛意味深长的一瞥,之于江采苹而言,感触则格外复杂。

    虽说江采苹诚未敢想,薛王丛竟敢把时下的焦点话题,这般赤。裸。裸扯到脸皮面上来说论,且措辞间,点评得丝毫全无校饰之气,直白犀利,耐人寻味深省。但薛王丛此番言语的用意,于江采苹体味来,却彷佛不单单仅旨在这一点上头。

    尽管废立储君之事,之于何朝何代,均堪比国之本,可江采苹总感觉,薛王丛上述言辞,似乎掺杂着些微闪烁之味。其语味里,除却纯粹性醒示李瑁之外,尚混杂有点其它的什么,在作祟。。。。。。

    都说女人是敏感的,虽然有此感觉,然江采苹确也拿捏不定,自己的这种感觉,到底属准不属准。因为,较之于他人,薛王丛城府太深……

    何况,初次相遇于长安城时候,薛王丛给予江采苹的第一感觉,并不算佳。是以,对于一个说生不生说熟不熟的男人,江采苹切不敢妄下结论。

    “叔父所言极是。幸得叔父及时教诲,实乃是侄儿短浅了。侄儿这就命人,另外收拾两间干净的厢房,且供叔父与阿翁等人,小做歇息。”听罢薛王丛之话,李瑁的态度,反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顿如醍醐灌顶。

    江采苹发现,李瑁应诺着,同时亦瞄了眼高力士。确切的讲,是李瑁在于薛王丛面前自我反省的同时,亦请示了眼高力士。并且,在瞧见高力士亦对其投来甚为嘉许的目光之时,李瑁好似这才彻底变坦足,整个人亦于无形中越加显现的胸有底气。

    毋庸置疑,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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