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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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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盈信心百倍,月儿却底气不足,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暂听命于采盈且走且看。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采盈却已边拍掌开唱,边朝月儿使了个眼神,暗示月儿伴着其节奏上的动作,同是拍拍手掌扭扭腰肢,“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打发灶君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把尘清嘞冻豆腐。二十五,蒸团子;二十六,去买肉,割下肉,烀猪肉。二十七,擦锡器,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沤邋遢。二十九,洗脚手,帖倒酉。三十夜,守一宿,熬一宿,眨眼年儿来到!初一初二满街走哎满街走……”

    睹着月儿伴同采盈在阁内双双摇曳着俏影,且,愈摇转身姿,脚步愈变轻盈,彩儿眸底禁不住流露出三分羡煞。再看云儿,竟也在浑然不觉间踏着采盈的歌调,拍起掌来。

    有道是,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瓜。台下有人互动感,台上的人,才会越为精气神投力的往下继续连演带奏。

    采盈干脆上前,也将云儿拽入场内,一并手足舞蹈。月儿见了,遂也朝彩儿挥了挥手。彩儿心下虽有意加入,但碍于面子,却是忸怩着请示了眼江采苹。

    “自管去吧。开心就好。”

    待对视见江采苹抬眸对自己粲然点头,予以嘉允,彩儿才兴高采烈的疾奔入群列中去。

    由是,在采盈的一力带动下,西阁顷刻间满满的充溢起阵阵不绝于耳的欢歌笑语。正值青春年华的条条曼妙身段,加之清甜的地方民俗小调,“啪啪~”纤纤十指的鼓击乐景,种种交杂伴奏于一起,组谱而成的世间任何一种乐器均比不及如斯动人的旋律,自然而然引人入胜。

    恬然的观赏着采盈和彩儿等人欢欣鼓舞,并且越舞越起兴,江采苹朱唇浅启,唇瓣亦荡漾起娇美的笑靥。

    阁内热舞于兴头上之际,并未有人发现,西阁门前的那一长串石阶上,这刻早是悄然多出了道身影,伫立于阁外。

    忽明忽暗的月色笼罩下,而那人那一对深邃的细目,正促窥着阁内,探听从阁窗门隙之间传撒出阁去的自舞自乐之旋律。

正文 第111章 福祸相兮

    翌日,便是腊月二十四,离着年关,又近了一日。

    人说,“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西阁这日,却也迎来了件喜事。

    昨夜关起门来庆小年,江采苹主奴上下,玩得可谓尽兴。今个日上三竿,彩儿等人才懒懒的开了阁门。

    “圣旨下!”

    云儿刚为江采苹梳毕妆,但见高力士手上擎握着一卷明黄布帛,身后带有几个小给使,人未到声先至,已是踏向翠华西阁的阁阶而来。

    阁内的人见状,慌忙放下手头的事儿,以江采苹为首是瞻,压着碎步迎向阁门处,恭欠身姿作势接旨。

    待高力士步上阁阶,眼见江采苹已然领着身边亲侍敬候在前,于是立定身子,当众宣旨道:

    “江氏女采苹,听旨:今,圣人体恤百姓,甚得民心,昼夜劳心劳力,一心系天下苍生。闻,江氏气度不凡,才貌双全,往以才行,特此选入后庭,嘉尚良深,为天下女子典范。封,才人。领旨谢恩!”

    听罢高力士言简意赅所宣读的这卷圣旨,江采苹面有微怔之色,旋即正色伸举纤臂:“愚女叩谢皇恩。”

    “恭喜小娘子。”高力士将手中那卷圣旨交予江采苹玉手之上之际,满为笑呵的改口道,“老奴失礼,理贺‘恭喜江才人’才是。”

    江采苹淡然颔首:“高将军外见了。若高将军不嫌,依可如旧唤吾。直呼吾名,也未尝不可。”

    高力士连忙拱手:“江才人今非昔比,老奴断不敢僭越。少时,将有各宫房仆奴前来进献贺礼,乃陛下之赐赏。老奴尚需返殿交旨,且告退。”

    会意高力士言外之意之余。江采苹莞尔笑曰:“劳烦高将军了。姑请送高将军。”

    “老奴不胜惶恐,江才人且留步。”高力士看似欣慰的说着,转即匆匆迈下阁阶去。

    采盈四人伏在地,直至高力士一行人等原路行离阁园,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不约而同朝江采苹揖礼道:“怒等恭喜小娘子,新晋才人。”

    江采苹把持在怀的那卷布帛掩于袖襟之下,叠手于原地。方佯嗔道:“不过是个才人而已。汝等起客吧。”

    “才、才人,是个甚么妃嫔?”察言观色着江采苹面颜,采盈挠挠头,终是忍不住多问了嘴。

    “才人乃正四品。”彩儿鄙夷眼采盈,颇不屑的脱口说道,“上有美人。正三品,六仪正二品,三夫人正一品。再往上,即为后位。”

    采盈眨眨杏眼,继而皱眉道:“正四品?那比七品芝麻官。尚高出许多不是?”

    彩儿撇嘴:“你倒是想的开。在宫中,才人之下,尚设有尚宫、尚仪、尚服各二人,从属正五品;宝林正六品,御女正七品。另置有才女正八品之位,各为二十七人。总为八十一御妻。确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八十一御妻?”采盈杏眼瞪的跟铜铃一般圆大,呲咧着嘴反问道,“那,怎地宫外纷纷传说,后宫佳丽三千?”若有所思的略顿,掰扯着手指又道,“陛下也忒不慧眼识人,奴家小娘子如斯娴美,怎说亦该封个正三品的美人,方与奴家小娘子的才貌兼备相符嘛!何以却弄了个‘才人’嫔号?”

    听采盈这么一啰骚,彩儿不由嗤之以鼻:“你还真介个有追求,竟是这般熊心抱负可嘉!”

    采盈又岂会听不出彩儿语气里的夹枪带棒,当即扭头侧目道:“哎,奴怎听着,你话里有话?奴可是在替小娘子打抱不平,你酸溜溜作甚?端的个阴腔怪调,连好话由你嘴巴里吐出来,也变了味。你道是摆给谁看呢?”

    面面对视着采盈,这下,彩儿不免亦有些恼了。在彩儿忖度来,其原本是给眼前这个从乡僻之地来的土包子好心好意作释这宫里头的规矩,未期,反而让人倒打一耙,想来却是有够可笑。再从头到脚打量眼采盈叉腰的泼妇相,彩儿心下更为不无腹诽,这有欠管教的山野贱婢,非但见识短浅孤陋寡闻,喽褛不堪至这等田地,又何止卑俗,简直就是个地地道道不叫人搭理的贱。坯子了。

    “采盈,少说句了。”见状不妙,月儿忙不迭上前中劝,“彩儿并未说甚,何必伤了和气。”

    “凭甚要奴少说两句,忍气吞声于人前?难不成你听不懂,是其在变着法儿的嘲谑奴?”挣甩开月儿在暗拉拽自己衣摆的手,采盈抬腕直指向彩儿,哼道,“别以为奴不晓得,其实奴一来,你就看奴不顺眼,见日里尤为视奴是你眼中钉肉中刺,时刻意欲揪奴小辫子,并伺机在小娘子耳边吹风献媚,巴渴着小娘子可及早把奴扫地出门,恨不得将奴一脚踹踢出宫去才合意!”

    彩儿脸色顿变,紧咬着唇瓣,貌似忍无可忍道:“这些话,只是出自于你片面之词,奴并无说过。你莫血口喷人!”

    采盈挑眉,进一步逼质向彩儿:“奴是否是在平白无故的捏造你是非不是,纯粹在诬诽于你,你自个心里有数!奴怎不提,云儿月儿也有份,偏就针对你一人?你抱的甚么心态,旁人或许被你迷惑不清,奴可是早了如指掌,你无非是见不得奴等比你讨小娘子欢心,惧怕有人比你招小娘子熨帖罢了!照理论,这实也不是甚大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恨你老在背地里耍手段,哪儿是敞亮人该为之事?”

    采盈半真半假的咄咄逼人架势,不仅是彩儿遭采盈劈头盖脸一通指斥,以致愣是当场变哑然无措,云儿以及月儿俩人杵在旁侧,不觉间,眼底显是也有分浑讶诧浊。

    对于彩儿与采盈之间,适才上演的这场掐架,江采苹围观在侧,始终未置一词。

    半晌诡寂,彩儿转对向江采苹,口吻透着恳乞,径直跪下身仰面道:“小娘子要相信奴……”

    须臾直视。江采苹美目流转,微微弯腰扶起彩儿,不愠不怒莲步轻移道:“许久以前,有几个兄弟,常为了些微不足道的事儿,吵争得面红耳赤。时日久了,家丑外扬,搁不住打听。便也聘不着媒婆肯上门为之牵红线。而乡里八舍的临家。哪家的女儿也不愿嫁入这家的门,为人儿媳。”

    边说,江采苹边浅提裙摆跨过西阁门槛,径自步向阁内去。云儿及月儿见了,便也冲仍在横着鼻子竖着脸僵持在阁外的采盈和彩儿二人使了个眼色,匆忙尾随于后。一同紧跟入阁门。

    尽管均入了阁,但对峙的局状依是发人深省。只见,云儿、月儿先行步入阁内在前。自是肩挨肩并在同侧,彩儿、采盈末了跟进门,睹见彩儿站往云儿、月儿那边去。采盈则独自站在了江采苹右侧。

    江采苹不动声色的端坐于妆台前的蒲凳上吃口茶,才饶有兴致的往下讲道:“有日,这家人的一家之主,亦即这几个兄弟的老父,把几个儿子叫至跟前。掏出一把捆扎系在一块的竹箸,说,‘为父命不久矣,奈何家门不幸,吾生有仨儿,三十而立,至今却无一个成家立业者。故,为父唯盼临终之前,抱个孙儿,延袭门楣香火,卒后下了地府也好有脸跪见先祖。’”

    蓄满茶水,江采苹吹吹漂浮于茶杯之中的碎茶末,接道:“这位老父说完,便将竹箸先递给了长子,嘱道,‘这把竹箸,乃是先祖遗物,代代传承,留用之以卜算。传至为父这辈,为父不想失传,思量甚久,故才坐定打算,今日召集吾儿于榻前,吾儿谁可将这把竹箸,原封不动的折断,即便为父变卖家宅良田,倾家荡产定为其寻门亲事,娶房娘子进门,过日子生子。”

    说到这,江采苹便戛然中断,不再讲述,反倒和颜悦色的吃起茶来。云儿等人静候在侧,不禁有点窘困,但也不宜出声催询。尤其是采盈,尽管迫切不已的几欲探知故事的结局,然而虑及前晌在阁外江采苹并未理睬其,也不敢贸然吱声。至于彩儿,较之于采盈,其那份好奇心纵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尚未搞清江采苹讲这则故事到底是何意时候,同样更不敢吭声。

    片刻,倒是月儿试量着问道:“小娘子,后来呢?这几个兄弟怎样了?”

    江采苹搁置下茶盏,才不徐不缓道:“后来,老父的长子,未能将竹箸折断。老父就让榻前的每个儿子折了次,可惜无一人可将竹箸折断。”

    “啊?如此说来,岂非无、无人娶得上娇滴滴的娘子?这家人临了绝后了!”采盈不自禁咋呼道。

    “非也。”江采苹故弄玄虚的稍顿,才又唇际含笑道,“一人力道有限,折不断竹箸,却不见的几个兄弟均讨不到新嫁娘。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区区竹箸,又算得了甚难事?”

    采盈目瞪口呆了好会儿,方如醍醐灌顶,鼓鼓腮帮咕哝道:“哦,绕来绕去这半天,小娘子是在拐弯抹角的责教怒等道理嘞。”

    江采苹蹙眉斜睨采盈,敛色道:“其尚在于,汝等是不是想学那几个兄弟,以人为镜。”

    采盈既悟的通这其中之理,旁人当然也不易装傻充愣。

    云儿、月儿埋低头,立时屈膝道:“奴等知错。”

    彩儿同采盈敌觑瞥,虽未当着江采苹之面坦言认错言和,却也未敢再多加异议只字片语。

    “奴等且去稍作收拾,以备晚些时辰,有宫人特来西阁道贺。”少顷工夫,云儿眸稍的余光一闪,请示向江采苹。

    江采苹点了点头,权作默许之。

    彩儿、采盈遂也对江采苹施了礼,随云儿、月儿步出阁门,各行其事去。

    晌午时分开始,便有人陆陆续续登门翠华西阁,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样样不缺的接踵呈献,尚不足半个时辰,形形色色的珍稀货,早已堆满西阁外间。除此之外,李隆基还额外嘉赏了十数样宫中的茶点,遣令司膳房送于西阁,细看上去,玉碟汤罐之内,确也净是珍馐美味。

    然,其间却未见后。宫有哪宫的妃嫔前来贺喜,即使是差宫内婢子代为献礼之人,直翘首以待至未时,竟也未恭迎见一个人影。

正文 第112章 情愫暗结

    后。宫的众妃嫔不来访,亦未差人献礼,江采苹倒不在乎。但彩儿等人,对此却蛮介怀。

    不过是封了个“才人”,怕是这宫中,随便搬出个女人来,只比其位尊,而无几个可能比其嫔号还要微卑者。故,无人前来道贺,在江采苹看来,反而少了些不必要的面子上的应酬而已。

    再者说,不受人青睐,不惹人上心,反是不致过早的被卷入尔虞我诈的宫斗之中。趁着这工夫,与其为了这种俗事儿计扰闹心,实不如多过几天安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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