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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奴才该怎么处置？”不言为难道。
各位姨太和小姐都回去了，这些人，如果放回各个院子……
“这些药拿去，罪大恶极的，每人喝一碗。”艾襄从边上拿出一包早就备好的药。
不言看到这些药，眉头微微一蹙，难掩慌乱。
“放心，不会让他们死掉，死掉了太轻松……却也让他们不再乱嚼舌根。”艾襄瞟了眼不言。
不言一惊：“主子，这……”
“你的耳朵没聋。”艾襄看了她一眼，目光幽幽。
“可是……小姐这都毒哑了……那……”不言身子有些轻颤。
她纵然见过很多深门后院的毒辣，却没有见过这样明着下手还是同时对那么多人下手的……
“这些刁奴，留下她们也是祸根。”艾襄冷冷开口：“要是谁抵抗，直接打死，扔出城外。”
不言眉心的轻蹙消失，想到昨日在街上听到的那些恶行，心中怒火顿时喷薄而出。
堂堂一国丞相之女，吃不如猪狗，住不如乞儿，甚至还被各院丫鬟婆子动手欺压，一个比一个狠辣，一个比一个泼妇，主子却只让他们哑了，实在是轻了。
“是，主子。”不言沉声应道。
“嗯。”艾襄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正在屋子里看书，寒冰辰笑嘻嘻地出现在艾襄跟前，艾襄凝眉看他对他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襄姐姐，我找到那家二少了，我师兄之前在无回谷边缘出没。”
“哦？”艾襄轻扬眉角。
“嗯，我是来辞行的。”寒冰辰抽了抽鼻子，却还是没有挤下半点眼泪。
“嗯，走吧。”艾襄看着天色似乎不错，正想着是去竹林修炼还是去寻些苗子自己培养。
寒冰辰看着艾襄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很挫败，又提醒了艾襄一句：“襄姐姐，那我走了啊！”
艾襄摆摆手，看到他居然还在，不禁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寒冰辰满脸黑线，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你这样的态度就是事儿啊！
好歹也是认识了，怎么就没有半点不舍？
“没……没有，我要去无回谷看看，或许我师兄还在那里。”寒冰辰悠哉地道。
艾襄在听到无回谷三个字的时候手心猛地一顿，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茶杯砰地放在桌子上，把寒冰辰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那个……襄姐姐，我找到师兄再来看你。先走了！”
寒冰辰飞快地闪了，他可不想等艾襄反应过来被抓起来打。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艾襄周身瞬间杀气弥漫，不过这种时刻，果然是走为上策！
艾襄在寒冰辰走后神色恢复如常。
小院里除了忙活早饭的李嬷嬷和刚来要适应的不惑，其他人都各忙各的。
而清儿的婚期定在了她得到城池的第二天。
如此时间正好。
天气转暖了些，寒冬虽过，天气还是清冷的。
身上穿的自然少不了，却也能看到隐约的春色。
不怕寒的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艾襄看它们，它们也睁大眼睛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树下凝目而望的艾襄。
艾襄眸底一片黑暗漩涡，如水的眸子轻轻眯了眯，嘴角微动，对那些鸟儿微微一笑。
那些鸟儿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艾襄，直到艾襄勾了勾手指，深处手掌示意这些鸟儿过来。
艾襄的一抹笑，纵然是鸟儿都看得痴了。
胆大的两只扑棱着翅膀飞到艾襄跟前，艾襄眸底氤氲若迷雾，掩饰了所有的想法。
看着手心站立的两只小鸟，艾襄薄唇微启，轻轻地抚着它们的羽毛道：“被表象迷惑，不知本心，安逸和对别人的期待带来的，只会是……”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两只鸟儿都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安心地享受着。
随着她的话音，手心涨出来的魂焰瞬间将两只鸟儿化为飞灰。
其他旁观的鸟儿见刚才的鸟儿瞬间被灭杀到挫骨扬灰，一片惊叫，雪灵探出头来，上去捉弄那些吓呆了的鸟儿。
艾襄轻轻拍了拍手心，地上落着些残灰，艾襄不再看被雪灵逗弄的小鸟，平视着眼前，眸光一片平静，却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安宁，隐隐地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从今以后，天下间，再也无人可以对她艾襄有非分之想！她要他们闻声而散，闻息而逃！”
第一百零九章 什么都不要
朝堂上，艾莲心不在焉，艾丞相则是低着头，神色颓然，只是他的眼睛却是在冒着精光，刻意收敛着神情外露。
昨日他奔波一天，自然有所收获，得到许多大臣的支持，再加上艾襄昨日在街上让刁妇自言的恶行，更是吸引了大批人的同情与打抱不平。
传到宫里，上到贵妃皇后，下到宫女太监，无一不被艾襄受虐一事心痛，忍不住泪流到天亮。
艾莲当然也知道这些，但还是一如既往，尚无异样。
不过还是被艾恒看出他的憔悴，只是不说罢了。
“众位爱卿，可有本启奏？”艾恒高座，一袭龙袍衬得煞是威仪。
“老臣有本启奏！”礼部尚书宋大人当先站出来。
“宋大人何事？”艾恒看了众卿家一眼，他自然也听闻昨日之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偏生当事人他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到！心里很是不爽，可是那女子的清冷又都在他面前一般，盈盈绕绕。
如今传出来的竟然是她柔弱被欺，为此还在上朝前专门去找艾莲对峙，问是否确有其事。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当日绝情寡义的女子居然有个这么伤痛的往事！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为了她的事睡不好觉，脾气自然也不好。
“回皇上，丞相府二小姐一事如今大白天下，臣请皇上为丞相府二小姐做主！”
宋大人刚说完，地下数位老臣齐齐跪地：“臣等求皇上为丞相府二小姐做主！”
艾恒眉心微蹙，目光飘向艾丞相，艾丞相何其精明，老泪纵横，酝酿良久地情绪顷刻爆发，声声泪下道：“皇上！”
“皇上，老臣无颜再见皇上。治家无方，竟然养出这等刁蛮毒妇，残害骨肉，请皇上免去罪臣职责。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艾恒一怔，艾莲眸光微沉，两兄弟对视一眼，老丞相这声泪俱下的，居然是要辞官！
“艾丞相为了我族莲火，日夜忧心奔走，自古忠心不全顾，如今才不得安家。只是，何罪之有？缘何要辞去丞相一职？”
“老臣悔恨！小女自幼命苦。虽为我丞相府嫡女，却过得悲惨……老臣……老臣有愧啊！”艾丞相痛哭出声。
文武百官看到艾丞相这等形态，人人唏嘘。
他身居高位，运筹帷幄，为莲火国立下汗马功劳。何曾见过这等神态？
“艾丞相，朕也听闻了此事，艾襄不是一个柔弱无骨的人，将那些刁妇严加发落，让艾襄做主也可就是。”艾恒看了眼一动不动僵硬地站着的艾莲，对艾丞相温和道：“你是我莲火国大将，是顶梁柱。国治与家治平，对内宅之事不查也不是朕之所愿，以后注意就是了。”
言罢，神色微敛，眉峰微凝，威严再出。沉声命令道：“总之朕不许丞相告老归田！”
“是啊丞相，辞官也不会改变这些事实。”
“听皇上的总归是对的。”
一时间众位官员都劝导艾丞相。
艾丞相擦擦眼泪，看了看岿然不动的艾莲，眉目坚定地看向艾恒：“老臣……老臣还有本启奏。”
“一并奏来！”艾恒点点头，凤眸微闪。一抹异色一闪即逝。
“老臣恳请皇上为我儿做主！”艾丞相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众大臣一一附和，他们早就听了艾襄的惨事，知道这个女儿的不易。
“求皇上做主！”
艾恒在龙椅上淡淡地扫了一眼群臣，凤目微敛，顿了顿，温和的声音道：“朕已经说了，此事相关人直接交由艾襄处理，何况，这是丞相府的家务事，朕也不好下手。”
群臣一听，这要说，也是家务事，因为犯人是丞相府一干人等，他们就是听了气愤不已，却也不能真的把丞相的家眷怎么样。
“回皇上，老臣启奏之事，并非家务。”艾丞相不动声色道。
这下百官是看清楚了，非家务之事，那便是国事，国事自然只能跟王世子艾莲有关系了。
不过事情就棘手了。
现在舆论一边倒，全都是为了艾襄打抱不平的，加上艾襄也确实救了皇上，如此一来，竟然是皇族辱没了皇上的救命恩人。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艾丞相。
“爱卿说说。”艾恒点头。
“是。”艾丞相躬身一顿，直起腰身，看着艾莲，沉声对艾恒道：“老臣斗胆，请皇上为王世子拒婚小女一事做主。”
此话一出，大殿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王世子艾莲为了补偿艾襄答应给她十城。
就是如此这般，居然还要皇上为他们丞相府做主？
不过众位都是在朝堂混迹的高官，此刻只管睁大眼睛看着艾丞相。
艾莲微微垂着眼眸，身子一震，看不清他的眼色。
艾恒则是轻轻地挑了挑眉毛，单是这个简单又隐秘的动作，已经让殿下群臣噤声不语。
艾恒想着果然是他莲火国的好丞相。
先是将众位大臣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又让全天下都对艾襄同情怜悯，如今又罪己不查，堵了大臣之口，现在，居然要状告王世子！
果然是玩转权谋的朝臣。
好一个丞相！
艾恒长长的睫毛半扇，遮住了眼底暗涌的狂流。
他的命是艾襄救得不错，可是一边是血亲，一边是救命恩人，就算他是一国之君，此刻也有点下不来台，心里繁乱。
“皇上，老臣之女幼时不幸，当年泰皇指婚，小女幸得王室看上，却还未过家门，就被王世子单方面悔婚，这是在打我丞相府脸面，老臣无所谓，可小女还要嫁人，如何能受得了这等辱名节之事？”
丞相愈说愈痛。张口又道：“若不是这一干事件，老臣到死怕是也不知道小女因王世子拒婚竟然轻生，差点死掉，老臣羞愧！”
艾丞相噗通跪在地上。沉声痛喝：“王世子此举，就是逼老臣自刎谢罪，逼迫小女以身誓死，是奇耻大辱啊皇上！！”
整个大殿只有艾丞相痛哭的声音，群臣无不激愤，一一禀明：“皇上，老臣觉得此事对丞相府二小姐伤害极深，当为丞相府做主。”
“回皇上，老臣以为，泰皇旨意不可违背。应该给丞相府一个说法。”
“皇上，臣以为……”
“回皇上……”
一时之间，群臣跪地，连连呼吁。
“臣以为，丞相府二小姐命途坎坷。不该遭此大辱。王世子对其雪上加霜，实无皇家风范。”
“臣以为二小姐为救皇上不求封赏，理应不该再遭受天下人误解，应给丞相府一个交代。”
“回皇上，众位大臣所言极是，如今丞相府刁妇噩蛮，王世子拒婚一事实数雪上加霜。女子名节最大，我莲火国何以服众？”
“回皇上，天香楼一事已说明二小姐才华卓绝，如此命途坎坷的女子却还爱惜自己有一身才华，余生不该在众人的嗤笑中度过。”
“臣也觉得二小姐贤良淑德，颇具大家之风。不该遭王世子辱没，拒婚一事理应皇室给个说法。”
“回皇上……”
“回皇上……”
“……”
不过须臾，满朝文武大部分都为艾襄说情，相当一部分是亲历过天香楼一事的，也有人知道天香楼的来龙去脉。知道王世子在天香楼所言不顾丞相府面子，辱没了艾襄。
剩下的都是维护艾莲的了。
艾恒淡淡地扫了一眼群臣，艾莲站在原地，微微低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一时间，都是群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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