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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说话了,公鸭嗓子一样难听死了,喝点粥润润喉咙再说。”以隽瘪瘪嘴,可爱的样子和从前无出其右,一样能牵动我最深处的眷恋。
“以隽……嫌弃……我。”我故意低垂着头不看以隽,语气也显得特别委屈。
“我哪敢嫌弃尚大少爷啊,我这不是好生伺候着嘛。”以隽凑过来用肩膀轻轻撞了我几下,用了讨好的语气。
我禁不住笑了出来,也不和以隽磨嘴皮子了,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以隽也小心地喂着我,一口一口地吹着气生怕烫到了我,我乐得以隽这么温柔体贴地照顾我,一大碗粥很快就吃完了。
“这是什么粥啊,怎么这么神奇的,我一吃嗓子就不难受了,说话也顺畅了?”这是我吃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除了嗓子隐隐约约还有点干燥的症状之外,其他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冰糖雪梨粥,又润嗓子又能填饱肚子。”以隽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残局,“也没你说的这么神奇,只不过是你长时间没有喝水又一直发高烧水分流失得太多嗓子才那么难受,现在润了嗓子也就好了。”
“哦。”我会意地点头。
以隽收拾完之后在我病床上坐了下来,近距离的对视让我又快又准地捕捉到了隐藏在以隽细碎刘海后面的伤疤,还是这么明显,不过以隽似乎已经完全释怀了,这让我轻松不少。
“易尧,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以隽突然开口,面露难色。
我心下一凛,也敛了笑,双手按在以隽肩上耐心询问:“怎么了?”
“那天晚上的劫匪还没有抓到,警方说那些人应该是第一次犯案,所以没有案底很不好查,而我能够提供的信息又太少,所以……”以隽微微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说就抓不到那些人了?”
“嗯。”以隽缓缓点头。
“嗨,我当多大点事儿呢,抓不到就抓不到呗,大不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走那条小巷子就是了,惹不起咱还是躲得起的。”我知道以隽在担心些什么,那天晚上是以隽放弃人多的大道不走拖着我要去走那条基本没人的小巷子的,我受伤后以隽就深深自责着,现在找不到劫匪更是让以隽内疚得无地自容,所以我尽量用了轻松的语气来宽慰以隽,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而且以隽你看,要不是这群劫匪我们俩也不会复合,所以啊,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还是咱们的红娘呢,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以后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就行了。”
“好好过日子?”以隽抬起头看着我的脸,重复着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笑笑,认真点头:“对,好好过日子。”
2012—07—01
☆、第二十一章 真相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每天以隽都好吃好喝地供着;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医生也允许我下床走动走动;再加上那一刀本来就没有伤到我的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外加伤口有些感染才导致我高烧着昏迷了好几天;能够醒来就代表我已经没事了;留院观察也只是因为我刚刚苏醒身体太虚弱不适宜搬来搬去。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一刀挨得真是及时又值得;以隽现在天天都粘着我舍不得放开;连吃饭、上厕所这类小事他都一并帮我包办了;其实我并没有弱到这种程度;不过只要以隽高兴我就算是扮扮虚弱也无所谓。
虽然身体差不多恢复了,但是伤口还是不能够沾水,所以以隽每天都打来清水给我擦拭身子让我不至于发臭。
以隽擦拭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不像话,每一寸肌肤都被照顾到了,以隽手指温热的触感更是通过遍布全身上下的敏感神经清晰地传递到大脑,或许这种感觉就是名叫“幸福”的家伙。
“每天一擦”的工作正进行到一半就有人来敲病房的门,以隽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滞,然后赶紧帮我把衣服先扣好了。我和以隽都是满脸疑惑,按道理说我受伤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就算是每天循例来给我量体温的护士小姐也在刚刚已经来过了,那么门外的人是谁?
我以眼神示意以隽还是先去开门看看,以隽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毛巾去开门,不久之后以隽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了,我一见来人真是差点没大叫出来,幸好我情绪一激动伤口就有点痛这才没有在以隽面前露出破绽。
“张总,你们怎么来了?”我嘴角抽搐着和刚进门的张总和王助理打招呼。
张总还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到我之后立马就迎了上来,开场白当然是他万年不变的嘘寒问暖:“哎呀尚老弟,哥哥我可是想死你了,我从警局那边的朋友那里听说你受伤了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我笑着点点头:“还行,死不了。”其实心里暗自佩服张总的高超演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还嫩得很。
一旁的王助理放下手里的水果篮之后也过来和我打招呼:“尚少。”
我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
站在最远处的以隽见此情景不由得自动打起了退堂鼓,以以隽的聪明程度肯定已经猜到我和张总之间有些利益关系,以隽很了解我,他该知道我不可能不事先为我们以后的日子作打算,所以必然就会和张总这一类人有些纠葛。不过以隽天性不喜欢和商人打交道,所以一见张总和我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借口有事先退出病房去了,其实是想给我和张总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聊聊生意上的事,只可惜以隽千算万算可能都算不到他自己就是一笔最大的交易,这件事如果没有必要我希望以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我只是不想以隽觉得我肮脏,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在以隽的心目中只需要爱我就足够了,其他的就由我一力扛起来就好。
王助理一向聪明伶俐,见以隽先出去之后很自觉地也跟着出去了,留我和张总两个人在病房里,不过我猜王助理肯定不会走得太远,就站在门外是他最好的选择,既给了我和张总足够的空间又能够保证门外不会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或者以隽突然一个回马枪杀回来他也能够及时应付。
只剩下两个人的病房让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随便将拖鞋一穿就搭着张总的肩膀一起走到墙边的沙发上坐下。
“这里没什么好茶招呼张总,张总自便就行了。”我朝茶几上的一壶白开水努努嘴示意张总要是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张总还是笑呵呵的,望着我的眼神里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慈爱,很久之后张总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哎,其实尚老弟你何必这么冒险呢,要是你那小舅舅不吃你这一套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我淡笑着摇摇头:“张总有所不知,只有这一招才能够出奇制胜,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挽不回他了。”
张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重新把视线转向我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天塌下来了都不知道愁的样子:“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事情啊我是搞不懂了,不过只要是尚老弟你开口的事情我就算是把整个北京城倒转过来也会帮你找到这么会演戏的‘劫匪’的。”张总说着还冲我邪恶地挤了挤眉毛。
没有错,这次受伤事件是我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只是为了能够挽回以隽,事实也证明这一步棋虽然险但是我还是赢了,而且赢得相当漂亮,张总只不过是一个负责帮我招兵买马找临时演员的中间人而已,在北京这块地头上还真是少了张总不行,看来四年前我认张总当干哥哥还真是走得相当不错的一步棋,否则以后的发展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连以隽这件事他也是大功臣之一。
不过想想那天晚上的那群人我还是有点心悸的,一个个的都是刀尖上讨饭吃的人,一点点做戏的成分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最后那哥们儿捅我一刀的时候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兄弟对不起了”我几乎就认定那群人不是张总派来的而就是那条巷子里混吃等死的瘾君子,本来我也只叫张总找人埋伏在我和以隽回家的路上然后伺机冲出来吓吓以隽,和我演一场戏顺便再捅我一刀制造出我快要死了的假象,最后以隽顺理成章的就会选择和我复合,这一点不是我自信,而是我太了解以隽,不到生死关头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松防线。
我万万没有想到张总这么有先见之明居然在大道之余的那条小道上也安排了人手,否则以隽突然心血来潮要走小路就会把我的全盘计划打乱。
既然已经有惊无险了,而我身体上也没什么大碍了,那么感谢的话还是要说说的,于是:“张总既然是我大哥,那么小弟有事大哥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不过这次是真的谢谢大哥的帮忙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张总大笑两声揽过我的肩膀就把我往他怀里拉,亲热的样子真和两兄弟没什么区别,“不过这次哥哥我可是真的担惊受怕了好几天都没吃下饭,捅你一刀那小子对我赌咒发誓说绝对没有伤到你的要害,但是你一直昏迷着我又怎么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呢,所以我先叫手下人把他关了起来,等你醒过来之后才放了他。”
心里一个寒战,这个张总还真是心狠手辣,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带过了谁又知道他私底下有没有严刑逼供呢,果然有政治后台的人就是不一样,我想警局那边说查不出人百分之百也是张总插手之后的结果。
保持脸上恰到好处的表情我不着痕迹地从张总怀中抽身出来,伸手主动为张总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
“那哥们儿的手势不错,的确是没有伤到我的要害,要是他稍微偏那么几毫米我就算是彻底废了,医生说就差零点几毫米就伤到肾了,现在我除了失血过多之外也没什么损失,甚至可以说赚了。”我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腰的伤口,有点痒痒的,应该是伤口正在愈合,连医生都说我的伤口虽然深是深了点,但既没有伤到肾也没有伤到骨头,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说是捅的时候掌握好了角度和力度,制造出来的伤口吓人是吓人,但是绝对不严重。”张总点点头,一副他找的人怎么会有问题的得意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哥们儿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好像对捅人很有经验似的?”这一点的确是我一直好奇的。
“他啊?”张总挑挑眉毛,凑近了我的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据说以前是兽医,对动物的构造十分清楚,后来一个不小心沾上了毒品,从此整个人就废了。”
“兽医?”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要是他正好捅我的时候毒瘾犯了手一抖捅得再深一点或者说捅偏了我岂不是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看来我真该回去好好拜拜列祖列宗,感谢他们保佑我大难不死。
张总浑然不觉我的异样,自顾自喝着杯子里的白开水,还一边啧啧点头:“是啊,那小子其实人还不错,要不是他告诉我说在捅完你之后立马就扮路人打了120尚老弟你可能还要在医院里再多躺一段时间啊,要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原来如此,我也听以隽提过,他说我刚一昏迷救护车就像是有感应一样立马就来了,据说是一好心的路人看见了以为是黑帮火拼有人受伤了才打的急救电话,要不然我可能就真的像张总说的那样要在医院里多躺一段时间或者永远地躺下去了。
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很有必要说些什么:“那个,等我出院之后就把二十万打到大哥的户头里,捅我那哥们儿记得多分一点给他,这次能够成功也多亏了他机灵。”
张总笑着点头:“尚老弟不必觉得应该感谢谁,拿了钱就该办事,要不然怎么出来混?”
我附和着笑笑,其实嘴角僵硬得厉害。
接着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张总就以还有事为理由要走了,我送张总到门口,最后还是不忘又刻意啰嗦了一遍:“大哥,我和我舅舅的事就……”后半句我没有说出口,不过张总的大智若愚我算是领教过了,所以有些话根本就没有必要说得太明显了。
张总会意点头:“这个大哥心里有数,尚老弟好好养身体,大哥有空再来看你。”
“谢谢大哥。”我主动揽了揽张总的肩膀表示亲热,其实张总会不会帮我保守我和以隽之间关系的秘密我根本就不担心,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