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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死了,还是有点可惜的。
但是,毕竟还有用。
每一个家族的繁盛,不知道要牺牲掉家里的多少人,他也是从厮杀中成长起来的,手上的血腥不知道累积了多少。
不能心软。
他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十七的夜晚,月亮还在,照着一片黑暗。
——
“娘娘,今儿的月色真好。”身后跟着的老嬷嬷赞叹道。
月光流满了重重宫闱,禁宫深邃,不见天光。
华皇后伸手拿起旁边的彤管,去逗弄挂在架子上的鹦鹉,抬头看了一眼月亮,道:“是啊,月亮圆。素清,明日给本宫做点莲蓉馅的饼子吧,记住按照老家的方法,偏甜一些,掐着点上好的花生。”
鹦鹉哇哇叫起来:“娘娘好,娘娘好。”
素清嬷嬷看着她平静的面容,道:“是,皇后。”
素清嬷嬷看着鹦鹉道:“这只八哥儿倒是有灵气。”
华皇后面容温和,目光柔软而哀凉:“是啊。在宫里面闲了,有这些东西伴着才觉得好些。”
架子上的鹦鹉偏着脑袋去啄那根笔,却不料一下子啄偏了,啄到了她的手上。
素清嬷嬷的脸色一压,突然挥手,“啪”的一声,那只架子上的鹦鹉便被拍在了地上,睁着乌溜溜的眼,小爪子伸了几下,然后不动了。
华皇后将彤管放下,转了身,问道:“那谢家的丫头呢?”
素清嬷嬷道:“在谢府里呆着呢。”
华皇后柔软的笑了起来:“找个时间,将那丫头带到咱宫里面来见见。似乎,也是一个有灵气的丫头呢。”
素清嬷嬷恭敬地低下了头:“娘娘说的是。”
华皇后的叹息声响了起来,然后渐渐的蔓延进宫闱深处:“明日替本宫准备一碗银耳莲子汤吧,陛下,原是最喜欢这东西的。”
“是的,娘娘。”
第八十章:缝衣
夕阳的火舌烧得一片天空全部作了红。
吴莲从外面回来,就看见长妤跪坐在书案前,正拿起笔在写些什么,她走过去,长妤已经抬起眼来,一双眼睛沉静安然。
长妤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香气:“将身上的香气洗干净了再说。”
吴莲今日去见了那奉清,那奉清也确实在教她认了一些香料,弄得她身上都是残留的香。
她一听长妤这么说,立马有所感:“这些香有问题?”
长妤的笔尖滚着墨汁将最后一笔落下,摇了摇头:“对我没有问题,但是对你,有问题。”
吴莲思索了一会儿,却未曾明白,长妤道:“你且先去洗浴,记住时间久一点,洗浴之后咱们再说。”
吴莲点了点头,听从了长妤的吩咐。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只见长妤也沐浴过了,换了一件平日的寝衣,拿着梳子一边梳着自己柔顺的长发,一边低头沉思着,半张雪白的脸在灯火的隐藏下像是剔透一般,看不清那不同于十多岁少女的眼神,倒愈发的像闺阁娇女,非得被人捧在心尖尖上才好。
长妤抬起了眼:“洗干净了就好。那奉清在香上也算有点手段。”
吴莲在她的对面坐下:“这是为何?”
长妤道:“所谓点香,必须根据每个人的身体体质来说。你曾经受寒,根本受不得那些浓重的香气,否则接触得久了,侵入体内,慢慢的就会沉积成毒素。”
吴莲“嗯”了声:“那以后我是否要找个理由推脱去?”
长妤微笑道:“在接触香料之前,她是否有过想要招揽你的话语暗示?”
吴莲点了点头。
长妤抬起眼角:“看来这个女人,并非单纯的香师。依我看,极有可能和那个还未出现的谢二有关系。不过,她既然教你学香,你便去学吧。记得每日回来洗干净了,然后服下几颗清毒丸,就没设么大事。”
吴莲突然低下了头,道:“长妤,我在这儿也不是个事。若是有一天我的身份被发现,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长妤道:“你担心作甚?你放心,吴威那里什么事都没有。他不会把你供出来,他害怕你来个鱼死网破,他将军府尚且好要名声,所以他只会暗地对你动手。不过,你也不需要你以前的身份,你要有一个新的身份。”
吴莲道:“什么身份?”
长妤道:“我那千嶂锦虽然在马二手中,但是也缺少一个名义上的主人。你从今天开始,就开始着手准备千嶂锦的事务吧。而且,你知道刚才我在写什么吗?”
吴莲问:“和千嶂锦有关?”
长妤微笑:“是。你知道江西的财王刘大富吗?”
吴莲讶然:“那不是垄断大燕水路一脉的大富人。传说富可敌国,便是当朝宰相见到都要礼让三分。”
长妤点点头:“就是他。当日在贺兰府的时候他就站出来过,我对这个人印象深刻。而昨天,他通过马二,想要和我联手,将这个千嶂锦做大。这是个好机会,以后即使脱离了重云,也可以有退路。”
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依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和长妤说完之后,吴莲一个人出了房门,夜晚是静静的,藏在草丛里的蝈蝈儿发出些微的声响,夜风吹在她刚刚洗浴后的身上,带起些微的寒意。
长妤的院子里长着一棵大大的梨树,吴莲见到昨天晒得一些小鱼干还没有收起来,于是便走了过去。
茂密的树叶将一切都遮盖的严严实实,吴莲走过去,伸手拨开一片树叶,突然一只手就被人握住。
“谁?”那人冷漠的声音传来。
树叶一下子颤抖起来,吴莲被抓住,呆呆的看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呐呐的道:“周,周先生。”
眼前站着的,不是周三又是谁?
吴莲的目光扫过他赤着的上半身,只看到虬结的肌肉,不同于她所见过的吴彦的那种瘦弱,扑面而来的都是让她颤抖的气息,她不仅红了脸,然后低下头。
她低下头的时候,掠过他胸口一只狼的图像,顿时脸更红了。
周三见她,放了手,立马规矩的后退一步,将自己半赤着的身子藏入那茂密的树叶中,道:“抱歉,吴小姐。”
“没事。”吴莲的声音轻轻地。
周三见她没有走,于是问道:“吴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吴莲顿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道:“周先生的衣服破了吗?我,我可以代周先生补补。”
周三的衣服就是不知道在哪儿刮破了,这件衣服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否则也不会失神而让吴莲走了过来了。
听到她这样说,周三微微顿了一下,若是别的衣服破了,他铁定眼神都不眨一下就扔了,但是现在这件衣服……
吴莲在外面道:“周先生不必担心,缝补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大约一炷香时间我给周先生送去。”
她停了一会儿,有些微微的尴尬,她正想离开,那梨树的叶子动了动,然后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托着一件衣服。
吴莲双手接过衣服,正想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两个字。
“谢谢。”
“不用谢。”
吴莲抱着衣服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从自己的屋子里拿出针线盒,然后捻了一根同色的线,穿过针,然后用细密的针脚将那道口子给缝了起来。
周三的视力颇好,站在那里,看着灯影下面女子温柔的侧影,然后极快的将自己的眼神一偏。
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吴莲便将衣服给缝好了,她细心的将这件衣服折好,然后走出来,送到周三手里:“周先生看看吧,我针线功夫也就这样,还望周三先生不要嫌弃。”
周三看着那几乎看不出来的痕迹,顿了顿:“不……很好。”
吴莲笑笑,然后离开了他,去将那放在地面的小鱼干收了起来。
周三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里渐渐浮起一丝异样,他自然知道这个少女经历过什么,若是平常的女儿家,不知道要怎么承受,但是她依然安安稳稳的活着,她虽然想着报仇,但是内心却是良善的,这是一个柔弱而坚韧的女子。
他默默的低头,托着衣服,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了去。
吴莲将鱼干拿到后房里,看见后方的嬷嬷这么晚了还在做东西,她走过去,将小鱼干放下,看着用石磨研磨出来的豆浆,微笑道:“嬷嬷是在做豆腐吗?”
那嬷嬷点了点头:“是啊,小姐,那勺子脏,你……”
吴莲道:“无事。我小时候也磨过,有些忘了,改日我到嬷嬷这里看看。”
那嬷嬷笑了起来,急忙点了点头。
吴莲说完走了出去,然而刚刚出去,院门就被敲响。
她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太监服的老公公。
“长安县主呢?奴婢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想让长安县主明日进宫一下。”
------题外话------
这部分的过渡章完了~明日开始真正进入正题啦~开始收这部分的线啦~
这篇就是想写写吴莲,她其实是个温柔滴女子~当然,身份也不简单~
来,重云,给大家唱首歌,跳个舞~否则没人在15号看你了……
重云:……
第八十一章:宫门误
清晨的日头开始照得人睁不开眼,那厢吴莲卷了珠帘,将膳食在桌上摆好,因着是夏日,所以后房用了绿豆熬在小粥里,早上的小菜也去了辛辣,只管酸甜入口了去。
长妤和吴莲一起坐下,吴莲问道:“今儿你准备多久入宫?”
长妤道:“昨晚的旨意到了,按着时辰,待会儿吃过饭就去罢。”
吴莲顿了一下:“你小心些。”
长妤微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位华皇后,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
吴莲低声道:“说起这华皇后还有一桩秘闻。”
长妤抬起眼看她。
吴莲道:“我也是无意中从他们口中提起来。正华帝的前两任皇后,一位是齐国公文武全才的女儿秦音,一位是大夏来的长公主,都是声名显赫,显赫天下的女人。只有这华皇后是当初一位因为劝谏正华帝杀了重云的老臣之女。当时这位老臣为了劝谏皇帝,在明华殿内撞柱而死,皇帝怒而杀了他们的全家,杀了之后,那刑狱司的就有禀告这老臣原来有个私生女在外,原是本该按着大刑伺候的,没料到那位喜怒无常的皇帝竟然下了一道圣旨,将这位华氏封为皇后。”
长妤慢慢的咀嚼着口中那酸酸甜甜的黄瓜丝儿,眼神倒是意味深长起来:“如果是真,那么这位正华帝算是华皇后的仇人,皇帝竟然这么有魄力命令一个仇人的女儿为皇后,也算是不凡。而华皇后这么多年在皇宫中生存下来,又岂是一般人能比。唔,这两个人,倒是天生一对。”
吴莲道:“所以你才要更加小心。”
长妤眼神笑意悠长:“别人想要拿我的命,手还不够长。”
吃了早饭,整理了形容,长妤便跟着去了宫里。
到了宫门,长妤下了车,立马便有一个小黄门迎了上来:“长安县主,娘娘有请。”
长妤看着他腰间的配饰,却是刻有海棠花纹的令牌,不由止住了脚步:“今日小女来见的是华皇后,不知道贵妃娘娘所为何事?”
传闻中李贵妃最爱海棠,居住的地方也叫“海棠苑”,栽了上百棵海棠花树,每到春秋便是盛景。而海棠苑里的宫人,为了讨李贵妃欢喜,也皆佩戴有海棠装饰的东西。华皇后便是再温吞良善,宫里的人也根本不可能佩戴这种东西。很显然,这是李贵妃那处来的人。
那小黄门倒是意外长妤一口点破,但是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人精似的道:“长安县主不必担心误了皇后的召见。按着这时辰,皇后娘娘尚在礼佛,旁人是不得打扰的。贵妃娘娘早就听说了长安县主,便想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请长安县主去聊一聊,不知长安县主是否愿意?”
话虽然这样问,但是大燕唯一的贵妃,太子的亲母邀请,她一个小小的县主难道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削了贵妃娘娘的面子不成?